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你太容易受傷了。”端木蓉不止一次這麼想過,卻從來沒有說出口。
蓋聶,你究竟是有多傻,既想保護身前的人,又想護着身後的人,把自己夾在中間,把自己弄得滿身是上,承擔了不該由你承擔的事情,又揹負了你揹負不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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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子,其實是樣的單薄啊,
而這句話,她一直等到白鳳的羽毛飛快的吞噬着她的生命,她才說了出來。
“傻瓜,你太容易受傷了。” 蓋聶,沒有我,一定好保護好自己,你太容易受傷了。
……
端木蓉眼珠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看見坐在自己屋內桌子前的蓋聶,頓時有些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
蓋聶聽到聲音,立刻走了過去:“你,端木姑娘,你醒了。”
端木蓉雖然不知道蓋聶爲什麼會在這裡,但還是點了點頭:“嗯。”
“感覺如何?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雖然蓋聶覺得他和端木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不好,但是對端木蓉身體狀況的擔心還是佔據了上風,最關鍵的是,他出不去。
端木蓉感覺了一下自己的情況,緩緩道:“還好,就是感覺有些提不起力氣起來。”
聞言,蓋聶鬆了一口氣,然後緩緩道:“自然,你昏迷了幾個月,提不起力氣來很正常。”
“哦。”端木蓉輕輕點了點頭,卻猶豫着開口怎麼問蓋聶,你怎麼在這。
蓋聶見端木蓉神色有異,不由得皺了皺眉,難道是還有什麼其他問題,遂是把上了端木蓉的脈搏,然後眉頭皺得更緊了,沒問題啊,而且脈象漸強,陰症出現陽脈,也是即將痊癒的徵兆啊。
端木蓉見蓋聶眉頭緊皺的摸樣,頓時不由得嗤笑一聲,蓋聶,蓋聶實在是太逗了,他居然是以爲自己身體不舒服。
看來這麼多年蓋聶的爲人待物以及察言觀色揣摩人心,比起十幾年前也沒有什麼進步麼。
“端木姑娘,怎麼了麼……”蓋聶疑惑的看着端木蓉,突然覺得眼前的人,似乎和十多年前的那個女孩有一絲的重合。
“沒有。”端木蓉搖了搖頭,又板起了臉,突然想起了什麼,疑惑的看着蓋聶:“蓋聶,你不是說過,不在碰銀針,亦不在行醫了麼?可是……”爲什麼要爲我破例,剛剛的把脈是,而她現在氣海全通,除了蓋家的星宿脈絡針,在沒有第二種針法能達到這個效果。
聞言,蓋聶神色便有些奇特起來,半響纔是緩緩道:“你讓靈族的那個離小舞遠點吧……在這樣下去,哎………”他現在無比懷念當初那個聽話的徒兒。
“阿雪?”端木蓉疑惑的挑了挑眉,阿雪和小舞做了什麼麼。
而正在端木蓉思考的當口,輕舞和雪女已經用實際行動爲端木蓉證明了她們的所作所爲。
“蓉姐姐。”雪女推開門,看着果然已經醒來的端木蓉,對着身後的輕舞豎了個大拇指:“時間算得真準。”
於是,端木蓉這才知道,她的屋子居然從外面被插上了。
輕舞和雪女似乎都很滿意現在這幅很和諧,很唯美的畫面,輕舞滿意的點了點頭:“師父,兌換診金吧!”而兩個人已經一人拉了一張椅子,一副準備聽故事的摸樣。
蓋聶一掃屋子外面圍了一圈的人,臉頓時黑了一半。
“什麼診金?”端木蓉好奇的看着蓋聶和輕舞,對於當年蓋聶賺錢的方式‘心有餘悸’,想來以蓋聶性格和不善交際的特點,估摸現在依舊對花錢和賺錢沒什麼概念吧。
但是如果蓋聶依舊出去做吃東西,她還是很樂意接受的啊!
“就是蓉姐姐你和師父的那點事啊,蓉姐姐,邪公子救人從來不白救人的,都是讓被救者和僱主交換一樣一定能拿得出來的東西,而你們很幸運,給我講個故事就可以了。”
“小舞。”蓋聶語氣一沉。
輕舞頓時乾笑兩聲,拽着雪女往後退了幾步,嘴上卻是不依不饒的道:“師父,你堂堂劍聖一定要言出必行啊。”
“人算是你救的麼。”
“那個,雖然收尾工作是由師父完成的,但前期工作和藥材都是我準備和完成的麼。”輕舞笑了笑,底氣略顯不足,這個時候的師父,據她的經驗判斷,很恐怖。
但爲了聽八卦,她豁出去了。
“是麼。”蓋聶忽然一笑,卻只讓輕舞和雪女覺得陰森森的:“你不說我還忘了,小舞,你倒是翅膀硬了,連爲師都敢算計了。”
“呵呵。”輕舞捏了捏衣角,然後對着雪女一笑,毫不猶豫的將雪女賣了出去:“她出的主意。”說着很狗腿的跑到蓋聶身後,一面捏了捏蓋聶的肩,一面無辜的眨着自己的眼睛:“徒兒我這麼的善良尊師重道,怎麼會幹出算計師父這種事呢,一切都是阿雪的安排,師父,你要相信,徒兒我是清白的。”
“穆輕舞。”雪女嘴角猛抽,她這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我很好。”輕舞仰着自己的無辜大笑臉,朋友麼,就是關鍵時刻用來賣的,她要是晚一秒,被賣的就是自己了。
對於這一點,經歷了苗傾顏事情的輕舞乃是深有體會。
“我白幫你和夜小子了。”雪女指着輕舞,頓時無語。
“等等,你剛剛說什麼?”輕舞停下捏着蓋聶的肩:“幫我和阿央……”
雪女立刻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我會告訴你,爲了夜央無意得到的一半靈族失散的秘術,我把你賣給夜央了麼?
不行,這種事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哎,她這也是爲了小魅的終身幸福着想麼,像她怎麼善良的人,已經不多了啊。
“啊,我什麼都沒說啊。”雪女決定裝糊塗,但看着輕舞一臉疑惑和信你纔怪的的表情立刻改口:“我的意思是,我給你們創造了機會麼。”
輕舞雖有疑惑,但還是沒有開口再問,畢竟她現在更感興趣師父和蓉姐姐的事。
“……”端木蓉也是滿頭黑線的看着滿眼都閃着洶洶八卦之火的輕舞和雪女,又看了看外面墨家,嗯,還有流沙的人?頓時算是徹底明白了蓋聶話的意思。
說好的冷豔氣質美人呢。
端木蓉,看着輕舞,默默無語淚千行,她的冷豔美人養成計劃徹底宣告流產,只是誰能告訴她,現在的輕舞究竟是什麼品種,不,應該是說,究竟是什麼妖怪變成的。
……
經過詢問,端木蓉也漸漸清楚了這三四個月都發生了什麼,於是表情一下子變得異常怪異。
墨家竟然在和流沙合作!
甚至和陰陽家都有牽扯!
這究竟是怎麼個情況?
“呃,這個麼……”輕舞也是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哈,這不是挺好的麼。”
“……”
端木蓉神色怪異的看了蓋聶一眼,你確定你和衛莊能和平相處?
但願他們相處的會和平一些。
端木蓉一挑眉:“不過,小跖是怎麼回事?”
“這個麼……”輕舞摸了摸下巴:“其實,雖然噬牙獄的地牢是比較堅固了那麼一點點,但是……並不是牢不可破。”只是輕舞的笑容有些乾巴巴:“而且,師父和師叔同時出手,還有什麼是辦不到的。”
其他人的神色也是略微有些閃躲,畢竟端木蓉剛剛甦醒,不易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如果讓他知道盜跖所處之地究竟有多艱險,蓋聶和衛莊,額,後面那個可以忽略不計所要面臨的風險有多大,他們這怕端木蓉再來個昏迷不醒。
果然,沒有看到衆人不自然表情的端木蓉,微微思索一番,便點了點頭:“也是,可我聽說噬牙獄的入口很是隱蔽,幾乎可以說是無人知曉,在偌大的桑海城中尋找到它的入口並非易事。”
“蓉姐姐不必擔心,這個問題我已經有辦法解決了。”
這個時候高漸離也是從外面走了進來:“穆姑娘是想到辦法了麼?”
“哦?”
輕舞再次點了點頭:“沒錯,辦法的確是有,可是,高大哥,你們一定要答應我,無論如何,這次行動,包括小聖賢莊,你們墨家和道家人宗都絕對不能出手。”
高漸離微微思索片刻便是點了點頭:“可以……你是要以其他力量介入其中麼,”
雪女眉頭一挑:“陰陽家?”
輕舞打了個響指:“沒錯。”
“固然陰陽家有理由插手地牢的事。”雪女眉頭微皺:“可少司命和玄影的存在,姬千宸和蒙恬已經知曉,不見得章邯不會得到消息。”
聞言,輕舞脣角微微翹起:“我有說過,在陰陽家我只有司兒和玄影兩個人麼……”
“啊……”這下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言外之意就是在陰陽家,輕舞還隱隱藏的勢力。
“夢魘,聽過麼?”
“那個據說極擅長製造幻境的人。”雪女眉頭一樣:“陰陽術在手法上分爲,術,訣,咒,律,法。境界和形式上又分爲,鍊金,幻境,控心,占星,易魂。幻境雖然需要的境界並不是太高,但是能將幻境訣施展到登峰造極的地步的人,千年來,也就這麼一個。而且,據說,他所製造出來的環境完全是針對被施術者的弱點或是最害怕最恐懼的事情,又或者是最容易沉迷語氣之中的場景。”
“正是。”輕舞滿意地點了點頭:“也正是如此,他纔會得‘夢魘’一名。”
“看你的意思,這個夢魘也是你的七衛之一了?”
“暗二,而且想來他也會很快趕來桑海。”
輕舞和雪女相視一眼,緩緩而笑。
“你們究竟在說什麼……”高漸離無語的打量這兩人,爲什麼他感覺就只有自己沒聽懂呢。
雪女看了一眼輕舞,發現輕舞沒有異議之後纔是緩緩開口道:“陰陽家每一位君上都會有着屬於自己的七衛,這七衛可能是陰陽家之人,也可能是其他派系之人,可能是聲名顯赫之人,也可能是默默無名的人,可能是幾歲孩童,也可能是暮年的老者,但七個人必定都對此人極爲忠誠,終生不可背叛,而小魅作爲這一任的陰陽家君上,自然也有着屬於自己的七衛,其中你們見過已經有,陰陽家的影子衛首領玄影,少司命珞萱兒,惜玉公子,也是曾經的無影珞櫻芸,還有流沙的墨玉麒麟。而在你們沒見過的人中,有一個便是我們剛剛說到的夢魘。”
“而小魅的意思,便是用陰陽家的身份插手地牢之事,而夢魘是小魅的人的事,知道的人寥寥無幾,所以我們完全可以憑藉夢魘得知地牢內部的事情,然後再商定如何救出盜跖和庖丁,或許因爲在敏感時期,夢魘無法得知地牢的具體地點和入口,但只要知道一個大概就可以了。”
“剩下的,就要靠……”一邊說着,輕舞一邊緩緩看向赤練:“赤練,你說對麼。”
赤練輕輕哼了一聲,然後將頭別了過去,輕舞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她知道赤練已經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