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上沒有可燃物,劇烈的爆炸後,火光很快消失,陸上只餘一處龐然巨坑,濃煙一時間還未能散去,煙霧中一襲黑影焯焯,那人手上已有三枚血色元晶,比之他之前吸收的那一顆更加精純飽滿。
這東西果然如凰姬所說的一樣,就算人化成肉泥,元晶也不會被摧毀,這種純能量晶體,只能被吸收。
但唐諳沒有找到第四顆元晶,他充分感覺,那個叫屠夫的傢伙一定還活着,要麼已經逃走,要麼正潛伏在某處,伺機而動。
蒼狼的傭兵,果真不是好殺的,被圍之後,唐諳用虛影複製了一個自己,真身躲進暗影之中,虛影配合藍龍之淚,竟讓屠夫的核磁術都沒有發現幻形者的破綻,完全的複製了本人,連他三個內核的事也沒落下,成功吸引了那幫貪婪的傭兵,他在幻形者的體內埋有重型殺傷力的魔能炮彈,按理說沒有發射架不可能炸出這種效果,但唐諳什麼火器沒搞過,沒有發射器他就給它點把火,照樣炸,當然唐諳的點火是有技術含量的,他用了魔爆雷來引爆魔能炮彈,不止一顆的量,才能炸得如此轟動。
這個時候他才感念影子的好處,果然能裝,而他裝這個炮彈時還被子瓔鄙視,等他回去再跟她嘚瑟。
他運氣還不錯,收穫了兩枚空間戒指,裡面還有不少好東西,不得不佩服蒼狼的傭兵,就是有,他暫時將戰利品放進影子裡,打算結束軍訓後再論功行賞。
至於手裡三顆元晶,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吸收,看到凰姬那根羽毛在元晶上蹭來蹭去,極是舒爽愉悅之態,唐諳充分覺得把元晶放入影子裡會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狀態,那傢伙百分之兩百會監守自盜。
還是吸收了吧,早日重回戰將,子瓔也能早點穩固君主級別,他如是想着,體內血脈彷彿非常瞭解他的需求,手中千絲萬縷的黑氣將血色元晶包裹吞噬。
但這一次,他沒有晉級,才知道實力和榮譽之間如天塹般的差距,他一顆元晶到達實力戰兵,但三顆渾厚元晶卻連榮譽戰兵的邊都沒摸到,這讓唐諳知道,修煉沒有捷徑。
他的血液沸騰的厲害,身體各個方面的欲*望倏然間被放大,殺欲、貪慾、性……這就是他猶豫要不要吸收元晶的原因,他怕自己失控。
蒸汽和霧靄還未完全褪去,一顆子彈貼着唐諳的腦門兒呼嘯而過,他的暗物質領域再次救了他一命,他亦不躲,晉升實力戰兵時新出現的能力他此刻正派上用場,只見唐諳由實體化爲黑煙,數顆子彈透煙而過,毫無阻力。
黑色煙霧淡化消失時,唐諳的實體再次出現,身處霧氣中的唐諳是看不到他的對手的,但彈道爲他指明瞭方向,他腳下一發力,人如炮彈般衝了出去,直指子彈射來的方向。
整個奔襲的過程,他速度極快不說,行動軌跡還變化莫測,實體時自然不必說,化成煙霧時冰面只剩一道黑影,就如同海中游動的魚影,他就這樣虛實交替前進,讓他的對手無法捕捉他的行蹤。
一衝出煙塵繚繞的區域,視線一旦明朗,他立即捕捉到朝他射擊的對手,兩百米開外,兩個人,穿着灰色軍服,戴着白色臂章,是白軍的人,但唐諳沒有馬虎,他再次動用了藍龍之淚的破幻能力,伴着他的黑色瞳仁繞上藍色光輝,對方兩人的體型和容貌霎時回到真身狀態,竟是白種人!
大秦軍中不是沒有白種人,俄國依附過來的領民就不是個小數目,但軍訓時隱藏白種人身份的士兵就絕對不正常,不需要太多證據,這兩個士兵在唐諳這裡已經成爲他的獵物。
唐諳殺到那兩人跟前只是幾個眨眼的功夫,再次由虛化實時,他手握短槍,子瓔槍械庫裡順來的,一入手光是發沉又舒服的手感就讓唐諳歡喜,他一槍頂到一人下頷,有過屠夫被指着腦門兒還躲開的前車之鑑,他這一下直接頂入下頷,力道之大,竟將人都提起幾分,扳機跟着扣到底,一聲轟響,那人腦袋竟已經沒了。
另一人拔短槍反擊,唐諳將就剩下的屍體做擋箭牌,他將槍口頂着屍體擊發,兩方的子彈都要通過屍身,但那人的子彈只做到穿透屍體,只在唐諳的胸口和臂腕上留下一道道淺坑,而唐諳用法力驅動的子彈,不僅穿透身前的肉身擋板,一連三發子彈,槍槍穿透對方的胸膛。
那人身體還未倒下,唐諳已經換成匕首,開膛剖胸的動作非常熟練,很快兩枚血色元晶到手,唐諳彷彿上癮了一般,當即將其吸收。
他正在搜那兩人身上值錢的玩意兒,空間飾品最是值錢,沒有的話武器和子彈他也是要的,傭兵,都捨得在武器和彈藥上砸銀子,他剛把東西掏到自己影子裡,一梭子彈便掃了過來,與此同時,他腳下的冰面突然碎裂開來,無數帶着鋼刺的藤蔓舞着藤鞭破空而來,唐諳向後跳開,雖然那東西來勢洶洶,但唐諳始終保持着自己的節奏,哪怕只是一個腳尖的落地範圍,他都沒讓那種沾上身就能掉一層皮的藤蔓纏上身。
在對方看來退無可退的死境,到唐諳這裡,他只需化爲輕煙,再難覓其行跡。
“是目標人物嗎?”一處雪峰側崖處,陸續出現了一小隊人馬,大約十幾人的樣子,其中一名軍官裝束的男子端着高倍數字望遠鏡問道。
站在隊伍最前方一個身穿白色軍服的年輕人輕輕點了點頭,他端起手中重狙,眼睛對上瞄準鏡時側頭的動作,讓他左耳的耳垂上那枚藍寶石耳針華光一閃,緊跟着他扣下扳機,槍彈瞬時出膛,帶出猩紅火舌。
這是讓唐諳都措不及防的一槍,當他從虛態化實的一瞬間,那枚子彈穿過了他左側的腰腹,毫無疑問,唐諳的暗物質領域能夠讓襲擊他的子彈發生偏轉,這一槍本來瞄準的地方肯定不會是這一處無礙輕重之地,讓唐諳不安的是,對方是依據什麼來瞄準的?這一槍放在他現形之前,可以說是他撞到子彈上的,難道說對手同古含璽一樣,有預見這種能力?
他再一次化作黑煙,但這一次,冰雪之地上留下了他的血跡。
望遠鏡中注視着唐諳中槍的男子同樣驚訝,他咋舌道:“不愧是大秦的天之驕子,這必中的一槍都沒命中要害,對方的命挺硬吶!”
“能不硬嘛,連屠夫這種硬貨都克的傢伙,他得對得起他這筆懸賞金才行。”另一個看似隊長一般的傢伙插嘴道。
“別囉嗦!”開槍的年輕人望着另一個方向,冷聲道:“我們只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殺死目標,等那個人趕來,沒人逃得掉,我的承諾不變,誰殺死大秦太子,血脈元晶歸誰,我再晉升他爲副公爵,這一仗凡立功者,賞金翻倍。”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見一道道身影從白色軍裝的年輕人身邊掠過,等人都走後,年輕人才將一塊閃着金屬光澤的元晶扔給那個拿望遠鏡的傢伙,“牧師,帶屠夫先回基地,做完這一單,我就回。”
“你確定你能回來?”那人臉上始終掛着神職人員謙卑的微笑。
“我保證。”年輕人舉手發誓道。
話音落,年輕人已經追了出去。
在牧師看來,那奔出去的身影像是在雪原上狩獵的飢餓狼羣,圍捕獵物只是因爲不能讓自己餓死,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生存守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當沉如黑幕的結界出現在牧師的視線中時,他向天空做了簡短的禱告:“唯死者方見和平,願那幫傢伙能得到救贖。”
祈禱完,牧師轉身,消失在風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