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佔的話,讓黎天瀚很是震驚,只是,卻沒料到後面的話,讓他才更是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黎天瀚,我們司家跟你們黎家的恩怨,我想你再清楚不過了!如果不是你那個姓黎的老爹當年誣陷我爸,我們司家又何以弄得一敗塗地,家破人亡!其實,我倒是非常希望你們黎家就這樣被葬送了,可是,你身邊這個傻丫頭她不肯呀!!”
司佔起了身,一步步往對面的他們走去,下一瞬,站定在呂冰夏面前,冰冷的眸光,緊迫的注視着對面甚至於不敢擡頭看他的呂冰夏,修長的手指輕輕勾上她的下顎,強迫着她擡起頭來,他笑道,“黎天瀚,看見了嗎?她這一雙眼眸從來都只爲你流眼淚……”
那一刻,不知道爲什麼,呂冰夏彷彿聽到了司佔語氣中的一抹悲涼還有澀然。
“不管你怎麼背叛她,不管你怎麼拒絕她,可她,就是這麼傻,爲了你,爲了你們黎家,寧願委曲求全的伺候着我,任由着我玩弄着……她怕我會對付你們黎家,她怕我會把你媽送進監獄,因爲,她不想看着你黎天瀚痛苦……”
司佔越說,聲音越冷……
盯着呂冰夏的眸光,也越來越深邃。
他笑,“可是,寶貝,你覺得你爲他付出了這麼多,值得嗎?你覺得他真的還會再繼續愛你?你真傻!!他……不會愛你了!!他已經變心了,知道嗎?這個男人不過只是個見異思遷的混蛋罷了!!”
呂冰夏的眼淚,如決堤一般的不斷往外涌。
而黎天瀚,僵在那裡,一動沒動,剛剛司佔的那一番話,一直都在他腦海中揮散不去。
“司佔,你沒資格這麼說他!!真正是混蛋的人,根本就是你!!”呂冰夏崩潰般的嘶鳴着,“是你強暴了我!!我要告你,我要告你……嗚嗚嗚……”
呂冰夏的哭聲,如一把把利刀,狠狠的割在黎天瀚的心口上,讓他瑟瑟作疼。
此時此刻,他的心底……
溢着太多對這個女孩的同情,憐憫,而更多的是愧疚……
“冰夏,我們走……”
黎天瀚的聲音,凜然得寒冰凍結。
喉嚨,澀得,有些疼。
他充滿血絲的眼底沒有去看司佔,只拉着呂冰夏就要往外走。
“司佔,如果你是個男人,就應該找我們黎家,而並非,一個柔弱的女人!!”
他摞下狠話,預備離開。
“黎天瀚,你再拉着她往前多走一步,我就一槍斃了你!!”
司佔站在他們的身後,看着他們那緊緊扣在一起的雙手,他赤紅的眼底不斷的有憤怒的火焰冒出來。
黎天瀚腳下的步子頓了一秒,然下一瞬,步子一邁,繼續往前走。
他握着呂冰夏的手,越來越緊。
而呂冰夏,卻在不停的發抖……
“哥,放開我……讓我回去……”
“就算是死,我也要帶你離開這!!”黎天瀚的語氣,很是堅決。
只是,他黎天瀚從來不知道,她呂冰夏就是司佔的剋星,即使再沉得住氣的司佔一旦遇到呂冰夏的事情,就會忘了思考,無法自控!!
所以,在明知道他黎天瀚不能隨意動的時候,卻還是叩響了手中的扳機。
“啊——”
呂冰夏一回頭,就見到司佔那眼中的殺氣……
下一瞬,“砰——”
子彈瞬間脫膛而出,下一秒,血濺當場……
染紅了司佔的雙眼,亦染紅了黎天瀚的雙眸。
呂冰夏就那樣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顆象徵着死亡的子彈……
“啊……”
一聲痛苦的嘶鳴聲,響起。
“冰夏!!!”
“冰夏!!!”
兩個男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出來。
那一刻,黎天瀚清晰的看見司佔眼中的慌亂……
“司佔,你這個瘋子!!”
黎天瀚抱起血泊中的冰夏就瘋狂的往外奔,“冰夏,睜開眼,別睡,別睡……”
他的聲音,嘶啞着,一顆心臟怦怦直跳,腳下的步子如飛一般往停車場奔去,“冰夏,睜開眼看看哥!!聽話,你一定要堅持下去,一定要堅強!!!”
黎天瀚的眼眸,溢出痛苦的神情……
血紅,染滿着他整個漆黑的眼瞳。
當把她送到孫志浩面前時,呂冰夏早就徹底昏死了過去。
“天!!!她怎麼會中槍!!”
“快,你先別管,先安排手術!!”
呂冰夏飛快的被人推進了手術室去。
結果卻未料想,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接踵而來。
將近一個小時後,孫志浩從手術室裡急匆匆的趕出來,憤怒的瞪視着黎天瀚,“你搞什麼鬼?你這樣子對得起謝安蕾嗎?啊??”
黎天瀚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你幹嘛?你不在手術室裡帶着,你現在跑出來做什麼?冰夏呢?她到底怎麼樣了?”
“她怎麼樣了?她慘了!!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不要讓她流血,她一流血就隨時有可能死亡!!”
孫志浩的一句話,卻恰好讓剛走進來的司佔聽到。
他腳下的步子,僵住。
黎天瀚也因他的話,也僵了一秒,臉色白了幾分,“你告訴我,到底還有沒有救……”
孫志浩重重的嘆了口氣,“我說的不是這個!黎子,你……你居然讓這丫頭懷孕了!!!你說你這樣對得起謝安蕾嗎?再說,你難道不知道她的身體嗎?啊?她現在能懷孕??你這不是要害死她嗎?”
“懷孕??!!”
孫志浩的一句話,讓黎天瀚以及身後的司佔同時鄂住。
這會,孫志浩才注意到了後面的司佔,神色掠起絲絲警惕,低聲問黎天瀚,“他怎麼會在這裡?”
黎天瀚不回答,只道,“冰夏真的懷孕了??”
“是!!”
下一瞬,黎天瀚忽而轉身,狠狠的一拳就砸在了司佔那張邪惑的面龐上,“司佔,你這個混球!!!冰夏要有什麼意外,我一定讓你一命抵一命!!”
司佔不說話,只還手,掄起拳頭就揍了過去。
“你居然還敢讓她懷孕!!!混蛋!!”
“黎天瀚,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孫志浩看着他們之間的毆打,如墜身於雲裡霧中。
“你們先別打了!!”
孫志浩甚至於也懶得去扯開他們,只漠然道,“誰是孩子的父親,來簽字做流產手術!”
一句平淡的話語,卻徹底讓毆打的兩個男人鄂住。
反應最強烈的,當然是司佔。
“孫志浩,你剛說什麼?什麼流產手術??”
問話間,他的額角不停的有青筋爆出來。
孫志浩擡眼看了看司佔,基本也意識到了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涼涼道,“你是孩子的父親?那好吧,簽字吧!”
他將手中的手術單遞給他,面無表情。
“誰准許你們把孩子流掉的??”司佔發狂的冷喝一聲,“我要孩子留下來!!聽到沒有,孩子必須給我留下來!!”
孫志浩皺了皺眉,“行!孩子留下來,那就跟着他媽一起死吧!!”
說着,他轉身就要進手術室去。
“你什麼意思?”手臂,被司佔狠狠鉗住。
孫志浩看了一眼身後的黎天瀚,“沒人跟她說過冰夏的病?”
黎天瀚沉默。
“簡單來說,冰夏的身體不允許她懷孕,更不允許她流血!所以她現在中槍,血流的特別嚴重,這時候活不活的過來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而孩子,是鐵定不能留下來的!留下來,必死無疑!!”
司佔徹底怔住。
“籤不簽字,你自己決定!”
孫志浩將筆遞到他面前,而司佔甚至於連考慮都沒有,直接在單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孫志浩清楚的看見,他的手,在不停的發抖。
一整夜——。黎天瀚都沒有回家,只焦慮的守在手術室外,祈禱着,裡面一切平安。
即使,知道那樣的概率,極低極低……
他打電話給謝安蕾……
聲音裡,透着一種絕望的悲涼。
從來不知道,原來,事實會是這樣!!
胸口,憋悶得宛若隨時快要爆開了一般!!
“謝安蕾……”
“天瀚,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來?”
謝安蕾還窩在沙發一邊看電視,一邊等他。
“別等我了……”
他的聲音,太過嘶啞,讓謝安蕾一聽就知道他有事兒發生。
心,猛然懸起,擔憂的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現在在哪裡呢?”
“我在醫院……不過,你別擔心我,不是我出事了,是……冰夏……”
黎天瀚的話,讓謝安蕾繃緊的心,稍稍鬆懈幾分,而下一瞬,又再次懸緊,“她怎麼了?是病情又犯了嗎?你也別太擔心了……”
“好……”
對於今日中槍的事情,黎天瀚不打算告訴謝安蕾。
如果被她知道自己差點中槍,她一定會擔心得很,況且她現在是孕婦,現在這些血腥的東西,都不適合被她知道。
“謝安蕾……”
“恩?”
“我現在,特別想你!很想很想……”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切變得徘徊無助過,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不知所措,他現在好想要電話這個女人,陪在自己身邊!
或許,此刻,也只有她能安撫自己這顆不平靜的心!
今夜,經歷的事情,太多太多,知道的事情也太多!!虧欠的心,也太重太重……
而現在,他唯一想到的,就是窩在謝安蕾那柔然的懷裡,好好眯眼睡一覺。
聽着她的聲音,感受着她的氣息,聽着她的心跳聲,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事情了!!
聽着黎天瀚的聲音,謝安蕾心裡一陣揪着疼,她彷彿聽到了他心底那一道道悲涼的聲音。
她笑着,試圖讓氣氛輕鬆幾分,“要不,我過來陪你吧!你是在孫學長那嗎?”
“別!都這麼晚了,別過來了,別讓我操心!”黎天瀚忙拒絕,“你現在是重點保護對象,不能隨便往外跑,更何況現在都這麼晚了,乖一點,趕緊去睡覺吧!別擔心我!”
“我再陪你聊聊吧,免得你無聊。”
“不用!趕緊去睡吧……”
“那好吧!!”
掛了電話,謝安蕾關了電視,去睡覺。
只是,卻莫名的,周旁沒有黎天瀚的氣息,她竟有些輾轉難眠了。
“哎,睡不着!!”
謝安蕾乾脆起來,看一眼時間竟然已經夜裡一點多了。
謝安蕾心想着,黎天瀚和孫志浩兩個人都忙碌了這麼久,一定餓了,而且,她家這位難搞的老公一定寧願餓着也不願吃外面的東西,所以,她還是做個賢惠的妻子給他送點吃的過去吧!
謝安蕾下樓開始在廚房裡忙碌開來,好久都沒下廚了,這次一定要好好的大展身手才行。
做完之後,才一點半,謝安蕾換了衣服之後便驅車往醫院趕去。
謝安蕾沒有給黎天瀚打電話,只心想着到時候給他一個驚喜。
提着兩個便當盒,欣喜的往孫志浩的辦公室走去。
心裡想着待會黎天瀚看見自己表情該會是什麼樣的,恩,一定先是驚喜,然後就是惱怒,然後就是指責,再然後,當然就是誇她這位賢惠的好老婆擁有着上好的廚藝咯!
謝安蕾光是想着,都覺得有些好笑。
漂亮的脣角,忍不住揚起,輕笑出聲來。
腳步,在孫志浩的辦公室前停了下來,纔剛預備敲門,然,懸在半空的手,卻因裡面的對話,而僵住。
“現在唯一能幫冰夏度過難關的,只有謝安蕾了!!”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是她的丈夫,黎天瀚!!
可是,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黎子,你不會是想讓謝安蕾來救呂冰夏吧?你瘋了!!這不是個簡單的手術,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這是個隨時都有可能丟命的手術!!更何況,她現在懷孕了!即使在換血中她活過來了,那她肚子裡的孩子呢?必死無疑,你知不知道!!”
孫志浩的情緒,非常的激動。
而謝安蕾,卻因他們這一段對話,當場僵在原地,久久動彈不得,
腦子裡,“嗡——”的一聲,如遭當頭棒喝,所有的思緒,瞬間一片空白。
裡面,陷入一片沉默中……
而謝安蕾,站在那裡,渾渾噩噩,渾身竟開始不停的發抖。
有一種寒意,迅速的從頭一直漫到了她的腳尖……
好冷!!
她哆嗦了一下,趕緊將自己厚厚的棉襖扎進。
手,觸上自己的還未隆起的小腹,狠狠的顫了一下,繼而,緊緊地護住了它。
蔥如白花的十指間卻還泛着駭人的慘白,與她臉上那毫無血色的慘白相得益彰,整個人怔忡的僵在那裡,如同一個完全沒有生命的紙片人一般。
心,因痛而不停的哆嗦着,那裡彷彿被人用針狠狠的紮了一個又一個的洞口,泄露了一片又一片的傷痛……
蒼白的薄脣動了動,卻發現,自己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了,更別提再推開眼前這扇門。
她轉身,往回走……
卻發現,自己的雙腿,竟已不知何時也已經開始不停的發抖……
腳,如同灌了鉛一般,每走一步,都千金般重。
她站住,閉上眼,強逼着自己將眼底那抹潮溼深深地隱沒而去,深呼吸一口氣,平順着胸口那異樣的起伏……
睜開眼來,眼底,一片水霧,如汪洋大海……
下一瞬,快步走出了醫院,亦沒有回頭看一眼身後……
宛若,後面,正有兇狠猛獸在瘋狂的追趕着她一般!!
握着便當的手,越篡越緊。
腦子裡,剛剛他與孫志浩的那一段對話,不停的與那日呂冰夏的話,一點點開始重疊!!
——“現在唯一能幫冰夏度過難關的,只有謝安蕾了!!”
——“即使在換血中她活過來了,那她肚子裡的孩子呢?必死無疑,你知不知道!!”
——“天瀚說過,他一定會替我找到合適的骨髓,而且我知道,他能跟我匹配的骨髓源其實他早就找到了,只是因爲換血的手術比較麻煩,而且,可能直接影響到那個人的生命安全,所以才遲遲沒有進行,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會放任着讓我死的……”
原來,呂冰夏口中的那個人是自己!!
可是現在呢?呂冰夏快撐不下去了,所以這次的換血手術真的要進行了嗎?
讓她去救呂冰夏?可是,他們的寶寶呢?他們的寶寶怎麼辦?孫志浩都說了,只要一換血,他們的寶寶就必死無疑!!
還有,爲什麼這件事,黎天瀚卻從來沒有像她提起過?甚至於,早就知道她可以救呂冰夏,可爲什麼,他從來不說?
一想到那個男人有可能要用自己和寶寶的生命去換呂冰夏的生命,謝安蕾就覺得有些後怕。
如不是自己親耳聽到他那樣說的,她根本不敢去想象!!
回到家,謝安蕾發現自己冰冷的身軀還在顫抖着……
雙手,緊緊篡成拳頭,抱住自己還在不停胡思亂想的腦袋……“謝安蕾,你冷靜點……冷靜點……”
她不停的撫慰着自己,“他不過只是說說而已,並沒有真的讓你這樣,別瞎想,別自己嚇自己……”
是啊!!他不會冷血到連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不顧的!!!
她肚子裡,可真真正正是他的親骨肉啊!!難道爲了她呂冰夏,他真的就可以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犧牲嗎?!
一整夜,謝安蕾過得渾渾噩噩。
對於昨夜她聽到的這一切,她根本不敢開口去問黎天瀚。
她現在不提,或許,他黎天瀚還會忌諱,不敢向她提及這件事。但她唯恐自己一開口,他就會順勢求自己救呂冰夏,而到那時候,她該怎麼辦?她不可能會讓自己的孩子犧牲掉的!!呂冰夏是一條生命,而她的寶寶,更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也同樣是她謝安蕾的一切!!
所以,謝安蕾最終選擇了緘默。
清晨,謝安蕾還在睡夢中,就覺有一束炙熱的目光正灼灼的盯着她看。
迷迷糊糊掙開眼開,就撞見黎天瀚那雙幽深的眼眸中去。
“啊……”
謝安蕾嚇了一跳。
一瞬間,面色白得有些嚇人。
看着黎天瀚的眼底,充滿着恐慌之色。
只是,卻飛快的,她調整了情緒,脣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看着對面有些愕然的黎天瀚,“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黎天瀚看着她,深重的眼底噙滿着審視。
爲什麼,剛剛那麼一剎那,他卻明顯的在她的眼底看見了害怕……
那一刻,在她的眼中,自己就宛若那可怖的兇狠猛獸一般。
黎天瀚伸手,捧過她慘白的面頰,打量着她,“怎麼了?爲什麼是這幅表情?做噩夢了嗎?”
“啊……沒,沒……”謝安蕾有些支支唔唔,答起話來也含含糊糊的,“是,是啊!昨晚上你不在,我……睡得不好……”
黎天瀚笑了笑,下一瞬將她攬進懷中,“對不起,昨晚真的發生了很多事,所以我……”
“天瀚,你趕緊先去洗個澡吧!!”
謝安蕾急忙打斷他的話,莫名的,她就是不願去聽他提到昨夜的事情,她害怕,害怕他會向她開口,如果真是那樣,她怕自己的心,會受傷,會冰寒,會絕望……
還有她的寶寶,一定也經受不住他的這般冷漠的!!
黎天瀚卻沒有急着推開她,只是伸手將她擁得更緊,頭埋在她的髮絲間,盡情的汲取着她的氣息,“謝安蕾……”
他的聲音,很是低沉,“直到昨晚我才知道,原來我欠她的,好多好多……”
謝安蕾被他抱着,瑟瑟發抖。
聽到他這樣的話,她的心底越來越恐慌,越來越害怕……
“天瀚,我……我不舒服……”
她不想聽他在繼續講下去了。
“怎麼了?”
果然,謝安蕾的反應,引起了黎天瀚的注意。
“我……我好像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我還想再休息休息,你先別吵我好不好?趕緊去洗澡吧!!”謝安蕾說着,又躺進了被子裡去。
“好,我不鬧你了!”黎天瀚忙幫她將被子掖好,“謝安蕾,要有什麼不舒服一定得告訴我,知道嗎?不舒服我們就去醫院……”
“恩……”
被子裡,謝安蕾答得含含糊糊,“我沒事,我只是困……”
“對了……”
忽而,謝安蕾又睜開了眼來,“那個……呆會我想去看看她。”
“恩?”黎天瀚有些錯愕,眼底有複雜的眸光折射而出,猶豫了好半響才道,“好,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你都一整晚沒睡了,答應我,好好在家休息!我讓李叔陪我去也一樣……”
“那好……”
***************
謝安蕾去了醫院,卻不是主要去看呂冰夏的,而是去會孫志浩。
孫志浩看見謝安蕾的時候,卻是嚇了一跳。
“怎麼才幾天不見,氣色就差了這麼多?這黎天瀚是怎麼照顧你這老婆的!真是……”
“沒,我沒什麼事!”謝安蕾被他扶着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只是昨晚沒睡好的原因。”
孫志浩調笑道,“怎麼,黎子一天不在你就不習慣了?”
謝安蕾嬌羞一笑,“你就別取笑我了。”
“說吧!來這幹嘛呢?專門來找我聊天啊?”孫志浩懶懶的倚在桌上,問謝安蕾。
“當然不是。”謝安蕾壓抑住心頭的緊張,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昨兒聽說呂冰夏出事兒了,想了想,還是覺得該來看看她,她病……怎麼樣了?”
孫志浩看她一眼,臉上略顯暗淡,“就算是傷口好了,也撐不了多久了……”
“傷口?”謝安蕾詫異。
“黎子沒跟你說?”
“沒……”謝安蕾狐疑的眨了眨眼,“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呀?”
“沒,沒什麼……”孫志浩含含糊糊的答着,黎天瀚沒告訴她,他當然也不敢自作主張的說了。
“還說沒有,你們倆就是有事情瞞着我,對吧?她到底怎麼了?怎麼會有傷口呢?”
“哎呀,好了好了,告訴你了!是這樣子的,昨兒呂冰夏替黎子擋了一顆子彈,雖然已經搶救過來了,但是因爲流血過多,她的身體現在越發虛弱了,到現在還躺在牀上醒不過來呢!黎子爲這事,一直懊悔着……哎……”孫志浩重重的嘆了口氣,“你說,這是不是冤孽。”
謝安蕾被孫志浩的話,震住。
此刻的她,甚至於都已經無心去詢問槍戰是怎麼回事兒了,腦子裡卻不停的放映着黎天瀚的話。
“直到昨晚我才知道,原來我欠她的,好多好多……”
“現在唯一能幫冰夏度過難關的,只有謝安蕾了!!”
越是想着,謝安蕾擱在身前的手,就越漸冰寒。
臉色,也越來越慘白……
“謝安蕾,你沒事吧?是不是中槍的事兒把你給嚇到了?你也別擔心,這不過只是個意外而已!別擔心,別擔心……”
看着謝安蕾這幅模樣,孫志浩開始後悔起來,看來自己當真不該同她講的。
謝安蕾晃然回神,忙牽強的擠出一抹笑容,安撫他道,“我沒事,沒事!那……那冰夏的病……還有救吧?”
謝安蕾的問話,讓孫志浩微微僵了一秒,看着她的眼眸也掠過一抹彆扭的神色。
半響,纔回答她道,“有是有……”
“恩?”謝安蕾的一顆心,因緊張而擰做了一團。
“只是沒那麼簡單!她這病,得找人換血才行,而且,這血質要求也高,骨髓配對的概率幾乎是千萬分之一了!而且,這手術對血緣者的體質要求也高,體質如果太薄弱,隨時有可能……失血過多而喪命!”
說到這裡,孫志浩深意的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謝安蕾,又看了看她緊護着的小腹,嘆了口氣,宛若是提醒一般的道,“如果是孕婦,那……一定會流產!!”
一句話,讓謝安蕾的臉色,頓時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手,護着自己的小腹,很緊很緊,那模樣宛若是唯恐自己的孩子被人奪了去。
“孫學長,我想去看看她……”謝安蕾要求道。
孫志浩看她一眼道,“謝安蕾,你可能只能擱着玻璃看看她了,她現在身體狀況非常不穩定,一般人是不允許進去探望的。”
“好……”
孫志浩領着她往呂冰夏的病房走去。
擱着玻璃窗,就見她還依舊昏迷着,安靜的躺在病牀上,似乎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她的面色慘白着,沒有一絲血色,與此刻,玻璃窗外頭,謝安蕾的臉色,交相輝映。
那一刻,她在想……
呂冰夏,她,還有她的寶寶……
他們三,到底在黎天瀚的心底,誰更重要!!
脣角勾起一抹澀然的輕笑,很是淒涼。
呂冰夏,真沒想到,到最後,在他的心中,一個你,卻足以媲美兩個我們……
謝安蕾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不經意的摩挲着……
對不起,人都是自私的!即使,這世上只有我一個人才能救你,但我也絕不可能用自己孩子的生命卻換你的一條生命!!
我不是聖母,但,我是一名母親!!
我是,腹中這個孩子的母親!!捍衛她的安全,是我做母親的自責,義務,還有,理所當然!!
“孫學長……”
謝安蕾轉身過來,看向孫志浩,卻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竟已不自覺的紅了眼眶。
“謝安蕾……”孫志浩憂心的看着她。
“我沒事。”她笑笑,“我該走了。”
“恩!那好吧,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不用!李叔在外面等着我呢!”謝安蕾笑笑,搖頭,早已將剛剛那抹傷然斂了去。
“那好吧!你一路上小心點!”
“恩……再見。”
謝安蕾出了醫院,寒風颳過來,才陡然發現,外面已是春寒料峭。
光禿的樹枝已開始漸漸發芽,綠色的新葉染在枝頭,帶着一種新生命的纔有的活力,那一刻,謝安蕾又想到了自己懷中的寶貝。
她就如這春意裡的新枝一般,在她懷中,蓄勢生長着,每個人都在盼望着她的早日臨世。
“寶貝,你一定要好好的……”
“這個世界都是愛你的!都在期待着你的出生,相信我,即使是你爹地,他也在等你……”
說着說着,她的聲音,竟不自覺有些哽咽。
大概是懷孕的緣故,她的情緒變得好像越來越感性起來。
謝安蕾沒有急着讓李叔送自己回家,而是轉而去了百貨商場。
她哪裡也沒逛,便直奔嬰幼品專區。
她纖瘦的身影來來回回穿梭在裡面,看着那一件又一件可愛的娃娃裝,她漂亮的脣角忍不住漾開一抹甜甜的笑,那一刻,心底的傷然也似乎瞬間得到釋然。
“小姐,麻煩幫我把這件包起來……”
“啊,還有這件……”
“這件,這件……”
謝安蕾回家,手裡提着大包小包,幾十來件,竟然全都是寶寶的衣服。
黎天瀚看着,好笑的睇着她,“怎麼買了這麼多寶寶的衣服回來啊?幹嘛?還怕以後沒機會去買呀?”
“反正都是要穿的,買了不好嗎?”謝安蕾癱坐在牀上,休憩着。
黎天瀚將嬰兒裝一件件攤開,一副認真的模樣審視着,笑道,“我只是擔心以後會沒機會穿而已……”
他的話,讓謝安蕾的臉色驀地一白,心頭狠狠一凜。
“爲什麼沒有機會穿?”她聲音裡的溫度,急速降溫,直至冰點,情緒也一瞬間變得激動起來,“我的孩子,我買的衣服,爲什麼沒有機會穿!!”謝安蕾情緒激動地質問着她。
黎天瀚似也沒有她的情緒爲何會突然變得這般暴躁起來,“謝安蕾,你怎麼了?我的意思是說,你買的這些衣服尺寸都差不多,可是小孩子的身體都長得特別快,再說,兩個老媽不是早就替孩子把這些衣服買好了嗎?你這又買一堆,你說寶寶到時候哪有機會穿?就算每天一件都換不過來呀!”
聽得黎天瀚的解釋,恍惚中的謝安蕾才稍微平順了一下自己的激動的心情。
“我……”
謝安蕾也覺得自己的情緒反彈得厲害了些,“對不起啊!最近我……情緒不太好……”
“我理解。”黎天瀚倒是沒有在意,“這是孕婦常有的反應!我讓雲嫂幫你燉點安神湯吧!最近看你氣色不太好,這樣子可不行,你得把身體養好點,養健康點纔可以!”
健康……
這兩個字,一聽到謝安蕾耳底,就不自覺有些發麻。
“不,不……”她忙拒絕,神情很是不安,“我……我不喝湯,我不喝了!我再也不喝了……”
“謝安蕾,你怎麼了?”
看着她眼底那抹不安,黎天瀚擔憂的問她。
她的情緒,很是不對勁。
“是不是你在醫院裡發生了什麼事?”
“不!沒有,什麼事都沒發生……”謝安蕾搖頭,只覺頭部有些凜痛,“我……我頭昏,想去睡一覺!我先上樓去了……”
說着,謝安蕾起身,就要上樓去,卻還不忘轉身將自己替寶寶新買的衣裳全數攬進袋子裡,提了上去。
莫名的,黎天瀚覺得,她的眼底,對自己竟寫滿着一種防備的神色?!
她在防着自己?她到底怎麼了?!
黎天瀚的心裡,燃起幾絲不好的預感,忙撥了通電話給孫志浩。
“剛剛謝安蕾在醫院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沒有啊!”孫志浩搖頭,“不過……我將呂冰夏替你擋槍的事情告訴她了!”
“**!!那丫頭一定是受了你這庸醫的驚嚇!說不定還把我當成了黑社會成員,難怪剛剛見着我一臉的慌張和警惕。”
“呵!就你這種混蛋,她是該警惕點!免得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就出手在她身後插了一刀!”孫志浩涼涼的損着他。
黎天瀚眸色沉了沉,“那件事你沒跟她提過吧?”
“你當我傻!我瘋了纔會跟她講!”孫志浩在電話裡翻白眼,怨道,“真不明白當初你是怎麼想的!”
“好了,這事暫時都別提了!孫志浩,我可警告你,這事兒你要讓謝安蕾知道,你就死定了!”
孫志浩哼哼兩聲,“這事兒要被謝安蕾知道,我看死定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吧!!”
他說完,“啪——”的一聲,根本不等黎天瀚答話,便直接掛了電話去。
躲在長廊角落裡的謝安蕾,渾身正不停的瑟瑟發抖。
她不是冷的,而是,怕的……
她枕邊,這個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思緒從不顯於色,暗裡卻早已在不停的算計着她!
那一刻,她覺得這樣的男人,堪比惡魔!!
彷彿是在等着把她養肥了,然後……再毫不猶豫的宰殺!!
謝安蕾進房間,將暖氣打到最大,再用厚厚的被子將自己裹得死緊死緊。
可即使這樣,她還是冷得不停的哆嗦着。
半個小時後,黎天瀚端着一碗高湯走進臥室就看見了這樣的一幕。
“謝安蕾,你怎麼了?”
黎天瀚忙將湯放下,抱住顫抖的她,“天,你怎麼這麼冷?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醫院??
兩個字,就像是夢魘一般狠狠的啃噬着謝安蕾身體內的血液,骨髓……
她慌亂的掙開黎天瀚的懷抱,“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醫院!!!”
她害怕,她一去醫院,他們就會藉機抽取她的血液!!
她太過激動的情緒,讓黎天瀚愕然,忙憂心的安撫她道,“好好,咱們不去!謝安蕾,你別激動!你這樣會胎兒不好!聽話……”
果然,這樣一句話,特別奏效。
謝安蕾深呼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情緒平順下來。
是啊!自己如果情緒不穩定的話,將來孩子生下來也容易性格暴躁,愛哭愛鬧,所以,她必須得調節好自己的心態才行。
見謝安蕾好了很多,黎天瀚才長舒了口氣,緊繃的心稍稍鬆懈幾分,“來,謝安蕾,把這湯趁熱喝了,雲嫂剛送過來的……”
又是湯!!喝了能身體健康的!!身體健康了,就能替她呂冰夏輸血配對骨髓了!!
“我不喝!!”
謝安蕾將湯推開,面色慘白着。
“謝安蕾,聽話……”黎天瀚好脾氣的安撫着她,他端着湯的手又朝她挪了過來。
“我說了我不喝!!”
謝安蕾被他逼得有些煩了,聲音的分貝陡然拔高几分,伸手就去推他端過來的湯水。
結果,動作幅度太大,湯水從碗中溢了出來,直接灑在了白色的被子上。
黎天瀚濃眉不快的斂了斂,而謝安蕾,也有那麼一秒的呆滯。
好半響,她回神過來,心口只覺一陣憋悶,卻依舊執拗的道,“我不會喝的!”
“謝安蕾,別鬧了!!”黎天瀚顯然有些喪失了耐心。
越是這樣,謝安蕾的心底,就越是悲涼。
她沒有管被子上的湯水,轉過身去,直接將頭悶進了被子裡,根本不再搭理身後的男人。
黎天瀚嘆了口氣,卻只聽得謝安蕾的聲音悶悶的至被子裡響起。
“我想回我媽家住一段時間……”
她不知道每天要這麼面對他,這日子該怎麼過下去!至少,每天如此,她的情緒會很難安定下來,到時候對肚子裡的寶寶會造成很大的影響也說不定。
黎天瀚因她的話,鄂住。
隔了很久,才沉聲應道,“也好……”
他將湯碗擱在一邊,起身去櫃子裡拿被子,一邊道,“最近我可能去醫院比較勤,你去媽那待幾天也好,我每天會過去看你的,身體要有什麼不適,一定要記得隨時告訴我。”
謝安蕾將頭從被子裡鑽出來,水眸撐開,又閉上。
淡淡的薄霧攏上眼眸,有些模糊了她的眼球。
她問,“去醫院陪呂冰夏?”
聲音,有些低迷,還透着幾分澀然的喑啞。
黎天瀚愣了一下,只應她,“恩。”
謝安蕾的心,因他一個字,發狠的揪着疼。
閉上眼,不讓自己眼底的水霧漫出來,她又問他,“如果我不想你去呢?你會不會不去?”
黎天瀚抱着被子的手,微微僵了一秒。
卻久久的沉默着,沒有出聲。
謝安蕾笑開,“我跟你開玩笑的……別當真。”
一顆晶瑩的淚珠從眼底漫出來,染在她的眼角,竟有些冰冷。
黎天瀚嘆了口氣,一邊替她換被子,一邊道,“我不可能不去的!我欠她的太多,太多,她爲了我都已經在生死邊緣了,如果我連去醫院看她一眼都沒有,那麼我跟禽獸又有什麼區別呢?謝安蕾,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是啊!黎天瀚說得沒錯,她都爲了他變成這樣了,他理該去照顧着她的不是嗎?或許,換作昨天之前,其實她應該可以理解的吧?可是,昨夜之後,她還怎麼去理解呢?
其實,她理不理解對於他而已都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
湯,終究沒有喝。
而謝安蕾,也終究沒有給他答案。
被子,黎天瀚主動換掉了。
至於是誰洗的,謝安蕾就不得而知了。
晚上,她便隨便收拾了一下行李,就由黎天瀚送着去了孃家。
黎天瀚臨走前,謝媽媽轟她,“去送送人家,幹嘛呢!窩在這裡一動不動的。”
“哦……”
謝安蕾蔫蔫的走出去。
黎天瀚準備上車,就見謝安蕾走了出來,他忙快步迎了過去,擔憂掩在眼底,伸手去替她裹棉襖,“怎麼又出來了,剛不是說讓你別出來了嗎?外頭冷。”
“沒事……”
謝安蕾將他的手不着痕跡的從自己身上挪開,只道,“你路上小心點。”
她的表情,不是很多,甚至於,有些淡然。
“恩……”黎天瀚有些擔憂的瞅着她,低嘆了口氣,“這幾天好好在這裡養着,沒事別出去亂走,要出去就打電話給我或者是李叔,過來接你!還有,一定要注意身體,有什麼不對勁的一定要及時打電話告訴……”
“好了好了!”謝安蕾忙打斷他的話,“你怎麼跟唐僧唸經似的,沒完沒了了!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再說,我媽也不會允許我不好的!”
“那倒是!”黎天瀚放心一笑,大手伸過來,攬過她嬌小的身子道,“等忙完了我立馬接你回去……”
“恩……”
謝安蕾點頭。
而他,卻將她擁得很緊很緊,“要記得想我……”
“好!”她乖乖應着他。
“那我真走了!”
“好,再見……”
黎天瀚終是走了,黑色的車影消失在了夜色的霧靄中,也消失在了她模糊的眼球中……
心,也如若瞬間被抽空了一般……
說不出的落寞,掩在心頭,讓她竟有種想哭的衝動,但好在,她抑制住了。
“怎麼?這麼捨不得他,幹嘛還要搬回家裡住啊?”謝媽媽不知什麼時候也走了出來,看謝安蕾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逗弄她。
謝安蕾一慌,忙掩了眼底的水霧,解釋道,“他最近事兒多,我擔心他沒時間照顧我,所以先回來一趟!”
她笑着,努力讓自己看下來很愉悅,“再說了,不是很久都沒回來陪你跟爸了嗎?這不,正好趁現在不用上班了,好好陪陪你們不是挺好!”
“那倒是,你爸呀,最近老唸叨着你呢!哎……”謝媽媽說話間,卻不由得低嘆了口氣。
“媽,爸最近身體怎麼樣了?”謝安蕾看着謝媽媽這模樣,忍不住憂慮的問她。
“還能怎樣,老樣子唄!挺好的,別擔心,別擔心!”謝媽媽忙撫慰着自己的女兒,“好了,走了,進屋去了,外頭冷,別感冒了。”
卻只有謝媽媽她知道,她丈夫的身子是每況日下,甚至於有時候,臨睡前,她會聽到自己的丈夫跟她說,“老婆子,你說我這身體還能熬幾天啊!哎,其實我要走了倒也沒什麼,就是捨不得你跟謝安蕾,剩下你們倆在這世上,我不放心啊……”
想到這裡,謝媽媽忍不住在謝安蕾身後偷偷拭了把淚。
呂冰夏醒過來,已經是兩天之後了。
這些日子,司佔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裡。
而黎天瀚,整天都是公司,醫院,以及謝安蕾的家裡,三頭不停的跑。
呂冰夏一睜眼見到黎天瀚,欣喜掩在眼底,從不掩飾,“哥……”
她的聲音,很是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