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3章 潛入51地區(2)
“夏先生,聽我說,這是一個圈套,奎恩是局外人,根本不知道奇術師的規則——”韓映真靠近我,在我耳邊急促說了幾句。
“殺了她!”奎恩咆哮着,長槍指向韓映真。
我的腦子很清醒,盯着韓映真的眼睛,直覺判斷,她沒說謊。
她說得對,奎恩只是間諜,而非奇術師,除了拔槍殺人、搞情報、玩弄政治手段,其它能力乏善可陳。現在,不僅僅是一場軍事戰鬥,而且是一場奇術層面上的心理纏鬥。
奎恩大步向前,長槍直指韓映真。
“冷靜,奎恩先生,冷靜!”我立刻起身,把韓映真擋在身後。
“走開,她是51地區的叛徒,我要親手處決她!”奎恩怒不可遏。
他險些在孤島上喪命於日本人之手,靠着卑躬屈膝、猥瑣可憐才活下來。如果還想保持自己光輝耀目的間諜形象,就要殺光所有目睹這個過程的見證者。
“這件事不對勁,奎恩先生,我們先離開再說。”我良言相勸。
“你錯了,這架飛機正在進行機械改裝,大概一分鐘後,導彈、炸彈、燃燒彈、高速自動機槍就能就位。下面那個島在地球上的存在時間只有最後一分鐘了。”奎恩說。
我不擔心大人物的安危,但卻迅速想到,大人物匆匆釋放我們,豈能連這一點也不作防範?
“我們走,我們撤吧,這是個陷阱——”我找不出理由,連自己都知道這些話毫無說服力。
“哈哈哈哈,在超級轟炸和機槍掃射之下,任何陷阱都不可怕!”奎恩受辱之後,急於洗刷前恥,如同輸光了的賭徒,狠狠地押注了最後一把。
“不要說了夏先生,一切都在大人物的預料之中。如果應付不當,這一次……相信我,聽我安排,好嗎?”韓映真拉着我的衣角,再次低聲告誡。
當她和奎恩的意見產生分歧時,我寧願相信她。
身爲一名間諜,首要品質就是“能忍”。某些時候,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忍,熬過漫長等待,就能迎來曙光。反之,連**之辱都忍受不了,哪裡還有後來的開國元勳韓信呢?
“好。”我答應了韓映真。
不到一分鐘,機艙內便亮起了紅色警報,電子合成聲音響起:“戰鬥狀態,準備完畢,可以開啓戰鬥位置一切按鈕。自動射擊準備完畢,將在十秒鐘後進行第一輪集中發射。”
嗶的一聲,機艙前方的大屏幕亮起來,呈現出孤島的俯瞰畫面。
那座島是一個不規則的葫蘆形,一座白色建築物橫亙於葫蘆的腰部,看上去如同茫茫海上的一隻白帆。
飛機跑道位於葫蘆的底部,依稀可見,那架武裝直升機仍然停在遠處,並未起飛。
“射擊表演開始了!”奎恩叫着。
很快,彈如雨飛,孤島上騰起陣陣煙霧,白色建築、飛機跑道和直升機也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知道,當各種彈藥傾瀉於孤島上,等於是將全島深耕了一遍,沒有任何生命能活下來。如果是這樣,那明天的全球各大媒體頭條都將發佈日本大人物的死訊,相當於在亞洲政壇投放了一顆重磅炸彈。
轟炸維持了一分半鐘,海風呼嘯,很快就將硝煙吹散,屏幕上的葫蘆形孤島已經變形,只剩三角形的尾部露在海面上。
“這結果就很完美了。”奎恩吹了聲口哨。
當他的視線轉向我和韓映真時,我感受到了無以名狀的惡意,彷彿被一條暴怒的眼鏡王蛇盯上。
“該繼續我們的旅程了。”奎恩自言自語地說着,大步走向駕駛艙。
“他容不下我們,我是他的手下,經常聽他說一句話——‘只有死人才能無條件保守秘密’。等我們失去利用價值,就會立刻變成死人。”韓映真悄悄說。
爲了能活下去,我必須做些什麼。
如果孤島算是虎穴,而奎恩掌控的飛機則是狼窩。面對窮兇極惡之敵,只有奮起反擊,才能全身而退。
“說吧,怎麼做?”我回頭問韓映真。
她說過,這是圈套。不必詳細解釋,也知道這是大人物的圈套。
“大人物已經在你腦子裡下了讀心術的錨樁,現在,殺了奎恩,統一口徑,進入51地區。在第45號秘密資料庫中,藏着關於神相水鏡的全部資料。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把那些資料竊取出來。如果事情敗露,最差最差,也要把資料庫炸燬,不讓神相水鏡落在51地區手裡。各國軍事手段相互制衡,一旦某國獲得了神相水鏡,那麼這種平衡就會頃刻間打破,變成一家獨大的局面。神相水鏡的出現,比原子彈、核武器更令敵人絕望。夏先生,我無法決定你的行爲,但讀心術的錨樁能。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大人物從在孃胎裡就開始修煉讀心術,是普天之下當之無愧的讀心術之王。他要控制你,太容易了。”韓映真說。
這些話令人聞而生畏,但每一句都是真的,我根本無法反駁。
“一個圈套連着一個圈套……”我想通了,但身在圈套之中,束縛太多,無法掙脫。
從此刻向前追溯,艾伯倫的虛擬影像是圈套,他的死是圈套,奎恩使用“瞞天過海之術”飛往51地區是圈套,韓映真控制飛機降落孤島是圈套,大人物放我們走是圈套,奎恩轟炸孤島是圈套……一切圈套的繩結都在大人物手中,其根本目的就在於製造條件,送我和韓映真進入51地區45號資料庫,竊取神相水鏡的全部資料。
這是一盤很大的棋,沒有對局者,只是大人物一個人在覆盤打譜。我、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是他指尖上的棋子。
我有種奇怪的感覺,此刻自己的身體已經被另外一種力量挾持,無論做什麼、想什麼,都深受其害,彷彿站在高高的棉花堆上一樣,整個人、整顆心都懸着,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讀心術的要義在於“開放身心、與大自然融爲一體”,以大自然的空氣、水、風爲介質,去連接並閱讀另外一個人的思想。當身體打開時,功力更強的人當然也能乘虛而入,對我的思想進行掃描探測。
任何奇術都是雙刃劍,低者臣服於高者,受其操控,無法自持。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誠懇地向韓映真表示感謝。
“我只是——我只是無名小卒,受別人控制,但夏先生你不同。在任何國家體系中,你都是倍受矚目的耀眼新星。這種情況下,能夠保全你,是我的榮幸。”韓映真回答。
飛機越洋飛行,大屏幕上的海中孤島被遠遠地拋在後面,直至變成茫茫海上的一朵浪花。
我知道,大人物不會死,一切都是假象,包括那架武裝直升機,也是一個故意掛出來的幌子。孤島之下,一定有供潛艇進出的秘密通道,奎恩的空中打擊開始前,大人物已經乘潛艇遠遁。
現在,唯一困擾我的是這樣一個問題:“大人物的讀心術能夠控制多遠?”
按照常理,讀心術不可能超遠距離掌控,而只能在短距離內發力。
當我提出這個問題時,韓映真搖頭:“夏先生,我們都是奇術師,必須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些真正的絕頂高手所能達到的境界不是我們能夠想象的。就像現在,奎恩以爲消滅了大人物,真實情況卻是毫髮無傷。那麼,你以爲隔着太平洋的距離,大人物無法用讀心術探測你的心理活動,對與錯,只有一邊走一邊看。”
我無法反駁她,更何況現在被讀心術控制的是我,而不是她。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最可怕的是,即使飛機以瞬息千里的速度東去,我依然能感覺到大人物對我的心靈控制。
“你的行動什麼時候開始?”我問。
“已經開始了。”韓映真回答。
我微微詫異,剛要開口,消失了十幾分鐘的奎恩打開駕駛艙的門,跌跌撞撞地走出來。
他的手裡拎着半瓶酒,相隔三十步,滿身酒氣便四散開來。
“慶祝……我們幹得漂亮,必須慶祝,必須慶祝……”他舉起瓶子,自己先灌了三大口,然後踉踉蹌蹌地走向我。
我不禁皺眉,在此刻慶祝實在爲時過早,更大的考驗還在後頭呢。
“能不能留他一命,不要過度殺戮?”我悄聲問韓映真。
能夠升到奎恩這個位置的人,都是間諜界的精英,不但智商、情商高絕,更是經過了數十年的苦苦奮鬥。隨意碾殺他們,並非一件好事。
“手軟了?”韓映真問。
我點頭苦笑:“是,的確是手軟了。他是我們的同類,不是一隻螞蟻。你現在毀了他,未來的某一天,也會有人像今天這樣毀了你。”
奎恩到了我面前,把酒瓶遞過來,滿臉通紅,滿嘴酒氣:“喝了它,喝了它,我們慶祝幹掉了日本的大人物……這是大功一件,我們回去就能獲得白頭翁勳章,成爲……成爲51地區的功臣。日本要滅亡了,很快,很快,就像剛剛用導彈炸碎那個小島一樣……原子彈、核武器來了,轟隆一聲,整個海島都飛上天,然後沉下海……於是,世界地圖上,太平洋裡就空下來一大塊,哈哈,一大塊……”
他真的醉了,連“日本滅亡”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
“你醉了,坐下來休息吧。”我推開酒瓶,冷冷地說。
“我沒醉,你不喝,我就跟韓小姐喝一瓶,喝一瓶,美人美酒當前,你真是……無趣,無趣極了……”奎恩腳下打滑,撲向韓映真。
我忍無可忍,一把扭住奎恩的胳膊,把他頂在右側的座位靠背上。
我們的肢體甫一接觸,我立刻意識到,此人不是奎恩,而是另外一個人假扮的。這種差別十分微妙,因爲他們的外觀近乎百分之百相似,身高、胖瘦、聲音、衣着一模一樣,只憑目視,無法分辨。
“果然,你們已經行動了。”我揮手放開奎恩,頹然面對韓映真。
原來,過去的十幾分鍾內,韓映真的人已經完成了對奎恩的真假替換。一切都在駕駛艙內悄悄進行,外面聽不到任何動靜。
“別碰我,別碰我,我找韓小姐陪我……喝酒……”那假的奎恩還在裝醉。
“好了,別裝了,你已經被夏先生識破了。”韓映真低喝了一聲。
假奎恩愣了愣,扶着椅背站直,困惑地盯着我。
“他已經表現得很不錯了,只要沒有身體接觸,就不會有人懷疑。”我說。
韓映真笑起來:“是,我爲了找一個人來假扮奎恩,幾乎將美洲演藝圈裡的男演員挑了個遍,費時整整一年。之後,我又把十名入圍者集中起來,進行高強度培訓,對着奎恩的日常生活錄像進行細節模仿。他是表演最到位的一個,所以由他出演主角。當然,我們有備選方案,其餘九人也在這架飛機上,隨時準備替換。我既然掌握着十個‘奎恩’,進入51地區後,就能靈活機動地展開多場合活動,最短時間內達成目標。”
“真的奎恩呢?殺了嗎?”我問。
韓映真搖頭:“沒有,不過他已經變得非常配合,願意全心全意地配合我們,並且發誓要效忠天皇,以成爲日本國民爲畢生追求的目標。”
我的情緒持續低沉,並且意識到,從登機開始,我眼中所見的就是一個假奎恩,該冒名頂替計劃從那時就開始了。
韓映真是勝利者,笑得越來越優雅,而卻笑不出來,感覺自己已經墜入了日本間諜構建的無底深淵。
接下來的行程非常順利,飛機成功降落,有穿着無標識軍裝的武裝人員登機檢查,隨後將我們帶下飛機,乘一輛密閉的大型悍馬吉普車出發。
我們被禁止交談,行駛一段後,又被勒令戴上眼罩。
最後,我們在黑暗中下車,由兩人攙扶着乘坐電梯,到了一個鋪着柔軟地毯的地方。
“分開,老虎點名要見他,其餘人暫且收押。”有人大聲下令。
我被推上了一輛四輪電瓶車,直線向前。挾持我的兩人十分警惕,分別用槍抵住了我的左右兩肋,片刻都不放鬆。
走了一陣,車子停下,我被帶入一個散發着雪茄幽香的房間,並在坐進一張鐵扶手椅之後,頸上、腰間、雙臂、雙腕、雙腿、雙腳都被皮帶鎖住。
我默不作聲,即使明知道自己不該受這樣的待遇,也沒有喊叫一個字。
雪茄味越來越大,可以想象,這個房間裡有人在大口大口地抽雪茄,並且毫無顧忌地噴雲吐霧。
在煙霧繚繞中煎熬了超過三十分鐘,終於有人開口:“無論從什麼地方看,你都不像是一個道行高深的奇術師。我無法把你跟別人口中的奇術之王聯繫起來,也不敢相信,你就是當今中國奇術的第一人。唉,你們東方人欺世盜名者太多,我不得不學會了仔細甄別、小心求證的技巧。抱歉,可能我的鑑定水平不夠高吧,無論從哪個方面看,你都不可能是奇術之王夏天石。”
那是一個年齡在六十歲左右、口音裡帶着濃濃的美國南部鄉村味的老男人,說話直截了當,毫不客氣。
“世界上也許本來就沒有什麼奇術之王,任何稱王稱霸者,不是徒有其表、空有虛名,就是道貌岸然、心口不一。但是,我必須澄清一點,我是夏天石,來自於中國濟南的曲水亭街。如果你覺得找錯了人,可以立刻放我回去,沒必要一竿子打落全部中國人。”我說。
對方的態度極其傲慢:“放?不,你應該知道,到了51地區的人往往只有兩種結局,一種是活在這裡、死在這裡,把自己完全賣給51地區;一種是活在外面、死在外面,終生爲51地區賣命,直到死。只有這兩種,沒有第三種。”
在間諜的世界裡,知道越多的人就越危險,所以最穩妥的保密方法就是殺人滅口。
我很清楚,被捲入51地區這個巨大的泥潭之後,想退出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給我一點提示,閣下到底想跟我談什麼?”我問。
“談一談世界的安全、全球反恐的形勢、各大洲的領袖國以及你們所謂的奇術領域的沉浮等等,話題很多,所幸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交流。”對方說。
“你說的這些,除了最後一個,都不是我應該關心的。我猜,你一定是選錯了對象。”我說。
在這種地方、這種時候,任何任性倔強都要不得,那會讓一個老實人無辜送命。間諜都是殺人機器,要他們去殺一個人,不比碾死一隻螞蟻更難以下手。
我想活着出去,尤其是在韓映真即將導演一場豁出命去偷竊秘密檔案的大環境下,走錯一步,萬劫不復。
“你很謙虛,不過我的很多手下說過,奇術師跟四維空間有關,能夠在人力不能控制的另一個世界裡肆意妄爲,從而影響到我們的真實世界。我對此並不贊同,這種陳詞濫調在二戰期間被各國廣泛提起,無論是同盟國還是軸心國,都將戰爭的希望、人類的解脫寄希望於所謂的地球軸心、不死勇士甚至是意大利梵蒂岡的縛靈會、英國倫敦的大不列顛天修士會、美國洛杉磯的兄弟會等等。即使在東方亞洲,你們中國也有煉蠱師詛咒大會、日本有富士山忍術聯盟……太多太多了,我的手下甚至爲此做了厚厚的一冊調研報告,專程向五角大樓和總統進行現場彙報。幸而,我們的總統夠英明,五角大樓也夠堅定,沒有把這種調查報告當做戰爭的參考,否則,在中東沙漠裡的連續作戰中,衝在第一線的勇士們就要流血又流淚了。我從不相信奇術師能夠左右戰爭結果,也從不相信奇術師的咒語能夠勝過海豹突擊隊的子彈……”對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其核心內容就是貶低奇術師而頌揚美國軍隊。
在大多數情況下,執念會令人失去公正,其言論也是從維護觀點出發,極多偏頗,漏洞百出。
作爲中國人,我無意評判美國軍隊在中東沙漠的表現,更不想妄自尊大,去指責別人的對錯。
“先正己、後正人”是中國曆來的美好傳統之一。
“謝謝你,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我說。
“哦?不準備反駁一些什麼嗎?”對方有些意外。
“我一向不對自己不懂的事發表看法,關於戰爭和奇術師之間的辯證關係相當複雜,不是一個人、幾句話就能說明白的。我相信,閣下的屬下蒐集的文件資料只是羅列事實,而沒有胡亂發表觀點。51地區能夠長期屹立於全球奇術研究領域之巔,謝謝也正是這種嚴謹的工作態度帶來的必然結果。能見到閣下很榮幸,不過如果能夠把我的眼罩除下來,大家心平氣和、地位平等地對談,那就更好了。”我說。
對方沉默了一下,似乎略受挫折,低聲吩咐:“去掉眼罩。”
有人從側後方過來,把我眼罩摘掉。
我緩緩地睜眼,但視線依舊模糊。原來,這個房間裡並未開燈,兩側簾幕深垂,幾乎沒有一絲光線。
在我的正前方依稀是一張寬大的書桌,有人坐在書桌後面,看不清面目,只能看見雪茄煙的菸頭火光。
“不要試圖做什麼,這個房間里布置着二十四個射擊孔,所有機槍扳機都由電腦控制。只要你流露出殺人傾向,電腦會自動下達射擊命令,沒有人能阻止。”對方說。
“我不會拿雞蛋碰石頭,放心吧。”我回答。
“現在,說一說你對奎恩的作戰計劃的看法吧?”他說。
我笑着搖頭:“先生,我跟奎恩並沒有任何交集,只是初始。他是軍事專家,我只是一介平民。我不想發表任何看法,以免貽笑大方。”
既然對方輕視奇術師,無論我說什麼,都會遭到不負責任的鄙夷。所以,我寧願閉嘴,把自己的想法說給更明白的人去聽。
“你沒有看法?但是奎恩以及各地情報人員都上報過,你是擊殺鮫人之主的堅定擁護者。我要聽的,就是鮫人之主對世界的危害以及我們派出精銳人馬進行這場大海戰的必要性。我還知道,龍組的洪夫人只肯袖手旁觀,不發一兵一卒,是不是在等着我們動手後,坐收漁翁之利?”對方有些憤慨。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我勸你最好相信自己的情報線,而不要指望我說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來。要知道,51地區都是專業間諜,每一份情報都足夠嚴謹,勝過外行的說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