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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侯撞大運般纔跟霍光身邊的不語搭上線,高興得不知自己姓什麼,逢人便說。勳貴們第一時間聽說,淮南侯背後站着霍光,張勇入獄,是霍光的意思。
安國公府最近只做一件事,裝了一套供暖的設備。可見這套設備礙霍光的眼了。
可現在,安國公卻說大將軍府也要裝這礙眼的設備?淮安侯額頭的汗就下來了。
安國公得意洋洋道:“可不是,這件事,是霍夫人主動提出來的,說天氣冷了,趕着要裝,讓把在吉安侯府幹活的工匠抽調過去。唉,霍夫人是五郎的岳母,五郎能說什麼呢?對吧?”
他嗓門特別大,廂房中的人都聽見了,一齊轉頭望向和會昌伯說話的程墨。
會昌伯也在受邀之中,一邊跟衆人蔘觀管子,一邊在心裡把程墨罵了個狗血淋頭。他現在還是程氏家主呢,有這麼好的東西,怎麼不招呼他一聲,白白益了別人?他卻忘了,張勇剛從獄裡出來。
待程墨進來,沒寒喧兩句,他便不管不顧,把程墨拉到角落,埋怨道:“我看着你長大,一直對你照顧有加,你怎能忘本?”
不說孝敬他一套這樣的好東西,還把他給忘到瓜窪國,要不是安國公下請柬,他來赴宴,哪裡知道這套設備這麼好?
程墨低聲道:“我岳父不喜歡這套供暖系統,覺得還是循古例,用炭盆取暖的好。我怎麼敢向族伯引薦?”萬一有個風吹草動,你豈不是要嚇得屁滾尿流?
會昌伯連連點頭,道:“要是霍大將軍不喜歡這東西,那就算了。”
千萬不能惹霍光不快。
他這裡話音剛落,安國公說大將軍要裝供暖設備的話震得屋子裡的人耳膜嗡嗡響,所有人全都望向程墨。
會昌伯瞬間怒了,惡聲惡氣道:“我又不是不付你銀子,你怎能這麼耍我?”
事實上他確實不想掏銀子,又要這套設備,剛纔還想,待裝好了,倚老賣老讓程墨孝敬。
衆勳貴心頭剛浮起:“原來永昌侯搞惦了丈母孃。”的想法,頓時覺得程墨高大上,會昌伯便來拆臺。
程墨面露微笑,先回答會昌伯的話:“族伯說笑了,我哪能耍你?昨晚去岳家用膳,岳母問起,說要裝一套,我怎麼好說不?”
是昨晚在席間定下來的,我還來不及告訴你情況有變化嘛,而且是霍光的夫人,而不是霍光本人喜歡這設備。
程墨的話,證實了安國公所言不虛,大將軍府確實要裝一套供暖的設備,而且是由霍光的夫人,當朝第一夫人親自提出來的。霍顯比當朝皇后還拉風,在座這些勳貴,無不削尖了腦袋,也想讓自家老婆跟她搭上話,只是霍顯眼高於頂,連皇后都不放在眼裡,何況別人?
如果我府裡也裝一套,是不是能夠藉機跟霍夫人搭上話呢?反應快的,如淮南侯之類,立即陪了笑臉,對程墨道:“永昌侯,這天氣越來越冷,再過半個月,雪也該下了。屋裡燒炭盆子還是冷得很,你看……”
反應慢的,這時也回過神了,搶着道:“我們也建一套。”
屋裡頓時亂糟糟如菜市場。
安國公出來解圍,道:“諸位,說句公道話,這設備怎麼樣,諸位已親自體驗過了,不用我多說。只是大將軍全府都要裝,只怕五郎抽不出人手。”
淮安侯急道:“我可是半個月前就定下來了,大將軍府的設備裝好,就該給我裝吧?”
他不能越過大將軍去,可要能緊跟大將軍的步伐,也能討大將軍的歡心不是。
可是定國公、興伯等人卻不幹了,七嘴八舌道:“憑什麼你排在大將軍後面?”
你以爲你爵位比我們更高,還是說大將軍更親近你一些?
悄悄出屋敷了藥回來的晉安侯剛進屋,還以爲走錯地方了,不由問旁邊的武恩侯:“怎麼回事?”
怎麼大家都一副要把淮安侯吃了的樣子?
武恩侯道:“還不是爲了這設備。”
他也急着裝一套,不說別的,單說整間屋子,走到哪裡都暖和,不像燒炭盆,只有炭盆旁邊方圓兩三尺的地方溫度高些,離炭盆遠了,有跟沒有一個樣。
晉安侯一聽也急了,道:“我也報名。”
他可是親身體驗過這設備的威力的,還爲此被灼傷,要是不裝一套,他豈不白受皮肉傷?
會稽伯默默站在角落,心裡是滿滿的哀傷,他也想裝,不知能不能賒帳?
京中勳貴三十多人,除了淮南侯成爲仇家沒在邀請之例外,其他人都悉數到場,三十多人齊齊開口說話,吵得程墨頭暈,道:“諸位稍安勿躁。”
他一開口,吵嚷聲漸歇。
程墨道:“這套設備可不是那麼容易做好的,別的不說,光是那些管子,就得精鐵打造,費時費力。”
淮安侯道:“大將軍要的,難道不能召集京城的鐵匠,把精鐵打造出來?”
霍光要裝,待遇自然大大不同。
程墨道:“我岳父豈是這樣的人。”
不少人附和:“正是。”
淮安侯十分後悔前幾天一時衝動,說出不要裝的話,他早該想到,有程墨在這,張勇定然沒事。
程墨卻不再給他們糾纏的機會,道:“今天是爲張大哥接風洗塵,時辰不早了,不如請張大哥出來。”
衆人一進門便被設備吸引,竟然沒人想起正主兒張勇沒在,當下人人道:“理該如此。”
張勇要是不出來,只怕不能開席了。
安國公笑吟吟吩咐一個來往奉茶端點心的婢女:“請大郎君過來。”
本來張勇要在府門口迎客,程墨不讓,讓他最後出來,這樣一來,萬衆矚目,省得站在府門口,每來一人,都要問起在獄中那些事。
張勇擔心把勳貴們都得罪了,安國公道:“有五郎呢,怕什麼?”
他現在是死心塌地跟隨程墨了,程墨說什麼是什麼。
趁婢女去請張勇的功夫,勳貴們便說起張勇被誣鬧市縱馬,幸好伍全憑公而斷來,不少人湊到程墨跟前,道:“還是永昌侯有辦法,才能幫張大郎脫罪。”
更有人想,要不是你有個權傾朝朝野的泰山老大人,張勇豈能無罪釋放?只是這話在心裡打轉就好,不宜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