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就是時間的雙生子,它要麼按部就班的來臨,要麼不期而至,無論我們是否願意,一生中,我們都會經歷數不清的等待,然而,卻不是每一次等待都能獲得我們想要的結果。
意識到程煊的靠近,芮青強迫自己站在原地不動,在程煊越來越寒冷的目光注視下,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麻痹,她不知道那是因爲站得太久,還是因爲精神太集中,她全部的思想都匯聚到了一個點上,等待。
“你就這麼,急於把我甩掉?經過了這麼長時間,我終於成爲了你所希望的樣子,你卻一點機會都不給我,你竟然說不要就不要了?”終於,沉悶而略微嘶啞的聲音從程煊的口中發了出來。
這就是你想說的嗎?你就是這樣理解的嗎?芮青緊盯着程煊的眼睛。
“你爲什麼不說話?”
“我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
“是嗎?”程煊點着頭,“現在你腦袋裡想的就是我馬上離開這間屋子,對嗎?”
芮青緘默着,然而,越來越濃重的傷感包裹了她的心,她知道,又一次傷害已經不可避免地發生了,只不過這一次,要去承受的人由她變成了他。
程煊緩緩擡起雙手,他的手指輕輕地貼上了芮青的臉頰,他感覺到她身體的悸動,但他更感到了一種安慰,因爲芮青沒有拒絕他,這使他心底幾乎要熄滅的火焰騰地又竄出了火苗,他的臉一點一點地向芮青靠近,同時他低語,“你是愛我的!不要離開我,我真的已經變了,我爲你而改變,不要離開我!”
“對不起,我做不到。”
當他的嘴脣就要碰上芮青的嘴脣時,他聽到了芮青的回答。程煊僵住了,好一會,他就保持着那樣的姿勢,他幾乎感覺不到芮青的呼吸,而芮青的眼睛就像兩個大大的模模糊糊的光點在他眼前晃動,終於,他的手離開了芮青的臉,同時他向後退了一步,他一語不發的站着,看着,沒發覺自己的雙手已經緊緊攥成了拳頭,忽然地,他發出一聲哼笑,轉身朝房門走去。
風,穿過洞開的房門吹進了室內,芮青盯着那個空蕩蕩的門口,直到門外的聲音消失得乾乾淨淨,她才向前挪動了一下腳步,但是她的膝蓋一下子就朝地面跪了下去,她本能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寫字檯前的椅子扶手,她的身體立刻獲得了新的平衡,她站穩了腳步,感到體內的血液像是被重新啓動的電腦程序一樣再次運轉起來,她的視線又落回到那個空洞洞的門口。
程煊,從此以後,讓我們都從彼此的生命中徹底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