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王叔的死,再加上國慶要到,所以我接連請了半個月的假。
從陸成洺別墅出來,我打了無數個電話給王韻芝,可是王韻芝的手機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出租車停在我家樓下,我試着又撥打,仍舊聯繫不上,最後想了想,只得又撥了另一個號碼出去。
司馬圖似乎還在睡覺,我也顧不得許多,直接說出來,“司馬圖,現在能幫我的忙的只有你了。你身邊有沒有偵探社的人?或者有沒有認識搞私家偵查的人?有的話給我介紹一個,不管多少錢都可以。”
“你又搞什麼鬼?”
“你就說幫不幫吧。”
“行,我幫。”
兩分鐘後,我的手機裡多了一條寫着地址的短信。
在KM市新開發的小區門口,我向門衛打聽清楚大致位置,然後穿過長長的花園,找到了那棟寫字樓。
站在樓道前,我按下門鈴,不久傳來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誰?”
按照司馬圖的督促,我說,“我姓顧,是司馬圖先生介紹過來的。”
對方顯然知道我,“進來吧。”
鐵門“咯吱”一聲彈開了,我的腳踏進大門,過了寬敞的走廊,我就聽到有狗狗的叫聲,左邊的一道門開了一條縫,我擡手敲了兩下,門應聲打開。
我卻當場傻掉。
這是個年紀比我小的女孩,站在門口看着我,她沒有讓我進去,也沒有側身讓開,只是淡漠地看着我,沒有嘲諷,沒有鄙夷,那目光看着很是麻木。
也許幹這行的就這樣淡定。
可是我還是不由自主懷疑,司馬圖這貨確定沒騙我?
一條牧羊犬在女孩的腳邊繞來繞去,尾巴翹得老高,我看着它,它就衝我叫幾聲。
我把大致情況跟女孩講了後,女孩伸出一根手指頭,對我說,“你要調查的案子我基本明白了。說到暗殺這種事情確實很棘手,而其又跟黑幫扯上關係,你這單活很危險,加上你的調查費和我的人力費,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費用,差不多一百萬。”
我愣住,“怎麼這麼多,你們平時接這種案子
也這個價嗎?”
知道私家偵查很貴,可是一百萬,是我沒想到的。
女孩撇了撇嘴說,“這種案子很危險,要不是司馬哥打的招呼,我壓根就不想接。”
我還是吃驚,但看她的樣子不是開玩笑,就沒有再說什麼。
從女孩那裡出來,手機短信響了,我掏出來,看到一行字:我們見一面。
地點時間都發過來了,我仲仲望着手中的手機,有點不知所措。
怎麼突然間樑曉彤約見面呢,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此時已是晚上20:00,我去旁邊餓超市買了一瓶水灌下肚壓壓驚,然後裹着圍巾走到馬路對面打出租車。
出乎意料的,我到咖啡屋的時候樑曉彤都坐在那兒了。
樑曉彤也看見我,緩緩站了起來,手上握着一杯溫熱的咖啡,待我靠近的時候毫不留情地潑過來。
滿臉的咖啡順着臉頰流下來,滴在才穿過一次的白色針織衫上,我整個人狼狽不堪。
樑曉彤還不解恨,指着我破口大罵,“顧霏柔!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呀!分都分了了幹嘛還纏着子皓不放啊!你怎麼這麼賤啊顧霏柔!”
樑曉彤的聲音很大,惹得周圍的客人均朝我們這邊看過來。
我沒說話,轉身就走。
我並非怕樑曉彤,而是覺得沒有必要跟一個瘋狗在這裡掐架。
哪知剛走了一步樑曉彤的一句話便讓我停住了腳,而其再也挪不動,“就算你懷孕了那也是你們分手後的事情,他現在是我的男人,你怎麼這麼不要臉纏得他負責!”
我再也忍不住,轉身推了樑曉彤一下。
“你嘴巴放乾淨點!把自己的男人管好!別有點破事就只會瞎鬧!”
說完了,我也離開了。
可是腳步卻像被灌了鉛一樣,心口也如刀割一般疼。被人當衆辱罵,我還是頭一回。咖啡館裡的客人搞不清楚狀況,在樑曉彤的辱罵中,他們儼然當我是奪人所愛的不要臉小三,於是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越是這樣,樑曉彤越是起勁,她喋喋不休的罵聲
還在傳來。
“他不愛你就是不愛你了,休想再拿孩子威脅他!顧霏柔,安子皓石永遠也不會回到你身邊的!”
“顧霏柔,我勸你最好把孩子給打了!別以爲有孩子就可以奪走他,你也威脅不到他的!你不會贏得!”
“.....”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從咖啡屋裡出來,頭很重,身上髒兮兮的。
走得有些累了,我乾脆停了下來。
我找了半天也沒能找到一個能夠休息的椅子,乾脆拎着脫掉的髒外套,走到了路邊的樓梯處,席地坐了下來。
路邊不少人好奇地望了過來。
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面容精緻,衣着不凡卻兩眼通紅地在灰撲撲的地上坐着的樣子實在罕見,讓人忍不住好奇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被人像猴子一樣看着,有些難堪,於是埋頭將自己塞進了自己的腿間,將臉擋了起來。
換做以前,我也曾經用探尋的視線,打量過街上各種各樣的女人,猜測她們身後是怎樣的愛恨情仇。然而現在,我已經成爲了她們之間的一員。
或許,我比她們還要落魄。
最近身邊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離奇,一件比一件狗血,讓我近乎崩潰。
一直到現在,我還在覺得跟做夢一樣,腦袋渾渾噩噩理不出個頭緒。
雖然傷心難過,但我還不至於就倒下去;雖然孤獨寂寞,但我還不至於如樑曉彤說的那樣用“孩子”威脅誰。
我有些恍惚的傻坐着,直至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回到小區的時候已經22:00。
小區很安靜,隱約聽到很遠的車聲,昏黃的光,從每家每戶的窗子裡透出來。
握着鑰匙,我向家的方向走。
空氣中還飄着紫羅蘭的香味,小路上只有我一個人,鞋跟敲着地板磚“噔噔”的響,轉彎過去就是樓道,我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幾米遠的長椅上,坐着一個人,燈光在他背後,樹蔭罩着他,他的臉隱藏在黑暗中,可我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
是安子浩,在等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