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年了,京城裡四處都充斥着過年的氣氛。
只有永安侯府和苗王府沉寂在一片死寂當中。
外面有的人數,永安侯府恐怕是要完了,沒有一個兒子作爲繼承人,而嫡女不知所蹤,庶女雖然是郡王妃,但是也早早地守寡。
雖然還有一個孩子,但是誰知道那孩子出生後是男是女,而那庶女的母親聽說也暴斃了,外面的百姓在經過永安侯府的時候都不敢多看幾眼。
唯恐那不祥的氣息沾染到了自己的身上。
而此刻的苗王府裡,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站在窗前,他長身而立背對着身後的藍循。
“找到了嗎?”藍遠麟的薄脣輕動,他已經不吃不喝兩日了,若是再找不到沈暇玉的話,他第一個拿永安侯府和城郡王府開刀!
“京城裡沒有王妃的蹤跡,但是好像王妃的離開,和蘇君澤有關。”藍循微微低着頭稟報道。
一聽到蘇君澤三個字,藍遠麟垂放在身側的手收緊了幾分,他的瞳孔也陰鷙一片,“你說蘇君澤?”
“是,上一次蘇家的大部分人雖然被流放了,但是蘇君澤不見蹤影。”藍循不敢擡頭看這個男人震怒的表情。
藍遠麟垂放在身側的手收緊了幾分,突然間,他猛然地將拳頭砸在了窗邊的木框上,他走到了藍循的身前來問,“範邦和阿蘭有消息嗎?”
在沈暇玉失蹤後不久,他就令人去跟蹤範邦和阿蘭了。
但是範邦是個何其精明的人,三下五除二就將他派去的苗兵給甩掉了,現在跟丟了他們的苗兵還在天津衛裡。
“說起來,他們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了。”經藍遠麟這麼一提醒,藍循這才把最重要的消息想了起來,他對着藍遠麟道,“範邦他們出現在了天津衛的一家苗疆客棧裡,是昨日才發現的。”
“就他和阿蘭?”藍遠麟沉聲問道。
“也不是……他這一次招搖過市,帶了不少的隨從和僕人。”藍循在一旁把消息如實地告訴了藍遠麟。
藍遠麟明白了過來,他之前收緊的瞳孔裡出現了一分釋然。
他明白了,這是範邦在故意引他出現,引君入甕。
而且阿蘭不會這樣放過沈暇玉,沈暇玉應該也在他們那裡!
該死的,你們最好保證沈暇玉平安無事,否則定要讓你們永墮地獄!
男人突然扯過了一旁的披風披在了身上,玄黑色的披風帶了一股肅殺之氣,他丟下了一句話,“隨我去天津衛。”
說完,藍遠麟直接走出了苗王府,翻身上馬之後離開了京城。
“爺怎麼突然出去了,找到王妃的下落了?”跟着來的大牛追上了藍循問道。
藍循已經正好抓住了一匹馬,他翻身上馬後看了一眼大牛。
大牛這個人人不壞,是個直性子,只是可惜的是太過於喜歡阿蘭了,連阿蘭善妒心狠的本性都沒有看出來。
他搖頭道,“尚且不知道真假,只是我隨苗王去看看。你們好生在府裡帶着。”
說完,藍循一揚長鞭,朝着藍遠麟離開的方向追了去。
而範邦和阿蘭抓住沈暇玉之後並沒有離開,反而就在苗疆客棧住了下來。
那苗疆客棧的老闆也是一個苗人,只是這個苗人早年間就融入和漢族中生活,早就變成了一個熟苗人。
也是一個和金冠差不多的,唯利是圖的人。
他在拿了範邦給他的銀錢好處之後,便不再避諱範邦他們迷暈了一個女子的事情了,反而關門幾日打算不做生意。
就把客棧騰出來給範邦居住。
而此刻,沈暇玉就被關在了她原先住的那個房間裡。
阿蘭坐在牀畔上一直看着沈暇玉,她的臉上有着不耐煩的神色,過了片刻,她起身,走到了沈暇玉的身旁道,“你怎麼還不起身?我還當真想讓你好好看看你現在的處境。”
阿蘭被範邦要求不得動沈暇玉一分,就是連最簡單的蠱毒都不許對她下。
她閒得無聊,只想着通過言語來侮辱沈暇玉。
但是她下藥的時候重了幾分,沈暇玉到現在都還沒有醒來,她覺得有些乏味。
她此刻看着沈暇玉,就彷彿看着一個死去多時的人一般。
“咚咚咚。”外面的門突然被敲響了,隨後範邦推門走了進來,而範邦的身後還跟着一個人,那個人就站在了門口,沒有再進來。
“爺爺,你怎麼來這裡了?”阿蘭看着範邦來了,不由得站起身到了他的身旁,把範邦扶到了椅子上坐下。
範邦看了一眼阿蘭,年老的聲音道,“你真是鐵打的身子?爲了看這個一個女人,連茶水,飯都不吃了,是想成仙人嗎?”
在西南之地,仙人是一個褒貶意兩全的詞兒。
阿蘭歪着頭看着牀上的沈暇玉道,“我怕她再逃掉了。”
“呵。”範邦慢騰騰地把系在自己腰間的旱菸拿出來點上,他的餘光掃了一眼牀上的沈暇玉,他緩緩道,“那個女人比不得咱們苗人力氣大,你把她身上的繩子解開。”
聽到了範邦的話,阿蘭睜大了雙眸,她搖了搖頭道,“不行啊……爺爺,你不讓我對她施蠱,沒有了繩子的束縛,萬一她再次逃走可怎麼辦?”
“不會的,活蠱人在外面守着。”範邦吸了一口旱菸後把那旱菸拿出來,指了一下外面。
聽到了活蠱人,阿蘭這才放下心來,她鬆了一口氣道,“爺爺,那活蠱人不是被沈暇玉給弄死了嗎?”
聽到弄死兩個字,範邦的臉一下子變了,他擡起手重重地在那桌子上拍了一下,發出不小的響動道,“怎麼會!不過一點糯米水,怎麼會把我的活蠱人給弄死!等我的活蠱人練成了,藍遠麟的金蠶蠱也敵不過!到時候,苗王的位置可就該換人做了!”
範邦一邊說着,他那長滿了皺紋的眉眼之間出現了一股不可忽視的野心。
阿蘭似乎也知道這活蠱人的厲害,她點了點頭道,“爺爺說得對,那既然有活蠱人守着,我就先放了她。”
說完,阿蘭的目光落到了牀上沈暇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