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瞬間變得沒有半絲血色,如果有聲音,薛萱的尖叫絕對能把整個世界震塌。
是一個全裸的女子,身上密密實實的鞭痕,下身血肉模糊,一雙眼睛不甘心的大睜,那眼裡有着猙獰,有着憎恨,有着恐懼,有着怨咒。那雙眼睛如同活過來般將人似要生吞活剝。
薛萱只是看了一眼便軟倒在了一旁,渾身簌簌流着冷汗,一定是,一定是冤死的,肯定是那些人逼良爲娼,這個女子不從才被活活打死的。
神啊,基督啊!佛祖!玉帝,如來佛!姐姐,這位大姐姐,這個都不管我的事,你們不要怪罪到我身上,我只是,我只是一個燒火的丫頭,我那麼悲慘,我也很可憐的,嗚嗚……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去找那個罪魁禍首懲罰他們,千萬不要錯冤好人。
大姐姐,我現在也是爲了你,我是爲了給你超生,這個世道如此萬惡,我也是爲了讓你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的離去,你不能怨我啊,你也不用感謝我。
和一具屍體同在一間房,還是一具滿身散發着不甘與怨恨的屍體,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薛萱滿嘴碎碎念念的準備把屍體按照那兩人說的丟火爐裡燒掉,可是,嘴裡唸叨了那麼多,她卻還是不敢走近屍體半步。心裡害怕到了極點,可是,就算害怕也沒有人幫她,沒有人會在意她的害怕,甚至她就這樣死掉,恐怕也沒有人會看她一眼!
念青!念青,你在哪裡?我好想你,嗚嗚……念青,你說了天涯海角都會把我找到,你說了生生死死都不會離我左右,念青,念青,我好想你,我好想你,你在哪裡?
將那具屍體丟盡火爐裡的時候,屍體發出嗞嗞作響的聲音,薛萱看着屍體慢慢的一點一點的被火苗吞面,那些妖嬈的明黃火苗在嗞嗞作響的聲音裡一直撲進薛萱的眼底。
恐懼如同漫山遍野的蛆子一點一點的趴到薛萱的身上,鑽進薛萱的血液。淚水已經無法流下,眼眶乾乾的,連身體也無法移動一分一毫,只任那些蛆子由裡到外的腐蝕。
不是不想流淚,只是,就算流下眼淚,也沒有人會爲你擦拭。不是不想求救,就算吶喊千萬次,依然沒有人會爲你伸出一隻手。
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下午,一大撥丫鬟們在隔壁打水,那時的薛萱依舊坐在鍋爐旁望着裡面跳躍的火苗發呆。
“蘭若死了,服侍她的小香在牆角哭了一上午了呢!”
“我知道,聽說安王點了蘭若的牌子,過了一會,就擡出來一具死屍。”
“那個安王真是個魔鬼,每次他來,咱們的姑娘就會莫名其妙消失一個。”
“噓,這話你可不要亂說,小心被人聽到,會割了你舌頭的。”
“對,對,不要亂說,咱們這些侍奉人的做好自己分內事就好,小心惹禍上身。”
“這不就咱們幾個人在才說兩句嘛,外人面前,肯定半句也不會說的。”
……
夜半,在噩夢與幻影徘徊的薛萱,突然感覺身上似是被壓上一塊大石頭般,無法喘過氣來的她感覺自己都快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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