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女兒,你真是太聰明瞭。”那女人親了一口女兒,我卻像要氣炸了一般。
“你別在這裡教壞小孩子!你認識我嗎,就說我踩兩隻船?!他們兩個誰也不是我男朋友!”我衝那女人發難。
“媽媽,姐姐說謊,那個哥哥明明是她的男朋友。”那個小孩指着陌蘇白嬌聲說道。天哪,這到底是什麼孩子,居然知道男朋友是什麼!
“你看,我的孩子都看出來誰是你男朋友了。女人呢,要對感情忠貞一點兒,不要搞內養外交的一套,要不然會傷了喜歡你的男人的心。”那女人居然幫着陌蘇白說話。
“我會管教好她。你再敢揹着我去相親,我會打殘你。”陌蘇白更不知道哪根弦搭錯了,將我用力一嘍親暱的說道。
“呵呵,好,我們支持你!”魏輝率先鼓掌,嘩啦啦,餐廳裡的人和咖啡廳裡的人也都鼓起掌來,他們都是什麼意思!
“趕快帶她走吧,你有這麼一個好老公應該好好珍惜。”那女人居然還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道,陌蘇白扣住我的腰,強制帶我離開。回過頭時,魏輝正阻擋着焦辛成讓他走不了。
而我徹徹底底記住了那個女人,下次再讓我碰到,我絕對會把她打到爪窪地去。
“鬆開,陌蘇白你聽到沒有,你聾了嗎!”出了車廂,我就和陌蘇白較上勁兒了。
“你還得我們昨天的賭約麼?”陌蘇白逼近我問我,我心跳又開始加快,但我嘴上卻還是說着那些惡毒的話:“別拿昨天的狗屁賭約嚇唬我,只要我不想做的,沒有人能勉強,包括你。”
“說得沒錯,我對你太容忍了!”陌蘇白暴吼了一聲,行動更是迅速,摁住我的頭,固定我的身體,頃刻間嘴巴里就全是他的味道,“假如你喜歡這樣,我不介意天天這樣對你。”
嗚……我腦子裡最後盤旋的話是,誰他媽的沒事幹和陌蘇白說我喜歡他這樣?可是,我卻在慢慢淪陷,淪陷在過去的記憶中拔出來。
“陌蘇白,加油,陌蘇白,加油!”我坐在操場的看臺上,搖着毛巾,喝着別的女生送他的露露。
他呢,沿着操場已經跑了十圈了,我看着他的背影發花癡:“爲什麼怎麼看我都不煩呢?”
操場的另一端站了不少女生,而看臺上只有我一個,那是因爲我的“威力”太大了,只要我出現的地方,真的三米以內沒有女生敢纏着陌蘇白。
我正仰着頭將最後一滴露露滴到嘴裡,餘光鱉都一個女生疾步衝到跑道上攔住了陌蘇白,不知道遞給了他什麼。我拿着易拉罐瞄準陌蘇白,至少有七八米的距離。我站起來,投了過去,啪啦一聲,易拉罐砸到了陌蘇白的頭上,那女生瑟縮的看了我一眼立刻跑開了。
“你說讓我擺平這些追你的女生,我們就可以談戀愛。”瞧着他捏緊易拉罐,我翻出他過去的話堵他。
“只要我說的你都會去做?”他眸光微眯。
“爲了你,我連男生都可以做,還有什麼不,敢,去,做,的。”我故意拉長聲音說。
“接吻。”他飛快的說了一句。
“什麼?”這回輪到我白癡了,我只鱉到那傢伙臉上染上一道紅暈,脣上就一片柔軟,我卻幸福的閉上了眼睛。
若雨說,所有的初戀都是刻骨銘心的,但百分之八十的初戀會胎死腹中,所以讓許多人無法忘懷,卻也阻擋不了獲得另一份成熟的感情。我和陌蘇白都不是對方的初戀,可是爲什麼那時我們像兩個白癡一樣“戀愛”呢。
“我會把你對我感情一點點找回來。”陌蘇白抱着我,聲若幽蘭,“你敢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讓他恨你一輩子。洛情緣,你這輩子都是我的。”
“陌蘇白,這就是你對我的報復?天下的男人死絕了我也不會再愛上你!”我一巴掌揚了下去,噙着眼淚喊道,跑出了流年往返。
我回來錯了嗎?因爲一份執念回到這裡,除了他的恨我還指望看到什麼?洛嵐曾經問過我,爲什麼一定要去那裡,我說想讓她去看看我曾經上過大學的地方。我從來不承認,四年的躲躲藏藏,努力的還債,是希望有一天能夠光明正大的回到這裡。可是回到這裡又爲了什麼?
回到家的時候,又看見洛嵐坐在窗前凝望,這是我們回來後她常有的神態。我站在窗前望着她,她神情有些飄忽或者根本沒有看到我。我敲敲玻璃,她才擡起頭,隨即溫柔的笑容盪開。我也跟着笑起來,就這樣吧,就這樣和洛嵐安安靜靜的生活下去。陌蘇白想怎麼樣,我接招便是。但唯一不能做的是,讓洛嵐再過那種爲我提心吊膽的日子。
“媽,我回來了。你在看什麼,是不是住在這裡還不習慣?”我摟着她說,洛嵐微微一笑:“我在想過去的生活,你那個時候總是喜歡惹是生非,讓我和你爸……”洛嵐忽然頓住,“那個男的怎麼樣?有沒有給媽媽帶回來一張照片?跟媽媽細說說。”
我刻意忽略了洛嵐隱沒的話,將那五頁紙塞給她:“你看吧,他把資料都打印了出來,還讓我打印一份,而且他還是個禿子。媽你知道,我最討厭留辮子的和沒頭髮的。”
“所以怎麼樣?”洛嵐望着我道。
“我說我過去是男生,他就暈了。”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但陌蘇白的話卻盤旋在心底抹不去。
“你這孩子,你怎麼能說這種話?若雨說緣分天空每個月都會給你安排五到六次相親,媽媽相信總有一箇中標的。”洛嵐翻着那幾頁紙,皺皺眉頭,估計她對姓武的也不滿。
每個月有五六次相親!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就大了,不行要趕快解決這件事情,把那一萬塊要回來!
“媽,我們可以生活在一起一輩子,我不找男朋友不結婚。”我再次重申我的立場,洛嵐拍拍我的臉蛋:“胡說什麼,女人都是要結婚的。”
我長嘆一聲,推着洛嵐讓她去睡覺,那一夜我翻來覆去都睡不着。
當我早晨一口氣衝到光明大廈的時候,心跳得都快要裂了。陌蘇白已經知道我在榮鑫工作了,我該怎麼辦,辭職還是硬着頭皮幹下去?
“小洛。”一個冰冷、涼颼颼的聲音在我不遠處響起,我擡頭便看到陌蘇白那個冰山秘書站在臺階上,抱着胳膊,一副鍾馗捉鬼的兇悍模樣。
“吳秘書,你早啊。”我插着腰一邊喘息一邊說道。
“六點十分,你已經遲到了。”吳冰山擡起手腕看了一眼表,面無表情的說道。
“什麼!吳秘書,你好好看看,現在才六點,九點上班,我提前三個小時,怎麼算遲到!”我驚愕的站起身來,指着她的表據理力爭。
“十六層保潔你需要40分鐘35秒;十七層保潔你需要45分鐘46秒;總裁辦公室55分鐘36秒,其中10分鐘在發呆;第十八層你需要50分鐘。你早晨的工作時間應該是191分鐘17秒,現在你只有170分鐘,所以你遲到了。”吳冰山不緊不慢的說道。
她居然將我工作的時間都記錄了下來!從那一刻起,我對這位冰山秘書徹底改觀了。別看她整天像跟木頭,別人都在笑,只有她繃着臉,原來真正的狠角色都是這樣默默無聞的盯着你的一舉一動。
“遲到了?!”我推開吳冰山,又是一路狂奔到了大廳。換上工作服,推上情節車,我等着電梯下來。
“你還有160分鐘。從今天開始,我會監督你工作。”吳冰山再次像魑魅一般出現在我身側,幽幽的說道。
“吳秘書,我每天工作的時間是從五點半開始,這樣您會不會太累?我是說,我只是一個小保潔員,您是總裁秘書,每天日理萬機,我這點小事怎麼還好意思麻煩你呢。您可以派別人監督我工作,行政部門的李爽她就很合適。”聽到她要監督我工作的時候,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只執行陌總的命令。如果你有不滿可以找趙經理,由她上報陌總。”吳冰山站在電梯裡,按着電梯門。
陌蘇白,我就知道是他!我推着清潔車進了電梯,強迫自己保持笑容,伸出手:“以後請您多多指教。”
吳冰山還是保持着冰山本色,連手也沒有伸一下。我只好縮回手,看着電梯一層層的往上升。
到了第十六層,吳秘書緊跟在我身後監督我工作。
陌蘇白這個混蛋,專門找來一個人來像狗看着獵物一樣看着我,他到底想幹什麼?如果陌蘇白是在逼我去求他,我絕對不會低頭!
平時四十分鐘的工作,我只花了30分鐘,但我累得差點直不起腰來。吳冰山拿着一張紙在我清潔過的地方輕輕擦過,檢查着我的工作。看得我提心掉膽,生怕她說一句重擦,那我九點之前肯定是做不完了。
“我擦得還合格吧,吳秘書?”我小心的問,吳秘書將那一張紙折起來:“你還有5秒清潔十七層。”
“啊!”我纔想起來,手忙腳亂的又上了第十七層,40分鐘才擦乾淨,而此時已經七點半。我工作的重心——總裁辦公室還沒有進行打掃。
“我一定會在8點之前搞定。”我沒等吳冰山說話直接朝總裁辦公室衝了過去,我看到門半掩着,就用清潔車撞開了門。
砰,我撞開了門,陌蘇白頎長的身影矗立在窗前,薄薄的宛若輕紗一般的陽光灑滿了一地,發財樹伸展着翠綠的枝葉顯示出勃勃的生機。他背對我而站,陽光亦給他渡了一層金邊。這樣安靜的他,觸動了我敏感的神經。
我推着清潔車急欲退出來,陌蘇白涼薄的聲音響起:“去哪裡,你不是來打掃的嗎?看見我在這裡,你又害怕了?”
“你以爲你是誰,我爲什麼怕你。還有爲什麼要安排吳秘書監督我工作?陌蘇白,如果你連我的工作都干擾,我可以立刻辭職。”我握緊清潔車的把手抿緊脣說道。
“辭職?”陌蘇白走過來拽住清潔車的另一端,吳冰山則很“善解人意”的把門關上了!
“你能告訴我你還能找到什麼工作?沒有大學畢業證,沒有高中畢業證,你就憑着做保姆做清潔工償還300萬的債務?!”他將清潔車踹到一邊,咬牙切齒的對我說。
隱藏了四年的秘密就這樣被他輕易地說了出來,心中的傷口被他揭開,他那種神情刺傷了我。
“我做什麼,我願意做什麼,我欠了誰錢,關你什麼事兒!我願意當牛當馬一輩子去還,和你又有什麼關係!”我異常激動得說道,心中的酸澀開始擴大。
“給你三百萬,把你一輩子給我!”陌蘇白拽住我的手腕,滿臉陰雲。
啪,我揚手打了他一巴掌,可是卻抵不上心中的痛。我在他心中已經變成可以用錢就交換的東西了嗎?
陌蘇白仍然拽着我不放,“假如你媽媽知道你們欠了300萬,她會怎麼樣?”
洛嵐,他想要告訴洛嵐!原本已經被他撕裂的心又被他補上了一刀,陌蘇白別讓我恨你!
“陌蘇白,我恨你!”我第二個巴掌又打了下去,靜寂的空氣裡迴盪着響亮的聲音,震得我耳朵嗡嗡作響。陌蘇白雙頰通紅,重疊的掌印格外的清晰。我的手顫抖着,不禁往後退了幾步。
“這就是我對你昨天說的話,你想做什麼都必須呆在我身邊!”陌蘇白靠近我,氣息噴到我的臉上,亦如昨天。
“讓開!我讓你讓開!”門外響起一聲尖銳的聲音,門就被推開了,尚心憤怒的神情在看到我和陌蘇白之後就變得不可捉摸。
“陌總,對不起。”吳冰山低下頭嚴肅的說道。
“對不起,尚總,我先出去了。”我彎了一個身,在陌蘇白想要抓到我之前,我就跑了出來。
跑出來以後,我坐在公交車上漫無目的的遊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