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卷 第五十七章 獨立

而商幫和買辦其資金一直在流動,真正購地的很少,除非是生意後繼無人,洗手不幹購入土地當個富家翁;再有就是擔心生意風險,購地以備保險,但不管怎麼估計,他們都不是地主的主流,所佔的耕地數量極小。所以最終出爐的土改方案,要全額補貼的耕地畝數,預估在一億畝以內;而再考慮到災年購地的問題,則大概在五千到七千萬畝左右。

以七千萬畝計算,二十畝的平均價爲十四億,三成爲政府貸款或相應的股票,七成爲佃農十年分期支付,那麼政府需要提供價值四億二千萬兩白銀或相應股票。而另外那些不要全額補償的耕地,政府不但不要拿出三成貸款或股票,反而能從對地主的實物補償和佃農十年支付的差價中,獲得不少收益(糧食)。以戶部審計署的計算,爲公平起見,所有佃農都分十年用糧食贖買耕地,他們支付的實際給地主的差額完全能填補那四億二千萬兩白銀或股票,甚至還能有所收益。

土改方案不但不要花錢,還能掙錢,而且是光明正大的掙錢,這得益於岑熾對鄉紳地主以及農村的瞭解。對於那些士紳來說,只要能將其發跡原因、災年兼併的事情挖掘出來,那在道德上就給這些人套上了一個原罪,既有原罪,那在仁義道德、親親爲大的鄉村社會下,折價收地將會變的極爲順利。

真正讓岑熾擔心的還是宗族,也就是族田,族田自宋朝以來就多在南方,其爲鄉間宗族所有,佃租所得多爲祭祀、族內所用,並且最要命的是。佃種族田的絕不會是本宗本姓,而是外姓。如果族田也收了,然後賣給佃戶。那麼全族都會極力反對,若是像兩廣、福建、湖南、浙東等這些宗族勢力強悍、時不時來一場械鬥。死上十幾個人的地方,真要收了族田,那人家可一定會拼命的。

是以更改的土改方案是不收族田,或者按宗族戶數計,不收戶均一畝以下的族田,這個標準其實是相當高的,如此全國九成以上的族田都可以保留,且就是超過的。也只是徵收超過的部分,不動未超過的部分。好在族田面積佔全國耕地面積還不到百分之三【注1:】,不成大礙。而宗族一事,楊銳之前是想徹底剷除宗族的,但在岑熾看來只靠收族田剷除宗族是不夠的,要徹底剷除宗族必行四策,那就是:收族田、廢族長、佔祠堂、燒族譜。此任何一策缺失,宗族勢力日後必將死灰復燃。

收族田是可以,廢族長也許也行,但是要佔了人家的祠堂。燒掉人家族譜那在當下的情況下是無法做到的。這不是三十五年後那個幾經革命、幾經戰亂的國家,現在儒家、宗族這些東西還完全沒死光。

岑熾獻策完又說到他的認識,那就是真要瓦解宗族勢力第一個要謝謝政府的一定是洋人教會。朝廷被洋人打怕了後,真正能阻止洋教傳播的唯有宗族和各地寺廟。宗族一廢,教會立至,同理,廟田也不能收,一收的話,和尚尼姑沒了生計就會跑光,寺廟立即會被傳教士買下改爲洋教堂——傳教士修教堂第一選擇的就是強買本地寺廟然後改建。

和後世的工業化路徑不同,因爲不用抽農補工。不需要在農村完全碾碎宗族,以構建強勢基礎好實行計劃經濟;同時無法用暴力驅逐洋教。這兩個因素最終使得本次土改只指向私地和公地。

朱建德不知道中樞有這麼多的考慮,他這隻覺得陸家的這一千多畝地只補個兩成半確實是太低了。以二十兩計算,這纔多少錢,這才七千多兩。

“難道就沒有…就沒有其他的補償條件了嗎?”朱建德很不情願的再次問了那個冷冰冰的仲裁官一句,他不得不給陸家一個交代。

“按照規定沒有。”仲裁官清冷的道。她說完見朱建德沒言語,便再道:“你要是沒有其他問題,那就請回吧,請記得通知陸家的人前來簽字畫押。”

仲裁官說完,外邊便有人請朱建德出去,出來就看到一個沒見過的接待員,四十餘歲,看樣子是個官,他一見朱建德出來就客氣的招呼,估計是想和他拉家常,撫慰撫慰情緒,不想朱建德根本就不是地主,接了他一支香菸,寒暄幾句就出來了。

他一出那道鐵絲網,剛纔內急的陸展就忽然奔過來了,抓着他的袖子道:“玉階兄,朝廷的大人怎麼說?”

陸展這麼着急,朱建德眉頭鎖的更緊,道:“這裡人多口雜,還是回去說罷。”他說罷就接過陸家下人牽的馬,上馬往陸府去了。

陸守業的書房內,聽完朱建德的介紹,陸守道面色灰白,身子是顫抖的,而陸守業嚎哭了幾句,木頭似的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朱建德道:“伯父可不要想不開啊。財物田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千萬不要看的太重了。此次土改,既然連野戰軍都出動了,那隻能說政府推行的力度極大。我臨走前一個官員和我說:陸家的情況政府也知道,能優待的、能照顧的一定會優待、會照顧,畢竟是軍屬、是百姓的子弟兵嗎。對了,衙門裡還說,請伯父幾個儘快去畫押爲好。”

“哎……”陸守道長嘆,想說話,可提了幾口氣都沒說出來,最後他苦笑道:“哎……,賢侄,你不知道啊,這佃種的地本就在租棧公司手裡,每年都是它們把錢或是把糧送到陸府來,衙門裡要收地,那隻需在賬面上改個數罷了,簽字畫押只是補個手續罷了。”

朱建德不知道還有這種事情,不好勸慰之下只好起身告辭。他當夜沒有見到陸守業,第二日一早走的時候,也不見陸守業,送他到火車站的陸守道一邊送上些薄禮,一邊像他致歉,說是他這舍弟又是病了。

朱建德不知真假。卻把他送過來的那些薄禮推辭,:“伯父,都是自己人。這些建德實在不能收。府上事情不少,您還是請回吧。”

陸守道見朱建德客氣。非要把那薄禮塞到他手裡,兩人正僵持間,失心瘋一般的陸展忽然跑了過來,大叫道:“認了!父親,朝廷認了!認了啊!!”

陸守道本以爲是自己的弟弟氣急故去了,卻不想是‘認了’,他不解道:“什麼認了?你這瘋瘋癲癲的,也不怕外人看了笑話。”

“認了啊。父親。就那昭信股票啊。朝廷認了。十萬兩啊!!”陸展一點不怕父親訓斥,還是旁若無人的大叫道。“朝廷戶部承認昭信股票了,並說會按期兌付。”

前清滅亡,二十年期的昭信股票立即變成一張廢紙,陸守業當初差一點就把那些廢紙給燒了,不想現在新朝卻認舊朝的股票。

“真的嗎?你沒弄錯?”一項穩重的陸守道手上的薄禮都掉地上了,他看向兒子,整個人呆如木雞,根本無法相信。

“父親,是真的!聖旨上、告示上都是這麼說的。上面還有陸府的名字呢。”陸展喜悅道。不想他這邊剛確定,那陸守道身軀就搖晃了幾下,便如上回陸守業一般。倒了下去。

朱建德坐在火車上,只等出濟南火車站好遠,他臉上還是微笑的,這一次雖沒有完成陸家所託,但最少陸家的家業沒有喪盡,最少如果他們說的都是真的話,那昭信股票陸家就有十萬兩之巨,這可比田畝補償的錢多了十幾倍,陸挽他爹總能不會再臥牀不起了吧。想到此他又想到剛剛暈倒的陸守道。只想這陸家的人怎麼這麼弱不經風,不管好事還是壞事。都要暈一次。

朱建德想完陸家的時候,見服務員從身邊經過不由問道:“請問這火車何時到石家莊啊?”

陸家給他買的是一等車廂票。終點可能弄錯了,買的是終點站北京,朱建德大嘆可惜時,卻又不知道何時能到石家莊,只得問服務員。

“先生,您這是要去石家莊嗎?”服務員看着他很是奇怪。

“是,先到石家莊,再去西安。請問什麼時候能到石家莊?”朱建德忽然感覺到了有些不對。

“先生,您現在是在津浦線上,石家莊是在京漢線上,兩線並沒有鐵路相交。您要是到西安的話,還請您在北京正陽門車站下車後,直接買北京到西安的車票好了。先走京張線到張家口,再順着張浦線從侯馬過黃河到西安,這樣最省事了。”服務員看朱建德雖是身着作訓服,但肩章卻是校官,於是很小心的回答。

“啊!”朱建德大吃一驚,他本是想從石家莊到太原的,不想那根本就不是一條線,現在居然要坐到北京,他頓時有些慌了。

軍官發傻,也沒給小費,服務員心中暗呼晦氣,點頭微笑便離開了。他這邊一走,朱建德卻有些抓狂了,北京本不在行程之內,那裡人生地不熟的……,不過,好像蔡松坡蔡長官在北京,朱建德腦海裡猛然想起一個人來,那就是蔡鍔,他當年入京做了總參爲預備役局的局長,兩人常有信件來往,這次貿然到北京,也即只有去投奔他了。

濟南到北京也就四百公里不到,朱建德早上上車,下午便到了正陽門車站,他按照以前寄信的地址去找蔡鍔,不想蔡鍔卻不在家,在客廳等了半個時辰,才見一個身着錦襖,面白消瘦、且帶着微微酒氣的青年進來。

“下官朱建德見過蔡協統。”朱建德看着蔡鍔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激動,他敬禮的時候說的是前朝的稱呼。

輕輕的咳嗽了兩聲,蔡鍔笑道:“玉階真是稀客啊。你不是在臺灣嗎,怎麼跑到北京來了?難道是有公務?”

“下官……”朱建德不好意思道:“下官第一次坐火車,弄錯路了,在滬上本想北上石家莊的,卻不知道怎麼坐到北京來了。”

朱建德一說,蔡鍔就哈哈大笑,他道:“幸好你當初打臺北的時候沒有弄錯路,要不然可要跑到打狗去了。咳咳……”蔡鍔邊說就邊咳嗽,可半天都沒有痰出來。他請朱建德坐下,再道:“那玉階就在京城小住幾日吧。等哪天我告個假,帶你去四處裝轉。”

“這怎麼好勞煩長官……”朱建德連忙推辭,他本是想早點回家的。但現在既然來了京城,能去逛一逛也好。只要不花錢。可現在蔡鍔要帶着他出去逛,他頓覺不好。

“欸呀,我啊,雖說是個局長,可平日裡什麼事情都沒有,告假也是無妨的。”蔡鍔說道,“你還沒吃飯吧?今天正好有一些雲南時的故友,走。我帶你一起去。”

“啊…”朱建德不想一來就是飯局,還有云南的故友,當下也不推辭跟着蔡鍔就出了門。

北京東來順涮羊肉館的包間,朱建德真的見到了雲南講武堂的教官:李俠如(烈鈞)長官,沈石泉(汪度)長官、趙季候(康時)長官,再有一位他不太認識,蔡鍔介紹道:“這是陸軍大學的蔣百里教官。”

朱建德見到以前的教官都是敬禮,對着這個叫蔣百里的人也想敬禮,但卻被對付攔着了,那蔣百里嘆道:“鬆坡啊。這真是一代新人勝舊人啊,看到你這個部下,我忽然覺得自己老了。”

蔣百里如此說。李烈鈞也道:“是啊。我們當中,也就鬆坡的軍銜比我們這個學生的軍銜高,其他人啊……”

雲南講武堂的這些將官,本來是在雲南自成一體的,但蔡鍔赴京後,他們也跟着被總參調到了京城。雖是入了中樞,可卻沒有一個是有實權的,都是冷衙門,於是大家都覺得當初本就不應該進京。朱建德不知道內中事情。他聽李烈鈞如此說,不好意思的道:“長官……。學生能有今日,也是長官們幫忙說項所致。如此厚恩,定不敢忘。”

“什麼和什麼啊,”有些醉意的趙康時道:“我們要是能有這般能耐,還至於……”

“咳咳……”趙康時的話頓時被蔡鍔打斷了,他道:“飯館裡頭什麼人都有,怎可談這種事情?玉階剛下火車就被我拉來了,大家他事休提,先讓人家吃飯再說。”

蔡鍔一招呼吃飯,大家也都請朱建德吃飯,待他吃飽如廁的中途,蔣百里悄聲問道:“你們這個學生什麼來頭?年紀輕輕就上校了,又在一線部隊,怕明後年要晉升到少將了。”

“海軍陸戰隊第1師第1旅旅長,就是他收復臺北的。”李烈鈞對朱建德的情況更清楚,最先答道。“他家境本貧寒,我們也不知道他上頭有什麼關係,雲南講武堂出來的,也就他一個人在帶兵,還說是總參直接要問羅熔軒(佩金)要的人。”

“總參直接要的人?”蔣百里更是吃驚,“他之前有沒有加入復興會?”

“哪有?”趙康時道:“他六年前投考講武堂前只在儀隴縣一所新學學堂當體育老師,什麼都不懂。再說他真要是復興會的人,爲何不繼續安插在雲南?你們還是不要打他的主意了,總參既然會關注他,我們又怎麼能把他拉過來?”

“可我們這些人中沒有一個是帶兵的啊。”蔣百里道,“真要是那天要響應任公護法的號召,除了雲南,我們連一支武力都沒有。綬卿那邊我去過了,他那個軍根本就被複興會架空了,他名義上是軍長,可底下全是復興會的人,除了警衛班,他誰都拉不動。”

蔡鍔是梁啓超的學生,蔣百里也將梁啓超視爲師長【注2:】,一生敬重。現在先生在滬上成立護憲黨,目的就是爲了維護憲法,但光口誅筆伐是無用的,真要是那天覆興會違反憲法,武力抗爭就極爲必要了。

“百里,不可妄動!”蔡鍔一聽說蔣百里要動武,連忙把他攔住了,“復興會今日不是因爲私利而違憲,是爲了天下百姓……”

“笑話。鬆坡你是被他們騙了,復興會哪裡不是爲了私利,他們是被泥腿子選上臺的,現在知恩圖報,把地主的地分給泥腿子,這難道不是爲了私利?這不是楊竟成一人的私利,而是復興會的私利。”性格激烈的李烈鈞道。“只要任公在滬上振臂一呼,我就算沒有一兵一卒,也要反了他楊竟成……”

“俠如,咳咳……”蔡鍔再次打斷了李烈鈞,“既然是法律上的事情。那就應該在法律範圍內解決,爲何要動刀動槍呢?”

“我就是看不順眼,我們這些人也是正規軍校畢業的。爲何就只能蹲冷衙門?爲何就不能帶兵?我們連保定士官生都不如。”李烈鈞還是不屑,“復興會能有今日。我只看到一個事實,那就是要想有個好前程,得靠自己打出來。復興會能坐天下,爲何我們就不能坐天下?就因爲他們有一個假皇帝?”

“好!說的好!”還沒等蔡鍔反駁,沈汪度和趙康時就叫起好了,趙康時道:“我是看出來了,只要是留日士官生,復興會都擔心他們和同盟會有牽連。全部都做冷衙門。你們怎麼樣我不管,反正我是不甘心,大家都是革命黨,憑什麼他們的革命就能坐天下,我們就只能坐冷衙門?任公在滬上運籌帷幄,不就是爲了反楊嗎?可單靠筆桿子有用嗎?要是有用楊竟成也不用搞中心開花了。雲南復興會雖然派去不少人,可老十九鎮的那些人,還是熔軒在控制着,那邊如果舉事易如反掌。”

本來只是想把朱建德帶來和各位敘舊,卻不想一幫人又談起了這事情。蔡鍔不悅道:“你們說的,我也想啊。我也不想在這裡坐冷衙門。可要舉事,雖說有一個絕佳的護法理由。可軍費在哪?彈藥在哪?列強支持嗎?沒軍費,沒彈藥,沒列強支持,這戰怎麼打?拼刺刀啊?”

蔡鍔一說軍費彈藥無從着落,趙康時便泄了氣,李烈鈞追問道:“任公不是在滬上接洽日本人了嗎,他們不是一向支持我們革命的嗎?這一次難道……”

“此時不比往昔了,日本和楊竟成雖有矛盾,可復興軍就駐紮在朝鮮。他們要真支持我們發起護法戰爭,就不怕復興軍一天之內殺到釜山?”蔡鍔責備的看着李烈鈞。很是生氣:“所以先生說了,護法運動。只能文鬥不能武鬥。不是沒借口,而是沒支持。若是有支持,我當即可在小鳳仙的掩護下以治病爲名逃離京城,先前往日本;和日本政府商議好細節,以雲南礦產爲抵押,借得軍費和彈藥後,即可赴雲南發動護法戰爭。我就不信,以護法爲大義,就不能讓楊竟成下臺。”【注3】

蔡鍔一說小鳳仙,在座之人頓時恍然大悟,原來他結交小鳳仙是爲了這個,果真是老謀深算。沈汪度道:“鬆坡,楊竟成已調動軍隊入駐各縣,打算武力土改,可還沒動手,就弄的是民怨沸騰,禍事不斷,這麼好讓他下臺的機會……,任公會不會判斷錯了?”

“先生在日多年,日本政壇多有接觸,對國際局勢也深有了解,先生的判斷是不會錯的。現在雖有舉事的藉口,但卻沒有舉事的實力,所以妄動必敗。我們還要忍一忍。”蔡鍔道。

“那這個朱玉階呢?你打算把他……”蔣百里和蔡鍔一樣,也是深信恩師梁啓超是絕對正確的,不過他還不知道梁啓超以後要怎麼做。

“朱玉階忽然身居高位,即便之前他對復興會毫無好感,但日子久了,也會對他們感恩戴德的;他這個人憨厚老實、知恩圖報,真要讓他參與到我們的事情上來,怕也無法完全融入黨內,他還是保持一種良好關係吧。”蔡鍔道。

“那就可惜了。”李烈鈞道,他這話說出了大家的心聲。都是坐冷衙門的,手下一個兵也沒有,現在朱建德管着一個旅,又是在臺灣,如果舉事且日本人也支持,那反楊是一定會成功的,不然臺灣和雲南可以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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