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什麼要接?你不是丟下我跑了!”樑暖暖又一腳踢向他的小腿,“裴羽寒,你今天還沒玩夠是不是?我沒心情也沒時間陪你玩了,你丫的放開我,你耳朵聾了嗎?”
“對不起。”
他是被她氣瘋了纔開車離開,再回來找她時人已經沒影了,一直給她打電話都沒有人接,後來還關了機,只好回家“蹲點”,看到她一個人回來,之後望着樓層不進去,才把她拖了過來。
“我不要聽你再說對不起!你哪次不是先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再道歉的!我聽夠了,聽煩了!”樑暖暖怒喊。
有保安拿着手電正在巡視,聽到聲音喊了一句:“誰在那兒?”
手電打過時,裴羽寒已經拽着樑暖暖蹲下,一手還捂住了她的嘴,她瞪着他,一邊扒拉他的手,這就是做賊心虛!
亮光越來越近,腳步聲也越來越近,樑暖暖也開始“做賊心虛”,他們要被抓個現行可怎麼說?兄妹半夜三更躲在車棚裡暢聊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
“嗚嗚……”樑暖暖也急了,裴羽寒將她摟進懷中,臉貼着她的臉龐。
樑暖暖聽到那腳步聲就像在身後響起一般,嚇得她都不敢呼吸了,手電光略過,照了一會兒又離開了。
裴羽寒放開樑暖暖,她虛脫一般靠在他身上,要不是他動作快,兩個人躲在了汽車旁,她和他這次絕對是死定了。
她媽是社區居委會的一員,和小區裡的保安都很熟,她不知道他們是誰,他們卻都知道她是樑竹芬的閨女,還更知道樑竹芬有個孝順至極的繼子。這要一路打小報告到她媽那裡,她的女兒和她的繼子在深夜十二點於車棚最黑暗的角落裡談心,嘿……
裴羽寒抱着樑暖暖,在她耳邊低語道:“對不起,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說對不起。我從來沒有欺騙過你的感情。十二年,我整整喜歡了你十二年,向你表白的時候,我就應該知足了,讓你知道我喜歡了你那麼久就夠了。但我依舊不滿足,想讓你接受我,哪怕每天只接受一點點,我想總有一天,你會接受全部的我。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該如此,不該如此……不該因爲我的感情,就把你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可我總是忍不住,你只要離我遠一點,我就會氣得發狂,看到你和別的男人談笑,我也會醋得發狂。每一次的遠離都讓我想要離你更近。”
裴羽寒的脣瓣貼着她的耳朵,樑暖暖竟然忘了反應。
“我知道你現在比以前更加的討厭我,我也更加的厭惡我自己……我會做一個了斷。樑暖暖,我在這裡向你發誓,以後我不會再騷擾你,也不會再對你說任何不該說的話。我會盡快結婚,搬出去住,不再讓你產生任何困擾。如果……我再犯,我會離開這裡,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裴羽寒扶她起來,像是對着陌生人一樣客氣:“我被打的事情,還麻煩你和我一起對爸媽撒謊,就說吃飯的時候遇到了挑事的,打了一場架。”
樑暖暖忽然覺得心臟處很痛很痛,那高大的背影離她越來越遠,她卻發不出聲音來阻止。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只是看着裴羽寒越走越遠,她的視線也越來越朦朧。
一切如她所願,爲何還是這般這般的難受。
要把一切歸零,要把這一切都忘記嗎?
樑暖暖捂住了臉,她不知道,不知道……
————
樑暖暖又逃了,爲了避免裴叔老媽的盤問,爲了避免和裴羽寒再撞見,她六點半的時候就出來了,再加上昨天“飽受驚嚇”,幾乎一晚上都在各種糾結中度過。於是,她又頂着兩個熊貓眼到處晃盪,去了麥當勞,點了一份漢堡,還沒吃完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漢堡還含在嘴裡,各種的不雅觀啊。
舒錦淵端着托盤尋找着座位,直接朝沙發邊走去。剛放下,就瞧見了鄰桌的“驚悚景象。”
昨夜還敲詐他十萬的女人此刻就躺在桌子上,嘴裡還叼着半塊漢堡堡,睡得像死豬一樣。
舒錦淵走過去皺眉看着她,這麼一個不顧形象的女人,他那天竟然還想那個她,那天是他被雷劈了吧?
他用紙巾將她叼着的漢堡拿開,她還張口咬了咬,迷迷瞪瞪睜開眼看了他一眼:“漢堡堡怎麼變成人了?”一歪腦袋繼續睡。
兀的,舒錦淵的冰山臉上又露出一道裂縫,他擡腳踢踢椅子,樑暖暖再次爬起來:“幹嘛啊?”
“去一邊吃,你影響我吃早餐的心情了。”舒錦淵揹着手說道。
“哦,對不起。”樑暖暖拿着包轉移了陣地又接着睡。
舒錦淵見她竟然如此“乖順”,沒有炸毛,拿着熱牛奶又走過去,繼續“招貓逗狗”。
砰砰,他又踢了兩下椅子,樑暖暖再次吃力的爬起來:“又幹嘛啊?”
“去一邊吃,你影響我吃早飯的心情了。”
原封不動的話,愣是讓她沒聽出一點兒怪異來,說了一句抱歉繼續挪窩。
等樑暖暖的第三次挪窩又被打斷時,她炸毛了:“有完沒完?!”
一看面前是一對情侶,女的語氣不好的說:“這是我們的座位。”
樑暖暖看看眼前擺放的托盤,立刻低下頭,遮着臉站起來:“對不起,坐錯了位子。”
“真討厭。”
舒錦淵看着這一切,一邊津津有味的吃着,一邊的嘴角還忍不住露出笑容。
樑暖暖此刻才清醒過來,鬱悶的想要撞牆,再找自己的位置,發現自己的早餐早就都被收走了,她才吃了一半兒,連薯條都沒吃呢!之後就看到了,她的“大金主”坐在了她原來的旁邊的位置上。
“金主”也瞧見了她,竟然還露出一絲毛骨悚然的微笑,嚇得她轉而就跑,砰的一聲撞到了玻璃上,讓所有人都看向她,還有人發出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