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男人悶哼着艱難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眼。
“喔……那你吃早餐了嗎?”陶籽窩在被子裡懶洋洋的不想起身,貪戀着被子上有着他獨特的氣息,彷彿他還在身邊一樣。
“嗯。”
“你很忙嗎?”陶籽感覺顧爵風說話都好少,以爲他在辦公事不方便說話,而且那邊還時不時傳來,腳步聲和其他混雜的聲音。
一時間就有些語塞,是不是自己電話打的不是時候?
顧爵風一個眼神,呂川立刻揮手,讓全部醫護人員退下,無視着醫生眼中焦急不滿的目光。
呂川看着顧爵風的背部,第一次想學慕黑開口罵人,早不來電話,晚不來電話,非得湊在這時間。
其實他剛剛接到電話就想掛斷的,只不過清楚的知道爵爺是不可能同意的。
“不……忙。”顧爵風吃力的說着,額頭上開始不斷的冒着虛汗,臉色蒼白的厲害。
“你沒事吧?說話怎麼像……生病一樣吃力?”陶籽終於聽出了他聲音的不對勁,有些擔心的問着,不經意間手緊緊的抓着蓋在身上的杯子。
“沒事,倒……時差,有些累。”說完顧爵風徹底的昏了過去,手機直接砸落在地上。
呂川立刻上前將電話掛斷,吩咐醫生趕緊進來繼續止血。
陶籽剛想說讓他睡會,那邊已經傳來了“嘟嘟”聲,想到他可能又辛苦又累,盯着手機看了半響,終究沒有將電話再次撥打過去。
呂川焦頭爛額的以顧爵風的口吻發了條短信過去,讓陶籽勿掛念,現在很忙,晚點聯繫。
這一條短信倒是讓原本不安的女人心裡輕鬆了不少,盯着短信悄悄的咧開了笑容,甜滋滋的。
三個小時後,當醫生淨完手,盆中染成一片紅色時,也基本處理完了,顧爵風脊背上撒上了藥粉,和血肉粘在了一起,連繃帶都暫時不能用,只能赤裸着背暴露在空氣之中。
布雷頓的天空格外的晴朗明媚,可森林裡卻到處佈滿着濃密的殺機,連宮殿裡也不列外。
暗色調的房間裡,兩杯血色的赤霞珠酒在晶瑩的高腳杯中綻放着妖嬈的血色,提着杯子的主人,輕輕晃動着酒杯,讓味道更純更濃厚。
“聽說顧爵風一回來就受到了懲罰?”妖孽的男子看着站在窗邊的身影問着,言語裡帶着一絲暢快。
男子走出陽臺的陰霾,在黑夜裡燈光照射下,露出一頭金燦燦的頭髮,配着黑瞳的殺意,高挑着脣角不屑一顧,“呵,你消息倒挺快,不過暫時死不了,老頭很寵他。”
這幾個兄弟裡,老頭最寵的就是顧爵風。
“何以見得?”坐在沙發上的男子頓時來了興趣,挑眉繼續問着。
他找遍了整個C市都沒有找到楚尚,一直懷疑着顧爵風的勢力,原來背後有這麼大的靠山。
還真是想不到。
“老頭會從我們三個當中挑選出布雷頓的繼承人,即使那兩小子是領養的也有資格參加,並且……”說着他抿了
口紅酒繼續道:“老頭對他們的寵愛絕不低於我這個親生兒子。”
說到此處他眸中凝着十足的恨意,一把甩出了手中的玻璃杯,砸在地面粉碎。
兩個野雜種也配跟他掙布雷頓的繼承人。
MD、不自量力,找死!
沙發上的男子,垂下了眼眸,掩藏着眸底複雜的情緒,他沒想到顧爵風的地位會在布雷頓這麼不容小視,剛剛的一席話意味着顧爵風很可能是下一代的布雷頓的主人。
這身份……
要知道在布雷頓決定着世界美元、金幣的兌換率,還有數不盡的槍械機庫,擁有了布雷頓相當有擁有了一個國家國庫,甚至超越了一個國家的實力。
“難道布雷頓的繼承沒有外部家族參加?”按理說這種大家族的繼承必定掙的頭破血流,並且不會只是一個家族裡面的人蔘加。
“有,可惜他們不會贏,就算贏,你覺得老爺子會允許自己兒子以外的人繼承?”所以不是沒有人蔘加,而是完全沒有資格、膽量和他們掙。
但暗地裡的事情誰又知道。
“嗯。”沙發上的人聽完悶哼了聲。
看來他得儘早動手,否則等他掌握了布雷頓,恐怕今生他永無翻身之日。
列斯不滿對面人的沉默,抓起紅酒瓶,將剩餘的半瓶一乾二淨,用力的將酒瓶放在櫃檯上發出聲響,睨着對面的人,“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最好一次性解決,否則你不會有殺他第二次機會。”
他很瞭解顧爵風的身手,硬碰硬絕對佔不了便宜。
很多事情只能暗地裡進行。
對面的人陰森的笑了兩聲,脣邊彎起了一絲陰險的弧度。
一股陰涼之氣,立刻在房間內瀰漫開來,遲遲未消退。
……
陽光透窗簾灑進來,陶籽在顧爵風掛完電話後又眯了會,醒來時已經快10點鐘了,她才驚呼了一聲,沒有想到自己這麼能睡。
屋外等候的女傭聽到了聲響,敲門進來收拾屋子,讓陶籽梳洗,陶籽快速的收好下樓。
她記得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她起這麼晚?
唉!慘了
到了樓下,才發現一家人早圍在了一起喝茶聊天,唯獨缺了她和顧爵風,讓她有些不適應沒有他的氛圍。
原來才一年的時間她就已經習慣了他在自己身邊。
習慣真是一個矯情的存在。
“醒了?來陶籽,快點把湯喝了,楊媽都燉了一個早上了。”顧老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向樓梯上的陶籽招了招手,滿臉仁慈的笑。
“嗯。”陶籽走下來,微笑着一一點頭問好,“奶奶好、媽早、母親早、希希早。”
“早……”
“麥兜早。”顧希埋在蛋糕裡面的小頭露了出來,甜甜的叫着。
“好了,快坐下來喝湯吧,別回頭又涼了,涼了不好喝。”顧老夫人拉着陶籽坐下,這一幕讓陶母很欣慰,恰恰證明了她會把自己女兒當親生閨女的對待。
在顧家生活的這幾天,也讓她最後一顆心落下了。
夏清涵在一側沒有說話,卻不動聲色的接過女傭盛好的湯放到她面前,無形中總有些什麼在悄悄的改變這,陶籽點頭微笑。
這應該是個好的開始,但想起顧爵風的事情又讓她一陣迷茫,他究竟爲什麼這麼匆忙趕到美國?
爲什麼一點都沒有提前告訴她?
緊緊是怕她不高興嗎?
想着她還決定問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湯匙看着顧老夫人,“奶奶,顧爵風昨晚去美國了,您知道嗎?”
還是家裡人都知道,只有她一個人不知道?
“嗯,走了。”顧老夫人沒有半點詫異,依舊平淡的喝着茶,彷彿說着一件在平常不過的事情。
“叔,每年要過年的時候都會去的,但今年好像晚了點”顧希嘴邊沾着奶油奶聲奶氣的說着。
小孩畢竟不懂大人的心裡,這話一出,顧老夫人端茶的手頓了一下,連希希都感覺到了他今年走晚了?
“他去美國,那他沒有告訴你嗎?”陶母看出了不尋常拉着陶籽出聲問着。
陶青自然第一時間關心陶籽,這是陶籽的第一胎,身爲丈夫,又是新年的時間,她自然希望女婿能陪在女兒身邊。
她過幾天還要回醫院複查。
“沒有提前說,只是留了字條,早上我打了電話,他好像在倒時差。”陶籽有一下沒一下的喝着湯,想到之前電話的不對勁,湯進嘴裡都索然無味了。
“有電話就好,興許他在那有重要的事情,也許年關公司總要有大人物坐鎮把關的。”老夫人將衆人的擔憂輕鬆的解決,小傢伙在後面應和着,“是啊,叔可厲害了,有好多公司,可忙了。”
但並不讓她們也這樣覺得。
“奶奶,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媽,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陶籽和夏清涵異口同聲道,互相對視了一眼,至少她們都在爲同一個男人擔心,不一樣的是,他是她丈夫,是她兒子。
“好了,別瞎擔心了,說他辦公事你們不信,等他回來你們自己問吧。”說着顧老夫人滿臉不樂意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我累了,楊媽扶我到樓上休息會。”
想到昨晚那通莫名的黑號,她感覺一陣心力交瘁,耳邊一直縈繞着那段陰森的話語,“想讓你孫子安全,就別讓他參加佈雷頓森林的繼承,否則……你們這輩子別想再見到他。”
顧老夫人顫抖的接過保鏢遞來的調查報告,6歲去美國,十多年在美國居然沒有丁點記錄,甚至連基本信息都是殘缺的,在美國的活動區空白了一片,捏着紙張的枯手顫抖個不停,
究……究竟,這些年你在外面經歷了什麼?
怎麼會參與到那神秘的布雷頓競選?
蒼老的臉上淚水縱橫交錯,一個爲孫子操碎心了的老人。
陶籽疑惑的看着老夫人消失了的背影,爲什麼感覺哪不對勁?奶奶明明知道些什麼,可爲什麼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