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看着她呆滯又麻木的樣子,低柔的出聲,“橙小姐。”
橙歡聽到她的聲音終於有了點反應,聲音更是僵硬,“謝謝你……”
“不去醫院看看他嗎?”
她茫然的看着眼前優雅美麗的女人,“我去了……有什麼用?”
“撫平他的心……雖然沒什麼實際的作用,但只要他醒來看見你在他身邊,他會覺得受再多的苦和痛都無所謂,也是值得的。”
橙歡輕眨了一下眼睛,無數的眼淚就涌了出來。
好像已經忍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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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明明沒有淚意,這些眼淚又是什麼時候蓄滿的。
她扯了扯脣,寥寥的笑,“然後呢?”
“很多時候太理智,太清醒都不是什麼好事,尤其是感情上的理智和清醒。”
“如果像你說的這樣,你剛剛爲什麼要攔着我呢?”
溫淺笑了下,搖頭,“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下意識的覺得應該這麼做。”
橙歡閉了閉眼,臉頰上的淚水順着下頜滴落。
如果她沒有攔着她,現在她應該跟上去了。
“橙小姐。”溫淺看着她,淡淡靜靜的說,“你真的想清楚了嗎?他還愛不愛你,或者恨你,將來徹底忘掉你娶別的女人,這樣……對來說也沒有關係嗎?”
橙歡睜開眸茫然的看着她,彷彿不懂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怎麼會沒關係?
怎麼可能會沒關係……
她搖着頭,喃喃的說,“我又能怎麼樣呢?他若是不愛我了,我就有多難受,他有多恨我,我就有多痛苦,他真的要忘了我娶別的女人我能怎麼辦?”
“你已經想清楚了?”
整張小臉都被淚水打溼了,她抿着脣沒說話,臉上連半分表情都沒有。
溫淺看着她,聲音仍然低柔,但多了幾分看透世事的滄桑,“什麼破鏡重圓,多年後的重逢……那都是電視劇裡演的,在現實中,緣分和感情一旦斷了,彼此都有了新的生活,即便多年後再次重逢相遇,也只有物是人非了。”
“即便以後他知道了你做出這個選擇是被逼無奈,別無選擇,他可能會痛恨如今的未能爲力,也惱怒和心疼你的選擇,甚至會遺憾你們愛過卻已經錯過的過去,但那時候,他有了妻子,有了孩子,就是一份新的責任了,他什麼都不能在給你……到那時,你們之間剩下的只有愛過的這段回憶,而回憶只能是回憶,也只能代表你們曾經有過一段過去。”
橙歡看着她,驀的低低笑出聲,“你是覺得我以後會後悔嗎?”
溫淺淡淡道:“女人有時候還是自私一點比較好。”
“我沒你想的那麼高尚。”
“你們分手,可你失去的東西遠遠比他多,至少他會得到Grace,雖然在你和Grace之間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你,但並不代表他真的一點都不要,而你……今後的生活,終將一無所有。”
工作沒有了,愛的人也失去了。
心也跟着空了。
橙歡視線看向那條暗巷,眼神也如那條暗巷一般昏暗不清,“我愛他,所以接受了他的保護,如果他能保護我,愛我一輩子,對彼此而言大概都是最完美幸福的結果,可是如果不能……”
她淡淡的笑了下,“我沒那麼脆弱,也沒有到失去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你確定你做出這個選擇,以後都不會後悔?”
“我後悔了就能有別的選擇嗎?”
“你今天爲了愛情犧牲,可他被瞞着什麼都不知道,往後他擁有了Grace,擁有了權勢和財富,把如今不能給你的全部都給了別的女人,你會甘心麼?”
“能好好活着,就不會不甘心了。”她閉了閉眼,轉過身,聲音顯得落寞寂寥。
現在她什麼都不敢再奢望了。
只要池涼能好好活着,她能好好活着,就夠了。
頓了頓,她輕扯脣角,聲音輕了很多,“我覺得,我跟他的愛情再繼續掙扎下去,他的親人,我的朋友,都會因爲我們而受到牽連,他也會受更多的傷害,而我無法承受他再爲我受傷,也沒辦法跟瓊斯比誰更很,我做不到眼睜睜看着他受傷而無動於衷。”
她現在,真的很累了。
已經到撐下去都覺得好難的地步。
……
池涼新傷添舊傷,到醫院的時候就直接被送進了手術室。
守在病房外的是池薇和宋曼,手術進行了大概一個小時後,溫淺也去了醫院。
坐在長椅上眼睛已經哭腫的宋曼擡眸看了一眼溫淺,低低的喊了一聲,“表姐。”
“你剛纔不該動手打橙歡。”
“我……”宋曼偏頭看向走廊,聲音有些沉冷,“她太冷血了,我只是爲池總氣不過。”
溫淺垂眸看她,淡淡的道:“是爲池涼,還是因爲自己的私心都不重要……你應該清楚自己的身份,需要時刻隱忍自己的情緒,保持理智,這纔是你應該做的。”
“我知道了。”
一旁的毫不知情的池薇精緻的笑臉很冷淡,“嫂子,橙歡呢?我哥都這樣了她怎麼沒來?”
“她不會再來了,你哥跟她已經分手了。”
聞言,池薇皺了皺眉,“我哥是爲了她才這樣的,從一開始逃婚,再到我哥受傷,一切都是因爲她,即便是分手了,難道她就不該來探望嗎?”
說完,她擡腳就要,冷聲道:“我去找她。”
剛走出兩步,溫淺就拽住了她的手,“不要去了,池涼受傷,她也沒好到哪兒去……薇薇,有些事情是不能看表面的。”
比如,不知情的人都覺得橙歡是個沒心沒肺,無情又自私的女人……
但殊不知她淡漠的表情下掩藏了什麼樣的痛。
……
池涼手術結束後已經凌晨一點左右了,從昏迷到做完手術他一直都沒有醒來,溫淺在手術成功結束後就離開了,宋曼也在深夜兩點的時候被池薇叫回去了。
在池涼情況穩定下來後,池薇也去了醫院旁邊的酒店補覺。
深夜四點。
橙歡輕輕的推開了病房門,她站在門口,藉着昏淺的月光靜靜的看着躺在病牀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