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你要約她?”擼一發饒有興致的坐在我身邊,笑着說道。
我看了他那猥瑣的大臉一眼,說道:“現在的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要落實當天到底是什麼情況,光靠這些筆錄是看不出來的,還不如直接找她去一次問問清楚,刑偵大隊的筆錄太過於嚴謹,想知道的什麼都沒問,不想知道的弄出一大堆,怎麼的,你也有興趣?”
我這話剛剛出口,擼一發馬上閃爍着那一雙圓潤的大眼睛,滿臉期待的點了點頭,說一定要跟着我去。
不過最後我還是把他留在了部門裡面,畢竟我們現在是上班時間,雖說有案子要查,但部門裡面有固定電話,如果着固定電話沒人接亦或者我們頭頂的監控攝像頭被查出我們在上班的時候部門裡面居然沒有人值班,那麻煩可就大了,要知道,我們這個部門雖然現在纔開始受到上面的重視,但和刑偵大隊還是不能比的。
我問擼一發借了輛車,上車之後撥通了陳儀的電話,她說話非常輕,就跟做賊似的,她告訴我她在上課,讓我一會兒再打過去,我掛了電話之後,猛踩油門,往上市的方向駛去。
陳儀和葉欣就讀一所學校,上市某私立高等學府,說實話,那個學校我聽說過,據說一個學期就要八萬塊錢的學費,在上市這種一線城市,也算是非常高的了,一個學期八萬塊錢,我想就算是八千,陳儀他們家也不可能拿得出來,所以我推測,陳儀的這些學費,都是由葉欣父親毅力承擔的,畢竟陳儀的父親怎麼說也跟了他幾十年了吧。
像這種關係,也就只有小說和電視劇裡面纔會有的橋段,不過想來也說的過去,一個跟着自己幾十年的老司機,如果他女兒的關係再跟葉欣好點,後者再美言幾句,他們家那麼有錢,陳儀的學費又算什麼呢?
我開車來到了陳儀血學校的門口,隨後拿出手機給她發了兩條信息,第一條是告訴她我到了,讓她慢慢來,不着急,第二條是擼一發的車牌號。
發了消息不到三十分鐘左右,只見一名身高大約170左右的女孩子打開了我的副駕駛座的大門,我見她一上來,當即就笑着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是葉澤,很冒昧這麼晚把你叫出來,不過我只需要三十分鐘的時間,很快。”
怎麼說呢,如果事先沒有調過她的底,我還以爲她是哪家富家千金呢,因爲她全身上下穿着的,都是一些名牌,身上穿着的那件紅色小外套起碼得四位數,這對於一個連學費都需要別人支付的人來說,根本是一件只能看看的東西,但是她現在卻真真實實的穿在了身上,而且表情十分漠然。
“沒關係,我時間很多,只要是關於小欣的失蹤,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陳儀一坐到我的副駕駛座上,就打開了副駕駛座上的中後視鏡一邊照着自己那張並不出衆的臉蛋,一邊冷漠的說道。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在說一個自己並不關心的人一樣,雖然她的那句話顯的兩人十分的親密。
我隨便找了一家咖啡廳,然後就帶着陳儀坐在了這家咖啡廳的最左側,別問我哪裡來的錢,我是不會告訴你們在擼一發的車兜裡面壓着四百多塊錢的。
一座下,這陳儀就點了我將近兩百塊錢的東西,我嚥了一口唾沫,最後只能頂着頭皮跟服務員說讓他給我上一杯檸檬水。
“問吧,還有什麼問題你一下子全部問完,這一個禮拜你們警察局的人找了我不止一次,我希望這次是最後一次,畢竟我不想因爲這個,影響了我的學習。”這咖啡和點心一上來,陳儀就擡了擡頭,直接了當的跟我說道。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很冷漠,就跟葉欣只是一個陌路人一樣。
我抿了抿嘴,擡頭笑着說道:“不用緊張,我只是循例問幾個問題而已。”
“問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陳儀一邊吃着桌上的蛋糕,一邊說道。
我尷尬的咳了一聲,隨後把本應該記錄的筆記放在了一邊,看着陳儀,輕聲問道:“陳小姐……請問,你和葉欣爲什麼會去西鎮。”
她拿起手中的勺子插了一塊蛋糕送進了嘴裡,漫不經心的說道:“沒什麼,想去就去了唄,你問點有營養的,這個問題我記得警方已經問過了,而且我的時間有限。”
我抿了抿嘴,默默地看着我面前這個正在裝逼途中的女孩,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喲……這不是葉欣家的那個小丫鬟麼?就憑你也配來這種地方喝咖啡?怎麼的?靠着葉欣的關係吊了個凱子,呵,有些人啊,真心不要臉,主人對你好一點,就蹬鼻子上臉了,行了,你的主子都失蹤了,你居然還有臉在學校裡面呆着?”突然,一陣女聲從我身邊傳來,等我轉身看去的時候,一個身材高挑的女生,正從旁邊的那一桌走來。
只見陳儀優雅的擡頭看了這個女生一眼,隨後不羈的笑道:“哪裡有你不要臉,搶了欣欣的男朋友,現在看着欣欣失蹤了,就來作威作福了?你有什麼本事?不就跟你那小三老孃一樣,天生狐媚子麼?”
被陳儀這麼一說,那妹子也急了,上來就將自己的右手深入半空,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那女人的手腕,要不然,我看這五根手指印,非得落在陳儀臉頰之上不可。
“你他媽說誰狐媚子呢?別以爲有人護着你就覺得自己牛逼上天了,牛逼再牛逼,你也脫不了個逼,臭婊子,你本事明天給老孃等在門口。”那女生惡狠狠地烙下一句話,就轉身怒氣衝衝的離開了這家咖啡廳。
那女人走後,我擡頭看了一眼陳儀,問她明天放學要不要去接她,畢竟這件事情是我引起的,如果我不找她來這家店喝咖啡,剛剛那女人也不會衝進來。
“不用,習慣了,以前葉欣在的時候……”
她話還沒有說完,我嘴角一彎,當即插話道:“其實在你心裡,一直都很恨葉欣吧?”
她微微一愣,似乎並不理解我口中所說的意思。
剛剛陳儀雖然把那個女人逼的直跳腳,但說話的時候她那左手一直在抓面前的桌子,裴婧瑤說過,某些人在說話的時候,如果身體主要部位在給人散出她很緊張的舉動的時候,那麼就要用心聆聽對方所說的話,因爲可能其中某一個字節是她最在意的一部分。
我剛剛聽得清清楚楚,那個女人說主人兩個字的時候,陳儀的雙手都會不自覺得彎曲,不可否認的,讓她緊張的點,是在那兩個字節上面。
看她沒有回話,我繼續說道:“言歸正傳吧,我要聽實話,你和葉欣到底爲什麼會去西鎮,葉欣究竟在逃避什麼?”
她的眼神有了三秒鐘的遲疑,可最後嘴巴里面說出來的,卻還是和她當初在跟警方錄製口供時,說的一模一樣,甚至於一個字眼兒都不差。
像這種情況的,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早就預先演練好了口供,要不然,一個正常人,就算內容一樣,其敘述的字眼,也會有些出入。
“我說的就是實話,如果你不相信,那麼我也沒有辦法,謝謝你的蛋糕,我一會兒還有個約會,先走了。”陳儀說完這句話,拿起旁邊的愛馬仕手包就從座位之上站了起來。
我看着陳儀即將離開的背影,突然開口說道:“特別自卑吧,爲什麼別人就能含着金湯匙出生,而你卻不能,爲什麼別人能買一個包包眼睛都不眨,而你卻只能拿着她們用下來的舊款,你懂得察言觀色,知道在誰面前用那一副臉孔,可當你真正面對自己內心的時候,卻發現你已經是千瘡百孔,所以你殺了葉欣,讓她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對不對?”
我知道這麼說不合規矩,但如果我不這麼嚇嚇她,她又怎麼能把一切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