鳳夙蹙着眉,眼色沉沉地睨着她,“爲何不娶,這一生,我只要她一人!”
“我說她已經骯髒了,你沒聽到嗎?”安昭芸瞬間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神色瘋狂,“她已經再無貞潔,你還要娶她?還要愛她?”
爲什麼?
那賤人究竟有什麼好,值得他們一個個這樣對她?
爲她傾盡一生,爲她犧牲性命……
爲什麼,究竟是爲什麼?
“她於我,永遠是這世上最純淨,最溫暖的所在!”
即便她失貞了又如何,那隻會叫他更疼她,更憐她,疼她所疼,憐她所受!
他冷凝着安昭芸,聲音卻輕而緩,似透過她對另一個人訴說一般。
然而下一刻,他的聲音卻再次冷酷如冰,“機會,我已經給過了!”
他微微側首,淡聲下令,“墨影,問出答案!”
“是!”
早已憤怒難耐的墨影立即上前,手一抖,一排佈滿鋒利器具的皮包瞬間攤開。
竟敢傷他最仰慕崇拜的王妃,他定會好好招待她的!
指尖一抽,一把造型古怪的似鋸似刀的利器便被他的捏在了指尖。
那利器散發上的瘮人寒光頓時叫安昭芸渾身一顫,汗毛悚然,懼意涌上心頭。
“你們要做什麼?我可是芸晨郡主,你們放肆!”她顫着聲,奮力抵抗左右鉗制她得墨衛,“放開本郡主……啊……”
話還未說完,就問“咔嚓”數聲,她的四肢關節已被輕易卸下。
劇痛令她失聲尖叫,月眸不可置信地瞪大,幾乎暴突處眼眶來,眼底都是痛苦到猙獰的神色。
“南宮夙……你怎麼敢如此對我?”
安昭芸身心劇痛,渾身抖成了篩子,然而那雙猙獰血眸卻死死盯着他轉身,拂袖而去。
他怎麼敢?怎麼能?
怎麼能如此殘忍絕情,將所有的溫柔留給了那個賤人,卻將所有的冷酷留給她?
怎麼能……
“啊啊啊……”
寒光夾雜着猩紅血光,一連串近乎非人的慘烈尖叫在那幽幽的密室裡不斷響起。
“轟……”
石門霍然開啓,露出了一間不大的石室來,裡頭正擺放着一面已破碎的水晶鏡,頂上還掛着一口精緻的八角金鐘。
“主子,就是這裡!”
墨影按着安昭芸招供的密室所在,一路尋到了這裡。
可惜正如她所說,他們尋來公主府後,圖千盈便將她無情丟下,不知去向了。
鳳夙閃身進來,冷眼掃過前方空無一物的石牆,寒眸一閃,一步上前,擡手便是虛虛一掌。
罡風迸發,那石壁“轟”的一聲,便轟然脆裂、坍塌,露出了一處向下的地道。
鳳夙沒有絲毫遲疑,腳一擡,躍身下去,身後的墨風、墨影卻對望了一眼,最終決定還是稍等片刻。
如果王妃真發生了什麼,一定不願意被他人看到。
鳳夙一路向下,最終打開了一扇施布了陣法的地門。
裡頭光線昏暗,就見一烏髮凌亂、渾身血跡斑斕的女子正懷抱着一白衣男子,靜靜癱做在地上。
密室中悄無聲息,唯有圍繞他們周圍,那一地的鮮紅血色,叫人觸目驚心!
“貓兒……”這一刻,鳳夙只覺得心臟都驟停了,小心翼翼地輕聲道
。
司徒卿一愣,隨後像是突然回神一般,猛地轉過頭來。
“阿夙……”
她話纔出口就哽咽了,那顆顆猩紅血淚驟然如斷了線的瑪瑙,不斷滾落,燙的鳳夙的心都止不住的顫抖,幾乎承受不住。
人一閃,他已將她輕輕擁扶,聲音低啞而溫柔,那失而復得的輕顫中透着無盡的疼惜和歉疚。
“沒事了,我來了……對不起,來晚了!”
司徒卿好似在無盡大海里漂泊了許久許久,終於抓住了一根浮木一般,緊緊住着他的手,抓得骨節都泛白,“阿夙,阿夙……”
她控制不住自己這一刻的軟弱無力,他的到來,將她最後那一絲堅強都給全然卸去,只想全身心的依賴身邊這個男子,毫無顧忌地將自己的脆弱暴露,將所有的風雨都交給他來承受。
“救他……阿夙,你幫我救救他……”
鳳夙眸光微沉,看着她懷中氣息奄奄的圖千離,修眉幾不可見地蹙了下,隨後,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輕嘆。
他道:“好!”
擡手,自她懷中扶起圖千離,魅眸虛眯一掃,那深邃如潭的眸光似乎能看透一切。
一剎,心訝!
氣血虛虧,靈元耗損,沒想到圖千離竟做到如此?
難怪,貓兒會這般。
他太瞭解她那恩怨分明的性子,這份恩定已在她的心中落地生根了。
於她有恩,便是於他有恩。
而他,亦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這份恩情,他同受!
他緩緩伸出修長的手掌,掌心緊貼於圖千離的靈元之上,隨後紅光一閃,一股精純的火紅精氣至他的掌心凝聚,隨後源源不斷地注入那即將枯竭的靈元中。
靈識之下,司徒卿緊張關注着圖千離的情況。
就見那神秘的火紅精氣猶如煙霧一般,縈繞滋養着圖千離的靈元,使得原本枯竭的靈元開始慢慢重生、復甦,隨後竟自發的開始吸收起了火紅精氣。
吸靈之體!
司徒卿憂慮的眸色終是一亮,對了,圖千離除了是純靈體質外,還是會自發吸收外界靈力的吸靈之體,只要靈元無礙,就能自主吸靈脩復。
但阿夙輸給他的也不是尋常的靈力,而是精純的火紅精氣,是他自身的鳳脈精血。
只有那傳說擁有死而復甦的鳳凰血脈,纔有這個能力修護幾乎枯竭損毀的靈元。
阿夙!
司徒卿半咬着脣,再次淚眼朦朧。
鳳脈精血何其真貴,這般輸出,虧的不只是靈力,還會耗損自身的精元。
如此風華無雙的男子,願意全心全意的相信着她,只因爲她的一句話,他便義無反顧地去完成,哪怕傷了自己。
這樣的愛人,讓她如何不真心交付……
時間流逝,圖千離的生命徵兆開始恢復,靈元終於再次復甦蓬勃,雖然修爲並未恢復到之前,卻已再無生命之憂。
感受到他越來越平穩的氣息,司徒卿終於鬆了一口氣,但看到鳳夙那已顯蒼白的臉,心卻不由一緊。
“我沒事!”
鳳夙感受到她的擔憂,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緩緩收回了精氣,掏出幾顆之前司徒卿特意讓莫羌爲他煉製的赤炎丹服下。
如今他體內的寒毒雖然已全部清除,可這烈性極強的大補之藥,對他的特殊體制卻
依舊有奇效。
蒼白的臉色很快就恢復了血色,但他因精元輸出,耗損的修爲卻無法立即彌補。
然而他毫不覺可惜,只要能換得他的貓兒一份安心。
鳳夙揚脣發出了一聲墨哨,墨風、墨影便很快來到了密室。
見到密室內的情景,他們二人都不由地鬆了一口。
鳳夙沒有多言,將還未醒來的圖千離交於他們照看後,自己抱起司徒卿,閃身出了密室。
這靡音之陣他知道,霸道非常,如果中陣的女子不及時與人交歡,即便靡音停罷,出了陣法,那慾望也已深深烙進女子的身體裡。
下次,只要靡音再響,她體內的慾望隨時隨地都會被催動,發作。
時間緊迫,回府是來不及了,他抱着她徑直來到了公主府內的溫泉浴池中。
司徒卿只覺得渾身一涼,身上本就破爛的血衣瞬間毀盡,下一瞬,身體已侵入了溫熱的池水中。
鳳夙的目光落在她光裸的肌膚上,眸光深沉到了極點。
那原本光滑細膩的雪肌上,此刻佈滿了縱橫交錯的淡粉痕跡,那是傷口還未及完全癒合的痕跡。
那麼多,那麼刺眼!
感覺了身前人的震怒,司徒卿主動伸出手輕撫上他的臉,輕聲安撫,“阿夙,我沒事……”
然而,他卻猛地雙臂一攬,狠狠將她抱進懷裡。
“對不起……對不起……”他一聲聲的道歉,帶着無盡的自責歉疚。
那麼多的傷口,那麼多!
得多痛?多煎熬?
他痛苦暗啞的聲音一直在她耳邊迴繞,顫抖的雙臂狠狠抱緊她,恨不能將她鑲入身體,藏入心裡,叫誰也無法碰觸,無法傷害。
司徒卿一怔,隨後眸輕闔,淺淺笑了。
宛若一朵優曇至脣邊綻放,清麗、絕美、惹人憐愛。
沒有遲疑,她主動擡起頭,尋上了他依舊喋喋不休的脣瓣,溫軟微潤脣瓣輕輕地摩擦着他,隨後貝齒輕輕的碾磨,像是溫柔的安撫,也是熱情的邀請……
糾纏、撥動、相濡以沫……彼此在彼此的香味中綻放!
她沒事,真得!
因爲,她所愛之人會疼她所疼,憐她所受!
所以所有的傷痛委屈早已被他自愈,只剩下滿心的暖意溫融。
忘情擁吻,忘情纏綿,在彼此愛戀的美妙氣氛之中……
一場盡情的歡愛後,司徒卿渾身筋疲力竭地靠在鳳夙的懷裡,任由他爲她擦身,穿衣,烘乾烏髮,隨後抱着她走出了浴池。
“主子!”一直守護在外的墨影迎了上來。
“回府!”鳳夙抱着懷中人,徑直向前,小心翼翼,先抱着這世間唯一的珍寶。
方纔是時間緊迫,如今貓兒體內的慾望已經消盡,他一刻也不願在這齷齪的地方多呆。
“那安昭芸還有氣,主子要如何處置?”墨影出聲詢問。
鳳夙頓了一下,低頭看向懷中人。
貓兒恩怨分明,傷害她之人,理應由她處置。
司徒卿朝溫暖的懷抱中縮了縮,聲音有些微啞,“就交給你吧,別讓她死的太快!”
安昭芸不過是個炮灰罷了,真正的仇人是圖千盈,是圖泓!
“是!”墨影恭敬地頷首,想了想,終還是再次開口,“圖千離醒了,他說想在離開前見王妃一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