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死過去的那一剎,她以爲自己不會再醒過來了。
這就是獨居的悲哀。
每一次受傷、每一次生病……她都覺得自己不可能再活下去,因爲她清楚地知道,不會有人救她,不會有人發現她是死是活……
“……”
尹天喻躺在病牀上,雙眸灰暗地看着這個病房,擡起一手摸向自己的額頭。
沒死。
是誰救了她麼?
席南星走了,安歌走了,還有誰會救她?那個地方還會有誰經過,這麼好心地救起她……
尹天喻掙扎着從牀上坐起來,腦袋傳來劇痛,她差點又倒回病牀上。
“呃——”
尹天喻按向額頭,吃痛地低吟出聲。
“砰。”
病房的門被打開,兩個穿着黑色西裝、戴着黑色墨鏡的保鏢從外面走進來……
看樣子是一直守在外面的。
尹天喻怔怔地看着他們,問道,“安歌還沒走嗎?”
她第一反應就是安歌還沒離島,是安歌救了她。
她見過權總的那些保鏢,個個人高馬大,面無表情……和眼前的兩個保鏢一樣。
這一秒,尹天喻腦袋裡飛過很多想法。
安歌知道她受傷了,會不會告訴席南星?席南星會不會來關心她?
但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太多了。
那兩個保鏢站在門口,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小姐,您醒了,需不需要我幫您叫醫生。”
大小姐。
大小姐……
尹天喻第一次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是白崇山要領她回去,讓身邊心腹保鏢叫的。
白——崇——山。
他來了。
居然是他來了。
“……”
尹天喻坐在牀上,瞳孔一縮,驀地一把拔掉正在輸液的針,掀開被子下牀,穿上鞋子就要走。
“大小姐,老爺吩咐你要好好休息。”
保鏢見她這樣立刻說道。
“……”
尹天喻穿着病號服,連大衣也沒穿一件就往外衝,兩個保鏢立刻攔住她,“大小姐,你傷得很重,需要留院休息。”
“你們給我讓開!”
尹天喻冷着臉看向他們,一隻手垂在身側,手背上的針孔滲出血……
“老爺有交待,請大小姐務必好好休息。”
保鏢攔住去路,低着頭恭敬地朝她說道。
“別張嘴閉嘴大小姐,我尹天喻受不起,你們給我走開——”尹天喻憤怒地瞪向他們。
“大小姐,我們不能讓你走。”
兩個保鏢盡忠職守。
“……”
尹天喻恨恨地瞪着他們,不管不顧地就往病房外衝,腦袋越發地疼痛,痛得她連視線都開始模糊……
但她還是不顧一切地往外衝。
她偏不要接受白崇山的施捨。
一陣齊整沉穩的腳步在外面的走廊響起來,逐漸靠近,一直到門口停住。
“……”
尹天喻痛得腦袋像要炸開一般,人還是被保鏢攔着。
“回牀上休息,你這像什麼樣子?”
一個冷漠嚴肅的聲音突然響起。
尹天喻呆了下,隨即擡頭看去,只見一個男人在一羣保鏢的簇擁下站在病房門口,他一身白色正裝,西裝筆挺,鈕釦扣得一絲不苟。
白崇山。
尹天喻怔住,他們之間已經有兩年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