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書房內。嘉睿帝,太子方簡惠,小侯爺方君乾的議事已接近尾聲。
方君乾躬身告退,太子從鼻孔裡冷哼一聲,死死盯住方君乾背影。
“簡惠,你對方小侯爺好像有些不滿?”
“父皇,方君乾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呀!”
嘉睿帝笑了:“那依你看,我們該把他如何?”
太子急道:“依兒臣之見,應早早把他逐離京城!”
“把他逐出京城你就放心了嗎?”
“這個?”方簡惠猶豫了。毋庸置疑,這世上的天縱奇才是存在的,他們能在逆境中爆發出最璀璨的光芒,無論環境多麼不盡如人意,他們總能絕地反擊,逆流而上,置之死地而後生。
毫無疑問,方君乾就是這類人。
“讓方君乾留在皇城,在我們的眼皮底下,他多少還有點顧忌。你將他逐出京城,他肯定會怨恨的,再把他放到外面去……簡惠,這纔是真正的養虎爲患啊!”
方簡惠聽得心悅誠服:“父皇教訓得是。但讓他留在京師?難道您有意思提拔他?”
“哈哈!”嘉睿帝笑得都喘氣了
“殺了他吧。”嘉睿帝輕描淡寫道,輕鬆得像在點晚上的菜譜。
突然在耳邊響起了霹靂。方簡惠猛然擡頭,失聲叫道:“啊!”
嘉睿帝淡淡道:“簡惠,你不是覺得他不妥嗎?殺了就是了。”
方簡惠垂下頭,目光在地板上游離不定。臉色發白。他嫉妒方君乾的才華,憎惡他的自以爲是,防備他的人心所向,甚至討厭他的笑容——但他並沒有想過要殺他啊!
觀察着太子陰晴不定的臉色,嘉睿帝微笑說:“方君乾這種人,能用就要重用;若不能重用,讓他懷着怨恨之心,那等於在皇位下藏了條毒澀遲早要出事。”
“你將來要接朕皇位的,要記得:當斷不斷,反受其累。”
好一陣。方簡惠才緩緩的點頭,臉上呈現出下定決心的毅然:“我明白了,父皇。”
“真的想明白了?”
“是的。兒臣這就讓御林軍去定國府抓人,將他明正典型……”
嘉睿帝連連,失望地說:“看來你什麼都沒明白啊,簡惠。我們怎麼能處死方君乾呢?”
“他父親是軍中戰神,他本身也是大慶重臣,我們殺了他,世人會怎麼說我們?”
“那時候,所有人都會說大慶在自毀長城,說皇室亡恩負義,皇家威信會受沉重打擊,武將文臣都將與我們離心離德!”
“還有定國王爺,方君乾是他兒子,到時他會做出什麼反應,誰都無法預料。貿然殺方君乾,大慶從此永無寧日,我們承受不起。”
“可是……”方簡惠被搞糊塗了,他疑惑的望着自己的父親:“父皇,不是你說要除掉方君乾嗎?”
“除掉方君乾,不一定要我們親自動手。”
嘉睿帝突然起身,把上書房的窗戶推開了,兩個人都從窗口遠遠的看見了一個頸披紅巾的身影正從皇宮的大門出去,修長的背影是那麼挺拔。那麼的神采飛揚。
即使從背後看去,也依然能從那個背景中感受到那自信和才華。舉手投足間,洋溢着令人炫目的張揚與華麗。
這是大慶最出色的男人。他一人兼擁了魅力、才能和令人羨慕的權勢,在他邪魅的臉容和無憂無慮的微笑中,誰也看不出,死亡的陰影已經籠罩在他身上了。
兩個人都在默默的看着那個離開的俊美射影,懷着不同的心思。
次日早朝,嘉睿帝提及百萬天鑌大軍來犯,要派大慶將領領五十萬大軍前往西北邊境的八方城迎戰。
五十萬大軍加上原先鎮守八方城的二十萬,以七十萬抗擊天鑌百萬精銳,無疑以卵擊石!
年已六十的定國王爺受命出征。
看着雙鬢花白,精力不再的父親,方君乾知道,此次出征凶多吉少。
早朝前,定國王爺已收到風聲,再三叮囑自己兒子切勿衝動,莫要替父送死。
借天鑌之手除去心腹大敵,這招借刀殺人端的好計病
明知這是一個針對定國府的陰謀,可還是一頭載了進去!
方君乾怎能眼睜睜看着父親去送死……
他下拜,匍匐在地:“臣,方君乾,食君之祿恨不能替君分憂,如今風雲突變,天鑌綽末小賊,竟敢悍然侵犯我大慶領土,臣不才,願替父領軍,奮勇殺敵,揚我大慶國威!”
定國王爺大驚失色:“皇上,小兒魯莽!……”
方君乾不爲所動,背脊如般冷峻孤傲:“請陛下成全!”
嘉睿帝一嘆:“小侯爺孝心可嘉,王爺有此子真乃三世福氣。既如此,方君乾領命!”
“臣在!”
拿出早已擬好的聖旨。
“朕命你親率五十萬大軍趕赴八方城,抗擊賊寇,揚我軍威!”
“臣!接旨!”
所有的目光都彙集到了方君乾身上。
十七歲率軍出征,可說的上史無前例!
這一去,是生,是死?
是身敗名裂,還是威震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