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是知道江映雪的性子的。
看着柔柔弱弱的,但是也絕對不是什麼善茬,平日裡巴不得大小姐出什麼事情,今天突然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不是有什麼鬼,不是有什麼禍心……她纔不相信。
然而在聽到那小丫鬟說大小姐這三個字後,她立刻看向了那小丫鬟道,“大小姐說什麼,你快些說吧!”
“恩。”那小丫鬟點了點頭,然後面露擔憂道,“大小姐今早做了一個噩夢,怎麼都叫不醒,在睡夢中,還一直尖叫。”
“怎麼胡這樣……那可請大夫了?可稟報老祖宗了?”曉月聽了這話,不免擔心和着急了起來。
“還沒有呢。”曉月畢竟是習武之人,不僅長相英氣,說起話來也有一股女兒家沒有的氣勢在。
聽着曉月說話,小丫鬟心裡不免有些害怕。
她慢言細語道,“大小姐大概是被夢境裡的事情給嚇到了,所以讓我快些找曉月姐姐回去。”
“好。”聽見這丫鬟的話,曉月也顧不得旁的了,只是對着那江映雪道,“二小姐,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曉月立刻起身往江芙然的院子走去了。
曉月是跟着江芙然一塊兒長大的,江芙然對於她來說,不僅僅是主子,更是姐妹,更是朋友。
所以,曉月一聽說江芙然害怕,就加快了步伐,很快就到了江芙然的屋子裡。
“大小姐,曉月回來了。”曉月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寒氣,然後走到了江芙然的牀前。
圍繞在江芙然牀前的那些丫鬟一見小姐身旁的大丫鬟回來了,都紛紛讓開了身。
江芙然看着曉月,連忙朝着曉月伸出了手道,“曉月,你回來了就好。”
“小姐,發生什麼事情了。”曉月連忙拉住了江芙然的手,然後走到了江芙然的牀前。
江芙然看了看身旁的丫鬟,然後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那些丫鬟順從地退了下去。
見丫鬟們下去了,江芙然嘆了一口氣看向曉月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昨日竟然夢到被一個男人……給……給……”
那樣的話,江芙然實在是說不出口。
但是曉月大概能明白江芙然的意思,她勾了勾脣,伸手輕輕拍了拍江芙然道,“小姐,那只是夢而已,況且有曉月在,哪個人不要命了,敢來欺負我家小姐!”
說完,還揚了揚下巴。
雖然那夢是假的,但是還是嚇到了江芙然。
不過曉月這會兒在自己身旁,江芙然還是感覺到了心安。
她坐直了身子道,“曉月,你還是別去映雪那邊了,就在我身旁吧。”
“恩。”曉月點了點頭,跟着那庶出的二小姐也的確沒有什麼意思,那庶小姐每日只知道哀春嘆秋。
一副死了爹孃的樣子,看着她的臉都有些倒胃口。
“曉月,還是你在我身旁好。”江映雪勉強露出一抹笑意,她這會兒其實還是沒有從夢境的恐怖中清醒過來。
“小姐您說哪兒的話,昨日你們遇劫的事情其實奴婢也聽說了。”曉月的話讓江芙然有些震驚。
“你如何知道的?”江芙然驚訝道。
這件事情終究不是一件好事,更何況曉月知道了,肯定會擔心吧。
曉月輕輕點頭道,“是世子夫人叫我過去的,吩咐我明日一定要回到小姐身邊保護了,所以就算是小姐你今日不說這話,我今日用過了午膳也會回到您身旁的,那些不入流的東西休想近小姐的身!”
曉月的話讓江芙然輕輕點了點頭道,“好,好。”
而另一邊,江映雪看着曉月走了,她便對着那丫鬟道,“你現在就跟隨我出府去吧!”
“是。”那丫鬟點了點頭,她跟在江映雪身旁這幾年,偷偷出府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幹了。
不過他們偷偷離開府裡的事情,還沒有幾個人知道。
等離開了將軍府,江映雪就帶着丫鬟輕車熟路地去了蘇君澤在這江城置辦的府邸。
這府邸因爲是臨時置辦的,所以沒有將軍府的府邸好。
但是看上去,那格局和氣度怎麼都是比將軍府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江小姐您來了,我這就去稟報爺。”那小廝跟江映雪也挺熟的,一見江映雪來了,便轉過身要進府去稟報。
“不必勞煩了,我自己進去便是。”江映雪露出了一抹溫暖的笑意,然後擡腿進了這蘇府。
江映雪剛纔的那抹笑意看得這小廝微微一愣,他覺得,這江家小姐可真好看,和他家爺可真是天上一雙,地上一對啊!
這會兒蘇君澤正在書房裡看書。
他畢竟是煉蠱習武之人,江映雪一踏入這個書房的院子之時,他就聽見了響動。
在江映雪走到門外的時候,他便放開了書,低聲道,“映雪,你來了?”
“恩。”江映雪點了點頭,她直接推開門走了出去。
她看見那一襲白衣的蘇君澤,想到自己要把他推給別人後,心裡不禁一酸。
不過一想到這樣自家孃親就有名分了,她的心裡也稍微好受了一些。
“是啊,我正好是來找你有些事情要說。”江映雪微微低頭,她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蘇君澤放下了手裡的書,見江映雪低着頭,心裡便想到了沈暇玉在侯府裡被欺負的樣子。
沈暇玉和江映雪的樣子在這個時候似乎重疊了一下。
蘇君澤心裡一動,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心裡多了一分柔意。
連那聲音也變得柔和溫潤了起來。
“映雪,這是怎麼了?可是被將軍府的人欺負了?”雖然說蘇君澤一直都是個溫潤公子,但是自從徹底失去沈暇玉,且立下誓言終身不會再去找她後。
蘇君澤就變得特別的低沉,也不再和以前一樣是溫潤的樣子了。
甚至變得有些壓抑和冷。
江映雪雖然認識蘇君澤有一段日子了,但是她還從未聽見過蘇君澤這般溫柔地對着她說話。
她看着蘇君澤微微一愣。
心裡竟然有了一種不要把蘇君澤讓出去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