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十多年前,席薇就能明白一家人幸福相處有多重要,她想,好多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如今的權奕天,像個瘋子,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掌控權墨。
泰國尖頂別墅。
別墅前的一排椰子樹豎立在冷風中。
安歌端着咖啡往裡走去,推開書房的門。
充滿泰式風情的書房裡,權墨坐在書桌前,一張冷峻的臉龐,黑眸清冷地盯着手中的檔案……
檔案上面是一條條的名字,年齡,家庭地址。
那是權墨在泰國一年的心血。
比心血更重要的,那是一條條的人命,卻都因爲在爆炸中喪生了,爲了確保權墨的人手全部陣亡,權奕天連自己帶去的人都沒放過……
整個村落毀在一瞬間。
“你還有後備力量嗎?”安歌把咖啡擱到他的手邊,輕聲問道。
“……”
權墨看着檔案上的名字,眸光深黯。
他沒有回答。
她卻已經知道了答案。
沒了。
即使他知道權奕天是個老狐狸,會有後招,但爲了救她,他不遺餘力。
權墨沒手下了,他曾經的勢力因席老而毀,現在的勢力被權奕天毀去,又只剩孑然一個人了。
說來說去,都是因爲她。
如果他沒這麼緊張她,就好了……
“我是你綁在腳上的石頭,很沉吧?”安歌自嘲地笑了一聲,眼裡的光芒黯淡而苦澀。
“這份沉重我還受得起。”
權墨淡漠地道,手上的齒印已經恢復快好了,就憑這口牙印,他也要負了這重量。
“可現在你也不能去爲他們處理後事,只能呆在這裡。”安歌心疼地看向他的臉,“鷸蚌相爭,便宜了羅先生。”
他們父子相殘。
權墨最後的一撥力量被權奕天全部消滅,權墨孤身一人,帶着她們母子,別說泰國,連這幢別墅都出不去……
別墅的四周,圍起的全是黑庭的人。
羅先生在逼權墨把核心機密交出來,逼權墨再入黑庭,繼續效力。
“出去了也沒有用。”
權墨冷冷地說道。
安歌愕然地看向他,只見權墨的眼底浮起一抹嗜血的殺意,“權奕天不死,羅先生不除,我權墨就一天不能讓你們安心過上平靜的生活。”
“權墨?”
他這是什麼意思。
“一昧的防守是沒有用的,即使我們逃出了這裡,我要防多少年?”權墨看着她,“我要防你每一次出門是不是能平安回來,防孩子上學會不會被劫持,防我們走的每一條路上什麼時候會有炸彈……”
安歌靜靜地聽着,他說的生活太過壓抑。
她也無法想象,如果餘下的生活他們都是要這樣小心謹慎地活着,那是不是會精神崩潰。
“那你想做什麼?反客爲主?”
安歌問道。
聞言,權墨擡眸看向她有些擔憂的臉,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我的安歌真是聰明。”
“一隻老狐狸,一隻猛虎,你現在孑然一人要怎麼拼?就算讓你贏了,權奕天到底是你的父親,羅先生又是alina的父親,alina救過你的命,你不會好受的。”
安歌問,她怕他出事。
她寧願擔心受怕地活着,也不要他冒險。
“知道我最不好受的是什麼?”權墨淡漠地問道。
“什麼?”
“讓你像現在這樣活着。”
“……”
“讓你這樣每天都覺得自己是我的負累,是我腳上石頭,這就是我最不好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