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娜這才走上前,見所有人都低埋着頭,她不覺望向唐諳,她微微有些不知所措,她琢磨不透唐諳這打得是什麼主意。
她在心裡問唐諳道:我該怎麼辦?
唐諳聳聳肩也從心裡回她道:你是公主好吧,你想怎樣就怎樣,我給你兜着就是。
那娜頓時有種心花怒放的感覺,那種被他寵着的感覺,倍兒好!
只聽她開心道:“都起來吧!”說出口才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應該嚴厲一些,於是她刻意板着臉,佯怒道:“本來想在宮外微服待些日子,沒想到遇到如此掃興之事,今日之事,誰敢宣揚出去,我讓太子哥哥滅那人全族,冒犯本公主之事,待我回宮後再算。”
本來所有人都聽命起身來,復聽到公主這聲沉怒,凡知道自己犯事的人,以金森和沈星海爲首,又都跪了下去,沈星海覺得自己還好,沒說太多錯話,而金森就快要暈死過去,他那些駙馬的流氓話,那就是要掉腦袋的。
待那娜從金森身前走過時,金森幾乎是五體投地道:“公主殿下請留步,金森有眼不識明珠,竟奪殿下喜好之物,這座別院,罪人不敢要,願意拱手讓給殿下。”
那娜只停下腳步,她看向唐諳,眼神詢問其:她要還是不要啊!
唐諳接到那娜求救信號,他先對隨雲示意,讓他把人全都先撤出去,等院子裡只剩下主事之人後,他這才走上前對金森道:“別說的跟公主殿下仗勢欺人一般,要知道殿下一直就在靜禪別院小住,圖得就是清淨,你卻把這裡搞得烏煙瘴氣,殿下才下決心買成私宅,也沒用身份壓你,只遵循一個價高者得的原則,競價不如你,殿下也認了,你卻不依不饒,成交後反悔,還辱殿下合衆坑你,你那些放肆話,就該砍你腦袋。”
雖然唐諳字字嚴厲,但金森也是聰明人,看到唐諳屏退所有外人,擺明就是有商量的餘地,他忙求饒道:“唐大統領說的是,罪人認錯認罰,但請公主殿下饒命。”金森說完又去喝金鑫道:“金鑫,你還不快去把宅子過給殿下,殿下在你宅院裡待了些時日,與你總有些情面,你就替我求個情。”
一向高調的金鑫之前一直悶頭看好戲,這個時候被點名才慢吞吞走上前,看到如烏龜般趴在地上的金森,她心情極好,讓他每次拿金家長男的身份欺壓她,今天真是太出氣了,她還嘴道:“我是不是打了電話告訴你宅子我賣別人了,讓你退出,我就怕你仗着錢多跑來找死,緊趕慢趕跑來,你還是惹了大禍。”
“電話裡你也沒說是殿下要這處宅子的。”金森也覺得無辜。
“殿下的隱私,我哪兒敢亂說。”金鑫得理道:“金森我告訴你,我可沒坑你,但就衝你剛剛罵我小賤人這一件事,宅院賣出去就恕不退換,那筆錢,我絕對不還你,宅子現在是你的,我不管。”十個億,買幾十個這樣的宅院都綽綽有餘了。
“錢我認了!”金森大聲吼道:“我不該好心當成驢肝肺,我錯了還不行,你還差什麼我給你貼,你就幫你堂哥這一回,你和殿下是閨蜜,你求情殿下一定給面兒。”
金鑫故作無可奈何之狀,金森又許了她無數好處,金鑫這才跑到那娜跟前,假裝賠笑道:“你看我堂哥都這樣低聲下氣了,而且,剛剛打也打了,槍子兒都捱了,殿下也算出氣了,就依了我堂哥一片好心,殿下收下宅院,饒了我堂哥罷。”
“一處宅院,只是住習慣了而已,並沒有非要不可的意向,你堂兄和沈星海合起來帶頭毀我清譽,我就算今日饒了他們,改日事情傳到我太子哥哥耳中,他本就分身不暇的大忙人,我不能替太子哥哥解憂,還要他替我動肝火,可惜我一介女流之輩,域外戰事一點兒也幫不了我太子哥哥,我……我……”
正當那娜我不出來時,唐諳接茬道:“殿下不必自責,還有臣等在,大秦不少忠於王儲的勇士,不日王儲登基,定能開闢一片新天地。”
雖然唐諳對封建制度下跪來跪去這等禮制諸多不屑,但眼下這不坑人嘛,做戲做全套,他也只能單膝跪下,裝得還有模有樣,隨雲見頭兒都跪了,他也跟着跪下,只埋着頭,不敢妄言,趙天爵和沈星移也都跪下,表其衷心道:“臣誓死效忠秦王!”
特別是沈星移,他向那娜請奏道:“我沈家一向忠於秦室,我二哥如有冒犯,絕非有心之過,請殿下開恩,唐統領,念我在你麾下效力,就替臣下向公主殿下求個饒罷。”
沈星海這時拉着金森也匆忙跪下,他指天立誓道:“我沈星海願捐私軍十萬於公主殿下,以解殿下盡心之願。”沈閥之所以爲衆閥之首,就是因其閥門軍隊數量爲衆閥之最,看沈星海拿出自己十萬私軍一點兒不心疼的樣,就知道其兵員之雄厚。
金森立馬明白沈星海的意思,他忙不迭跟上道:“罪人武功不濟,但尚有報國之心,沈兄既捐出私軍,那罪人就湊足軍餉交付公主殿下,讓殿下一展報國之心,這不是賄賂,就是臣一點兒心意,願爲公主以及王儲殿下分憂罷了。”
這個時候,哪怕金森真心覺得自己這是被公主殿下坑了,也只能認栽,何況他爲戰事出資也落個好名聲,裡外裡沒血本無歸,也算值了。
那娜心裡打鼓,訛銀子就這麼容易?她轉頭看向唐諳,柔聲道:“唐大統領,我一個女孩子,養這麼多軍隊,合適嗎?”
唐諳回道:“公主殿下這不是想幫王儲殿下,沒什麼不合適的,況且沈兄和金兄一片赤誠之心,固然之前有錯,也只是逞口舌之慾罷了,想來他們也不敢再犯,今日之事也會守口如瓶,不會容人胡亂宣揚。”
沈星海同金森趕忙承諾,絕對不會讓今日之事擴散出去。而對唐諳對他們的稱呼,兩人到是覺得受寵若驚,唐諳可是未來陛下眼前的人物,攀到唐諳這層關係,再大的付出也值了。
那娜這才謹小慎微道:“那我就替太子哥哥謝謝二位卿家了。”
她只一個垂眉的動作,那邊金森和沈星海就要矮身賠笑,唐諳見狀只在內裡憋笑,他還第一次看到被人打臉,還如此樂呵的存在。
等金森帶人灰溜溜離開之際,金鑫還故意問他道“堂哥,這宅子怎麼辦?”
金森沒好氣道:“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總之別給我。”一處公主殿下看中的宅子,即便殿下不要,他也不敢接手的。
只沈星海瞅了眼唐諳又看了眼沈星移,沒多話,隨即離開。
等閒雜人等從靜禪別院離開,金鑫當即就跳到唐諳身上掛住,她一口親到唐諳臉上,這動作來得突然,不僅唐諳沒躲開,連隨雲、沈星移和趙天爵都沒來得及迴避。
唐諳把金鑫從自己身上拉開:“你給我站好,不要動手動嘴。”
金鑫哪兒管這麼多,她撫着唐諳制服上的肩章,賊笑道:“一個來月不見,怎就成統領了,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你的人不是,要不今晚我們就把生米煮成熟飯,你訛金森那狗東西銀子的模樣,太帥了,我真是愛死你了。”
“你愛的是錢吧!”唐諳沒好氣道:“你拿那麼多錢做什麼?”
“多?要是真開始成批量生產,這筆錢不過杯水車薪而已,等你哪天有空,我帶你看我和趙天霖折騰出的玩意兒。”
金鑫還待要往唐諳身上靠,那娜再也繃不住,她一把將金鑫推開道:“不知羞恥,哪兒有自己倒貼的。”
金鑫這時才正眼看向那娜,只聽她道:“你還真是那娜殿下,怎麼從小就愛和我搶東西的毛病一點兒沒改,這個男人老孃是定下了的,老孃的初夜權還在這男人身上掛着,和老孃搶男人,你差了十萬八千里。”
“不要臉!”那娜從小養在深閨的女娃兒,哪兒有金鑫那般開放,她本還爭不過金鑫,可她突然想到唐諳的性取向,不覺朝金鑫挑釁道:“不還沒被吃嘛,得意什麼,我看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人家唐大統領壓根兒就不喜歡女人。”
那娜這一句話信息量極大,就見金鑫立馬和唐諳劃清界限,這不喜歡女人,就是喜歡男人唄,金鑫瞬間雞皮疙瘩掉落一地,唐諳目光所及,就連隨雲、沈星移和趙天爵都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以拉開同他的距離,那呂惺幻化的白輕羽,閃着一雙大眼睛,直接冒出腐女的精光來。
被人如此污衊唐諳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正聲道:“我敢指天發誓我只喜歡女人。”
那娜是見過唐諳爬她哥牀的,她哼笑道:“好啊,我和金鑫,你隨便吃一個我就信你的話。”
“胡鬧!”唐諳低咒一聲,這種事他還真沒法證明,他替自己默哀了那麼一秒,悶聲走了。
而他的逃避,在剩下的人眼裡,真就坐實了他喜歡男人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