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拖家帶口!”樑暖暖抱着裴羽寒的手臂,“你怎麼說得這麼難聽的。”
“別誤會,是暖暖讓我來的。她不太會做飯,只怕做出的飯菜不合你們的胃口。所以讓我來幫幫忙。廚房在哪兒?”裴羽寒撒起謊來真是一套一套的,樑暖暖指了指方向:“我帶你過去。”
樑暖暖和裴羽寒進廚房後,林霄吐了一口氣,看向舒錦淵:“表哥,你也認識她男朋友?”
舒錦淵徑直離開了。
有裴羽寒在,樑暖暖自然是打下手的。裴羽寒脫了外套,呶呶嘴:“把圍裙給我穿上。”
樑暖暖依言給他穿上,裴羽寒忽然低頭吻了她的脣一下,樑暖暖當即臉就紅了,急忙往外看看:“你幹嘛,這是別人家啊!”
裴羽寒滿眼都是笑意,讓她的心瞬間更軟:“你怎麼這麼開心?”
“鑑於你今天的特別表現,給你點兒獎勵。”裴羽寒摟着她的腰說,人又湊過來,樑暖暖撇開臉:“別鬧了!快放開我!”他正好親在她臉蛋上,裴羽寒移到了她的脣角,輕輕的吻着:“誰在鬧了?”
“裴羽寒,裴羽寒!”樑暖暖生怕人來了,他將她壓到了廚房邊,“怕什麼,我們正在交往。”
“呀,快點兒幹活,別鬧!”
噹噹噹,有人在敲門,樑暖暖一眼看到了舒錦淵,連忙推開裴羽寒,轉過身背對着他們,臉已經紅得不能再紅了。
“需要幫什麼忙嘛?”舒錦淵面無表情的問,裴羽寒面帶笑容:“不用,有暖暖給我打下手就可以。”
舒錦淵略點頭離開,又停下,回身道:“雖然這樣說很不禮貌,但我表弟這個人很深的潔癖,你們能稍微注意一些嗎?”
樑暖暖伸手擰了擰裴羽寒,裴羽寒依舊溫和的答道:“好。”
直到舒錦淵離開,樑暖暖才轉身,氣得直擰裴羽寒:“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們被人說!我都說了這是別人家,讓你收斂點兒!”
“現在可以幹活兒了嗎?”裴羽寒顯然心情極好,拇指摩挲着她的嘴角道:“你要是不滿意,我們繼續,我可不在乎是在哪裡。”
“裴羽寒!”
樑暖暖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你說她怎麼就招惹上這麼一個男人呢?真讓人又氣又恨的。
樑暖暖看他包着餃子,各個漂亮,再看自己包的,簡直慘不忍睹,難怪她老媽說她總嫁不出去。不過,像裴羽寒這種男人,她根本別想什麼拴住男人先拴住男人的胃,只怕她先被拴住了。
樑暖暖一擦臉,臉上就不少的麪粉,就像個小髒貓一樣。裴羽寒托起她的臉,她不解的看着她:“你幹嘛?”他又在她另一邊一抹,端詳着:“這就對稱了。”
“什麼對稱?”
“自己去照照鏡子。”
樑暖暖一抹臉,也就知道他所說的對稱是什麼了:“你在我臉上畫幾何圖形嗎?還對稱!”
說着,就給他抹上了幾把,像是小丑一樣,樑暖暖大笑了起來。又捏了幾個面卷,試着粘在他鼻子上,看他那滑稽的樣子,她笑得前仰後合。裴羽寒直接拍在她臉上左右各一張:“免費面膜,嘖嘖,瞧瞧這效果多明顯。”
林霄聽着裡面偶爾傳來的歡笑聲,停了下來,微微側頭望向廚房那邊:“他們的感情還真是不錯。”
舒錦淵無聊的坐在那裡,略一皺眉:“你不是一直喜歡清靜,不嫌太鬧騰嗎?”
林霄用饒有意思的眼神瞧着他,又繼續打遊戲:“一個人太清靜了只會剩下孤獨寂寞。表哥,你知道她男朋友是做什麼的嗎?”
“不知。”舒錦淵略抿緊脣說道。
林霄起來過去就看到樑暖暖一臉的麪粉,倚在門口不禁笑道:“樑暖暖,你這是在玩麪粉大戰嗎?這可是我花錢買來的,你就這麼給我糟蹋?”
樑暖暖笑道:“我今天可是搬來我男朋友給你當免費廚師用啊,沒向你要工錢就不錯了,糟蹋你點兒麪粉還有什麼心疼的?”
裴羽寒朝他一笑,林霄道:“真是抱歉,竟然讓你來幫忙做飯。”
“沒關係,你是她的作者,她還要靠你來工作。這點兒義務是應該盡的。”裴羽寒禮貌的說道。
“這樣說也是不好意思的,我也來幫你們的忙好了。”林霄捲起袖子進來,樑暖暖連忙推着他往外走:“你還是去做你的大少爺吧,不要進來幫忙,千萬不要進來幫忙,這裡有我和羽寒就夠了!”
“爲什麼不讓我幫忙?”
裴羽寒也奇怪的瞧着她,樑暖暖答道:“我怕你進來,你的強迫症與潔癖症又犯了,我可吃不消了。所以你等着,你等着就好。”
“那好,我不幫忙也可以,讓我看看你捏的餃子是什麼樣。”林霄一眼看到已經捏好的餃子走了過去,眼見裴羽寒捏出一個個精緻的餃子,頗有些賞心悅目之覺,但屜子上還放着另外一半兒“不堪入目”的餃子,這一看就知道出於誰的手筆。
林霄拿着筷子戳了戳:“這真能吃嗎?你看看你包的是什麼?人家的餃子都是立着的,長得很好看,你包的卻這麼醜,還這麼多趴着的。難不成,它們不願意被你碰觸,都自殺成仁了?”
“去去去!快出去!一點兒忙都幫不上,還在這裡說風涼話!”樑暖暖推開林霄,維護着自己的餃子。林霄笑道:“像你這樣連餃子都不會包的姑娘,也就只有你男朋友敢要你了。”
“你這是什麼歪理呀,誰說是……男人要的女人一定會包餃子!”樑暖暖理直氣壯的說,又瞧了一眼裴羽寒,一摟他的手臂,腦袋靠了上去:“反正我家這個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殺得了木馬、翻得了圍牆、開得起汽車、買得起洋房、鬥得過……情敵(原爲小三)、打得過流氓!我纔不擔心自己會不會做飯呢。”
“這麼說我是獨一無二,你非我不嫁了?”裴羽寒眯着眼笑道,那樣子就像狡猾的貓。
“當然!”樑暖暖連想也沒想的答道,然後後知後覺的擡起頭,臉上就現出羞紅:“你,你說什麼,誰要嫁給你啊?”
“你剛纔說要嫁給我啊,這裡還有人可以作證呢。”裴羽寒道,樑暖暖捏了他一把,一時臉紅得說不出話來。
這頓餃子出來,自然成了兩極化,裴羽寒包的餃子煮出來自然晶瑩剔透,色藝雙俱,而樑暖暖的一個個入了鍋都掙扎着要彼此分離,最後都“壯烈犧牲”--成了片湯兒。樑暖暖有點兒沮喪,裴羽寒從後面抱住她,抵着她的頭頂道:“他們吃餃子,我們吃這個。”
“幹嘛我們要吃這個啊,好不容易幹了半天,還有吃次等貨?”樑暖暖不甘的說道,裴羽寒微微一笑:“你自己做得沒人吃,你不會覺得傷心?”
“傷心?”樑暖暖擡頭看着他,“這有什麼傷心的?我又不是那種被罵一句就哭個不停的。況且,我本來就不會做飯,有人吃才奇怪呢。走,走,走,去吃餃子,一會兒就被他們吃光了。”
兩個人去的時候,林霄已經開吃了,一副享受的樣子:“還是親手包的餃子最有味道,你們也快來吃吧。”
樑暖暖沒瞧見舒錦淵便問道:“舒錦淵呢?”
“他說他不餓。”林霄笑得燦然,樑暖暖只哦了一聲,就高高興興和裴羽寒坐起一起吃餃子。
正吃聊開心的時候,有人來了。樑暖暖放下飯碗:“我去看看。”
樑暖暖打開門一愣,因爲她看到的是那天來向林霄要錢的男人--林霄的父親。
“是你?”樑暖暖想到林霄上次的反應,自己的第一反應就是關門。
“林霄呢?”這個男人比之前更加的憔悴,鬍子拉碴的,穿的衣服也是破破舊舊,活像無家可歸的乞丐。樑暖暖用力關着門:“林霄現在不家,你以後再來吧!”
“我知道他在家,你讓他出來見我!”林父喊道,樑暖暖眼見要頂不住了,那廂林霄和裴羽寒也站了起來,裴羽寒走了過來:“暖暖,怎麼了?”
“林霄,你爸又來了!”樑暖暖喊道,頃刻她就被林父一把拖了過去,“啊”的一聲驚呼過後,她已經被林父勒住脖子,一手拿着刀比劃在她的脖子前。樑暖暖頃刻都嚇傻了,只見那明晃晃的刀刃對着自己,似乎下一刻就要插進去,她嚇得一動不敢動。
裴羽寒一瞬間停住了腳步,面色也變得僵硬起來,無時無刻不注視着那把刀。
“林霄,你給老子出來!”林父喊道,拖着樑暖暖往裡面走,一面對裴羽寒說道:“退後,否則我殺了她!”
裴羽寒只好退後,一面嚴肅的說道:“放開她,你想要什麼我給你什麼!”
“我要見我兒子!”林父刺目欲裂,林霄也走了過來,舒錦淵聽到響聲也從房間裡出來,一看這架勢,頓時面色也冷沉了下來。
“林霄,我的好兒子,你終於肯見我了!”林父拿着刀刃對着樑暖暖,樑暖暖只覺脖子鑽心一痛,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不會真像電視劇所演的那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吧?血濺當場,裴羽寒傷心欲絕,從此過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不,像他那樣堅韌的人,恐怕她就算死了,他也會逼迫自己忘了她,好好活下去的。
“你見我不就是想要錢,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放開她。”林霄聲線又變得如同從前一樣冷淡了。
“你這樣做是犯罪,你還想進去嗎?”舒錦淵站在不遠處問道。
“我是被他逼的!兒子給老子錢天經地義!我是他老子,他竟然見死不救!你們說,有這樣狼心狗肺的兒子,我還在乎什麼,我還在乎什麼!”林父激動的喊道,裴羽寒只看那刀又朝樑暖暖而去,心中雖然着急萬分,但面色沉靜的說道:“你別激動,父債子還,天經地義!他有責任你給錢花,你們應該冷靜的談談,不要把別人牽扯其中。你現在這樣就叫劫持人質了,是要坐牢的。我想你也不想再坐牢,所以,放開她,我們保證,你想要多少錢,我們都會給你。”
舒錦淵看了裴羽寒一眼,說道:“他說得沒錯,你先放下刀,有事好商量。就算林霄不給你,我也會給你。”
林霄拿出一張卡,甩在桌子上:“這裡有兩百萬,夠你償還賭債的了吧?只要你放開她,這些我都送給你!”
林父眼前一亮,動作略有鬆動,裴羽寒與舒錦淵相視一眼,就在林父挾持着樑暖暖往前蠕動的時候,兩人同時撲過去握住了林父的手,裴羽寒一擰林父持刀的手,刀子就落在了地上,嘎巴一聲,林父的手就被漂亮的擰到了身後,林父哇的一聲大叫起來。同時,舒錦淵擰住了林父勒着樑暖暖脖子的手,一扯,就將樑暖暖扯了出來。
一人擰一邊,舒錦淵踢了一腿,林父就跪在了地上。樑暖暖從危險中被解決出來,還像在做夢中一般,她後退兩步被林霄扶住:“暖暖!”
樑暖暖驚魂未定地瞧着他,儘管臉色蒼白,還是鎮定的搖搖頭:“我沒事。”
“舒錦淵,我可是你姑父,你敢這麼對我!”林父大喊道,舒錦淵一笑:“我可不記得我姑父是個人渣。林霄,報警吧,再關他幾年,他就再也不會來找你。”
“你們……你們都是畜生!我是他老子!你們敢把我抓起來就是大逆不道!”林父大喊道,臉上的顏色都變了。
舒錦淵道:“你還有臉說自己是林霄的老子?你除了生他之外,可過他什麼?你做過一天父親嗎?你看過他一眼嗎?直到自己的兒子出名了,有錢了,你才無恥的回來想要認回兒子,也不過是圖他的錢!林白木,你要是還有點兒人性,就不會再來認他!”
裴羽寒丟開林柏木交給舒錦淵一個人對付,他則走到樑暖暖身邊,掐着她的肩膀打量着她,滿是關切與擔心,樑暖暖捂着脖子:“你別擔心,我沒事。”
裴羽寒拉下了她的手,一看她右邊頸子處有一道小傷痕,已經滲出血來,臉色當時就陰雲密佈,只吐出兩個字:“報警!”樑暖暖震驚的看着他,他只看着她的傷口道:“他這是劫持人質!我不管他是你們什麼人,我都要報警!”
說着,裴羽寒拿出手機迅速撥出去,樑暖暖連忙阻止了他:“裴羽寒,你先別打電話!”
他陰霾的瞧着她,她握着他的手:“這只是一點兒小誤會,我沒事,真的沒事!林霄,這是你的家事,你處理好了,別管剛纔的事兒。”
林霄沉默片刻,將卡丟在了林父臉上:“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錢,以後你再找我,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滾!”
林霄喊道,舒錦淵放開林父,林父抓起錢來就往外跑:“你放心,我再也不會來找你,再來找你,我就自斷雙手!小霄啊,你要好好寫文章,好好做人,千萬別和你老爹我一樣啊。”
林父還語重心長的教訓了林霄一頓才離開,屋內出奇的平靜。
裴羽寒拉着樑暖暖往外走去,她道:“我們去哪兒?”
“你說呢?”裴羽寒沒有好語氣的說道,“劫持你的人都被放跑了,你還留在這兒幹嘛?想要再被劫持一次?”
“裴羽寒,你別這麼說話!誰也不想發生這種事啊!不過,不過是湊巧。而且,我也沒受什麼傷!”樑暖暖爲林霄辯解道,裴羽寒一抹她脖子上的血:“什麼才叫受傷?等你脖子被人割開了才叫受傷!”
“要是脖子被人隔開了,我哪裡還能和你說得了話呢?”樑暖暖低聲反駁道,裴羽寒被氣得哭笑不得:“樑暖暖,你還有心情和我開玩笑!你現在還真是有興致啊!看來一點兒都沒被嚇到!”
“誰說我沒被嚇到,我都被嚇得老慘的了。”樑暖暖見他這般生氣,立刻湊過去,點着自己的脖子:“我的脖子疼,林霄這裡有藥,你先幫我處理一下傷口,我們再走吧?”
“傷得嚴重嗎?”舒錦淵將樑暖暖一把扯了過去,看她脖子處果有傷口,不禁關切道:“疼不疼?”
樑暖暖被舒錦淵柔和的口氣嚇了一跳,連忙搖頭:“不疼啊。”
“啊……”樑暖暖又被裴羽寒拉了回去,朝房間裡走去。
“裴羽寒,你又拉着我幹什麼去?”
“上藥!”裴羽寒索性摟着她走了進去,舒錦淵瞧着二人親密的樣子,眉眼中刮過一層暗沉。
兩個男人站在一邊,觀看着林霄給她上藥。那兩個男人當然是舒錦淵與裴羽寒。裴羽寒較少處理“醫療事務”,所以只能假手於人了。
樑暖暖一開始不覺得疼,誰知道上藥水的時候,煞得她疼得呲牙咧嘴。林霄臉色繃得極緊的給她上藥,裴羽寒與舒錦淵的神情也好不到哪裡去,簡直比他們自己被人劫持還嚴肅。
好在林霄技術好,給她貼上了小一塊紗布,旁人不認真看也看不出來什麼。
樑暖暖按按脖子,一副輕鬆的神態:“好了,沒事了。你們都別擔心了,這件事既不會給我造成什麼心理陰影,也不會讓我性格扭曲的。”
“抱歉,今天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早該想到這些,他拿不到錢不會善罷甘休,我還偏偏不以爲意,沒想到他現在這麼無恥,要劫持你逼我就範。”林霄的手握成了拳頭重重垂在了牀上。
樑暖暖又摸摸脖子:“林霄,你真的別在意,我沒事的。其實,我現在還沒感覺自己被劫持,覺得還挺刺激的。”
立時,投來兩束目光,樑暖暖又哈哈笑起來:“說笑的,我是說笑的。可是,林霄,你爸他……”
話茬被舒錦淵接了過去:“他是我姑父,也是小霄的親生父親,以前也開過小公司。我姑姑的身份要比他顯赫的多,但我姑姑不顧家裡的反對還是和他在一起了。後來他沉迷賭博,家產賠得一乾二淨,我姑姑也和他離婚再嫁。他曾因爲非法集資,入了監獄,被判二十年。前不久纔出來,沒想到他又重蹈覆轍,一點悔改都沒有。還知道了小霄現在一位名作家,經常來敲詐小霄。小霄,就算你說這次最後給他錢,他也不會悔改。以後他還會再犯,還會來找你。這次都敢劫持別人,保不齊下次還幹出什麼。你不能再這樣姑息養奸,我勸你還是把他送回監獄,這樣大家都清淨一些。”
舒錦淵的語氣甚是涼薄。攤上這麼一個嗜賭成性的父親,真要一輩子要倒黴,哪天被賣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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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暖暖和裴羽寒離開時,林霄的心情還是不怎麼好。舒錦淵似乎也準備和他談談,便也說了一些歉意的話。裴羽寒的臉色沒方纔那麼臭了,還是一刻不停的帶她離開。又讓她跟周豔請了假,周豔說有事要交給她,等她明天上班再來說。
裴羽寒將她送回家裡,樑暖暖看家裡靜悄悄的,這個時間,裴叔和老媽都在上班。她轉身拍拍他的臉:“你現在這副樣子不知道有多可怕,烏龜見了你都要縮回殼子裡了。來,笑一個,笑一個嘛。這不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你別這麼嚴肅啊。”
裴羽寒注視着她:“你知道我當時有多擔心、害怕嗎?”
樑暖暖只滴溜溜的看着他,不說話。
裴羽寒一拽她的身子,側頭便狠狠咬住了她的脣。她驚呼一痛,他便伸了進去。
兩個人跌跌撞撞來到沙發邊,樑暖暖被他壓在了沙發上,熱乎乎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她心肝亂跳。舌尖被他撥弄着,一波波的刺激襲來,讓她忘了周圍的一切。
現在,她早已喜歡了與他這般親吻,或者說是已經把這個當成了戀人的正常表現。她也抱着他的脖子,迴應着。
裴羽寒吻到了她的傷口處,屏息了許久,讓樑暖暖都懷疑他是否睡了過去,推推了他:“裴羽寒,你睡着了嗎?沒睡着快起來,我要被你壓死了。”
裴羽寒的吻落在她的頸子上,樑暖暖筋脈一跳動,他貼着她的耳朵,吹着癢癢的氣息:“以後離林霄和舒錦淵遠一點。”
“爲什麼?”樑暖暖心中簌簌癢癢的感覺立刻被他的話弄得雲消霧散,不解的看着他,半坐起來靠着椅背:“你不是也像其他男人那樣告誡我不準接觸誰誰吧?要是這樣,你還是別說了。我樑暖暖可不是那樣的女人,你看不上的人,他們正好是我的朋友,我是不可能照着你的話去做的。如果你一定要這麼說,那我讓你離林雲遠遠的,你幹嗎?”
裴羽寒瞧着她認真的神色,也坐起來道:“林霄是你的作者,你接觸他我無可厚非,但我希望你減少和他私底下的來往。他父親敢這樣來一次,就敢來第二次。這次你沒事,誰能保證你下次沒事?要是正好林霄不給他任何錢了,你以爲你只會受這麼點兒小傷?”
裴羽寒說得也不錯,樑暖暖後怕的摸着脖子,這次是幸運,下次再碰到這種事就有可能死翹翹,便退了一步說道:“這個我可以考慮考慮,那舒錦淵呢?”
“我不喜歡他,所以我想你離他遠遠的,這個理由足夠了吧?”裴羽寒直白的說,一副小孩子的樣子,直讓樑暖暖覺得好笑又心中歡喜,他這樣就是在吃醋吧。
她挪了過去,摟住了她的脖子:“這個,也可以考慮。反正,我也不喜歡舒錦淵這個人,不用你說,我也不會去主動招惹他的。裴羽寒,你知道我被林霄的父親劫持的時候想到了什麼?”
“什麼?”裴羽寒抱着她,她坐在他腿上,審視着他的眉眼說道:“我想的是,我要是死了,你怎麼辦?傷心欲絕?我覺得你大概會,但絕對不會爲了我痛苦一輩子。像你這樣性格剛強的人,到時只怕會告訴自己要把我埋藏在心底,然後繼續活下去。我就想,我不能出任何事,爲了讓你把我記牢,爲了讓你離不開我,我要努力努力的活下去,努力努力的鬧騰你。”
WWW ●тTk Λn ●c ○ 裴羽寒臉上的神情漸漸柔和下來:“你這算是告白麼?”
“你認爲是就是。”
裴羽寒終於笑了起來:“你就對自己這麼沒自信?相信,如果我沒了你還是能活下去?”
樑暖暖玩着他的頭髮:“嗯。你現在沒了我一樣會活下去,我沒了你也一樣能活下去。並非我悲觀,而是事實如此。我以前看小說,看到那種你離我就要死的劇情,很是相信。但現在明白了,不可能,完全不可能。雖然說這世上有人爲了愛情去死,但我們絕對不會,愛過了,傷心過來,還是一樣要生活。即使曾經是唯一,離開後還是會像從前一樣生活玩樂。所以,只是爲了讓你不捨得丟棄我,以後只會像現在呆在我身邊,我也會牢牢抓住你,。”
就算,如果有一天,我們彼此分離,誰也不再是誰的唯一,再也不能融入對方的生命,因爲愛過,即使恨過,也不會後悔。我只會,走好自己的人生路,不爲曾經遇到你而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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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老媽一回來,看到她脖子處貼着塊紗布,連忙掰着她脖子問道:“你脖子怎麼了?”
“呦,這是怎麼了?”裴叔也連忙站起,走過來問道。
樑暖暖拉走她老媽的手:“哎呦,媽,我脖子都快被你折斷了。沒事,就是……”她搜刮肚腸,手割破了還好說,你說脖子弄了個口子,還真不好說。
裴羽寒正好出來,淡定的說道:“她是和我一起吃飯的時候,被風箏線給割傷了。”
“風箏線?”裴叔聽了滿是驚訝,“怎麼被風箏線割傷了,這風箏線還被割傷了?”
“我上次聽說有個人就被風箏線割傷了。”老媽做解說,“有沒有事,去看大夫了嗎?”
“看了,看了,大夫說沒事。”樑暖暖連忙應承下來。
裴叔放心道:“沒事,沒事就好。”又問:“你們在哪裡吃得飯,這麼危險?”
“我還想問呢,你怎麼和你哥去吃飯了?”
看着老媽、裴叔奇怪的目光,樑暖暖心都跳出來了,裴羽寒又道:“哦,我和同事是碰巧碰到她和米蘇。爸媽,你們還記得米蘇吧?她是侯銳兵的表妹,我們就聊了一會兒。”
“記得,記得。侯銳兵現在幹嘛呢?”很快話題就轉到了侯銳兵身上,樑暖暖得以脫險立刻藉口洗澡逃遁了。
她不禁羨慕裴羽寒的厚臉皮,她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練到那種境界,這才叫處之泰然啊!
當然,她和裴羽寒誰也不會提起今天她被劫持的事件,否則老媽、裴叔一定鬧翻天。
看電視的時候,老媽給裴叔修着指甲,他們雖是老夫老妻,卻真是十分恩愛。想當初,裴叔與老媽閃婚的時候,她還盼着他們快點離婚,誰知道兩個人確實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真是你種樹來我澆水,夫妻雙雙把家還。
也由此,她愈發的不敢說了。
睡覺的時候,裴羽寒打來電話讓她過來。樑暖暖探出頭,看到裴叔、老媽都睡了。纔像要去給黃鼠狼拜年的雞一樣去敲裴羽寒的門。
裴羽寒打開門她就閃身進去了,小聲埋怨:“你叫我來幹嘛?不是說了,沒事別叫我。”
“過來。”裴羽寒拉着她朝牀走過去,樑暖暖立刻停下:“你幹嘛啊?”
直到被裴羽寒抱起,樑暖暖捂着差點兒喊叫出來的聲音,推搡着他讓他放她下來。
他將她放在牀上,人也躺了進去,將她往懷裡一帶,樑暖暖就貼上了他的身體,讓她微微一僵。他拉過被子,將二人蓋好,爾後就那麼看着她。樑暖暖就像受驚的兔子:“裴羽寒,你快讓我下去啊!”
“不想讓我幹壞事,就閉嘴。”裴羽寒說道,樑暖暖咬着脣瞪着他。他一手摟着她的腰:“我睡不着,想讓你陪着我睡。”
靠!她還要*?!
她越來越發現裴羽寒心中暗藏的小孩子心性,簡直讓她很無語。
“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要是老媽、裴叔進來了,怎麼辦?我要回去了!下次沒事別叫我!”樑暖暖作勢下牀,裴羽寒一手壓住了她,一手按住她,果不欺她,脣直接捻了上去。樑暖暖動了動身子,他更直接壓上去,隔着衣服揉着她的身體。
“你,別,別……”樑暖暖得了空隙立刻求饒,“我不走,不走還不行,你快停下!”
裴羽寒果然停下,重新將她抱進懷中:“等我睡着了,你再走也行。”
樑暖暖無奈:“你睡吧,睡吧。”
“你也抱着我。”裴羽寒又要求,樑暖暖摟住他的腰:“這樣好了吧?可以睡了吧?哥哥,我求你趕緊睡吧。”
裴羽寒嘴角蕩起一絲笑容,心滿意足的抱着她閉上了眼。
樑暖暖很想問他爲什麼睡不着,又怕兩人說起個沒完,還是閉了嘴。許久,終於等到裴羽寒睡着了,她才站起。看着被她哄睡的大男人,心中充滿愛戀,她低頭輕吻了他一下,才輕手輕腳離開。裴羽寒在她走後就睜開了眼,因爲今天又看到老爸老媽秀恩愛,擔心好不容易纔讓她留在自己身上的那顆心又反覆不定,他才讓她過來“*”,讓她堅定和他在一起的決心。
誠如她所說,她想讓他發現她越多的好處,離不開她。她卻好像忘記,他也是這樣,甚至比她渴求得更多。十二年的心心不忘,好不容易纔有了機會將她留在身邊,他斷不會再給她任何逃走的機會,任何遲疑的機會。她越發現他的好,越是離不開他,死心塌地的認準了他一個人,這輩子都只是,只會是他一個人的。這輩子,也休想再逃出他的手心。
她說,沒了她,他一樣可以活。那是因爲之前沒有希望,可得到過,再失去,那會是截然不同的感覺,對他來說,會是比過去痛苦一千倍、一萬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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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ωω⊙тTk an⊙co 翌日剛上班,就遭到了老K和宋嬌嬌的轟炸。
“樑暖暖,你不太夠意思了,有那麼一個帥哥哥竟然都不給我們介紹!”老K抱着手臂說道,宋嬌嬌亦是附和:“對啊,樑暖暖,你真太沒良心了,家裡居然藏着那麼一個大帥哥,你要自給自足,饞死我們一羣人啊!整天說沒男人追,竟然天天對着那麼一個大帥哥!”
米蘇聳肩:“你哥哥昨天來了以後,她們就一直逼問我,我也沒辦法了。”
“那是我哥!”樑暖暖點了點她們,“給你們介紹,還不被你們生吞活剝了?”
“樑暖暖,好,你真太夠意思了,我要和你絕交!”
“爲了一個男人你們就和我絕交,這朋友做得也沒意思了。”樑暖暖轟轟手,“走吧,走吧,都走吧。”
“我不走,我要認識你哥!你哥居然是泰式的總經理,你竟然一個字也不提!說,你哥有女朋友了嗎?他多大了?上一次戀情持續了多久?現在女朋友是什麼樣的?他擇偶標準是什麼?喜歡吃什麼?討厭什麼?喜歡玩什麼?看什麼書……”宋嬌嬌噼裡啪啦一頓狂轟濫炸,樑暖暖捂住耳朵:“宋嬌嬌,你死心吧,我哥現在有女朋友,而且他超喜歡他那個女朋友,他們……他們都打算結婚了,你是沒機會的!還有,我哥是我哥,他幹什麼和我有什麼關係,別想找我走後門,不要說後門,窗戶也沒有!”
“你哥有女朋友了?”米蘇驚訝道,“是誰的哥哥上次還來相親來着?”
“好啊,樑暖暖,你這見色忘義的女人,竟敢騙我!”
“米蘇,你也來看熱鬧!”
被幾個女人折磨一番後,她又被周豔請入辦公室,周豔第一句話便是:“我聽說你昨天被劫持了,沒事吧?”
樑暖暖一愣,這消息傳得夠快的。不對啊,米蘇他們都不知道,周豔怎麼知道?難道是林霄告訴她的?
“我沒事,就是受了點兒小驚嚇。主編,是林霄告訴你的嗎?”樑暖暖說道。
周豔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差不多。本來我是想讓你代我照顧林霄,沒想到出了這麼檔子事兒,我也向你道歉。”
樑暖暖一愣,沒聽懂周豔的話:“主編,您說什麼啊?怎麼是您讓我……”
“我還沒告訴過你吧,我是林霄的姐姐。”周豔說道,這回輪到樑暖暖震驚了,張大了嘴巴:“主編,您是林霄的……姐姐?可你們……”
“我們也是重組家庭的異性姐弟,就像你和泰式的裴總一樣。”周豔說道,樑暖暖這下沒話可說了,看來裴羽寒來這裡一趟,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她哥哥了。
“小霄離家之後一直是一個人生活,我有點兒擔心他。看他和你處得不錯,所以就希望你能多照顧他一些。”周豔說道,樑暖暖原來還懷疑女魔頭周豔爲何偏偏對她這麼“大方”,明明是翹班,卻說是工作需要。讓全公司敢怒不敢言,害得她遭受同事非議,還是光明正大的翹班去照顧林霄。原來林霄是她弟弟,也難怪原來李白也有時翹班去照顧林霄,原來是這麼回事。
她算是給女皇帝打工的小臣,只能聽命於皇命。
“你沒事就好。至於林霄那裡,我還是另派一個編輯去吧,以後你就不用去了。”周豔說,恐怕也是因爲裴羽寒的關係。
樑暖暖立刻說道:“主編,能不能讓我繼續做林霄的責編。我想這次事情只是個意外,以後我會小心的。況且,我和林霄合作還挺愉快的,要是再換一個,林霄也可能無法適應。”
周豔沉思片刻:“林霄的責編還有你來擔任,以後注意安全。林霄那邊我也交代過了,讓他以後不要沒事就把你叫過去。另外,還有一件事我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