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以牙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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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唐霞正準備開口之際,無意間瞥到了站在遠處的我,臉上立馬露出譏笑得意的神情,就像家裡養的老母雞,一旦生了雞蛋,恨不得告訴全世界它有多厲害似的。

而此時瞧見囂張的唐霞,我沒有像剛纔那樣氣得七竅生煙,而是表面上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

農村地都是水泥地,相比於城市的水泥地,不是太光滑平坦,行李箱被我拉着有些艱難,而唐霞見我過去也站了起來。

一走到唐霞面前,“啪”的一聲,我幾乎是使勁全身力氣賞了她一巴掌,嘴裡還不忘嘀咕一句“賤人”。

而唐霞沒想我會扇她巴掌。

猛地一巴掌讓她始料未及,搖晃一下,直接踉蹌地倒在躺椅上。

顧超見了趕緊扶唐霞,“小霞,怎麼樣呢?沒事吧?”

唐霞一把甩開顧超攙扶的手,一雙丹鳳眼惡狠狠地瞪着我,活脫脫要把我吃了似的,“表姐,你……竟然敢打我。你不怕我繼續跟舅舅舅媽告狀嗎?你……”

我故作輕鬆,皮笑肉不笑,“你不是跟爸媽告狀說我讓你這個孕婦費神了嗎?那我幹嘛不付諸一些實際行動,不然你這朵白蓮花不就盛開不了嗎?嗯?”

即便沒有按照許子堯那種法子狠狠踹唐霞肚子,讓她一屍兩命,可看到眼前的唐霞被氣得眼睛都綠了,我還是得到了報復的快感。

我葉小敏可以讓人欺負一次,但是堅決不會再被人欺負第二次。

聽到我那般說唐霞,顧超一下子怒了,正擡手準備反擊我,我下意識地拿包抵擋一下。

誰知顧超的手突然停留在半空中,遲遲沒有落下,距離我遮擋的包還有二三十公分遠。

我擡頭,有些傻眼了,只見顧超的手被人狠狠地抓住了。

轉頭一看,竟然是許子堯。

站在身後的許子堯,與我對視了一眼,嘴角一勾,淺笑道:“蠢女人,你還知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不錯嘛?”

早就習慣許子堯狗嘴裡吐不出什麼象牙,我對他挑眉。

此時被許子堯制服的顧超,憤怒的臉,扭曲成了暴怒的獅子,瞪着我和許子堯,“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如果我兒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讓你們不得好……”

一個“死”字音節還未說出口,只聽“咯”的清脆一聲,像是什麼脫臼的聲音。

隨即顧超大叫一聲,“哎呦——”

原來是許子堯使勁一捏顧超的胳膊。

對於許子堯的力氣,我早就見識過了,顧超的胳膊即便沒有脫臼也差不了多少了。

“哐當——”一聲,許子堯猛地一甩,顧超由於慣性跌倒。

“我的女人,還用不到你這個人渣來幫我管教。”許子堯厲聲道,頓了頓,繼續說,“那五十萬的銀行支票是假的,我許子堯向來不會做沒有利益的生意,就你們那個破公司,不要說投資就是收購,我都沒有半點興趣。”

“你……”一邊的唐霞指着許子堯被氣得半天說不出話。

我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果然人都是欺軟怕硬的,相比於對我的冷嘲熱諷,這對狗男女面對強勢的許子堯,慫得連個屁都不敢放。

大過年的,許子堯不屑同他們浪費時間,拽過我手裡的行李箱,牽起我的手直接往遠處他車方向走。

一上車,許子堯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沒好氣地問我:“準備去哪裡?”

我望着家的方向,喉嚨苦澀難耐,今天是年三十,我竟然連一個去處都沒有。

除夕之夜的,萬家燈火以及家人團圓竟然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想想都覺得可悲。

身旁的默默突然我往我懷裡蹭,仰着頭問:“媽媽,我們去找那個給我吃好吃的外婆,好不好?”

經默默提醒,我才記起早上我曾答應鐘姨明天大年初一要去她那裡拜年,如果現在返回江城,明天肯定不會再回來。

索性我對懷裡的默默說:“默默,你喜歡早上遇到的那個外婆是嗎?”

默默笑嘻嘻地點了好幾下頭。

“爲什麼?”我問。

默默伸手撓着腦袋,想了好半天才說:“那個外婆對媽媽好,也對默默真心的好,所以默默也喜歡她。”

“真心的對默默好?”我弄得有些糊塗了。

這幾日默默在我爸媽這邊,我爸媽對他也不錯呀,默默怎麼提到了真心?

默默看了看我,繼續回:“媽媽,默默知道的外公外婆對默默好,不是真心的,因爲爸爸給了他們錢,但是早上那個外婆就不一樣,她可以像媽媽抱默默一樣抱着媽媽,她給默默餅吃,是真心喜歡默默的。”

聽到默默這樣繞來繞去的解釋,我的心一陣蒼涼,連眼前這個七歲的孩子都能知道誰對他真心還是假意,當然不可否認默默是許子堯的兒子,繼承了許子堯的狡猾。

前排的許子堯沒給我太多的時間思考,直接問了我,鍾姨家裡地址,隨即直接開車前往鍾姨家。

相鄰村子並不遠,我憑着記憶給許子堯指路,當車子停在一幢兩層樓的樓房後,我領着默默先下車。

印象中鍾姨家是一個矮小的農村小木屋,而眼前的樓房讓我難以置信。

車子停穩妥之後,許子堯也下車,走上前問我,“你確定是這兒?”

我有些茫然地點點頭,其實也不確定,自從沒有鍾姨消息後,許久沒有再來,但是農村的門牌號不會有錯的。

懷着疑問,我上前敲門,門還沒敲兩下,就有人來開門,而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鍾姨。

鍾姨見到我,先是一臉的驚訝,隨即雙眸充滿了憐惜,“小敏,你不是要初一纔來拜年嗎?怎麼呢?是不是你爸媽又打罵你呢?”

鍾姨說話聲音很溫和,如一股清泉緩緩流入我心坎。

我終究再也忍不住了,先前所受的憋屈一下子傾注出來,撲進鍾姨懷裡,稀里嘩啦的哭了起來。

“小敏,別哭,別哭,有鍾姨在,不會再讓人你那個無良的父母欺負你了。”鍾姨一邊說一邊安撫着我的情緒。

呵,一個同我非親非故,只是看着我長大的鄰居都這麼心疼我,而我的親生爸媽卻那樣對待我,我的人生真他媽的可悲。

一想到這,我很憤怒地問鍾姨:“鍾姨,自從唐霞來到我們家之後,我爸媽就不喜歡我,小時候偏袒唐霞就算了,可是長大了,我做什麼都是錯的,而唐霞做什麼都是對的,甚至她搶了我老公還有理了。鍾姨,你說,我爸媽……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有時候真懷疑,我到底是不是我爸媽親生的,還是撿來的?”

話落,鍾姨拍我後背的手停滯了幾秒,將我慢慢推開,伸手幫我擦去眼角的淚水,笑着說,“傻孩子,這個世上沒有不疼愛自己兒女的父母,不要這麼想。今晚你先在我這裡坐下,明天我去見見你爸媽,找時間和你爸媽談談。”

鍾姨的話還是和記憶裡的一樣,永遠帶着一種能夠帶給我溫暖和鼓勵的魔力,讓我停住哭泣,我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

鍾姨看我冷靜了下來,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小敏打小就是懂事,鍾姨沒有白疼你。”

說完,鍾姨才注意到我身後的許子堯和默默,我趕緊做介紹。

簡單的介紹之後,相比於許子堯對我爸媽的態度,他對鍾姨好了幾分,或許因爲鍾姨是真心對待默默好的緣故吧。

而默默一見到鍾姨,竟然要求鍾姨抱他,鍾姨沒有反對,相反開心地抱着默默領着我和許子堯進屋。

一進屋,才發現鍾姨房子裝修得不錯,一樓是客廳、廚房等,二樓是住的,有三個大房間。

還沒等我詢問,鍾姨直接同我解釋說,這幾年她在江城賺錢了,所以才把這裡的房子推倒又重新建了。

雖然鍾姨沒有細說,但是我估摸着這幢房子在村子至少值二三十萬。

寒暄差不多之後,鍾姨帶我們上樓,給我跟許子堯各安排了一個房間,至於默默,不知怎麼的,出奇地粘着鍾姨,甚至連鍾姨下去準備晚上的年夜飯也跟了過去。

而我和許子堯則分別在各自的屋子,收拾着一些簡單的衣服。

等我收拾差不多,我敲了他房間的門,剛剛在車上我沒敢問,爲什麼許子堯會給我爸媽支票,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爸媽爲什麼又把那些錢給那對狗男女呢?

門還沒敲幾下,許子堯直接來開門,站在門口問,“怎麼想跟我一間?”

我搖頭反駁,問:“你……你爲什麼要給我爸媽錢?”

許子堯輕嘆一口氣,幽幽地來了一句,“我只是想讓默默感受到一些溫暖罷了。”

“溫暖?”

我詫異地問,才發現許子堯這幾天似乎有些憔悴,雙眸都有些凹進去了。儘管他沒有開口說我家環境有多惡劣,可是我知道他過不慣農村生活。

許子堯沒有再說話,而是轉身進屋。

我立馬跟過去,“我還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許子堯拿起放在牀上的外套,從外套裡掏出了煙和打火機。

正準備點上的時候,他猛地將煙扔在地上,悶聲說,“默默是我年輕時候犯下的一個錯誤,我爸媽不喜歡他,甚至可以說是討厭,在他們眼裡默默就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小雜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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