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涼睨了她一眼,淡淡的出聲,“你背後有溫家這座大山,誰能輕易的把你踢走。”
“那些都是什麼些人你又不是不清楚,連爸爸他們都想架空勢力的人,何況我這個瓊斯家族的長媳?”
“你覺得現在我的能給你什麼樣的幫助?”
溫淺微微挑起眉梢,緩緩的笑了笑,“準確的來說,我們是互相幫助,我幫你坐穩準繼承人這個位置,而我……只需要我的那一份,還有我的位置。”
池涼看着她,臉上沒什麼表情,連腔調也是淡淡的,“我並不感興趣。”
“是真的不感興趣,還是因爲仍然覺得你和橙歡還有機會?如果你不去爭,或許你連你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沒辦法保護。”
池涼瞳眸緊縮起,眉眼間覆蓋起一層冷霜。
溫淺坐在了椅子上,微微笑了笑,繼續說,“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我想不用我多說你也是清楚的,換一個角度來講,如果橙小姐愛上了別人,或者跟別人在一起了,你沒有任何資本去爭,橙歡被人欺負了,你也沒那個勢力去保護她。”
她看着男人雖然沒有什麼明顯變化的臉,但氣息卻沉了下來。
“就拿昨晚的事情來說,你明知道她去的是什麼地方,要見些什麼人,可你連進去找她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人打成這個樣子……就算你找到他了,又能爲她做什麼呢?你非但保護了她,連你自己,都是我帶着人及時趕到救下來的。”
她話說完後,病房裡寂靜無聲。
池涼神色沒有波瀾,仍是一片淡漠。
唯獨瞳眸的眼神深了很多,晦暗得讓人難以看透。
“你身上這些傷至少還要養一兩個月,這段時間裡你再仔細想想吧,如果什麼時候改變主意了,隨時給我打電話,短暫的時間裡,我都留在C市。”
說着,溫淺就站了起來,優雅的扶了扶裙子,“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歡瓊斯家族,但你根本不必喜歡什麼,大可以像以前那樣把這當初你手裡的權勢和工具,男人手裡擁有這些不是壞事,否則池西顧和董事會那些人卯足了勁要對付你……你可能連身邊想要保護的人都守不住。”
她拎着包,踩着高跟鞋慢慢的往外走,“我知道,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事情對你而言,不過就是栽了個跟頭,等你恢復過來一樣能爬起來,你不怕池西顧和他背後的勢力,也不怕Grace,只是……你的花多長的時間才能強大起來跟他們抗衡呢?”
她嗓音輕柔,說話的時候緩慢,落字清晰又帶着令人信服的感覺,“池西顧不太能成氣候,可Grace背後是佇立了幾百年發展累積下來的財富和權勢,難不成你打算用兩三年的時間就跟他們抗衡?”
說完這些後,溫淺就拉開門走了出去。
池涼始終沒有給她任何的迴應,當然,她只是說給他的聽,並不需要他的迴應。
……
橙歡從醫院回到家後,直接就睡下了。
滿身的疲倦和被抽乾的力氣,讓她回家連澡都不想洗,只能像個廢人一樣把自己摔在牀上。
滿身的疲倦將她身體裡的力氣抽乾,最後只能像個廢人一般的躺在牀上。
就這樣睡到地老天荒就好了……
再也不用面對任何事情就好了……
一晚上沒睡,她東西都沒吃就迷迷糊糊的睡下了,一直睡得不**穩,醒着的時候睜開眼睛看看時間,又繼續睡,到第二天早上天剛剛微亮的時候才醒。
盯着天花板發了會兒呆,她拿起手機翻開池涼的號碼,剛要撥出去的時候,擱在屏幕上的手指猛地就頓住了。
她和池涼分手了!
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她的神情木訥了一瞬,隨即扔開手機。
也不知道坐在牀上出神了多久,她起牀走進浴室,打開花灑,熱水從頭頂澆灌下來。
洗完澡,吹完頭髮,她換了身衣服下樓買了份早餐。
吃完早餐她拿起手機查看,纔看到好幾個未接電話。
有蘇茜打來的,還有瓊斯,她一直翻,可翻到最後,也沒有池涼的。
大概,他醒來的時候見她在會生氣,或者失望吧?
或許……還是徹底的對她死心了?
大概,他以後真的都不會再找她了。
她先給蘇茜回了電話,沒聊多久就掛了,隨即又回撥了瓊斯的號碼。
“找我什麼事?”
“聽守在病房門口的保鏢說,你大半夜跑去醫院看他了?”
橙歡垂眸盯着自己的手,輕描淡寫的道:“是,怎麼,就因爲去看了他一眼,你又打算用什麼事情來威脅我,讓我遠離他,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和他遇見了?”
瓊斯淡淡道:“既然已經分手了,就沒有再見面的必要了不是麼?”
“不會了。”橙歡語氣有些不耐煩的道:“沒事就掛了,我跟你只是毫不相干的人,沒那麼多閒工夫聽你在這裡瞎比比的教訓我。”
說完她就準備掛斷電話。
那邊卻不緊不慢的出聲了,“你的工作不打算要了?”
橙歡忍不住冷笑,“拿我朋友的視頻來威脅我,池涼的命也能威脅我,你還真以爲什麼破事都可以威脅我?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大不了,你把這條命拿去好了?”
“我沒必要拿你的命,你原本也不是什麼衝動的性格,現在何必在我面前做出這個樣子?”
“哦?難不成是我誤會你了?你真打算把我的工作還給我?”
“當然可以。”
的確沒什麼不可以的,橙歡的工作對他基本造不成什麼影響。
雖然他這麼說了,但橙歡還是覺得,瓊斯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在她沉默着的時候,瓊斯就再度出聲,“你可以繼續回去工作,但前提是你要接受我的安排,否則,在C市沒人敢用你,你是個聰明的女孩,我相信孰輕孰重你是能分得清楚的。”
橙歡忍不住冷笑一聲,“你又爲我安排了什麼?”
“你會知道的。”
……
接下來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橙歡跟池涼的生活基本再無交集。
池涼仍然在醫院養傷,除了莫林經常去看他,跟他商量蔣蔚的事情,他基本不再過問任何事情,也沒再找過橙歡,或者問跟她有關的任何事情。
橙歡又能回到明仁醫院上班了,在能上班之後她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安排得滿滿當當,甚至都很少回家,除了偶爾回去拿換洗的衣服,她幾乎都住在了醫院。
有空閒的時間,她偶爾會和俞子墨一起吃飯,或者看個電影什麼的。
自從她跟池涼分手的消息被透露出去後,她幾乎就成了媒體關注的對象,連跟俞子墨約會的消息也沒能放過,三兩天就上一次娛樂新聞的頭條。
媒體貼着偷拍來的照片,就大張旗鼓的報道,說橙歡跟新歡分手,回頭又跟舊愛糾纏不清。
當然,免不了被網民們唾罵。
橙歡不太關注新聞,也根本就沒去刻意關注,所有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
這天,橙歡下班後站在醫院門口等俞子墨。
她剛走到路邊站着,一輛車子從面前經過時,她擡眸一眼就看到站在對面街道欣長挺拔的身形,和在夜色裡忽明忽暗燃着的菸頭。
她心猛地一窒,竟下意識的覺得是池涼。
但……明明沒看清楚那個身影,她還是在幾秒的時間裡就分辨了出來,那不是他。
微微鬆了口氣後,同時心裡涌上來的是濃稠的悵然和失落。
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了。
不知道他的傷有沒有養好,不知道是不是出院了……
她跟池涼,已經很難再見面了……
即便現在同在一個城市,可C市那麼大,除非是去找彼此,否則……不會再碰面了。
何況,就算真的遇到了……
他恐怕也不會再理她了吧。
這麼想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蔓延出來,幾乎牽扯得她神經都跟着疼了起來。
橙歡還怔怔的盯着那抹消失在人潮裡的身影,俞子墨已經把車停在了她面前。
“在看什麼?”
俞子墨下車走到她的跟前,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只是那裡什麼都沒有。
她回過神來,牽起脣角看他,“沒什麼。”
男人擡起手腕看了看腕錶的時間,又輕聲問,“今晚想吃什麼?”
“你安排吧。”
這兩個月的時間裡,她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工作上,甚至忙到連想他的時間都沒有,原本她以爲自己已經調整好了心態,哪怕再見到池涼,她也會很好的,甚至是坦然的面對他。
可是……現在僅僅是一個跟他身形相似的人出現在眼前,她的心就徹底跟着亂了。
見她臉色不太好,俞子墨替她拉開車門,“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走吧。”
橙歡拎着包彎腰上車,俞子墨繞回駕駛座扣好安全帶,車子漸漸駛入車流中。
車內很安靜。
橙歡偏頭盯着窗外發呆,整個人都很安靜。
“如果真的很想他,爲什麼不去看看他?”
看他?
是要付出代價的……
好不容易,她才熬過這兩個月。
她扯脣輕笑,“不去了,既然分手了就應該斷乾淨。”
“既然清楚沒有再回頭的機會,又爲什麼寧願在過去的回憶裡痛苦中,卻不願意往前看?”
橙歡偏頭看向他,嗓音裡透着幾分無奈,“我會好的……子墨,即便我跟他分手了,可我也沒打算再接受新的感情和新的人。”
“我知道。”俞子墨的聲音仍然平和,聽不出什麼起伏,“也很清楚。”
她抿着脣,沒再說話。
安靜片刻後,俞子墨聲音沉沉的道:“你要演戲,我陪着你演,你不接受新的感情我也無所謂,這只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陪你演,所以,在我面前你就不用這麼繃着了,不累麼?”
橙歡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到他。
好半響後,她才輕輕淡淡的出聲,“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子墨,我不想拉你下水……我也不想連累到任何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自從她跟池涼分手的消息傳出去後,俞子墨就找上了她。
兩個月的時間,只要他有空就會來醫院接她下班,帶她去吃飯,所以纔會有那些她跟舊愛舊情復燃的消息……
她的話不直接,但也算不上委婉,俞子墨那麼聰明的人又怎麼可能會不理解。
她不想拉他淌這趟渾水,也不想借此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或者說,她不希望他們的關係有再親近的機會。
“你要演戲,始終都要找個演戲的對象,相較而言,難道我不是你最好的選擇麼?你要隨便拉一個路人跟你演,你覺得池涼那麼聰明的男人會相信?”
默了默,他又淡淡靜靜的道:“你跟我傳出點什麼,難道不是更有說服力和信服力?”
最後,他淡淡的笑了下,“歡歡,對我來說這不過就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你沒必要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
橙歡偏頭看向了窗外,一時竟找不到言辭來反駁他。
的確是這樣。
如果要挑個對象,他比任何人都合適,畢竟曾經她跟俞子墨的事情在C市鬧得沸沸揚揚,況且……因爲俞子墨,池涼跟她鬧過很多不愉快。
甚至質問過她,是不是真的重新愛上了俞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