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暇玉輕輕點了點頭,她靠在藍遠麟懷中道,“遠麟,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呢?既然已經沒事了。”
“這……”聽見沈暇玉的話,藍遠麟稍微猶豫了一下後道,“等會兒再說吧,還有這麼多的事情沒有解決完。”
“很多事情嗎?”沈暇玉撐着身子坐起來看着藍遠麟,一副不明白地看着藍遠麟。
藍遠麟看着沈暇玉,神色突然有些不自然,不過他很快就冷了臉,用那冷然的神色看着沈暇玉道,“自然有事情的。不過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你剛纔小腹在疼,還是先好好休息吧。”
說完,就要把沈暇玉放回牀上。
沈暇玉一見藍遠麟這動作,她連忙拉住了藍遠麟的袖擺道,“遠麟,你怎麼有些心不在焉的啊……”
看着藍遠麟這樣,沈暇玉突然猜測了一個不好的事情,她蹙着眉頭道,“是不是剛剛我肚子痛,是因爲被人下了藥還是什麼……是那仇人追來了嗎?還是昨日我們殺死的那個猛獸的主人尋來了。”
聽見沈暇玉這胡思亂想而說出來的話,藍遠麟在心裡鬆了一口氣,他轉過身來輕輕摸了摸沈暇玉的頭道,“你想太多了,只是因爲你腹中的安胎藥和今日那玫瑰花糕不能混合在一塊兒吃,吃了的話就會腹痛。”
沈暇玉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兩下,她輕聲道,“真的?”
“恩。”藍遠麟點了點頭,他掀開錦袍的一角重新坐在了沈暇玉的身旁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男人粗嘎的聲音最開始聽是有些嚇人的,但是聽久了,竟然覺得富有磁性,且異常好聽。
沈暇玉看着藍遠麟這樣子,她點頭道,“遠麟你當然不會騙我了。”
說完她勾脣一笑輕輕靠在了藍遠麟的胸前道,“那你現在要去哪兒?”
藍遠麟看着沈暇玉臉上那如花的笑意,他的脣角不由得浮現了一絲苦澀,他伸手輕輕觸碰着沈暇玉臉上那柔嫩的肌膚,他卻是不敢再低下頭看着沈暇玉了。
他擡頭平視前方道,“一些苗家的事情罷了,之前苗王寨裡有一種疾病,幾乎得了的人就不會好轉,在你暈倒的時候我和景軒提起過這件事情,景軒聽了,告訴我這件事情在京城是有應對之法的,只是當時我急着照料你,所以也沒有問清楚具體的。”
說完,藍遠麟輕輕鬆開了沈暇玉,看着她道,“既然你醒了,所以我現在就去問問景軒,若是苗王寨日後還有人得病的話,就好醫治了。”
“原來是這樣。”聽了藍遠麟的話後,沈暇玉那好看的黛眉輕輕蹙了起來道,“你怎麼沒有和我提過這件事情,說不定我知道呢?”沈暇玉的語氣裡有幾分責怪的意思。
她自從和藍遠麟在一起後,她就從心底把自己當做苗王寨的人了。
沒想到苗王寨還有過這些事情,她好歹也是從京城過來的,雖然不懂醫理,但若是藍遠麟和她提的話,指不定她能告訴藍遠麟這病有應對之法。
見沈暇玉有責怪之意,藍遠麟勾了勾脣道,“可是說來也奇怪,你來了苗王寨之後,苗王寨裡的人也沒有怎麼得那病了,更何況,按照你一開始老想逃走,恨我入骨的情況,我怎麼可能和你說這些事情?”
藍遠麟的話合乎情理,若是那個時候藍遠麟和她提這些事情的話,她想,不是藍遠麟發熱,就是她腦子不清楚了。
“也對,不過之後就出了太多的事情了,你也沒空和我說這些。”沈暇玉喃喃自語道。
看着這般在乎他子民的沈暇玉,藍遠麟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的目光落到了沈暇玉那平坦的小腹上,低聲道,“你就先好好休息吧,我下去了。”
他擔心自己再留在這裡的話,會忍不住心痛。
“恩。”全然不知道自己處境的沈暇玉點了點頭,她看着藍遠麟的背影道,“遠麟,早些回來。”
藍遠麟聽見沈暇玉的話,他的腳步頓了頓,隨即逃似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他關上門之後,感覺到那一刻冷硬的心都仿若要潰不成軍了。
“該死的。”看着這深色的木門,藍遠麟暗咒了一聲,直接往下走去。
而院子裡,陸景軒正坐在梨花樹下喝着一口清茶。
明明白衣勝雪,明明飄逸似神仙,但此刻他也是緊鎖眉頭,那眉宇之間帶着一抹化不開的愁意。
“遠麟,你下來了。”看着一臉冷意,面無表情的藍遠麟,陸景軒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說道。
藍遠麟走到了陸景軒的身前來,沉聲道,“藥方給我吧。”
第一次,陸景軒聽見藍遠麟的聲音裡帶了幾絲疲倦和累。
“你當真要打掉你們的孩子?”那藥方,雖然早就準備好了,但是聽見藍遠麟話的瞬間,陸景軒還是微微一愣。
藍遠麟走到了陸景軒的面前,他苦笑了一聲道,“我還有別的選擇?”
短短的三日,任誰都找不到尋了了十幾年的仇人,更何況,他不能把沈暇玉當做賭注!
他不能讓沈暇玉受到一絲的傷害。
陸景軒擡起頭,他仿若第一次看見藍遠麟一般,他第一次在藍遠麟的臉上看見了失落。
一世英雄,卻要親手打殺自己的骨肉……
這次擺在藍遠麟面前的,分明是兩條絕路!
“遠麟,這是墮胎藥的藥方。”陸景軒將那藥方擺放在了桌面上,他見藍遠麟要去拿。
便搶先一步將那藥方捏在了手裡道,“算了,有些藥你定然是不認得的,你若是要給瑕玉喝墮胎藥的話,還是我去熬藥吧。”
“恩。”陸景軒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藍遠麟點頭。
他擡頭看着那飄然落下的梨花,擡手之間,那粗糙的指尖粘住了幾瓣嬌嫩的白色梨花。
只是那梨花太過於嬌弱了,被手輕輕一捏,就碎了。
就仿若此刻那躺在牀上的人兒。
“那我現在去熬藥了。”陸景軒看了看藍遠麟這一言不發的樣子,他也不便多說別的話,拿起手裡的藥方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