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冰釋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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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告訴我,那段時間應該是我媽最不想提起的過往,因爲之前好幾次提到宋文晉她都沒有這樣過,我不敢去想原因……

我媽一直都在哭,沒有說話,聽到我媽的哭聲我心裡很不好受,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測。

果然等我媽稍稍恢復了情緒之後,我媽哽咽地說,“誰知道那個老同事是一個禽,獸,竟然欺負我這個孕婦,而我爲了能夠保住你,只能屈辱地接受這一切,好不容易當我從那個惡魔那裡逃了出來,我在一家衛生院把你生下來了。生下你之後,我害怕那個惡魔還有陳燕再找到我,所以我沒有在衛生院多呆幾天就帶着剛出生的你去了農村,也就是你養父養母那裡。”

“到了那裡之後,我也想過一個人把你帶到大,可是不行呀,小敏,媽害怕陳燕還有那個惡魔找到我,如果他們找到我,對我做什麼,我都不害怕,可是我唯一害怕的是他們做出傷害你的事情來。”

我哭了,越哭越兇,因爲我完全能夠理解我媽,作爲一個母親,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媽是不是會把我給其他人養的,再者當時,如果陳燕和那個老同事真的找到了我媽,勢必會拿我威脅我媽。

“媽,我不怪你,真的,我一點都不怪你,我知道你是爲我好,真的,一點都不怪你。”我抱着我媽抽泣地說。

我媽將我抱得更緊,一遍遍追問我,真的不怪她嗎?

我一遍遍地給她肯定答案。

“小敏,其實媽當初在村子裡觀察了好久,村子裡人除了你養父養母外,沒有其他人更合適的人,你應該知道你們村子的人都是重男輕女,如果我把你送到有孩子的人家裡,你一個女孩,勢必會被人欺負。但是你養父養母不一樣,他們沒有孩子,所以哪怕是一個女兒也是好的。我才把你放到你養父養母的玉米地裡。”我媽一邊說着,一邊輕輕拍着我的後背。

“媽,不用你說,我能理解,真的,畢竟我也是一個母親。”

“小敏,說實話,當媽看見你被你養父養母帶走之後,媽就後悔了,媽那個時候就在想應該把你留在身邊的,不管發生什麼,我們母女兩個人一起承擔。但是媽看到你養父養母把你領回去之後對你很好,給你吃給你穿,甚至還給你買奶粉喝,我就知道你養父養母對你是真心的不錯,我也安心了。”我媽說完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接着說,“誰知你養父養母對你的好只是那麼幾年,當他們的親生女兒唐霞出現的時候,他們對你就不好了。”

“那媽你怎麼沒有想着那個時候把我從我養父養母那裡要回來呢?”我問。

“想呀,可是當時陳燕派人找到了我,而我爲了躲避陳燕不得不離開村子,我想過去去全國各地,可是後來想想還是回江城最安全,所以我就回了江城。我沒有什麼文憑,只會幹活和做生意,如果我去做生意,勢必會讓陳燕和宋文晉知道我已經回江城了,所以我就在一家餐館打工,做服務員。以一方面自己努力較少開支,一方面給你養父養母寄一些錢,告訴你養父養母,好好對待你。”

我媽說完又是一陣嘆息聲,我心裡更是苦不堪言,因爲我知道我媽快餐廳這一段故事陸勝銘跟我提過,而我完全可以想象,爲了不想讓我媽再回憶一次那段過往,我直接跟我媽說,“媽,我們先不說這些了,我只想知道你是怎麼變成天上人間老闆的?”

“這個嘛?算是一個陰錯陽差吧,媽當時我在快餐店做服務員,一次巧合認識了一個酒吧的媽媽,她看我長得不錯,於是就收我做乾女兒,讓我跟着她學經營酒吧,剛好我也跟宋文晉學過做生意。後來在酒吧的一個派對上,我見到了曾經在我懷孕的時候欺負我都惡魔。但是他已經認不出我了,而我爲了報仇刻意接近他,然後伺機破壞了他的家庭,還把他弄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當他跪在我面前跟我承認錯誤的時候,跟我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了陳燕的主使,我就放了他。然後爲了鞏固酒吧,我開始跟陸勝銘維持那種關係,我利用了他對我的愛。”

我媽說完之後,忽然問我,“小敏,你是不是覺得媽是一個壞女人?”

我搖頭否認,“媽,我能理解你,畢竟一個女人要跟一個男人一樣成功不容易。”

“後來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我認識了小航,後來我才知道他和趙弋稱兄道弟,酒吧有了趙弋道上的人的暗中幫助,在我手上算是被我經營的繪聲繪色,後來我就給酒吧取名就天上人間。”

“爲什麼叫這個名字?”我問。

“其實天上和人間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有的人看似在天上,其實還不如在人間,而有的人辛苦在人間活着,其實是在天上。”我媽冷不丁冒了一句,說完之後我媽立刻坐起身子來,也把我的身體扶正,對我說,“好了,小敏,媽今天講的夠多了,早點睡覺吧。”

我點頭,隨即又撒嬌緊緊抱着我媽好一會,因爲我知道她是一個很偉大的母親,爲了我犧牲了很多。

那晚我跟我媽在一張牀上睡覺,我很開心,並且我告訴肚子的孩子以後要好好孝敬外婆,還有默默。

第二天一早,當我和我媽還在睡覺的時候,就傳來了敲門聲,我媽快速地穿好衣服去開門,沒想到竟然是陳燕。

陳燕一大早來找我公寓就是爲了給我的肚子的寶寶送吃的,看到陳燕跟我媽對彼此都客客氣氣的,我知道齊唐看到一定會很開心。

我沒想到接下來一個多月裡,陳燕竟然每天堅持給我送早飯,一開始只是給我一個人,後來竟然給我媽也帶一份,然後中午的時候竟然還會給我送她自己親手煲的營養湯給我,這讓我有些受寵若驚,可是我還是接受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年齡大了還是因爲之前在牢裡三年見不到陽光,我懷孕之後不但出現了嘔吐食慾不良吃不下飯,我還經常會頭暈,時不時猛地起來會暈倒。

對於我的反應,我媽還有陳燕都沒有太在意,而我也沒有在意,繼續吃着我媽還有陳燕給我的做的飯還有營養品。

陳燕由於每天都要來我公寓給我送營養,自然而然跟我媽混得很熟,我媽也漸漸地放開了對陳燕的仇恨,而陳燕竟然在一次吃完飯主動跟我媽道歉。

“鍾倩姐,對不起,以前的事是我不對,沒想到你這麼大人有大量不計較以前的事。”陳燕道歉的說。

我媽忙笑着說,“陳燕,過去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再提了,現在最關鍵的是照顧好小敏肚子裡的孩子。”

“當然,這個是當然……”

看到我媽和陳燕有這麼冰釋前嫌的一天,我真心爲她們感覺開心,畢竟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而因爲陳燕對我的好,讓我心裡滋生了一份不安還有自責,不安是我害怕陳燕哪一天知道我肚子裡的孩子根本不是齊唐的,她該怎麼辦?至於自責是陳燕對我越好,我越感覺我在欺騙她,而且還用齊唐的孩子名字欺騙她,哪怕有齊唐之前的那些話在,可是正如許子堯所說的欺騙就是欺騙,被欺騙滋味不好受。

雖然我媽還有陳燕對我無微不至照顧我,可是我有時候還是會去想默默,我曾聯繫過許子堯,意思是讓他把默默帶到我公寓來給我看看,即便我有了第二個孩子,我不能不管第一個孩子,再者之前因爲齊唐的事情,我對默默疏遠了一些。

許子堯答應了,誰知第二天默默來了。然而不是他帶來的,而是許子航。

看着許子航領着默默進我公寓,我有一瞬間的失望,我多麼想讓許子堯去看看我和他的第二個孩子。

默默不同於之前一樣,一見到我就往我懷裡撲,而是小心地抱着我,竟然反常的不要我抱他。

我問他怎麼不要我抱他呢?

未料默默一邊摸着我肚子,一邊笑着說,“爸爸說媽媽肚子裡現在有小妹妹在,所以讓默默好好愛護小妹妹,不能抱媽媽。”

聽到默默這麼解釋,我鼻頭猛地竄上一股子酸意,因爲我知道許子堯真的是把我肚子裡的孩子視如己出,或許這就是他不出面的原因。

“小敏,你好像長胖了?”許子航一坐下就說,說完他準備從口袋裡掏煙,可是下一刻又停下了,衝我訕訕笑了笑,“我差點忘記了,你是孕婦不能聞到煙味。”

“沒事的,等一下我開窗戶,煙味就能散步。”我笑着對許子航說,以我對他的瞭解,他的煙癮挺大的,一時半會不抽估計很難習慣。

我說完,正準備站起身去開窗戶,誰知身旁的默默早我一步站起來,“媽媽,你不用動,默默去打開窗戶。”

不等我同意,默默直接往窗戶邊跑去,此時偌大的客廳了只剩下我和許子航兩個人,我媽和陳燕出去買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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