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塊塊的玉石被拋入河水之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扶蘇突然覺得自己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起來,連忙後頭看向文武大臣的方向,發現竟然有不少文武大臣以及把守的護衛都已經倒在了地上。
頓時便是遍體生寒,不好,剛剛飲的那河水之中恐怕是……
看到衆文武大臣已經把守的秦兵倒下,隱藏的秦兵裡的刺客則是微微翹了一下脣角,然後連忙向着祭臺這裡衝上來。
扶蘇見到這一幕,暗道一聲糟糕,頭頂上更是冒出虛汗,怎奈他也喝了那加有迷藥的河水,渾身上下提不起一點力氣,只能堪堪撲倒一名刺客:“休傷我父皇。”
而正在拋玉的嬴政對這一切都好像恍若未聞,依舊從容不迫的將手中的最後一塊玉拋入河中之中,纔是緩緩轉過身子。
手一動,手中的問天出鞘,在陽光的折射下,發出一道刺眼的光,衝在最前面的刺客揹着光突然一晃,不由得擡起手臂擋住這光線,並眯起眼睛。
扶蘇也是拖着晃晃悠悠的身體,勉強的攔住一個刺客。
當然,祭臺上熱鬧,祭臺邊側有人看熱鬧。
葉諾連忙抓着輕舞的袖子,眼裡冒着星星眼,上下搖着輕舞的手,活脫脫一二十一級追星少女的模樣:“出劍了,出劍了啊,你便宜爹出劍了啊。”在動漫裡,嬴政的實力一直是一個謎,這一次,他終於要出手了麼。
雙手握拳,右腳剁了一下:“這樣子,這風範,一看就是高手啊!”
輕舞嘴角微不可聞的抽動了一下,微微別開臉,似乎在說,這貨是誰?我不認識。
而眼看那些此刻就要逼近嬴政,卻是一道身影閃過,緊接着是一道少年的聲音:“父皇我來了。” 而這道聲音的主人,自然就是十八世子胡亥。
說時,自然是雙指並劍,將那刺客的劍擋開,而那刺客的劍一個橫掃回刺回去,自然就傷到沒有任何武器,而且還擋在嬴政面前的胡亥,胡亥一個側身,用胳膊抵擋住,頓時上臂就是鮮血淋漓。
好一處子救父不惜身受重傷的戲碼。
而隨着胡亥的趕來,一同感到自然還有大批的影密衛,一時之間,局勢徹底反轉。
嬴政神情漠然的淡淡掃了一眼影密衛和刺客們的纏鬥,然後淡定的將問天收起。
這讓原本打算好好觀摩觀摩嬴政勢力的葉諾徹底傻眼了,卡巴卡巴眼,又卡巴卡巴眼:“這就結束了?”一邊說着,雙手漸漸握拳舉到頭側,然後右手的拳頭上多出來一根中指:“靠,老孃等了這麼多年,你就給我看這個?這就像是好不容買了一張限制級的AV,剛打開,衣服都脫了,結果黑屏了。阿西巴。”
然後又雙眼冒火的看向胡亥的方向:“這一刻,我只想將這小屁孩一腳踹開,這就是那萬惡的黑屏啊,阻斷我心裡一切期望的黑屏啊。”
輕舞:“……”
而伴着葉諾的的吼聲,整個場面,無論是刺客,影密衛,還是嬴政扶蘇胡亥,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靜寂。
刺客眼角亂抽:“……”這居然還有兩個人?而他們居然一點沒有察覺到,莫非是高手?
影密衛嘴角亂抽:“……”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是聽起來好強大的感覺。
而此刻被無限的‘怨念’籠罩住的葉諾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成了衆人矚目的焦點,而是接着道:“小魅啊,不若你去攔住那些個影密衛什麼的。”一邊說着,以便隨手抓住離她最近的一個刺客:“喂,兄弟,借個蒙面布,我幫你們一把。”
衆人:“……”
輕舞痛苦捂臉,說好的,只看戲不參與呢?但輕舞還是語重心長的拍了拍葉諾的肩:“雖然你這個想法很不錯,但我不提議。”
“爲什麼。”
“因爲你打不過他。搞不好沒探清他的實力,你自己先交代了。”
葉諾:“……”
“個人建議,如果咱兩對調一下還有點可能。”
葉諾嘴角一抽,眼睛對輕舞一橫:“你這麼拐彎抹角的說話,其實只是想說你比我厲害吧。”
輕舞一臉驚訝狀:“我說的這麼隱蔽,你居然看出來了。”可問題在於,她說的重點不是這個啊。
說完這句話,輕舞彷彿後知後覺的擡起頭,掃了一眼所有人:“你們,不打了麼?自動忽略我們兩隻就好。”一邊說着,已經一邊拉着葉諾坐在祭臺周圍的護欄上,翹着二郎腿,然後從袖子之中掏出一包炒好的瓜子開始嗑起來。
“快嚐嚐,昨天剛讓御膳房裡的大廚幫我炒的。”
葉諾頓時抓起一大把,也開始嗑起來,然後還忍不住稱讚到:“古代純天然綠色無污染的食品果然不是蓋的,就連瓜子味道都比二十一世紀的好。”
衆人:“……”爲什麼突然感覺,今日這場刺殺,突然變成了性質。
此時,有一個刺客像是突然反應過來,扭過頭對着嬴政大喊道:“暴君,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嘖嘖,這是妥妥的flag啊。”葉諾咂舌:“他們的刺殺肯定失敗,我賭五毛錢,不,賭兩塊錢的。”
於是乎,那名刺客腳下頓時一個蹌踉,剛剛運積起來的氣壯山河,視死如歸的氣勢頓時蕩然無存,他雖然聽不懂那個人的前半句話和後半句話是什麼意思,但中間那半句還是聽的懂的啊。
輕舞更是怒,又不知道從那掏出來一塊糕點,直接塞到葉諾嘴裡:“安心看戲,不出聲行不行啊。”一邊說着,一邊將手中的糕點渣拍掉然後慢慢悠悠的道:“你也太小氣了,我賭你說得對,我賭十塊錢的。”
另一個刺客也是噗通一聲摔倒在地,還有沒反應過來就被兩名影密衛摁倒在地,在嬴政的一聲留活口,自然是被捆了個結實。
此刻,那個刺客心中只有一個聲音在咆哮,這兩個人是上天派來玩他們的吧!
而另幾名刺客也是全部被影密衛殺死,畢竟活口另一個也就夠了。
“嘖嘖。”輕舞搖頭嘆息:“一看你們就是經驗不足,都不知道活口最好是留兩個麼。”
衆影密衛:“……”齊齊愣了一下,然後齊齊抱拳:“受教了。”而好死不死的是,這時候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個及其疑惑,極其微小的問句:“可是,這是爲什麼啊?”
“笨,這個世上有種口供叫假口供,將兩個人分開拷問,然後對一下證詞才能確保無誤,當然,這不排除兩個都是安排好的口供的可能。”
那個聲音繼續在問:“那怎麼辦啊?”
“那就要看你的審訊手段了。”
一聲長長的‘哦’在中衆影密衛的點頭之間。
嬴政:“……”
胡亥:“……”
而扶蘇,額,好吧,他已經暈了。
而那面那個被抓住的刺客趁着衆人無語的這小片功夫,便要咬碎口中的毒囊。
而另一頭輕舞哪裡眼睛一眯,頓時袖下的手便是一轉,一股水柱頓時便是向那名刺客射去,那名刺客口中的毒囊頓時被打出,但是整個人卻也迷迷糊糊的暈了下去。
葉諾眉頭一挑:“你不是力道太大,幫着他去地府報到了吧。”
輕舞淡淡的‘哦’了一聲,然後慢慢悠悠的道:“他沒事,只不過是……一邊說着,手掌一翻,手裡已經出現一個小巧的杯子:“剛剛那到水柱的水……”說着掃了一眼祭臺下倒了一片的文武大臣:“和他們喝的是同一批。”
葉諾:“……”
……
“審訊結果出來了麼。”
“自然。”輕舞微微翹了翹脣角,似乎閃過一絲嘲弄。
“結果是什麼?”
“只說了一句‘爲昌平君報仇,爲天下人除暴。’然後便咬舌自盡了。”
“咬舌自盡?”葉諾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那樣也能死人?呵,是痛死的還是失血過多……
輕舞淡然道:“事到如今,那刺客死還是沒死,怎麼死的,還重要麼?”
“自然不重要,聽說這事影密衛親自審訊的。”葉諾眉頭狠狠一跳:“如此說來……”
“農家要倒黴了。”輕舞的目光向東方眺望:“同時,這大概這也是昌平君留給扶蘇最後的一張底牌啊。”
葉諾不可否知的點頭,扶蘇最大的優勢便是得民心,一是諸子百家,其中以農家爲最,二便是六國之人。
但這又何嘗不是他最大的弊端。
“那扶蘇呢,如何處置?”
“不察之罪,發配北方邊境。”
“北方邊境。”葉諾眉頭一挑:“那不是蒙恬駐守,和北方胡人交戰的地方麼。看來嬴政還是不忍心,又或是願意選擇相信這個皇長子的吧,發配,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可他選錯了人。”一聲長長的嘆息從輕舞口中溢出:“蒙恬愚忠,扶蘇亦然,一到假聖旨,要了扶蘇的命,也是一道聖旨,要了蒙家兩兄弟的命。”輕舞眼尖的發現,葉諾的手狠狠的抖了一下,可是當她擡起頭的時候,卻又發現葉諾的神色沒有任何異常。
是她,看錯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