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在望遠鏡裡看到玉亙市固若金湯的防禦工事,面色沉重:看來要攻下玉亙市絕非易事,自己還得從長計議才行。
土肥淵三郎是倭桑陸軍大學正牌畢業生,經過幾場戰火歷練後迅速成爲一個出色的戰術家。
畢竟能坐上大佐這個位置的,沒有幾分真才實學是不行的,天生的謹慎小心讓土肥迅速下令:“全軍止步!就地紮營!”
肥胖的身軀鑽出車子,土肥觀察着蒼鷹嶺的地形,下令:“狙擊手,佔領制高點。”
“啪”的一聲qiang響!
土肥頭上的軍帽被斜斜打飛了出去!
“唉!這手氣!~~”開qiang的狙擊手暗罵晦氣——不然那一qiang就可以直接將土肥送上天了!
倭桑“血軍”都怔怔盯着地上那頂破了一個洞的軍帽,靜得鴉雀無聲。土肥淵三郎早被這神來一qiang嚇得面無人色!
他喜歡殺人,喜歡看着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自己手中無力掙扎,痙攣,嚥氣……但他從不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成爲那些賤民裡的其中一員。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感覺自己離死亡是如此之近!
中埋伏了!
方少帥懶洋洋的聲音從擴音器裡傳出:“不好意思,制高點已經被我們先佔了。”
嶺下,土肥淵三郎咬牙切齒:“方、君、乾?!”
迴應他的,是南統軍免費奉送的一千顆手榴彈!
霎時間,短促連續的爆炸聲震耳欲聾,橫飛的彈片帶着死亡的氣息呼嘯而下!
正午猛烈的烈日光暈下,耀眼的炸彈處處開花,炸起一片片泥土石瓦。
還沒反應過來呢,第二批手榴彈呼嘯飛至!
在倭桑士兵眼中,從天而降的手榴彈猶如帶來死亡的烏鴉羣,軍車被炸燬了,營帳被炸燬了,人的軀體也被炸的血肉橫飛身首異處!
幾千顆手榴彈在一場戰鬥中也許算不了什麼,但在一分鐘之內,在蒼鷹嶺如此狹小的山道上,幾千顆手榴彈所產生的殺傷力無疑是死神的鐮刀。
“八嘎!”根本來不及整理隊伍!土肥抽出指揮刀大吼一聲:“天皇萬歲!給我殺!”
方少帥一偏頭,恰恰躲過了迎面一qiang。
這可把周圍士兵嚇了個半死,偏那方少帥還若無其事地露齒一笑:“再來一次!把那幫龜孫子都炸上天去!”
不到七秒鐘,尖銳的呼嘯聲再次撕裂了倭桑士兵的耳膜,手雷羣又一次光臨,目標赫然就是剛剛朝方少帥開qiang的那個方向。
倭桑血軍已損失大半,前面的倭軍剛剛倒下,後面的候補射手又迅速補上,其悍不畏死讓方君乾也暗暗驚歎。
雙方殺紅了眼,有些倭桑士兵殺得xing起,竟毫無遮攔地端着刺刀迎着彈雨進行反衝鋒,但頃刻間就被打成了馬蜂窩。
如果說土肥淵三郎是戰術人才,那麼肖參謀長無疑是軍事天才,他設計構築的野戰工事很是別出心裁。
蒼鷹嶺高地頂端是平面圓臺,按常規,守備一方的工事位置應構築在山坡平臺的棱線部,這樣可以對進攻一方的動態一覽無餘,也便於居高臨下發揚火力。
可無雙偏偏把環形工事構築在高地的平面圓臺中心位置。
倭桑部隊在坡下看不見南統軍,直射火力便失去作用,而倭桑軍隊迫擊炮之類的曲射火力又在南統軍第一輪手榴彈突襲之下炸燬一空。
血軍衝鋒部隊剛剛衝上陡坡,只要一露頭就立馬被南統軍的狙擊手打倒。
即使將士凋零大半,剩下的倭桑士兵還是潮水般嗷嗷直叫攀上蒼鷹嶺,越戰越勇,堅不可摧的南統軍防守陣容也出現了一絲鬆動的跡象。
方君乾陡然提高了聲量:“全軍上刺刀!拼火力老子不怕你,肉搏更不怕你!”
衆將齊齊吼道:“全軍領命!上刺刀!”
主營外,傳來了沖天的應和,那是三軍將士跟着狂吼:“全軍領命!上刺刀!”
方少帥露出邪魅的笑,冷冷叮囑:“那個土胖子我要捉活的,本帥還惦念着他那把指揮刀呢!”
玉亙市城頭上,白衣少年從望遠鏡裡遙望着蒼鷹嶺戰局。
參謀部的參謀員以及未投入戰鬥的軍官如衆邪月般圍在他身邊。
在南統軍內部流傳着一句至理名言——“永遠不要試圖從總參謀長臉上看出點什麼來。”
因爲他們肖參謀長無論喜怒哀樂,臉上永遠平靜如水,脣邊永遠噙着一抹深不可測的神秘微笑。
一如此刻遙望戰情的無雙。
“大局已定。”白衣少年放下望遠鏡。
果然,遠遠就看到南統軍潮水般涌上陣地,幾萬多把刺刀在陽光下閃着耀眼的光芒。
那排山倒海的喊殺聲,以及倭桑軍人驚恐的慘叫連這邊都隱隱聽得到。
只聽白衣少年淡淡下令:“調二團四團上去,儘快結束戰局。”
他不知道方少帥想玩到何時,但肖傾宇絕不會給敵人東山再起反敗爲勝的機會。
爲人處世,需低調行事。然而真要下手之際,就要崢嶸畢露,一擊必殺。
“送你!”他走到他身邊,笑着將一把倭桑指揮刀遞至白衣少年面前。
剛下戰場,還未來得及歇息,方君乾此刻滿身血污,臉上的笑容卻是燦爛耀眼如朝陽。
少年怔愣一下,緩緩伸手,接過了那柄鑲金嵌玉的名貴軍刀。
刀身上那黃金狼頭猙獰突兀,刀柄末端更是精雕細刻了土肥家的族徽——飛帶紋。
“啊?……”少年見多識廣,看着手中指揮刀的眼神不由自主流露出驚喜,“這是兩百年前瑞河天皇御賜給土肥世家的飛狼軍刀,是價值不菲的名刀。”
擡起頭,語氣略帶遲疑:“少帥真的要送給肖某?”
“當然了!本帥答應送給傾宇的呀!”
肖傾宇展顏一笑,那是萬里迷霧盡消散,三尺冰封今始融的溫暖多情。
捧着軍刀的雙手悄悄收緊。
這是方君乾答應送給自己的禮物……
還是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的禮物……
看鬃衣少年眸中如雪消冰融般悠暖的笑意,方少帥忽然有種說不出的自豪與滿足。
他的傾宇,好像很喜歡呢……
(注:兩人初遇時方君乾給傾宇的打火機只能算作交換,不能算作“送”,所以說,傾宇真的還是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給他的禮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