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一過,聽聞風聲的張玉函同志就興高采烈地衝向總參謀部。
當然,與其說來議事辦公,不如說他是來八卦的。
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
自從與南統軍接觸日久,我們任勞任怨的張玉函同志八卦的本xing便漸漸暴露出來了。
所以說,環境的影響是極爲關鍵的。
然而當他輕輕推門而入時,卻意外看見肖傾宇雙手託額,一臉蒼白的倦怠。手邊的桃花香茶已然變冷,惟餘冷香馨芳一室。
“玉函你來啦。”見他進門,肖傾宇整整衣袖打起精神。
“公子,你的氣色看起來很不好呀。是不是病了,要不要看大夫?”
肖傾宇一怔,旋即溫雅揮揮手:“不必麻煩了。”
看着張玉函一臉不敢苟同的表情,不由淡淡補充了句:“只是最近沒休息好,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張玉函勉強一笑,“在學校時您的身體就不好,我們這些做朋友的總是擔心你會悄無聲息地倒下去。這不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少帥還不把我們拆了。”
白衣公子冷冰冰斜睨:“少帥生xing胡鬧,你們也跟着胡鬧嗎?”
張玉函同志慌忙轉移話題:“公子,我聽說少帥決定參選下一屆大總統了?”
清雅少年擡頭,輕描淡寫地評價:“情報正確。”
張同學擡首望天,自言自語:“不會吧……”
“玉函可是覺得不妥?”
“不是不妥。”張玉函放下手中茶盞,面色未變,“事實上如果少帥當真坐上那個位子,對大家都好。”
“可是,”張玉函看着眼前這個白衣少年,心中一片無奈悲涼,“對天下好的,對公子未必是好。”
張玉函是極少數知道絕世雙驕感情的當世人傑,自然明白世事難兩全的道理。
當方君乾登上了那個至尊之位,肖傾宇也就離自己的幸福越來越遠。
華夏塗炭,降英傑於神州;滄海橫流,挽狂瀾於危難。
肖傾宇,他是君子如玉,如切如磋,風華無雙,胸懷四海。
他記得每一個人,偏偏總是忘了自己。
肖傾宇輕飄飄一笑,雙眸如隔了一層虛幻霧境:“只要對天下好的,就是對肖某好。”
張玉函愣了愣,直覺想化解此刻凝重的氣氛,兀自強笑:“既然少帥都已經決定把天下當做禮物送給公子了,我們這些做屬下的自然得跟着老大的步伐一起奮鬥啦!”
肖傾宇很無言地瞅着他:“肖某隻是一時戲言,少帥怎麼會當真?”
張玉函更無言地瞅着他:“可是……可是,我們都覺得他會當真……”
遲遲的夏日。
一叢叢五顏六色的鮮花在南統府後花園綻然開放,引得無數蜂蝶在其中翩然嬉戲。
紅衣少年悄悄將後門推開一道縫隙,再三偵查確定安全無事後,纔對躲在自己身後的孩子道:“沒事了,出來吧。”
小弈探頭探腦地從他身後躡了出來。
清風徐來,花朵搖曳,吹得少年的紅衣如火焰搖曳。
熾烈得像要吞噬一切。
看着方君乾這套熾紅的衣服,小弈很可愛地歪着頭說:“君乾哥哥,我上次送給哥哥一個寰宇帝的瓷娃娃很像你哦!”
能將豔麗的紅,穿得激揚厲烈,即使身處茫茫人海也能綻出獨特的絕烈風采,卻也算是獨屬於他的風格了。
方小寶一個爆慄敲上孩子的腦袋:“小聲點!要是被傾宇知道我帶你溜出去玩,我跟你一起完蛋。”
一大一小兩個混世魔王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後院。
忽然,小弈指着水管旁一個纖纖背影停止了腳步:“君乾哥哥,那不是姚姐姐嗎?”
方小寶一挑眉:“她在洗衣服?”
心下納罕:姚於倩可是名副其實的軍中之花,以她的身份地位,洗衣服這種小事何必親力親爲?
這其中必有貓膩!
躡手躡腳地靠近那個全神貫注洗衣物的背影。
姚於倩忽然感覺不對迅速轉身!
爲時已晚。
方少帥已露出曖昧的笑容。
“小姚呀~~~~~”挑挑飛揚的劍眉,故意將尾音拖得長長的:“這是黑子的衣服吧——”
姚於倩洗衣服的手僵在半空。
方小寶笑得不懷好意:“嘿嘿嘿,原來是在幫黑子洗衣服呀……”
小弈不明所以:“姚姐姐,你爲什麼要幫黑子哥哥洗衣服啊?”
方小寶撫摸着孩子的頭髮,語重心長:“小弈,你還小,等你長大以後就懂了。”
姚於倩聞言羞窘不已,臉一下子從脖頸紅到了耳背。
也顧不得還沒洗完的衣服,慌慌張張站將沾了水的玉手往圍裙抹了抹,低着頭一溜煙跑了。
剩下方小寶在身後笑得前仰後合,大嚷着:“小姚你別急着走呀,上級關心一下下級的終身大事也是人之常情嘛!
“我會叫黑子趕快向你提親的,你趁早準備好嫁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