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勝銘的幾句話裡,我很清楚知道許子堯父母不會輕而易舉贊同我和許子堯的婚事,還有出乎意料的是陸勝銘竟然願意幫我.
我問他原因,他解釋,許子堯同我結婚,一定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所以他尊重許子堯的決定。
民政局外快速領證叫深思熟慮?我不解,也沒有再問下去,不過從陸勝銘的同我講話的語氣中,我能感覺出來,他似乎待我不錯。
回到家後,許子堯讓我未來幾天幫他帶一下默默,她臨時有事需要處理。
未等我再次詢問,他直接去了書房。
結果第二天早上,人沒有了去向。
看着偌大而空蕩的房子,我心裡不是滋味,掏出手機打許子堯電話,電話顯示無法接通。
我不確定他是不是故意的,我只好給他發一個短信,問他身在何方。
本以爲許子堯不會回我的短信,可沒想到當天晚上,我收到了他的回覆,很簡單的一句話:我在美國,轉移資產。
簡單的八個字,讓我的不安的心得到了平復。
轉眼到了元宵節,元宵節一過,預示着這個年差不多也已經過完,就要繼續上班。
我沒想到元宵節一大早,我會接到我媽電話,她說顧超和唐霞已經把他們接到江城來住了,讓我中午帶許子堯一起到唐霞和顧超那裡過元宵節。
我毫不猶豫拒絕,誰知我媽竟然一改往日作風苦口婆心說什麼好歹是一家人,有什麼誤會應該煙消雲散。
一家人?多諷刺,自從我從許子堯那裡知道,他們爲了幫狗男女籌錢,一個勁讓許子堯身上貼,我心裡就惱火,憑什麼我這個親生女兒還不如唐霞那個養女?
可不管再怎麼說,他們都是生我養我的父母,血濃於水的親情讓我只好答應。
臨近中午,我本準備帶默默一起過去,可默默一聽是要去壞阿姨地方,立馬哭鬧着不去,我只好作罷,留他一個人在家裡,還不忘叮囑萬事小心。
本以爲唐霞和顧超在一起之後,以唐霞的虛榮心,應該會買別墅或者高檔的小區,可沒想到還是選擇買在我和顧超以前買的小區。
而之前許子堯把房產證給我之後,恰好那段時間速達遭遇資金危機,於是我沒有猶豫地直接把房子轉手,本以爲會虧本,可沒想到比預期的還多賣十萬。
半個小時後,當我趕到後,門還沒敲幾下,我媽直接興奮地過來給我開門。
一見我,她笑眯眯地盯着我看了好一會,發現我是一個人過來的,詫異地問,“小許呢?他怎麼沒來?”
我冷笑回,“媽,你是想讓我過來吃飯,還是想要許子堯過來吃飯,更或者說你只想要許子堯的錢。”
話落,我媽立馬變臉,正準備對我發火,可下一刻又忍住了,訕訕地領着我和默默進門。
一進門,出乎我意料的事唐霞竟然一上來就拉着我的手,向我道歉,說什麼以前都是她的錯,讓我原諒她。
我有些懵了,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心機婊怎麼這麼快轉性呢?
而一旁的顧超也一臉慚愧的向我道歉,說什麼一日夫妻百日恩,是他對不起,跟唐霞沒關係。
去他媽的,一日夫妻百日恩。
我瞪着顧超,冷着臉,譏笑,“顧超,我什麼時候和你是夫妻呢?”
“這……”顧超結舌,臉色有些難看,估計他沒料到我會這麼決絕。
我嚥了咽口水,擺着臉直截了當地問,“今天我們就把話挑明瞭吧,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在未進門之前,我抱着奢望幻想,今天真的只是普通的一家人在一起過節吃飯。
可從老媽張望許子堯有沒有來,再到我出口反駁,她竟然沒有一改往日作風沒有對我發火,如今到了這對狗男女這裡,對我的態度竟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我就知道,今天這頓所謂的過節飯局只不過是一場鴻門宴罷了!
見我挑明,一旁的唐霞收起剛剛的虛假的道歉,“表姐,既然這樣,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怎麼樣才能讓許子堯放過我們?”
我怪異地勾脣,簡直就像聽到了世上最諷刺的言語,呵,原來是想請我幫忙罷了。
見我沒有遲遲未開口,一旁的我媽突然抓住我的胳膊,低着頭,近乎於哀求,“小敏,是媽對不起你,你就看在媽的面子上讓小許放過你妹妹和妹夫吧。”
我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妹妹和妹夫?
妹妹都爬到姐夫的牀上,都搶走了姐姐的男人,還指望我這個姐姐寬宏大量,當我是什麼?
“小敏,你放過小霞他們,媽保證以後都對你掏心窩子好,不會再偏袒小霞,只有你的答應……”我媽繼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我猛地將視線挪到我媽身上,笑着自嘲,“媽,連你都說你偏袒唐霞了,你知道嗎?我原本還真的以爲今天真的就是一家人過節,可是我沒想到你還在在偏袒唐霞,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我已經受夠了。”
“小敏,你聽媽解釋呀。”我媽着急了,抓我胳膊的力氣增加了幾分。
而我的腦子此時一片空白,唯一的念頭就是走,快點走,以後再也不想見到這樣的家人了。
我掙扎着推開我媽的手臂,發瘋似的跑出房間。
後面傳來我媽還有那對狗男女的喊我的聲音,我權當沒聽見。
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呼吸不舒暢,一絲力氣都沒有,我才坐在小區木椅上休息,而此時我早已淚流滿面了。
我想起了小時候,在唐霞沒來我家之前,我爸媽待我還是不錯的,可唐霞一來之後,我在家裡的處境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初中開始我就被逼申請窮困生,一直到大學畢業,本來唐霞纔是貧困生的,可我爸媽非逼着我申請,而我又不喜歡解釋,以至於從初中開始別的同學都對我指指點點,說我不但是農村的土鱉,還是土鱉中的最窮土鱉,以至於大四那年我放棄了學校的保研資格,直接畢業就是爲了多掙錢,留在大城市奮鬥,不至於被人罵土鱉。
“小敏,你怎麼在這?”一個突兀的聲音把我從回憶中拉回來。
只見此時齊唐正站在我面前,笑着看着我。
我忙伸手擦去眼淚,扯了一個笑容給他,“你……你怎麼在這的?”
由於哭得太久,導致我說話的聲音有些嘶啞。
齊唐沒有說話,而是到我身旁坐下,“我在這裡買了一幢房子,偶爾會過來住一下。”
“你怎麼在這裡還有房子?我怎麼不知道?”我問。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齊唐聲音偏溫和,語速又慢。
我才警覺我剛纔好像問得有些突兀,即便我和他曾經公事幾年,可畢竟住宅涉及個人隱私,我不知道很正常。
見我沒吭聲,齊唐忽然伸手遞給我一張溼紙巾,“擦一下吧,眼睛都快比兔子眼睛還要紅。”
我接過溼紙巾,忙說了一句謝謝。
說完,我拿起紙巾直接用力一擦,誰知一個不小心,竟然把眼睫毛揉進了眼睛裡,突來的異物感讓我忍不住嘶了一聲。
身旁的齊唐一邊問我怎麼呢,一邊抓着我的手臂把我的身體讓他那邊移動。
“沒事,只是眼睫毛掉進眼裡了。”一解釋完,我正準備把眼睫毛揉出來。
突然手腕被齊唐抓住了,“一般來說眼睫毛剛掉進去的時候都會在比較明顯的位置,容易被發現,如果你用手揉了,就不好找了。而且你這樣揉眼睛,可能會損傷角膜,再者你手上還有細菌容易引起角膜炎。”
我一聽立刻有些着急,“那怎麼辦?”
“沒事,我在。”
話落,齊唐就揪起了我的上眼瞼,又拉開了下眼瞼。
而他拉着下眼瞼的手似乎用力了一下,猛地向我眼裡吹氣,隨即我眼睛裡的異物感消失。
“好了嗎?”齊唐問,他的手還抓住我的手腕,雙眸裡盡是溫柔。
我點頭感謝,“沒想到你還會這麼溫柔地幫人弄眼睛?”
齊唐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在幼兒園學會的。”
突然我才意識到自己的手腕還被齊唐抓着,趕緊對他擺了擺手。
過了幾秒,他才反應過來,忙鬆開我的手。
“有時候人的心就像眼睛一下小氣,容不得半點雜質。”齊唐幽幽地來了一句。
我聽得不太明白,索性沒有再和他多耽誤時間,畢竟默默還一個人待在家裡,我不太放心。
齊唐本想送我回去,可被我拒絕了。
鬧市區的計程車還是比較好打的,半個小時後我返回許子堯家,路徑肯德基的時候還不忘買一份全家桶。
誰知我一下車,就與從家裡飛奔出來的許子堯撞個正着。
只見許子堯正抱着默默,着急地把默默放進他車裡的後排。
我忙走上前問,“默默怎麼呢?”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剛關上後排門的許子堯突然像被針紮了一下,伸手就捏住我的下頜,眼中燃燒着熊熊怒火,大聲地質問:“葉小敏,你怎麼可以讓默默一個人留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