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成爲了宋文晉的乾兒子,難怪你會那麼猖狂。”許子堯嘴角帶着一抹玩味地笑。
頓了頓,他眉宇中有濃烈的不屑,“可惜你猖狂錯了對象,如果你再敢動沈書安一下,我保證第一個想讓你死的就是宋文晉。”
顧浩一聽到許子堯的話,像是被用榔頭擊昏似的,呆呆站在原地好一會,喉頭滾動了好幾次,半響之後才說話,“沈書安跟宋文晉到底什麼關係?”
許子堯怪異地勾脣,轉身走到我這邊,牽着我的手就走。
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被他牽着,走了幾米遠之後,他突然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思索了一會,緩緩說,“放過唐霞,我不會把沈書安被你打傷的事告訴宋文晉。”
表面上是在做交易,可是許子堯語氣卻是十足的威脅。
說完,他繼續牽着我走,我沒有回頭,一直在想那個宋文晉到底是誰?能夠讓顧浩這麼猖獗?他又跟沈書安什麼關係?
許是看出我心底的疑問,許子堯沒有牽着我直接回醫院,而是在醫院旁的一個公園裡找了一張木椅坐下。
剛一坐下,他張開手臂,隨意又慵懶地把手搭在木椅的後背上。
許子堯沒有讓我繼續消耗腦細胞去思索宋文晉和沈書安的關係,直接開口說,“宋文晉就是宋氏實業的董事長,也是靜嫺的父親,書安當年娶了靜嫺,即便後來靜嫺去了,書安終究還是宋文晉的女婿。”
聲音平平淡淡波瀾不驚,可是我能聽得出許子堯語氣中摻雜着很多情緒,特別是提到“靜嫺”這個名字。
此時我忙在大腦裡簡單地梳理一下許子堯,沈書安還有那個已故的宋靜嫺關係。當年沈書安同許子堯都愛上了宋靜嫺,雖然宋靜嫺嫁給了沈書安,可是她卻愛着許子堯,然後又發生了什麼事讓許子堯平白無故地多了一個默默這個兒子,而且最讓我想不通的是默默的母親竟然不是宋靜嫺。
之前聽許子堯提起過,說默默是早產兒被母親拋棄了,試問哪個母親會這麼狠心拋棄自己的孩子呢?
“之前你幫我速達拿下宋氏實業的招標,沈書安是不是也幫忙呢?”我有些忐忑不安地問,
“沒有。”許子堯快速回了我一句,語氣百分百的篤定。
“那是因爲你的原因?”我接着問,可是我心裡卻有種聲音告訴我,一切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雖然速達之前跟宋氏實業有過一段時間的合作,我也沒有接觸過,可是宋氏實業能在江城形成商業、文化還有金融三大集團是不容小覷的,毫不誇張的說,宋氏實業稍微一皺眉,底下不知多少企業會因爲這個皺眉而地動山搖。
宋文晉怎麼可能會因爲許子堯的幾句話而輕易跟速達這個名不經傳的中小型物流公司合作呢?
許子堯慢慢收回了搭在椅背上的手,嘴邊浮現出譏諷的表情,“一方面是因爲我的原因沒錯,可另一方面我不知道你這個蠢女人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有人在暗中幫你。”
“有人暗中幫我?”我失聲問,惶恐不安地以爲自己在幻聽?
雖然我在江城讀的大學,畢業之後也留在江城,可是認識的權貴之人根本沒有,又是誰會幫我?而且幫我的那個人竟然會認識宋文晉那樣的富商?
大腦裡把這幾年在江城所認識的同學和朋友都一一排除了一邊,結果還是沒有得到答案,最後只有詢問坐在身旁的許子堯。
本以爲許子堯會跟我說那個暗中幫我的人,可讓我錯愕的是他竟然沒有,只是重複一遍說我運氣不錯。
當我再一次詢問他有關那個人性別是男是女,做什麼時,他搖頭說不知道。
儘管如此,可是直覺告訴我,許子堯知道,並且是百分百知道,就是不準備告訴我罷了。既然他不說,或許有不說的道理。
等我同許子堯吃完中飯返回醫院後,我爸已經午覺醒了,顧超扶着我爸去做化療。
化療是一個星期一次,醫生昨天同我和我媽交代過如果不盡快做手術病情會加重,化療會從一星期一次變成一星期兩到三次,甚至每天一次,對於化療的費用也許我們能夠支付,可是我爸身體等不了,畢竟年紀大了,免疫力各方面都會下降。
我媽見我跟許子堯返回醫院,開口就問唐霞同不同意手術?
我搖頭嘆息着。
我媽一聽,立馬慌神了,快速地撲倒在倚在病房門口的許子堯面前,抱着許子堯的腿哭求說,“小許,就當伯母求你了,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說服小霞同意手術的,你就行行好去勸小霞吧,你不是很有錢嗎?你多給小霞一些錢,讓她捐一些那個什麼造血細胞給老葉好不好?只要你說服小霞同意手術,伯母給你當牛做馬,只要你答應。”
面對我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求,許子堯依舊是雙手環抱着胸前,倚在門上一臉的漠然。
我看不下去,心裡莫名地發酸,不管怎麼說,那個跪下的女人都是我媽,即便她有千萬般不是都是我的媽。
我衝上前直接把我媽拉起來,賭氣地說,“媽,我們不求他,我去跟醫生說,捐我的骨髓,我是你和爸的親身女兒,唐霞可以的骨髓都可以用,憑什麼我這親生女兒的骨髓不能用。”
“小敏,醫生說了只有小霞的骨髓可以用,你的不可以。”我媽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惶恐的說。
我冷哼一聲,“我今天就不信我這親生女兒還比不上唐霞那個外甥女。”
一說完,我轉身就直奔醫生的辦公室,我媽緊緊地跟在我身後,跟隨的同時,還不忘說什麼抽骨髓對身體不好,我的體質從小就差,不適合抽骨髓。
我沒有理會,心裡就是不痛快,倒不是因爲我媽求許子堯,許子堯那種冷漠的態度,而是覺得我爸生病住院,到最後我這個親生女兒竟然一點作用都沒有。
即便我承認我爸媽待我並不好,從小到大,好吃的好穿的都撿給唐霞,可是再怎麼十惡不赦也是我的父母。
急匆匆闖進我爸主治醫生辦公室,我劈頭蓋臉地就質問,“醫生,爲什麼我這個親生女兒不能給我爸捐骨髓?”
主治醫生是一個戴着眼鏡的四十多歲中年男人,姓張,經驗應該挺豐富的,這個上兩次跟他談話就大致瞭解一些。
張醫生見我跟我媽火急火燎地闖進他的辦公室,沒有生氣,只是輕輕推了一下眼鏡,坐在他的椅子上,有些詫異地問,“你是病人的親生女兒?”
我毫不猶豫地說,“我當然是我爸的親生女兒了。”
話音還未落,我媽立刻拽着我的胳膊,勸阻說,“小敏,有事我們回病房再商量,不要打擾醫生,他還要給你爸治病。”
“媽,你不要攔着我,我就是要問醫生憑什麼我不能給我爸捐骨髓。”我一把甩開了我媽的胳膊,隨即走到張醫生的辦公桌旁,兩隻手放在桌子上,皺着眉着急地問,“醫生,我可以給我爸捐骨髓,你們抽我的骨髓吧。”
“你的血型不適合。”張醫生一邊說一邊翻找着資料。
我有些懵了,好半天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張醫生從一推資料裡抽出一張a4紙大小的單子遞給我。
在我準備接過單子,誰知身後的我媽早我一步接過單子,然後又把單子交還給張醫生,語氣有些緊張地說,“醫生,她是我和我丈夫的親生女兒沒錯。”
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我媽在講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嚴重地在顫抖。
還沒等我細想,我媽又開始拽着我離開,說什麼她親自去求唐霞,畢竟她是唐霞的舅媽,唐霞從來我們家開始,她那麼疼愛唐霞,唐霞不會那麼沒有良心的。
“葉伯母。”身後突然傳來許子堯叫我媽的聲音,語氣有些不悅。
話音剛落,我媽一下子慌了神,渾身像打擺子似的抖了起來。
我轉身狠狠地對身後的許子堯翻白眼,接近着忙詢問站在我身旁的我媽,“媽,你怎麼呢?哪裡不舒服?”
我媽見我看她,視線忙挪開,像是不敢看我似的,嘴巴支支吾吾地嘀咕,“小敏,媽不舒服,突然間感覺頭昏,要不你先送我回你爸病房好不好?”
我一聽,趕忙點頭同意,雖然這幾天有顧超在,可是很多時候都是我媽守着我爸,照顧着我爸的飲食起居。
“張醫生,不好意思,打擾你了,你先忙。”我一邊同張醫生道歉,一邊扶着我媽轉身往門外方向走。
然而剛走到門口,就被一直站在門口的許子堯伸手攔住了。
我眉心緊蹙地問,“許子堯,你到底要做什麼?”
許子堯嘴角突兀地一勾,對我挑眉,“蠢女人,你怎麼不問問醫生爲什麼你的血型不合適?你知道你自己是什麼血型嗎?”
“ab型。”我直接脫口而出。
許子堯嘴角的弧度上揚的更厲害,眉宇之間有濃烈的鄙夷和不屑,隨即他接着問,“那你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