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諳轉頭看向卞三,表情頗認真地問道:“我的贏面有多大?”
卞三面露同情之色,拿大掌拍了拍唐諳的肩膀,雖然卞三什麼都沒說,但唐諳能夠感覺到卞三這是在讓他節哀順變。
唐諳順手勾住卞三的脖子,厚顏無恥道:“那個兄弟,你看我們商量個事,從黑蠍那兒抄的黃金,你先借我還賬,我肯定還。”
卞三笑得一臉燦爛,卻斬釘截鐵道:“想都別想,進了我特警處的錢,一毛都別想讓我吐出來,你也別去打我那個金庫的主意,你敢私拿我打斷你的手。還?你一年纔多少餉銀?怎麼還?”
唐諳黑着臉道:“那黃金是我抄的。”
“但現在它歸我特警處。”卞三絲毫不鬆口,但他話語一轉道:“走,喝酒去,這個我可以請,一醉解千愁。”
這邊還沒挪步子,只見幾個彪形大漢走了過來,衝着唐諳和收斂了領域之力的卞三道:“弱雞崽,有錢沒地方花不如請我們喝酒,這一代的秦王弱爆了,別說九劫,我賭這位秦王連三劫都過不了。”
那些人明顯不是秦人,看身材形貌完全是西陸上的人,脖子上帶着士兵牌,看來應該是來秦陸旅行休假的,其中一個領頭的人頂着一頭白金色的短髮,說着還特意在唐諳面前花一百塊買了一注二劫,買完了還故作後悔狀道:“該買一劫的。”
而那人的同伴還笑道:“一劫?不,也許那秦王連一劫都扛不住,你們看,還真有零蛋這個選項誒,買的人不少噢。”
唐諳從侍者的托盤上端走一紮鮮啤,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他可以想象他所面對的局面,大秦積弱太久,而西陸上的人論體型天生就比秦陸上的人強壯,而他們的經濟、軍事更是遠遠領先於大秦,國家弱了就要捱打,在哪個世界都是一樣的道理。
可這是秦陸,更是在大秦的帝都,老外就這麼囂張,這還是讓唐諳心裡憋着一股火來,可他不能因爲對方隨便一兩句挑釁就動手,不符合他冷靜、沉着的處事風格。
但唐諳的沉默就使得對方在言語上更加得寸進尺,只聽對面領頭的男人道:“一羣弱雞,這秦王都長得像娘娘腔,難怪秦人一個個弱得跟乾柴似的,沒意思,連口都不敢還,弟兄們走了,找女人去,秦人就女人好,下面特緊。”
那一羣人轉身,其中一人怪笑道:“我可不喜歡女人。”
那領頭的人鄙視道:“你可以去琢磨秦王的屁股。”
“噢,那一定爽到暴……”
話音未落,那最後搭腔的大塊頭後腦勺上被啤酒杯砸中,那可是玻鋼做的酒杯,摔地上都不會碎,此刻卻在那人後腦上碎開了花,血和玻璃碎渣濺了那人同夥一身。
那個身高近兩米的大塊頭,被砸後沒有任何反應,直接趴在了地上,動也不動。
白金色頭髮的領頭人倏然回頭,正看到唐諳還沒收回去的手,他勃然大怒,面向唐諳,身體微躬,做出戰鬥姿態,沉聲道:“你知道你在向誰挑釁?我們是奧地利特蕾莎女王的戰熊騎士團,是這次受邀請來觀禮的外國武官團。”
“秦,梟龍,唐諳。”唐諳說話時沉肩。
“什麼?”對方顯然是沒反應過來唐諳這幾個字的意思,那個梟龍以及唐諳的名字,他是聽都沒聽過。
一旁卞三無奈搖頭道:“那個特蕾莎女王,癖好就是蒐羅身材偉岸的人物編入她的軍團,但我真的懷疑這些人智商都長肌肉上了,我兄弟的意思是讓你記住,揍你的人是誰,什麼腦子。”
那白金色頭髮的男人聞言大怒,衝着唐諳一聲怒吼,堪比NFL球星的健壯身體朝着唐諳就撞了過去,不能小覷的是即便是大塊頭,可他的爆發力和速度卻異常驚人,相較之下,唐諳這種穿衣顯瘦的人簡直就是排骨精,酒吧裡所有看熱鬧的人無不懷疑唐諳會被對方撞飛,而唐諳並不閃避,再次沉肩後迎頭撞了上去。
雙肩碰撞的一瞬間,兩人的衣服同時被撐裂散落,人們這纔看到唐諳那瘦是瘦,有肌肉的身材,而比其他人更加詫異的是同唐諳直接接觸的大塊頭,他明顯感覺自己在這一次的衝撞上不僅沒佔到任何便宜,反而還處在了劣勢,還是在唐諳被動發力的後手被反制,這讓白金髮色的大塊頭在不甘之下瞬間提起了自己的法力。
隨着大塊頭身上棕色的野性光輝鍍滿全身,唐諳被頂得後退一步,但他跟着釋放出自己的影子,穩住自己身形的同時也遏制住了對方的動作,那大塊頭的雙腳如同被黏住一般,雙腳動彈不得就發不出氣力來,唐諳祭起拳頭,朝着那傢伙的臉盤子就掄了過去,他也不客氣,拳頭附帶暴躁之雷,那人捱了幾拳便覺肌肉麻痹,正要開啓防禦法盾,唐諳一記肘擊已經襲來,直接撞在他鼻樑骨上,這場面讓圍觀的人都不忍直視。
那人面上血流如注,但不愧是身體結實,就這樣人家只是搖了搖有些暈沉的頭,還堅持着沒倒下去,他的同夥見了,剩下三個人一擁而上,唐諳一腳踹到身前那個搖搖欲墜之人的腹部,那人向後飛出去的同時張開的四肢將身後跑來幫手的三人全部帶倒在地……
那幾乎是一邊倒的打架鬥毆,還不是拳拳到肉的問題,是招招見血,那種分筋挫骨的動靜,讓整個酒吧瞬時都沸騰起來,一時間全是打到特蕾莎走狗的呼喊,還有更可氣的是,不知道誰給那些個被揍慘的傢伙放了個恢復治療,唐諳見了,又下了一次重手,更勝先前……
一旁卞三咬着牙籤正努力回憶之前那些人挑釁的話語,到底是哪一句觸到了唐諳的逆鱗?弱雞?娘娘腔?女人?秦王的屁股?
而唐諳,在來酒吧之前就灌了一瓶高度數的紅酒,那玩意兒本就是後勁大的酒,到了酒吧又是一整瓶比伏特加還烈的原漿酒液,動手之前再一紮生鮮啤酒,肚子裡一混合後,加上劇烈的運動,那酒勁隨着奔流的血液竄得特快,直衝唐諳腦子。
辱他的子瓔,那是打着燈籠上廁所,找屎(死)。
那五個戰熊騎士團的傢伙被唐諳堆成一個小肉堆,唐諳顯得極度亢奮,踩着那個白金色頭髮的大塊頭的軟蛋,他發出低吼:“秦王的屁股是我的!”
這聲音之大,把重金屬風潮的音樂都蓋了下去,一旁卞三腿軟的同時還咬斷了嘴裡的牙籤,這話太過大逆不道,比唐諳直接吼着要造反更令人感到驚恐。
而酒吧裡的人只是微微怔了那麼數秒,就爆發出更爲恐怖的鬨鬧,絕大多數人只覺得唐諳太酷了,他簡直就是今夜這個酒吧裡的弄潮人,把喧囂的氣氛推到了頂點。
卞三走到唐諳跟前,又拿了一瓶不知道名字的酒遞給他,唐諳也不拒,以他特有的慢條斯理的速度灌起酒來,等又一瓶酒入腹,卞三才對全場吼道:“以我兄弟之名,今夜全場的酒我包了。”他說完把自己的名牌扔到侍者的托盤裡,意思再簡單不過,隨便刷。
全場轟動。
卞三攬住唐諳的肩膀,同其勾肩搭背道:“小子,你對我的眼,我挺喜歡你。”唐諳性格中的直是他所欣賞的,而今夜,唐諳讓他感受到了他年輕時的那股衝勁以及狠勁。
唐諳避瘟疫一般從卞三掌下脫出,他雙眼直直盯着卞三,搖頭道:“你,離我遠點,我不喜歡男人,我不是同性戀……”這一句惹得卞三火起,想起自己那句話的確有歧義,他還不好發作。
適時一些女人湊近前來,唐諳光着膀子,渾身肌理十分養眼,腰腹更無一絲贅肉,在女人眼中,男人的腰是最迷人的,那種地方有力量的男人,會讓女人尖叫瘋狂。當下無數雙手撫上唐諳的身,他就是想拒絕也不知道該推開那一雙,往往推開一邊,另一邊又來了。
偏偏卞三還在旁邊起鬨道:“你們誰能把我這兄弟灌醉,他今夜就是誰的!”
唐諳朝卞三比了箇中指,然後被女狼們淹沒。
唐諳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酒,但他確定自己沒醉,他的褲腰帶還在,褲子也沒被那些女人扒掉就是最好的證據,但溫香軟玉,試問哪個男人不喜歡,唐諳推了推掉到沙發下面的卞三,那傢伙拂開唐諳的騷擾,換了個姿勢,睡死了過去。
唐諳的嘴角微微上揚,想灌醉他,自己先醉倒了吧。
他靠到沙發上,閉起眼來,他是打定主意就算被女人輪了,他也不要睜眼。
有女人從唐諳身後環住他的脖子,那女人獨佔欲挺強,衝着他身邊其他女人發出一聲警告道:“滾!”
唐諳只覺得這冷冷的腔調異常熟悉,他也不知環住他的女人用了什麼方法,籠罩在他身上那些劣質香水的味道漸漸散去,唐諳突然覺得空氣都清新許多,他側身揚起頭來,正埋在那女人懷中,那是溫軟恬淡的味道,讓唐諳十分歡喜。
“喜歡?”那女人問道。
唐諳埋頭“嗯”了一聲。
“想要?”
這一問後,唐諳一把將人從身後拖到他身前,張口就去咬那女人胸口,即便頭腦不清醒,他也沒真正咬下去,脣舌釋放出恰到好處的溫柔,那女人抱住唐諳的頭,埋首在他耳邊,低笑道:“你個殺千刀的東西,沒事惦記我屁股,你想死嗎?”
唐諳渾身打了個激靈,酒倏然醒了八九分,他腦子飛快的運轉,良久,才靠在那兩團白肉之間,弱弱地問道:“你看到的是哪兒一段?”
“兩千萬注,賭我能捱過九劫。”
這一句,唐諳連掙扎都放棄了,他只抱緊了她的腰,求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