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睡不着嗎?”熙和小王翻身,將魅的頭扳到他眼前,瞧着緊閉着雙眼的魅,他心情很好的問。魅像平常一樣裝死,他也不曾生氣,反而還興致勃勃的說道,“前兩天抓到一個奸細,府裡的人怎麼嚴刑拷打都問不出什麼,我去看了看,你猜,那人是誰?”熙和小王也沒期待魅回答,他繼續說道,“你認識的,那人曾經爲了救你,他自己卻被浪水捲了去。這人命真硬,當初爲救你受那麼重的傷,又像個螞蟻般被浪水吞噬,沒想到居然能活下來,想一想都覺得不可思議,我一定要親手試試,他究竟怎麼纔會死。”
“他死了嗎?”魅突然出口,聲音平靜的問。
“好不容易找到這麼一個命硬的人,我怎麼會讓他這麼容易的死。”見魅終於說話,眼睛也睜了開,因爲兩個人都枕在唯一一個枕頭上,兩個人的雙眼相距不過一寸,若無其事和魅對視着,熙和小王笑的很是燦爛,像是得到了什麼奇珍異寶般。
“他若是死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相對於熙和小王的興致勃勃,魅的聲音冰冷發寒。
“怎麼,你想起他了嗎?他是你什麼人?”熙和小王絲毫不被這聲音所影響,依舊興趣十足。
“他是莫子聰!”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莫子聰是她的什麼人,她只知道莫子聰很重要。
“一個小小的兵將,還能讓你這麼上心,那麼我呢,我在你心裡,是什麼樣子!”熙和小王歪着頭打量着魅的臉,準確的來說他是在留意着魅的臉上表情。
“你不是在下!”魅回答的毫不猶豫毫不遲疑,臉上的表情甚至還來不及轉換。
熙和小王是氣怒着離開的,他的腳一踏出門,魅下一刻便陷入了沉睡,她要去救莫子聰,她想,她要掙脫這禁錮着她的鐵圈,熙和小王是個危險又恐懼的魔鬼,莫子聰在他手中會吃很多苦的。
記憶的濃霧慢慢幻化,很多的畫面在眼前遊蕩,就像是孤魂的野鬼找尋不到自己的軌跡。
“花魅兒!”繽紛飛舞的花瓣裡,有一個紅衣男子手指夾着一瓣花片:“叫你花魅兒可好,花幻化成的魅,你怕是唯一一個!”他擡眼輕笑,笑如陽光,如彩虹,整個世界都爲他的笑失色,“你身上有的我的氣息,也算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不要害怕,從此以後我會罩着你,這天上地下,任你自由行走。”
“在下!”她喃喃叫着,仿似又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將她寒冷的身體裹住,“這天上地下,唯有我們梧格不入。不過,不用害怕,你有我,我有你,你是我的唯一,我奔走你的唯一,只要我們擁有彼此便好!”
乾澀的眼睛緩緩的流出半滴淚,半滴淚無法流下,只停留在眼角,久久不曾乾涸。
“對不起!”她喃喃着,卻不知是爲誰。
鐵圈掙斷的聲音咯嘣咯嘣,手腕租的鐵圈變成兩半脫離她的五肢。
魅的眼皮微動,似在夢裡!
魅是在許久之後才睜眼的,她揉着脖子揉着手腕,下了牀的她腳步輕移,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響,隔間外的兩個侍女並沒有睡着,兩個人躺在席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悄悄話。魅站在珠簾後聽了一會,都是一些無聊的閒話,她穿過珠簾從她們的頭頂走過,她們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整個王府都被魅走遍,卻沒有找到莫子聰的身影,魅站在黑夜裡有些茫然,莫子聰去了哪裡?她又該去哪裡找呢!
想不到辦法,她只能守株待兔,她想只要找到熙和小王也行,跟着熙和小王的腳步,一定可以找到莫子聰。
可是熙和小王也像是消失了般,她在府裡遍尋不見。每天在廚房找吃的,在空房裡睡覺,她沒有離開府門一步,在府裡卻爲她炸開了鍋,大家以爲她又鑽進了土裡,府裡的人上上下下全部都拿着鐵鍬在有土的地方挖着,她有時會坐在屋頂,瞧着這些人熱火朝天的挖土,只覺得新奇,就算新建房屋也不應該是這樣的。
沒有等到熙和小王,也沒有找到莫子聰,有一天晚上無數的黑衣人翻牆入府,她跟在這些黑衣人的身後,瞧着他們像她一樣打開府裡的每扇門,察看府裡的每個人,那一夜府裡的人睡的好死,這麼—羣黑衣人翻箱倒櫃,竟然也沒有一個人警醒。
不過,她總算沒有白跟着這些黑衣人,他們不知怎麼弄的,打開了一間房子的密室,而莫子聰,就是被關在密室裡,她覺得她真笨,莫子聰就在府裡,她卻沒有找到過。
那些黑衣人將莫子聰擡出密室,將莫子聰放上一輛馬車,她聽到那些黑衣人問莫子聰,“她在哪裡?”
奄奄一息的莫子聰臉腫的像是豬頭般,火腿腸般厚的嘴蠕動着,說不出半句話!
魅猜想這些人也是想逼問莫子聰說什麼,這些人一定也和熙和小王般不是好人。
黑衣人走到下一個路口的時候分散,莫子聰乘坐的馬車除了一個駕車的黑衣人再沒有別人,魅不曾猶豫分秒,一閃身出現,將黑衣人擊落馬車,她自己則坐在駕坐之上,“莫子聰!”她朝車裡的莫子聰叫,“不要害怕,我帶你離開這裡!”
她想莫子聰一定聽到她說話了了,車裡的莫子聰張口想說話,但是沒有發出聲,不過卻有移動的聲響,耳邊有夜風呼呼刮過,她聞到了自由的味道,“莫子聰,你乖乖躺着不要動,我帶你去找郎中!”她興奮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