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一月份到四月份,中華帝國進行戰爭準備還能遮遮掩掩的話,那麼等到了五月份的時候中華帝國方面的戰爭準備已經是徹底瞞不住了(清末梟雄297章)。
因爲在完成了最早期的戰爭準備後,後續就是構築上海地區的防禦工事,而要構築防禦工事自然不可能瞞天過海,進駐商貿區是必須的。
而當中華軍大規模在商貿區修築防禦工事的時候,普通民衆也終於是察覺了出來,之前吵吵嚷嚷半年的戰爭終於是要到來了。
其中反映最迅速的自然是那些洋人們,從四月份開始就陸續有在商貿區的洋人離開,避免遭到戰爭的傷害。
而後續那些在商貿區經商的華人也是陸續有離開,諸多富商士紳階層已經是開始搬離上海這個是否之地,前往杭州又或者是蘇南的其他地方生活。
如此也就造成了持續多年的上海人口增長開始停滯,要知道自從1853年開始,每一天都有大量的人口涌入上海,以躲避太平軍和清軍的戰爭,直接導致了商貿區的人**炸性的增長。
而現在,則是開始了小規模的人口外流。
商貿區內中華軍第七軍司令部裡,諸多軍方的將領們齊聚一堂,這裡不僅僅有着陸軍的將領,同樣海軍方面的高層也在。
坐在主位上的乃是第七軍軍長曲炳鬆,不過現在曲炳鬆又是多了一個頭銜,四月份的時候林哲授予了他一個‘上海防務司令’的頭銜,全權負責上海以及周邊地區的防務,不僅僅統轄第七軍自身的兵力,同時位於上海以及松江的兩個協防師、歸屬海軍的吳淞炮臺要塞部隊以及後續增援上海的部隊都歸屬他統一指揮。
甚至等增援上海的第二軍抵達後,這個第二軍都是歸屬他指揮,大名鼎鼎的徐言青在是上海防務上都只能聽他指揮。
從軍方的內部定位上,徐言青的地位無疑是要超過曲炳鬆的,曲炳鬆還在第七混成旅旅長,第七師師長的時候。徐言青就已經是陸軍的三大將領,擔任一軍軍長了。
不過曲炳鬆長期在上海駐防,他對上海以及周邊地區的防務熟悉是其他陸軍將領無法比擬的,畢竟這曲炳鬆在過去的一兩年來都是呆在上海。整日籌劃的都是怎麼守住上海之類的事,這種先入爲主的優勢是徐言青無法比擬的。
曲炳鬆之外,則是第七軍以及海軍的其他高級將領們,比如說第六師師長林茂少將、第七師師長鍾翼嵐少將,海軍第一巡洋艦隊司令沈蒙項海軍少將。海軍吳淞炮臺要塞部隊司令蘇軒賓海軍少將等人。
“現在商貿區這邊的基本防禦工事已經構築完畢了,但是靠近吳淞炮臺那邊的步兵要塞工程還是有所延後,預計要到六月份才能夠完工了!”說話的是第七軍參謀長朱建佳上校。
此人在在場的諸多高級將領裡雖然軍銜不算低,但是卻是年輕屬於最小的哪一個,他今年可是隻有二十三歲而已。
中華軍雖然說整體顯得年輕化,但實際上在1853年那會才整體比較年輕,都是一些二十多到三十多左右的人,但是現在中華軍的中高層將領普遍已經進入了三十歲這個門檻,以三十多歲居多,四十幾的也有不少。
報考隨營學堂的讀書人一般都是在二十多歲。甚至接近三十歲了,這學成又奮戰好幾年後,基本上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就算年輕也是接近三十了。
到了1858年的今天,雖然中華軍的中低層軍官都是以二十幾歲而主,但是這些人普遍都是尉官,校官並不算多,至於二十幾歲的上校還真沒多少。
更加不要說是二十三歲並且還是擔任一軍參謀長的資深上校了。
朱建佳這個人蔘軍之路有些不太一樣,他當年並不是直接報考的隨營學堂,他十八歲也就是1853年的時候就是進入到中華軍。不過卻是當文案清書的文職,而後在隨營學堂旁聽,逐漸發揮了其在軍事上的天分,所以很快就是調到野戰部隊任職。輾轉數年後順利晉升爲上校,並由於其資深的履歷而被任命爲第七軍參謀長。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不用多久他就會進一步晉升爲陸軍少將,到時候有可能是陸軍裡最年輕的少將了。
不過此人雖然年輕,但是參軍時間早,乃是1853年最早的那一批老人。其資歷可不弱,面對曲炳鬆等人的時候可沒有半點勢弱。
只聽他指着掛在牆上的大幅地圖繼續道:“如今從上海縣城到商貿區這一帶的城防工事已經基本完成,後續我們的防禦工事修築主要是集中在吳淞炮臺到蘇州河一帶!”
“根據我們的推測,一旦發生戰爭,從香港北上的英法聯軍有可能直抵上海外海,同時由於黃浦江的存在,他們應該不太可能直接從南匯縣等黃浦江東岸地區登陸,因爲他們如果要從浦東登陸的話,雖然登陸行動不會遭到阻礙,但是他們後續要進攻商貿區以及上海縣城,就必須度過黃浦江,同時我們在黃浦江一帶部署有大量炮艦,敵軍如果沒有大量的艦隊配合,是很難直接越過黃浦江向商貿區等黃浦江西部地區發起進攻的!”
“同時,因爲我們吳淞炮臺的存在,英法聯軍在不攻克我們吳淞炮臺的情況下,他們的艦隊也不可能進入黃浦江。”
“基於這些情況,我們判定英法聯軍不太可能從浦東地區直接登陸,應該是會從長江沿海的吳淞炮臺附近地區進行登陸,敵軍的首要目標必然是攻克吳淞炮臺,只有攻克了吳淞炮臺後,他們的艦隊才能夠進入黃浦江支援其陸軍作戰。
因此他們的登陸地點極有可能是寶山縣的吳淞炮臺上游的一帶,尤其是位於吳淞炮臺西部大約五公里左右的地帶!
因此我們的後續準備中,防務的重心應該是放在吳淞炮臺周邊地區,以保衛吳淞炮臺爲核心戰略目標!”
“此外,我們也不排除敵軍在浦東沿海、杭州灣北面的奉賢縣、金山縣兩地沿海進行登陸,更不能排除他們直接從杭州灣登陸然後進攻杭州的可能性!”
“上述登陸地點的可能性雖然比較小,但是我們也應當爲此提前做好相關準備!”
朱建佳說着這些的時候,下頭的第六師師長林茂開口問道:“衆所周知,這一次泰西英法兩國兵犯我中華,其目的是爲了開港通商,而且他們的戰略目標肯定不僅僅是這上海,而是極有可能要打到京師去的,因爲只有如此纔有可能逼迫我等簽訂城下之約。
如此情況下,如果敵軍見我上海防備森嚴,從而直接越過上海繼續沿江西進怎麼辦?”
對於林茂的疑問,朱建佳道:“這方面我們自然是有考慮到的,而統帥部那邊顯然已經是做出了相關的安排,不然的話也不會花費巨資修築江陰要塞了,只要有江陰要塞在,敵軍就算繞過了我們上海,也不能直接一路沿江而上!”
英法聯軍艦隊繞過上海直接沿江而上的可能性實際上非常大,雖然上海這邊有一個吳淞炮臺,但是受限於這個年代的火炮射程,即便是重炮頂多也就幾公里射程而已。
然而吳淞炮臺北面的長江入海口江面有多寬?從江心的崇明島到吳淞炮臺的這一段江面寬度足足有十七八公里啊,要完全封鎖如此寬的江面,至少也得幾十年以後的重炮纔有可能,現在嘛,吳淞炮臺嚴格上來說並不是用來封鎖長江入海口的,而是用來封鎖黃浦江入口的。
因此英法聯軍的艦隊完全是可以直接從吳淞炮臺的眼皮子底下越過去,不管是在吳淞炮臺西側沿江登陸還是說繼續西進一路到江陰都是可以的。
正是考慮到吳淞炮臺無法徹底封鎖長江入海口,統帥部那邊纔會大費周章在江陰修築要塞,而囤積在蘇南的部隊也沒有說一股腦抽調到上海去,而是上海、江陰分別防守。
比如說先後返回蘇南的第二軍和第五軍,其第二軍雖然是說增援到上海地區來的,但是預計是部署在太倉州一帶,支援寶山作戰的同時,也是可以在洋人越過上海後繼續演講西進而迅速增援江陰。
此外第五軍在揚州初步休整後,除了留下一個步兵團駐防揚州外,主力已經是從瓜州渡江進入鎮江,不過也沒有在鎮江停留而是繼續東進直奔江陰而去。
在統帥部的整體戰略安排中,是以上海和江陰作爲兩個戰略支撐點,一共配屬四個軍的兵力,靈活調配在江陰到寶山縣一線。
就當中華軍已經完全公開化進行戰爭準備的時候,在香港的額爾金伯爵也已經是等來了他苦等多月的援軍。
五月二十六號,額爾金伯爵在香港率領高達一萬五千名的援軍增援廣州,加上在廣州城下的原有五千大軍,一共兩萬名英法聯軍士兵對廣州發起了第二次總攻。
面對來勢洶洶的英法聯軍,曲攀雲並固執地死守不退,而是在略微抵抗後就是主動率軍撤出了廣州,由於是主動撤退,兵力以及火炮物資等損失都不大,退出廣州後屯兵在花縣地區。
額爾金伯爵在兩天後親自率兵前往花縣追擊中華軍的第三軍,但是曲攀雲依舊避而不戰,再一次撤退。
這前後追了幾天後,額爾金伯爵也是知道了要想繼續追擊的話很難追的上,而且他的戰略任務並不是說消滅曲攀雲的第三軍,甚至佔據廣州都只是爲了控衛的香港的戰略安全而已,所以拿下廣州後,額爾金伯爵在廣州留下了四千兵力後,大軍乘坐艦隊還是北上。
他的目標是上海,是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