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藍遠麟冷着臉,沈暇玉也只好微微低頭,偷偷瞥了一眼藍遠麟道,“以後不會了,我一定等着你回來,再和你商量。”
藍遠麟抿脣,伸手把沈暇玉帶入了懷中道,“吃人的人那般危險,指不定背地裡耍陰招,再有下次,也記得先和我說聲再走。”
沈暇玉想,若是你不在那該怎麼辦……更何況,和你說了,那還能走麼?
不過這心裡的話,沈暇玉自然是不敢說出來的。
她看向了藍遠麟道,“好了,知道了,我們先別說這些事情了吧,你看我把誰救回來了。”
藍遠麟擡頭看去,看見一個苗女從人羣裡走了出來,對着藍遠麟跪拜,用苗語道,“桑苗兒拜見苗王。”
桑苗兒身後的苗人聽見了桑苗兒的話,也跟着跪拜,用古苗語道,“拜見苗王。”
這些生活在貴山那支的苗民們沒有想到她們也有一日能見到苗王,一時之間,激動得身子都有些顫抖。
“起吧。”藍遠麟說道。
聽見了藍遠麟的話後,這些苗民們才站起身來。
藍遠麟看了一下這些苗民,大概跪拜在他面前的,全部都是一些女子,沒有一個男人。
於是他蹙眉道,“你們村子裡的男人何處去了?”
桑苗兒道,“苗王有所不知,我們村子裡的男人都上山躲着去了,之前我們村子裡遭遇了一場大難。”
沈暇玉見藍遠麟不解,便上前道,“是一個男人來,說要懲罰這個村裡的人偷偷練蠱,然後這個村子四周就起了白霧,村子裡死傷了很多男人,然後桑苗兒的哥哥桑葉爲了尋找活路,就進了白霧裡,結果她哥哥也沒有回來,然後出於下策,其他的村民就上山去躲着了。”
“白霧。”藍遠麟的口中緩緩說出了這兩個字。
很顯然,他也想到了上一次在陸景軒的屋子裡出現的一切。
“恩。”沈暇玉點頭,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注意到了那愛夏她們腳旁的一個男人。
她從藍遠麟的懷裡脫身,走到了愛夏的跟前道,“愛夏,這個人是誰?”
那個男人趴在地上,看不清他的臉,只能依稀看出來是一個苗人。
“我也不知道,是王爺救回來的。”愛夏說道。
“哥哥!”沈暇玉的身後突然響起了一聲驚呼。
緊接着,桑苗兒就跑到了那男人的身旁蹲下,她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臉上全是驚喜和擔心。
她伸手摸了摸那男人的脖頸,在感覺到還有跳動後,頓時鬆了一口氣。
雙手合十道,“多謝苗王保佑,多謝老祖宗保佑。”
聽見了桑苗兒的話,愛夏忍不住勾脣一笑道,“是得謝謝苗王,是我家王爺把他給救回來的。”
聽見了這話,桑苗兒轉過頭,跪在地上給藍遠麟結結實實地磕了一個頭道,“桑苗兒謝謝苗王和苗王夫人對我們兄妹的救命之恩,桑苗兒定當結草銜環來報答您們。”
“他是我苗人,自當救他的命。”藍遠麟神色淡漠地說道。
他道,“不過你哥應該瘴氣入體,給他喝一點藥。”
“恩。”桑苗兒熱淚盈眶地點了點頭。
旁邊的大娘見狀,攙扶起了桑苗兒,用苗語道,“傻丫頭,你哭什麼,苗王是我們的福星,苗王救了你哥哥是好事,別哭了。”
“恩,大娘說得對。”說完,桑苗兒不再哭了,反而露出了一個笑容。
“遠麟。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進村子去,還是避着一點,萬一那個人又出現了呢?”沈暇玉蹙眉問道。
藍遠麟道,“也不知道那個人是否會蠱術,如果是用蠱術都能把這個寨子的人困住的話,那我想,多半那人就是當年的兇手。”
“當時這白霧,應該是岐黃之術,不算是蠱術吧。”沈暇玉在一旁說道。
桑苗兒聽見了他們的話,她雖然聽不懂當年兇手之類的話,但她還是上前道,“苗王,苗王夫人,其實那白霧也是有蠱的。”
沈暇玉聽見了桑苗兒的話,她認真地看向了桑苗兒道,“爲何這般說?”
“因爲還有幾個村民進了這白霧,結果就被白霧裡面鑽出了的黑蛇蠱給咬死了,不過還不等他們變成黑蛇蠱,就被再次拖進了白霧裡,我們也不敢進去找。”
聽見黑蛇蠱,沈暇玉微微一愣,她看向了藍遠麟。
而藍遠麟的臉上也是一片瞭然。
顯然他們夫妻想到了一個人身上。
那個人就是蘇君澤了!
上一次苗王寨不是也被蘇君澤下了黑蛇蠱的麼?
“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藍遠麟冷哼了一聲後看向那桑苗兒道,“那個人是否長得衣冠楚楚?”
“沒有看到他的臉。”桑苗兒搖了搖頭後說道。
她低着頭,又仔細想了想道,“那男人很高,都快和苗王一般高了。”
光光是一個體型,還是無法判斷那個人是否是蘇君澤。
藍遠麟閃了閃眸道,“今夜大家還是先別回寨子裡了,你們去鎮上住客棧。”
“啊!”聽見藍遠麟的話,桑苗兒連忙搖了搖手道,“苗王,鎮上的客棧很貴,我們……我們……”
後面的話桑苗兒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沈暇玉知道,定然是囊中羞澀,因爲苗民們向來不與外界溝通,外界的錢幣一再升值的時候,苗人對錢幣的概念還停留在許多年前。
這樣一來,尤其是處在深山裡的苗人經濟停滯不前,那外面的物價對於他們來說也是可望而不可即。
“愛夏。”沈暇玉叫着愛夏的名字。
愛夏會意,她拿了幾張銀票給了那桑苗兒道,“我家王妃的心意。”
“啊!夫人,您的錢我們不能要。”桑苗兒是在外面鎮上待過的人,這幾張銀票管多少錢,桑苗兒自然知道。
這麼多錢,她怎麼能平白要了去!
“拿着吧!”愛夏把那銀票直接塞到了桑苗兒的手裡道,“這是我家王爺王妃的心意不說,現在你們寨子有危險,苗王身爲你們的王,自然是應該爲你們的安危考慮的,還請你們不要讓苗王難做。”
最後一句話一出口,桑苗兒的態度軟了下來。
她接過了那銀票後對着沈暇玉頷首道,“桑苗兒多謝苗王和苗王夫人了,只是不知道,這寨子,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要不了多久。”藍遠麟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