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樓剛剛出航回來不久,加上嬴政東巡的結束和扶蘇蒙恬的離開,無論是桑海還是蜃樓防守都遠不如幾個月前,甚至蜃樓之上,陰陽家的高層除了雲中君再無他人。”
“所以這一探查,真的讓我和少羽找到了許多線索,而且這些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雲中君。”
“我們趁雲中君出去的時候,偷偷的潛入了他的煉藥房,然後果然找到了一間密室,進去之後……”說到這裡,石蘭已經忍不住捂住嘴哭了起來:“雲中君這個瘋子竟然用活人試藥,還基本都是失敗了,有着各種缺陷的藥。”
“那整間密室裡管這都都是他實驗用的藥人,我就是在其中找到了哥哥。”說到這裡石蘭的神色更是悲涼無比:“哥哥雖然沒有被那些奇奇怪怪的丹藥害死,反而變得內力大增,力氣極大,而且好似刀槍不入,即便是受了傷也能極快的恢復,有好似和魅你的不太一樣,但是,但是……卻記憶,情感還有表情都全無。”
“簡直就像是一個,能夠自主活動的木頭人。”石蘭的身子一抖一抖的顫動起來,顯然是傷心到了極點,項羽見此,連忙心疼的吧石蘭摟入懷中,一邊幫石蘭擦去眼淚,一邊輕聲細語的安慰着石蘭一切都已經過去,都會慢慢變好。
石蘭的情緒在項羽的安慰中慢慢平定下來,雖然依舊傷心無比,但顯然不像是剛纔那麼激烈。
見到兩人如此,輕舞和星魂都是鬆了一口,他們自然是看了出來,這兩人怕是也消除所有的或是心結或是顧忌或是別的什麼東西,而因爲這段時間的經歷而互相敞開了心扉。
只不過……
輕舞:能看到歷史上霸王和虞姬相知相愛的過程!好開心!
星魂:這個窺視過他家舞兒的臭小子終於別別的女人拴住了!好開心!
雖然兩個人開心的點不是很一致,但開心就好了麼~
而輕舞想起剛剛石蘭的落淚,心裡也是有着頗多的感慨,她認識石蘭的時候,對方還是個小女孩,但是這麼多年,她從來沒看石蘭流過一滴淚,不管經歷了什麼。
雖然每次和石蘭在一起的時候,多是她充當着保護者的身份,那是因爲她有着超出常人的第二份記憶,自然不把自己當做普通小孩,自然認爲‘大人’保護‘孩子’是理所應當的。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經常會爲石蘭的堅強和聰敏感到吃驚,所以她常常說,虞兒,你一點不像是個女孩。
可這一刻,輕舞才真正的意識到,不管石蘭是多麼的強大和堅強,她都的的確確還是一個女孩,一個少女,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紀,那還是一個孩子。
如果不是揹負了過於沉重,經歷了足夠悲傷的東西,那一個女孩願意把自己用堅固卻密不透風的牆圍起,守在裡面,不讓自己出去,也不讓任何進來。
好在,虞兒這麼多年的堅持,並不是白費。
而此時石蘭已經又接着講述起來:“也許真的血濃於水,雖然哥哥已經認不出來我了,但卻對我很是友善。”
“我和哥哥還有少羽,費了一些功夫逃了出來,但卻也被雲中君發現了。我不知道哥哥對於雲中君而言,與其他的藥人有何特殊,但云中君就是咬着死死咬着哥哥不放,而且一路上都有陰陽家的弟子追捕我們。”說到這裡,石蘭的神色上已經帶上了憤怒:“我好不容易纔把哥哥救出來,怎麼可能再讓哥哥落在那個瘋子的手裡。”
雖然石蘭和項羽已經很輕描淡寫,但是輕舞還是可以想象出,兩人是經歷多少危險才找到虞子期並且把虞子期救出來的。
蜃樓是公輸家族的巔峰之作,其中的機關之多之巧妙之危險,連她這個陰陽家的少君都不是很清楚——雖然這是因爲她這個少君當的不怎麼稱職。但連月神都說過,即便是她,遇上蜃樓的許多機關,都無法全身而退——雖然這只是在自己沒有解開封印之前,月神用來不讓自己亂走亂闖時候說的。
但不可否認的是——即便沒了那麼多陰陽家的弟子,即便沒有了帝國的軍隊,蜃樓依舊危險異常。
而也許正是經歷了生與死的考驗,虞兒和少羽的感情纔會突分猛進。
輕舞拍了拍石蘭的肩膀:“放心吧,現在有了我,沒有人能夠傷害你的哥哥。唔,不過現在我的肩膀可不能借給你靠了……”說着輕舞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項羽,略帶調侃:“不過這小子的肩膀看起來,還是蠻厚實的,你可以靠靠看看。”
聽到輕舞的調侃,石蘭忍不住輕哼一聲,但臉上的嬌羞還是出賣了她此時內心的心情。
沒有人願意一個人苦苦的支撐着天,如果可以有一個人互相依偎,在這樣的亂世,是何其幸運的事。
幸而自己,足夠的幸運。
“對了,魅。”
“其實我和少羽本來就打算去找你的,只是失了信鴿和鳥羽符,根本聯繫不上你。”
“你和你說了,哥哥雖然活了下來而且身體還不錯,但是卻沒了記憶和情感,而且幾乎沒有表情,我不知道雲中君對哥哥都做了什麼,但哥哥這樣,我真的很擔憂哥哥的身體。”
聽到石蘭充滿擔憂的語氣,輕舞略微的點了點頭:“行,我盡力看一看能不能治療,不過我從來沒遇到這種情況……不管怎麼說,先讓我看看你哥哥的情況纔可以。”作爲一個醫者,雖然是一個不走尋常路,而且脾氣古怪的醫者。但天性裡對‘疑難雜症’的好奇和治療慾望,輕舞還是有的。否則也不可能去研究解蓋聶的毒,一研究就是好幾年,而且樂此不疲。
故而除了是幫朋友的仗義,輕舞的確也對虞子期的症狀挺好奇的。亂吃丹藥沒了記憶挺正常的,但連情感都沒了還變面癱可就不怎麼正常了,至少不是什麼尋常丹藥。
而且內力大增,力量也易於常人,甚至刀槍不入,快速痊癒?
雲中君到底在研究什麼鬼東西?
想到這裡,輕舞莫名的想起後世有關徐福或尋找或煉製長生不老藥,而且享年不一的說,感覺心突突了一下,雲中君不會就是再練長生不老藥吧?
雖然輕舞依舊很想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說,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這麼不科學的東西。但顯然自己的存在就很不科學,自己認識或知道的許多人也很不科學,上古十大神器這種設定更不靠譜。但是再想一想前幾天一干人等,吐沫星子四濺的討論半天,得出了影夜準備造神之後的結論,輕舞頓時淡定了,覺得這不靠譜的長生不老藥,總比葉子說的什麼神邸神格,血祭之類的東西,聽起來溫和多了。
哎,自己究竟是處於了一個怎樣詭異的時代,到了這個時候輕舞自然不會再以爲,自己所處的時代是個武俠和歷史的結合產物。它根本是個仙俠中帶着武俠,玄幻中還透着蠻荒傳說的詭異年代好麼,動漫裡的特效比起它來,簡直是弱爆了。
而且她也確確實實能感覺得到,現在的這個世界,和以後的二十一世紀似乎有些不一樣,雖然她說不出來有什麼不一樣,但是卻能感覺得出來。
石蘭聞言自然是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只要有魅在,終歸還是有着希望的。即便是連魅也無能爲力也沒有關係,雖然哥哥現在依舊沒有以前的記憶,甚至沒有情感,更是沒有表情,但是這些日子來,哥哥已經有了一些變化,比如看見自己難過的時候會安慰自己,雖然無論是語氣還是動作依舊很是生硬,但她也已經滿足了。
“唔。”輕舞摸了摸下巴:“你們故意繞遠從沛縣返回會稽,莫不是到現在還有陰陽家的人在追捕你們?”輕舞的眉頭輕皺,從桑海到沛縣,正常趕路也要有着大半個月,而且雲中君明知道自己與虞兒少羽交情不淺,卻還如此執着。看來的確像虞兒所說的,只怕虞子期在那些藥人之中,有些與衆不同。
“以你們的身手,即便是雲中君親自追捕,這麼長的時間也足夠甩開雲中君了。”微微頓了一下,輕舞接着道:“而且蜃樓對雲中君意義未必尋常,如無逼不得已的情況,雲中君是絕對不會離開蜃樓的。”
雲中君雖然亦爲陰陽家的五大長老之一,但其武力卻並不是太高,雖說也是一流高手,但卻絕對不可能是虞兒和少羽聯手的對手。
“那是何人在追捕你們?”
聽到輕舞的問話,石蘭和項羽均是搖了搖頭,項羽微微嘆了一口氣:“我與蘭兒一直並未與那人正式對上,卻也無論如何也甩不開對方,這近一個月來,陰陽家的弟子死死相追,即不肯放過我們,卻又不會傷及我們性命。”說到這裡,語氣之中不由得帶上了一絲自嘲的意味,他自然清楚,陰陽家之人爲何會對自己與蘭兒有所顧忌。若是沒有輕舞,只怕自己和蘭兒連桑海都未必能逃出。
卻也惱怒於對方這般貓戲老鼠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