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許才能讓往事如煙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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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寒風緩緩走到座椅上坐下,手,不經意的轉動着扳指,眸光低垂,輕聲自喃道:“墨兒……我什麼都不怕,就只怕……時間不夠,來不及將你保護!”
話畢,尉遲寒風神情間噙着一絲無奈,薄脣緊抿,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他緩緩側眸睨向了窗外,朦朦朧朧的細雨依舊下個不停,隨着這連日不停的雨,初秋變的越發的涼。
天,漸漸的暗沉下來。
尉遲寒風輕嘆一聲,起身向思暖閣行去……
到了思暖閣,屋內早已經燃上了燭火,桌上的酒菜也早已擺好,只是幾樣家常小菜,但是,看上去卻好似格外的美味。
蘇墨一襲枚紅色抹胸同色紗裙,臉上略施粉黛,手染大紅蔻丹,冷傲中透着孤漠的豔麗,就像一朵盛開的牡丹,嬌豔動人。
尉遲寒風深邃的眸子裡噙着幾許迷戀,神情淡然的落了座,緩緩說道:“芸兒今兒個怎麼想起親自下廚?”
蘇墨爲彼此杯中斟滿了酒,於此同時,眼神輕輕的睨着尉遲寒風,淡淡的說道:“也許是孤寂太久了吧……”
她輕輕的一句話,刺痛了尉遲寒風的心,微垂的眸子掩去了心底的悲慟。
他輕睨着蘇墨,未曾說話,心中的淒涼竟是比那窗外的風雨更加濃郁……
蘇墨在尉遲寒風的對面坐下,端起面前的酒杯,嬌柔的說道:“王爺,妾身敬您一杯!”
尉遲寒風微微頷首,修長的手端起酒杯,對着蘇墨嘴角微揚了下,沒有言語,仰起頭,一飲而盡杯中的酒。
蘇墨看着他一口喝掉,脣角輕動了下,亦仰頭飲盡了杯中的酒。
“能爲本王撫琴一曲嗎?”尉遲寒風輕睨了一眼琴臺上的琴後,狹長的眸子幽深的看着蘇墨,隨意的問道,。
這樣的眼神,讓蘇墨不自覺的一震,西門雪的話迴旋在腦海,她輕點了頭,緩緩起身,在琴臺後坐下,看了眼尉遲寒風,手指輕搭在琴絃上,有一刻的徵神,隨後,手指輕揚,莞爾的琴聲在指尖溢出……
琴聲悠揚,卻包含了世間的滄桑,亦包含了蘇墨此時的矛盾。
內腹翻涌,尉遲寒風只覺一股腥甜溢到了嘴裡,他不動聲色的硬生生吞了下去,嘴角噙着的淡笑未曾消失,此時的他,笑的泰然,笑的輕鬆!
蘇墨瞥過眼瞼,想去忽視尉遲寒風那深邃的目光,龍鵺草本無毒,汁液也無毒,可是……萬物相剋,龍鵺草的汁液卻是那三顆解毒丹的剋星!
一曲終,尉遲寒風的臉色已經有些蒼白,但是,冷峻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除了嘴角輕揚的笑意。
他無意的把玩着方纔的那隻酒杯,手上的翠玉扳指漸漸發了黑,聽的琴音落,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清淡的說道:“芸兒琴技果然一般,和你那歌喉相比,是遜色了不少……”
蘇墨淡漠的起了身,眸子輕輕睨了眼尉遲寒風,心中生了疑惑。
突然,尉遲寒風起了身,清冷的眸子掃了眼桌上未動的菜,冷然的說道:“本王還有公務在身,就不陪你吃晚膳了……”
說着,就欲離去。
“王爺……”蘇墨輕喚了聲,抿了下脣角,傲然哀慼的問道:“既然王爺應了來陪妾身用膳,何故只飲一杯酒就離去?”
尉遲寒風頓住腳步,身形未動,只是側臉向後睨去,淡淡的說道:“芸兒,今天的事情……本王可以原諒你!那些毒……對本王根本無用!如果再有下次,就不要怪本王……到時候不只是你,就是小婉,也會跟着你陪葬!”
說完,尉遲寒風冷哼一聲,大步離去。
他的話讓蘇墨愕然,一側侍奉的小婉更是驚訝的張了嘴,見尉遲寒風走遠,急忙上了前,詢問道:“小姐……王爺怎麼知道……”
蘇墨蹙了秀眉,亦是一臉的茫然,她回頭看了眼尉遲寒風落座的位置,那個酒杯已經空空如也,她上前拿起,置於鼻尖嗅了嗅,龍鵺汁還有些殘留在酒杯之上……
“怎麼可能?”蘇墨不解的自喃說道。
大哥來信提及,那解毒丹萬物之毒都能解,唯獨龍鵺汁與之相剋,他怎麼會無事?雖然龍鵺汁無法讓他致命,卻能使之內腹受損,但是……他爲何會安然無事!
難道……是分量下的太輕?
可是,就算如此,尉遲寒風怎麼會知道她下毒?
龍鵺汁根本就無色無味!
如果他中毒了,爲何無事?
如果他沒有中毒……又豈會知道她下毒?
百思不得其解的蘇墨怔愣的看着手中的酒杯,深深的緊皺着眉頭……
尉遲寒風快步的回到寒風閣,人剛剛進了屋子,一口鮮血已然無法遏制的噴射而出……
“王爺?!”蕭隸正好送公文出來,就見尉遲寒風人扶着迴廊的柱子上,嘴角和衣襟前都是血跡。
尉遲寒風緊蹙劍眉,擺了下手,支撐着走入書房,虛弱的說道:“將前些日子從皇宮帶出來的那幾顆藥丸拿來……”
蕭隸急忙點頭,跑到書架前,拿出一個錦盒遞給了尉遲寒風,見他將藥送服,方纔擔憂的問道:“王爺不是去思暖閣用膳了嗎?怎麼……”
他本想問,怎麼中毒了,可是,轉念一想又不對,去思暖閣用膳怎麼會中毒?而且,王爺三年前得皇上賜藥,如今根本就是百毒不侵。
尉遲寒風暗暗運行了小週天,緩解了內腹的翻涌,淡淡的說道:“無事!”
蕭隸擰着眉,想問,但是,看着尉遲寒風的神色卻又不敢問。
“那邊查的怎麼樣了?”尉遲寒風虛弱的問道。
“已經有些眉目了……”
尉遲寒風擡眸睨了眼,略微沉思了下,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來不及了,引他出手!”
“那樣……王妃豈不是有危險?”蕭隸驚訝的問道。
尉遲寒風低垂了眼簾,冷然的說道:“本王必須要將他除掉,否則……墨兒的危險會更大!”
“如果有個萬一……”蕭隸猶豫的說道。
“當年南帝顛覆南朝,雖然是深宮所迫,但是……卻也是有了那個契機!”尉遲寒風擰着眉接着說道:“而那個契機……歸到底,還是墨兒給的,如果這件事情讓那人知曉,你認爲……會如何?”
蕭隸緊鎖了眉,眸光瞥到一側,嘟囔的說道:“屬下不管,屬下的首要是王爺……”
他嘀嘀咕咕的自喃着,尉遲寒風沉思了下,突然起身說道:“本王去趟上蘭苑!”
“這麼晚?”蕭隸聽聞,就欲跟着。
“你不用跟來……”尉遲寒風說着,腳步未停的離去。
黑寂的夜還下着小雨,尉遲寒風策馬向上蘭苑奔去……
“籲——”
突然,尉遲寒風勒了馬繮,他微眯了眸光看向前方快要到的上蘭苑,冷峻的臉上漸漸浮上一絲疑惑,幽深的眸子在這黑夜裡更加的深不見底,眼底的漩渦在快速的旋轉着……
娘曾經是南朝的人……
這個認知讓尉遲寒風緊蹙了眉,他不知道爲何腦海裡突然閃出這個念頭,他深深的凝視着那被黑寂籠罩的院落,就坐在馬上靜靜的看了半響,調轉了馬離去。
時光飛逝,距離尉遲寒風去思暖閣用膳已然過去了十日,這十日,王府內依舊如同往常,非要說有什麼變化,那麼……就是雨過天晴了,柳翩然也清醒過來!
尉遲寒風依舊如同往常一樣,早上處理政務,抽空看看柳翩然,剩下的時間全然和芷蘭在一起,二人一起同遊王府花園,月下輕舞吹笛,好似人間仙侶,羨煞旁人。
“小姐,龍鵺汁也不管用……不如,一劍殺了他算了!”小婉氣憤的說道。
蘇墨淡然的睨了眼,反問道:“你能殺得了他?”
小婉一聽,頓時嘟了嘴,悻悻然的說道:“不能……但是,也不能這樣下去啊!那個柳翩然懷孕,他就跟個沒事人一樣,不但讓人好生侍候着,他還天天去探視,可小姐當初呢?爲什麼他就不信了……啊……小姐,我……我不是有意……的……”
蘇墨眼底閃過苦澀的輕搖了頭,示意沒事。
小婉哀默的抿了抿脣,泄氣的問道:“這龍鵺汁也不管用,我們又殺不了他……哼,豈不是便宜了那個墨園的人!”
小婉越想越氣,那個和小姐長的一樣的人,拿着小姐的名頭霸佔着王爺的寵愛……
“不行,我去殺了那個墨園的人!”小婉眼睛一亮的說道。
蘇墨沒好氣的瞪了眼,輕搖了頭說道:“小婉,你不覺得奇怪嗎?那人同我長的一樣,就連名字……也是一樣的!”
真的是巧合還是什麼……
“你們倒是悠閒自得,這府裡都出了亂子了!”
蘇墨和小婉向聲音來處看去,只見西門雪輕搖着摺扇走了進來,疑惑的問道:“出了什麼事?”
“墨園的那位被人掠走了……”西門雪悠然的說道。
“啊?”小婉一聽,眼睛瞪的像個銅鈴絲的,問道:“怎麼可能?她不是一直在王府嗎?”
“晨間,小雙陪她去馥香居碾粉,一直未曾回來,方纔有人派了乞丐來送信,約黎王今日酉時三刻單獨在西郊楓葉林!”西門雪依舊說的淡然,嘴角噙着邪魅的笑意,深邃的眸子裡更是毫不遮掩看好戲的神情。
小婉看了看蘇墨,突然掩嘴而笑,一派輕鬆的在旁邊坐下,說道:“這下好了,也省的我們在這裡想辦法如何動手了……”
蘇墨聽聞,卻蹙了秀眉,看着西門雪問道:“你知道是誰掠走的?!”
西門雪老神在在的點着頭,嘴角的笑意越發的重,“黎王曾經的手下敗將,只不過……現在誰勝誰負可就不一定了,何況……那人手裡有‘王妃’在手,黎王必然是縛手縛腳!”
西門雪見蘇墨的眉頭擰的更深,不免嗤笑的說道:“其實……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黎王好像受了傷,而且……應該不是輕傷!”
“此話怎講?”蘇墨問道,這幾日,雖然和尉遲寒風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是,他的樣子看起來決然不是受了傷的樣子。
西門雪仰頭大笑了聲,隨即嘴角的笑意漸漸收去,緩緩說道:“這個……就要問你了!”
蘇墨只覺得心“咯噔”了一下,淡漠的臉上漸漸的浮上了不自知的愁雲,龍鵺汁還是起了作用……
可是,既然如此,爲什麼那日他那樣說?
“怎麼……擔心了?”西門雪笑問着。
蘇墨拉回思緒,淡漠的眸子不起漣漪的輕睨了眼西門雪,冷冷說道:“我是擔憂……他的命是我的,誰也不可以取走!”
西門雪嘴角的笑越發的邪佞起來,他走近蘇墨,眸子緊緊的凝視着她,隨即俯身上前,在她耳邊緩緩的輕聲說道:“你準備下,等會兒我來邀你一起去看場好戲……保證……讓你畢生難忘!”
說完,他脣角勾了勾,起了身,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蘇墨,轉身離去。
“小姐,西門公子說什麼啊?”小婉有些好奇的問道。
“他邀我等下去看戲!”蘇墨看着遠去的西門雪的背影,清淡的說道。
“看戲?”小婉驚愕的眨巴了下眼睛,不解的也看向西門雪,心中暗討:這都什麼時候了,西門公子還有心情約小姐去看戲?!
蘇墨心中噙着隱憂,如果那龍鵺汁真的見效了,尉遲寒風的內腹必然多少有了損傷,如果……對方武功高強,他豈不是……
此刻擔憂着的她卻未曾去想,對方邀尉遲寒風單獨赴約,西門雪又怎麼會知道時間和地點如此的詳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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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已然西垂,餘暉灑在天際,郊外的楓葉林已經漸漸染上了秋的色彩,楓葉隱隱間現了紅色,大片大片的紅和那晚霞連在一起,美不勝收。
尉遲寒風踏着沉穩的步子往楓葉林深處走去,腳踩在楓葉上,發出“呲呲”的聲響,在這寂靜的樹林裡,竟是有些詭異。
突然,尉遲寒風停下了腳步,揹負着手立在那裡,深邃的眸子清淡的掃過周遭,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表情。
“黎王果然準時!”
隨着話音落下,身着黑袍的冥殤閃了出來,隨着他的出現,整個楓葉林彷彿都籠罩了一層寒氣。
尉遲寒風神情未變,冷冷的說道:“把人交出來!”
冥殤冷嗤的嗤笑了笑,打了個手勢,頓時,從遠而近的傳來凌亂的腳步聲,片刻功夫,就見數個黑衣蒙面的人押着芷蘭出現在他身後。
“風……”芷蘭擰眉,輕喚了聲,淡漠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害怕,可是,她的眸子裡隱隱的驚恐出賣了她的內心。
尉遲寒風看了眼芷蘭,冷冷說道:“放了她,本王不追究!”
“哈哈哈……”冥殤大笑了幾聲,突然間,收去了笑意,陰鷙的看着尉遲寒風,冷寒的說道:“想我放了他……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說着,冥殤示意了下,押着芷蘭的人猛然手一緊,芷蘭頓時氣息不暢,白皙的臉被憋的通紅!
“黛月樓主就是如此欺凌弱小的?”尉遲寒風咬牙切齒的說道。
冥殤並不意外尉遲寒風知曉了他的身份,只是冷然的說道:“你是第一個讓我失手的人……三年前,我幾乎喪命在你的手上,既然是因爲她而起,我自是要給主顧一個交代的!”
尉遲寒風嗤笑一聲,幽幽說道:“三年前……你就真的是殺她而去的嗎?”
“什麼意思?”冥殤目光一凜,問道。
尉遲寒風揹負的手緊緊的攥着,緩緩說道:“南朝先帝賜婚蘇王爺之女蘇墨於冥家次子冥殤……”
“住嘴!”冥殤咬着牙低吼道,他看着從頭至尾神情沒有變化的尉遲寒風,嘴角微微抽搐着,陰冷的說道:“三年前我確實不是爲了殺她而來,今天,我主要的目的也不是殺她!”
“哼!”尉遲寒風冷哼了聲,眸光噙了冷戾的射向冥殤,緩緩說道:“放了蘇墨!”
冥殤嘴角撇了撇,一個閃身,人已然到了芷蘭身邊,他一把擒過她,一把錚亮的匕首已經抵在了芷蘭白皙的脖頸上。
“尉遲寒風,你說的對,我三年前確實不是爲了殺她而去……”冥殤恨恨的說道:“我是爲了將她從你身邊帶走,可是……我終究失算了,你那一掌害我昏迷三個日夜,終究失去了帶走墨兒的機會!三年來,我無時無刻不想着報仇,終於,等到內傷痊癒……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她還活着!”
尉遲寒風神情依舊冷然,只是掌心暗暗提了真氣,等待時機救出芷蘭。
“我更加沒有想到……”只聽冥殤繼續說道:“沒有想到,身心受了傷的她還願意和你回府!”
“她失憶了!”尉遲寒風緩緩說道:“冥殤,放了她……”
“唔!”
“墨兒……”尉遲寒風心痛的看着芷蘭,冥殤手中的匕首沒入了芷蘭的脖頸,鮮紅的血順着匕首低落,暈染了衣衫。
芷蘭吃痛的蹙了秀眉,她咬着牙忍着痛,說道:“風……你走,不要管我……”
尉遲寒風的手攥越發的緊,他就看着冥殤手中的匕首慢慢的往芷蘭的脖子裡推着,他沉痛的閉了下眼睛,咬牙切齒的說道:“冥殤,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你死!”冥殤一字一頓的說道,冰冷的眸子裡都是冷意和仇恨,他嘴角上揚了個詭譎的弧度,緩緩說道:“但是……我不會讓你那麼輕鬆的死……”
說着,他緩緩的舉起了手中的匕首……
尉遲寒風狹長的眸子微微的眯起,看着冥殤的動作,等待着時機……
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冥殤擒着芷蘭向後退了兩步,眸光越過尉遲寒風向前看去,森冷的說道:“看來……黎王不是隻身赴約的!”
尉遲寒風暗蹙了眉,向後看去,卻見西門雪和蘇墨出現在前方,頓時,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薄脣更是不自覺的抿了起來,眸子裡噙着擔憂。
“唉……本想着夕陽甚好,邀了芸兒來賞楓葉,卻不想……”西門雪蹙眉看着林中的劍拔弩張,搖頭嘆嘆氣,拉了蘇墨走到一側的大樹邊兒,輕鬆的說道:“你們繼續!”
蘇墨擰眉睨了眼西門雪,隨之噙着擔憂看向尉遲寒風,眸光掃過冥殤,顯然有些驚訝……
怎麼是他!
正當大家思緒渙散之際,西門雪突然手一揚……
冥殤感覺到不明物體飛射而來,反射性的躲閃了下,也就這個空檔,尉遲寒風一個滑身,人已然到了近前,他蓄勢一掌劈向冥殤,順勢,想將芷蘭拉過,冥殤卻已然有了防備,轉身的空檔,一把將她推向了黑衣蒙面人的位置,隨即,人和尉遲寒風交戰了一起。
二人武功都極高,對掌之際,風捲殘葉,竟是逼的近前的人紛紛退了數步。
蘇墨心中擔憂,擰眉看着交戰的二人。
從頭至尾,西門雪都一派輕鬆,嘴角噙着邪魅的笑意看着激戰的二人,儼然一副看戲的神情。
隨着交戰的時間越來越長,西門雪嘴角的笑意也漸漸的隱去,他沒有想到,尉遲寒風的功力竟是如此的強!
他內腹受了傷,而冥殤的月影心法練到了頂層,如此一頹一漲之下,他竟還能激戰如此之久……而且,這樣下去,誰勝誰負根本是未知數!
西門雪輕睨了眼站在他側前方兩步的蘇墨,只見她淡漠的臉上噙着隱隱的緊張,置於腰間的雙手也擰到了一起……
西門雪眸光睨向激戰的二人一眼,從倚靠的大樹上起了身,修長的手掌一翻,運了三層內力向蘇墨拍去……
“噗——”
蘇墨內腹受了震盪,一口鮮血噴出!
“墨兒……”
尉遲寒風大驚,不及思考,一掌震開了冥殤,飛身向蘇墨而來,適時,西門雪已然運足了十層的內力,又一掌向蘇墨拍去……
尉遲寒風已然來不及阻擋,一把拉過蘇墨,人順勢擁着她一個旋轉,西門雪那重重的一掌結結實實的拍到了他的後背上,二人猶如離弦的箭,飛了出去……
“哇”的一聲,尉遲寒風一大口血吐了出來,暈染了蘇墨的肩胛。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蘇墨反應不及,當迴轉過神時,只覺的濃濃的血氣順着她的肩胛和着那熟悉的茶香氣息涌入了鼻腔。
蘇墨癡楞的看着身上的血跡,臉瞬間變的蒼白。
冥殤亦無可置信的看着蘇墨,又看向西門雪,等待他的解釋。
西門雪“唰”的一聲,展開了摺扇,悠悠的說道:“是,蘇墨確確實實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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