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睿皇帝的聲音越來越尖利,一點都不像他平時溫潤的性格,曜帝有些不耐煩的打斷宗睿皇帝的話,“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宗睿皇帝大張的嘴巴沒有合上,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看着曜帝的目光裡難掩鄙夷,“原來這些你都知道呢,你欣賞女人的眼光果然如衆人說的那般不同。哦,朕忘了,這應該是你們司家的遺傳,畢竟,啞娘是你父王的皇貴妃,還是你皇兄的皇貴妃!原來你們司家,都是喜歡這樣的女人!”他的語氣裡是赤裸裸的嘲諷,對這樣一個女人執着,就等於是自我笑話,若是被天下人知道,不知會怎麼看待這位戰無不勝、女人不沾的十八閻王。
“閉嘴,我們司家的事,輪不到你來說話。你不交出她,就別再說這些有的沒的!”曜帝不欲與宗睿皇帝說這種女人一樣的婆媽事情,繼續向外走去。
兩個本來離曜帝三步遠的藥人,立馬上前一步,將曜帝堵個結實,曜帝若再繼續往前,就會踩到這兩藥人的腳了。
“大宛,並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宗睿皇帝慢條斯理的坐回自己座位,望着曜帝的背影眼裡掩飾不住得意,擒賊先擒王,雖然兵行險棋,但總比以卵擊石的強。
“就這兩個藥人麼,想擋住朕,你這玉人兒的外號果然是名不虛傳!”
悠揚的琴聲自遠處傳來,飄飄揚揚,像是女子們的體香絲絲纏繞着人們的聽覺,真是仙樂呢!人們不自覺的感嘆出聲。
不同於常人,兩個藥人聽到這琴聲的時候就如魔音入耳,極其痛苦的縮成了一團,就。
宗睿皇帝大驚失色,這琴聲當初在橫城就聽過,當初彈琴的人是斂財公子連鈺,這種琴音對刀槍不入的藥人最有殺傷力。這次曜帝進城的時候,他特地派人查詢連鈺的下落,暗衛們確認連鈺並沒有跟着曜帝進入大宛都城,所以他纔敢這般肆無忌憚的召喚出藥人。“連鈺在哪裡?這般遮遮掩掩的躲藏,還算是個男人嗎?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出來說話。”
“和你無話可說!”曜帝頭也不回的開門,向外走去,“你最好別再做這種事情!朕的大軍已經壓過大宛邊境,朕不介意將大宛一切毀於血水中!”
雙帝會談並沒有多長時間,兩個人的對話沒有外人,所以兩人說了什麼對以後的史學家來說一直是個謎。他們不知道這次的會談到底是不是曜帝在擁有兩國的情況下還能輸給宗睿皇帝的關鍵因素,因爲無法探知,所以就會成爲一個令人不停討論、爭鋒、探索的迷。
“連鈺!”魅飛躍上屋頂,坐在屋頂在彈着琴的連鈺身旁,“連鈺,你的琴聲真好聽!”一直不停奔波,她的額頭上有汗珠,記憶明顯快要恢復,因爲眼前的連鈺她可以在第一時間叫出,雖然有些想不起和這個連鈺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可以感覺到,眼前的人很親切,就像是鄰家大哥哥般。
連鈺見了她,表情卻不是那麼自然,就像是見了鬼般的吃驚,“你,你怎麼在這裡?你的臉?”他轉頭打量魅的身後,確認魅是獨自一人,確認魅不是被人押解着或脅迫着。轉而才又注意着魅斑斑駁駁的臉,餘光瞟到魅的手指與脖頸,或許這些瘢痕不止只在臉上,任是淡定如他,心中還是不免打着哆嗦,一個好端端的美人,就像一朵水靈靈的花,誰這麼狠心,竟然如此辣手摧花!心中這樣想的時候又爲自己的師弟傷心,不知師弟見了魅這個樣子,會是什麼表情。“你的臉到底是怎麼回事?”瞧着魅一臉的欣然,似乎並沒有對她自己這一身的瘢痕有什麼意識!
“臉啊”魅摸着自己的臉,“臉上疙疤的,我也很難受,不過沒事,現在已經不疼了!”魅從來沒有注意過自己這張臉還有身上那些疤痕,她在意的是疼不疼癢不癢,只要不癢不疼,都無所謂。
“你,你這些日子去了哪裡,自然好好的,你怎麼沒有回東疆!”連鈺覺得眼前的魅笑的怪怪的,怎麼會有女人對自己這些傷不在意,他覺得魅的反應太過怪異。
“回東疆?”魅有些疑惑,不過這話也提醒她,她不該在這裡閒話,她有目標的,她在找小黑,她向連鈺擺擺手,“連鈺”她一邊站起一邊說道,“我得去找小黑,再見!”
說再見便再見,連鈺的下一口氣還沒有吐納呢,她就消失不見,剩連鈺對着虛空有些無法反應,本能想去追,可是他和曜帝約好了,曜帝沒有他幫忙,會被那些藥人分屍!孰輕孰重,他能分的清。不過此刻他在猶豫着,到底該不該把見到魅這件事告訴曜帝。魅成了這個樣子,看起來似乎腦子有點不太正常!不正常的魅,是不是可以不再糾纏他的小師弟!
魅沒有找到小黑,她也沒有和小黑打到照面,不過她見到了那位陛下。
那位陛下,獨自站在大殿裡,她很奇怪,明明對這個人不喜,明明內心覺得很反感,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走了進去。
她站在殿中央,仰着頭望着這位陛下,這張臉有些熟悉,她望着望着的時候就有些感慨,雖然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感慨什麼!
他的嘴角含笑,溫溫潤潤的,就像是流光溢彩的古玉,雖然不是豔麗到極致,卻也讓人爲之吸引,魅問他,“你在笑什麼?”她覺得他雖然在笑,那笑卻並不是真正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