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點五十一分，“一帆”裡顯得人丁冷落。十分鐘前，江越就已經結完了賬，那比他通常的結賬時間早了半個多小時，不過在這十分鐘裡也沒有再進來一個客人。
江越漫不經心地又掃視了一眼唯一的一桌客人，他們已經來了快兩個鐘頭了，在江越看來他們應該是一對正處在戀愛初期階段的男女，他們吃飯時的樣子很斯文，交談時也顯得彬彬有禮，男人看上去很體貼，主動爲女孩遞餐巾紙，主動給女孩的茶杯添水，女孩的臉上則始終保持着甜甜的笑容。
江越的手指忽然在桌面上咚地敲了一下，就像突然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他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衣，一邊走出吧檯一邊對站在吧檯外的陳非說：“我先走了，剩下的事你盯一下。”
通常，江越會在打烊前五分鐘離開，把諸如關燈鎖門這些事情交給住在店裡的陳非等店員，不過今天，江越不想等到那個時候了，他的情緒一直有些煩燥，特別是在馮凱離開之後這種感覺更重了。
站在“一帆”的大門外，江越做了個深呼吸，他仰頭望了望天，月明星稀，一個溫暖而晴朗的春夜。他從外衣口袋裡掏出把鑰匙，朝幾步開外立在樹邊的一輛舊自行車走去，正當他彎腰想去開車鎖時，一輛出租車在離他大約兩、三米遠的路邊停了下來。
江越回頭看了一眼，儘管車燈有些晃眼，他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了坐在車裡的那個女人。他在原地站直了身體，意識到自己的心跳有瞬間亂了節奏，他看着那個身影下了車，站在路邊朝他望着。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我不知道你正要回家。”
“沒有。”江越猛地回過神來，朝芮青走近兩步，“我是要去買份報紙，就是‘齊翔’外邊那報亭。”
“那兒好象已經關了。”
“是嗎？我不知道，我沒在這個點買過報紙，那正好，省得我跑冤枉路。”
第一次，他們之間的沉默讓芮青微微感到有些緊張，我不該來這兒，我應該直接回家去，現在走還來得及……
“進去說吧。”江越的聲音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