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際遇很難說清,在不經意間會遇上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無論是誰都曾遇過,或許是人或許是物也或許是事件本身,甚至可能因此改變人的一生。
古多聞——蕭傑的一位電臺記者朋友,對於他的情況不想再多做表述,看過《遺失的記憶》一章的朋友們一定會有所瞭解。他從事着一份普通的工作,收入不高,終日忙碌卻毫無怨言,只因他的興趣愛好所趨使。而他本人卻非一個只愛說笑、湊熱鬧的小記者那麼簡單,與他深交的人都知道,他是四海重工集團的少東,家裡主要從事核承壓設備的設計製造與銷售,總資產數億,在國內也算小有盛名。蕭傑“有幸”能成爲他的深交好友,自然就知道了許多關於他的事。
古多聞沒事時常跑到蕭傑家裡玩,除了沒在這常住外已和這裡的主人沒什麼分別,甚至偷偷的配了一付蕭傑的家門鑰匙,出進自由。對於小黑這種異類他絲毫沒有任何詫異,與蕭傑在一起久了見到的怪事也就多了,見多不怪在所難免,閒得無事常與小黑一塊胡作打鬧,造成了蕭傑很大困擾,所幸的是古多聞每月上交的火食費尚算不少,大大的解決了這個家的生計問題。
這天古多聞顯得異常的興奮,原本興奮一詞用在他身上很不恰當,他生鬧,興奮的情緒似總掛在臉上就顯得平常,因此得多加了異常兩字。
“蕭老大~~你最近有空不?”古多聞半跳着跑到蕭傑身前,誇張的揮動着雙臂,正好擋住了蕭傑的視線,電視上放着他極喜歡的推理片。
“沒空!”蕭傑沒有好氣的回話,揮手示意他閃到一邊。
“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就兩天而以!”古多聞絲毫沒有退意,執意站在蕭傑身前豎起兩根手指。
“別說兩天,就連半天也沒有!”電視中的劇情正發展到,叫人看得起勁,突然被人打斷,不論是誰都不會高興,蕭傑怒吼着擡腳掃向古多聞。
以蕭傑的腿部力道要在如此近距離內迅猛的踢中一人,非傷不可,腳剛伸出古多聞已乖乖的躍向一邊,呵呵笑道:“蕭老大你別生氣,我真的有件好事和你說。”
如果是別人蕭傑多數會不以爲然,能讓他提得起興致的事不多。古多聞不同,他一有種挖掘奇異事物的本事,像是與生俱來。加上他的神情,微微勾起了蕭傑些許興頭。
“說讀書閣。”
“其實這事是我老爸讓我來求你的。”古多聞笑嘻嘻的坐了下來沒直接說完,留了一半的話題,想必後邊的內容是蕭傑不感興趣的。
古多聞老爸是個挺有名氣的企業家,賺的錢足夠許多人揮霍一生,可是他爲人吝嗇,除了他這個寶貝兒子,就連他老婆也絕不能多用一分錢,不過他老婆所得的已遠要比廣大勞動民衆要好上太多。只要他高興大把人搶着爲他辦事,那輪得到自個這個無各小子上場,上層人仕的事蕭傑一般不願理會,把視線轉回屏幕上。
古多聞話音頓減,接着又說:“我爸很疼我,他一生中沒求過什麼人,我又不喜歡幫他打理公司裡的事,難得他老人家開口,無論如何我都要幫他達成這個心願。”古多聞說得理直氣壯,萬萬分堅決。
古多聞甚少會如此,不管心裡再不願意,作爲朋友蕭傑只好稍微委屈自己,輕咳一聲:“說正題。”
見蕭傑鬆口,古多聞又換上了高興的笑容:“那我可說了啊,等我說完你就得幫我,絕不反悔!”
聞言蕭傑立刻揚手示指制止住了他,以這小子的性格,能令他都難以開口的事,絕非好事。他要說的一定是自己極爲厭惡反對的事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越過了底線的事情絕計不能做。
“那就不用說了,今天沒有預留你的晚飯,你請便讀書閣。”
短短的幾分鐘,古多聞就象在地獄和天堂兩個極端中來回蕩了好幾次,表情變得十分難看:“你真的不願幫我?”
“你應該知道有些事情我是從來不願做的。”
“就沒有一次破例。”
“沒有。”
“你都還不知道是什麼事,就算爲了朋友也不行?”
“不行,古語有云,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對於上流社會的事我一概不感興趣。”
並不是蕭傑無情,就算他不願意,以古家的財力要辦成一件事真的不難,頂多是多花些錢。雖然很多人都向往上流社會的生活,可生活在這個時代,有很多事情都很難令人對上流社會的人仕官員們抱以好感。蕭傑是個普通勞動者,當然不會例外,他當時就是那麼想的,可事後證明他當時的想法錯了,那真的是一件有錢也未必辦得了的事。
自那天之後,古多聞很久都沒有來過,蕭傑曾有幾次想打電話給他,想只是純粹的問候,如果是以道歉的口吻,指不定正好落入他下懷,非逼着再幫他不可。可幾通電話都無人接聽,孰不知是他還在生氣又或是真的沒法接。以他的性格和家中的財力,等問題解決了也就自然會過來,蕭傑想想也就暫時作罷。
一個月後,蕭傑突然收到一封邀請函,內容極其簡單:敬請蕭先生到我宅中一聚。落款分別爲兩個:誠俊生和友。以蕭傑對這字體的熟悉程度,可以十分肯定寫信的人就是古多聞,所以這個友字必然是代表他。而這個誠俊生卻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在蕭傑印象當中姓陳的朋友不少,可是言成——誠的朋友則根本沒有,只記得電視和報紙上常有這個名字出現。
送信函的一共有五人,其中四人爲身型壯實的黑衣男子,領頭的是一位自稱爲落櫻的美豔年輕少婦,她身着一套黑色的緊身短裙,膚若凝脂,秀髮隨意的披散在肩上,寬鬆的上衣若隱若現的露出一對渾圓的傲人雙峰。蕭傑敢如此確定只是因她身上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性感嬌媚,舉手投足間都透着撩人的氣息,令每位見者動心,這絕非少女能有。此陣勢不由的讓他與週刊上多出現過的那人聯想到一起,若是如此那此事就真的有些看頭了。
“能告訴我邀請我的是誰嗎,所爲何事?”邀請函上已寫明瞭對方的姓名,蕭傑多此一問只不過想得到確認。
落櫻婉約一笑:“我們只替老爺子辦事,從不多問,車子已經停在樓下,只等蕭先生首肯,三分鐘後我們必須出發。”說着身後的四人也跟着動了動,一字排開,像四桿直立的標槍。
落櫻是一個美麗幹練的女人,後兩句話看似禮貌實則是用命令的口吻,容不得別人有半分逆許。蕭傑天生是個強硬派,若要用強的方法要挾,定不能成功,邪魔鬼怪他尚看不進眼裡何況這四隻標槍。
蕭傑微微想了下,回道:“好讀書閣,不過我得先向醫院請假,而且我還有個小貓需要找人照顧。”
蕭傑原來一直堅持自己的意見執意不去,現在又改變了看法,並非爲了眼前的美女,原因有二。第一、他有些擔心古多聞,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事,可真的和那位大人物扯在一起就必須擔着些。第二、事情發展至此他也很想了解一下,算是好奇心作祟。而此行也不知要多久,向院方請假是很有必要的事,小黑也的確需找人照顧,總不能讓它當流浪貓讀書閣。
“不用了,我們已幫蕭先生處理好相關事宜,包括你家裡養的小貓,老爺子曾吩咐過一切行事都不能影響您的正常生活,這幾天內蕭先生的所有開銷費用全由我們承擔。”
“這已經影響了我的生活”蕭傑心裡這麼想着,並未說出口。落櫻的辦事能力果然很強,小黑精明如此也落入了她的圈套,微微一笑:“我現在很想知道我家的小貓如何處理了。”
“蕭先生請放心,我們已經把它交給專人看護,它絕不會受到半點委屈。”
不是蕭傑不相信她的能力,更何況她背後還有一個傲世巨人,相反的他更希望小黑不要給那位專人帶來太多的麻煩,那他就阿米豆腐(阿彌佗佛)了。
柳州市離香港有八百多公里的路程,從蕭傑家樓下坐車到柳州市的機場,再轉坐早已安排好的私人飛機,只花了兩個多小時便到達了誠俊生的府中。直至此地蕭傑才完全確定請他的人便是世界十大富紳,華人的經濟神話——誠俊生老先生。
據傳誠俊生已年過七旬,祖籍廣東人,幼年時隨家人到了香港,可沒到香港多久一場災禍便降臨到他家,父母二人在一場交通事故中雙雙辭世,唯獨留下了還未滿十五週歲的他。爲了生存下去,誠俊生就此結束了學業到一傢俬人辦的小工廠裡當童工,由於勤奮好學,在工廠裡工作了兩年多的誠俊生早已能熟練的操作每一臺機器,被老闆破格升爲小工頭。誠俊生心高志廣,小小的成就未放在眼裡,又在工廠裡工作了多年後,利用平日裡節儉下來的錢開辦了家小規模的皮革廠,由於他做人誠摯,在客商中留下了極好的口碑,生意越作越大。隨着時間推移,資本的擴增,誠俊生獨到的眼光,過人的魄力在商界內得到了最大的伸展,一間小小的民間皮革廠在他手中變成了世界聞名的上市皮具公司,後來誠俊生又把領域擴展到房地產,短短數年時間裡讓他的資產接連幾何翻漲,最後成就了今天的神話。曾有人誇張的說過,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誠俊生的地產。
無論蕭傑看過多少奇異的事物,再怎麼淡定脫俗,站在誠俊生的豪宅內也會不由自主的被眼前的一切給憾動,從停機坪放眼望去,仿如置身於世外仙境,紅、黃、藍、綠、紫,各式各色鮮花鋪滿大園,似蓬來仙閣內的七道霞光,整齊筆直的向內延伸直至遠方,再眺向兩旁亭臺樓閣,雕廊水榭,秀山綠林,將山水融合得淋漓盡致,漫步其中令人胸襟舒展,興致大發。
“蕭先生請。”落櫻向蕭傑示意了下,指向停在不遠處的一架小型汽車。
蕭傑微微點頭轉換了汽車,又花了近十分鐘的車程來到了一幢巍巍華貴的大宅前。一位相貌嚴謹的五旬老人和古多聞從門內迎來,落櫻止步於此,深深的鞠了個躬,慢慢的退離三人的視線。
“我真沒想到,你真的來了,看來再厲害的英雄也難過美人關!”古多聞高興的伸出手在蕭傑雙臂上用力的拍打。
“你是想試探我的定力。”蕭傑裝樣怒道轉身要走。
古多聞立刻緊緊抱住蕭傑的手:“蕭老大,我跟你開玩笑的,我爸和誠爺爺還在樓上等你呢。”
古多聞叫得親切,他身後的五旬老人也跟着恭敬的彎腰道:“我是誠公館的管家,老爺已在書房敬候多時,請蕭先生隨我來。”能讓這位尊華顯赫的大人物敬候着讓蕭傑有些受寵若驚,拋開其它只是出於禮貌他也須第一時間去見見這位商界神話,“嗯”一聲,便隨管家走了進去。
剛到宅外就已感到主樓的宏大,遠要比網上圖片裡一般的別墅豪宅要大上太多,進到裡邊則更令蕭傑驚訝倍增,光是一個大廳就有兩個籃球場那麼寬,高約十二米,從天面到地板所採用的材料又各有不同,支撐大廳的八根巨大石柱閃由上到下亮着點點熒光,那是巖洞中常見得到的水晶岩石,但如此巨大的水晶岩石是蕭傑生平頭次得見,而且還有八根之多,除此之外地板所用的黑金剛石等等無一不是石中之寶。大廳上方正中吊綴着一座巨大的圓環形吊燈,從裡至外由無數顆各色璀璨的晶石鑲嵌而成,若到晚上通上電源,必大放異彩,勾勒出一個無比輝煌的斑斕世界。廳內周邊的擺設也是形形種種,各式不同,單個看來到標異獨立,從整體而觀卻又恰融其中,似缺一不可,令蕭傑不禁讚歎設計者的才華創意。
令蕭傑更爲驚奇的是,大廳的右側稍遠處聳立着一棵古紅松,它的主幹粗大,約莫得有六、七人環抱。以蕭傑的認識,紅松樹大多在五十年生前的胸徑生長緩慢,五十至一百年爲胸徑生長旺盛時期,之後仍能維持較高速度,到兩百年以後又逐漸降低,若要長得如此粗壯非得有三百年以上。只是從此處我看不到這棵紅松的高度,想必是在蓋此樓前早已將這棵古鬆移栽到此,旁邊還種有不少的奇花異草,由此不難看出誠俊生對花草植物的喜愛。古鬆被一座巨大的玻璃房籠罩着,其中一面正好與大廳相連,隔着玻璃看去彷彿不遠會是另外一個世界。
蕭傑被眼前的景色所驚呆,微微停步,管家又禮貌的說:“蕭先生這邊請。”蕭傑的臉色不由的一紅,發現自己的窘態,感覺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樣樣都是那麼新奇,立刻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