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表達完自己心意的同時,我一躍而起,轉身就要向那個拐彎走廊的唯一大門衝去。
“富貴你等等!”就在此時凌夜軒突然衝了出來,他兩手死死的拽着我的肩膀輕聲道:“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從瀋陽回來,你父親被人帶走治療,你爲什麼不聯繫一下那個人確認一下?我們剛纔什麼都沒看到,我也不是懷疑你的識魂能力。只是找你爸確認一下好,以防萬一!”
巍子?巍哥?佳玲姐?
凌夜軒這一提醒我立刻就反應過來,暗忖自己一亂之下失了方寸,急忙向凌夜軒點點頭表示明白。
我掏出從龍瑤那拿來的手機。回憶了一下我死死記住的那個號碼正要撥過去,可突然想起自己嗓子啞了沒法說話,於是迅速發了個短信。
但不知道爲何手機上顯示有兩格信號,可信息就是無法發出。凌夜軒的手機也在地下河入水時泡水不能用,塗國慶像是沒拿手機,老鬼看了一眼將他的手機遞給我一看,一格信號都沒有。
又等了一分鐘左右,我一邊晃着手機找信號,一邊看到老鬼從牛皮包裡拿出九根短香插在地上,然後用普通的米繞着香撒了個封閉圓圈。
他做完這些轉回身對我們說道:“決定好了我們就走!這次香火多些,但以富貴孃的速度,怕是堅持不了三分鐘。所以我們必須在三分鐘內穿過那個走廊,然後打開門進去,否則......富貴,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可別生氣,你娘是被他們害了,然後將魂放在這裡守護走廊的,她現在靈識已失,無法認出你。除了控制她的人能讓她不攻擊,其他人無一例外全部都會攻擊。我們必須找到你孃的屍首才能解決這問題,現在,請恕我無能爲力。”
我再次看了一眼還沒有發出去的手機短信,考慮一下將其收起,又將老鬼的手機扔給他,指了指那香意思出發。
老鬼也不廢話,讓我們齊齊站在他身後,他說了一聲不要說話,然後彎腰用打火機將九支香點燃。
我一看到香頭紅亮,不由自主就想到剛纔孃的樣子,心中又泛起酸澀。尤其是看到那香頭迅速下燃時,我便知道娘在這裡了。但老鬼叔估計害怕我看到孃的樣子又觸景生情,所以沒有念什麼咒語,不讓我看。他只是靜靜的擺了擺手示意我們跟上,我便一步一回頭的向那走廊前行。
這拐彎後的走廊很短,僅僅十米不到。當我們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竟然發現這是一張木門,而且還不帶鎖!
老鬼疑惑的上下看了一圈,又扭頭向我們看了一眼示意詢問,我們不是聳肩就是擺手,示意沒人知道這是爲什麼。
很簡單的木門,但我們四個卻沒有一個敢輕易上手去推開。因爲在這種地方,越是簡單的反而越惹人生疑。想想這整個一系列的佈局,怎麼會到了最後反而簡單下來?那一定是最難的。
就在我們毫無頭緒,急的要上火之時,老鬼回頭看了一眼,他一看之下大急,揮揮手示意我們回頭。
我回頭一看不由頭皮發炸,只見那九根香竟然已經燒完六根,剩下的三根也燒到了一半,竟然比我們的預計時間還快了四五倍!
我一看急了,閉上眼睛凝聚耳力,瞬間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向這扇門後想探探虛實,可我聽了幾遍,卻發現什麼都沒有,貌似只有一個人在吸菸時的“吧嗒”聲。
眼看着娘要將特製的香火吃完,這邊卻摸不着個頭腦,我一咬牙狠狠心,端起微衝一個跨步照門就是一腳踹去!
“砰!”木門毫無阻滯的被我踹開,入眼的竟然是一個長方形的消毒間!
我頗爲納悶的看了幾眼,只見這不大的消毒間有兩排四個水輪頭,然後上面還擺放了一些洗手消毒的用具,而在另一側的牆上掛了幾件白衣,下面放了幾幅橡皮手套、口罩和簡單的手術用具。
不知道爲什麼,我看着這個突然就生出一種熟悉感,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但只是稍稍看了幾眼,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爲什麼沒人來阻止我們的闖入?
我這邊還沒想完,老鬼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就是一推,然後他又接二連三的將凌夜軒和塗國慶也推了進來,緊接着自己也一步跨進來關好門。
“我艹,你們就不看看啊?那香都只剩米粒大小了還不進?想被富貴的娘收拾是吧?”老鬼倒靠在門上,一邊低聲說着一邊打量着消毒間。
衆人看了幾眼都沒看出問題,於是向着消毒間唯一可以繼續向前的那個鋁合金門走去。但就在我們即將推門而入的剎那,我突然聽到一陣熟悉的物體滾動聲。
那聲音先是從我身後的地上響起,然後便是頭上和牆壁依次響過,就當那滾動的聲音停止的剎那。一陣熟悉而陰森的聲音傳入耳中:“富貴弟弟,快來陪我玩球啊,姐姐可是等你半天了呢,咯咯~”
“不要害羞,沒什麼好羞的。快來快來,姐姐在等你呢。”
這是黑衣老太!
我真想大罵一句“你這隻狗終於出來了!”,可我嗓子嘶啞無法發聲,所以只好豎起中指來了個標準的國際手勢。
“富貴弟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姐姐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可以無禮?你喜歡不喜歡姐姐送你的禮物?你見到你的孃親是什麼感覺?你爺爺自以爲能保護了你的全部,那我就做給他看看!讓他知道總有他管不到的地方!”黑衣老太的聲音在這一刻充滿了嘲諷,本是調侃的語氣瞬間暴怒。
我一聽原來孃的事情是她所做,心頭怒火噴發而出,抱着微衝對着消毒室便是狠狠一通胡亂掃射!
雖然我繼承了李詩詩家的血統成爲靈者,可我也不一定能看到所有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現在我急迫着想找到這個混蛋女人卻無處發力,這讓我心底越發着急。
彈殼飛落,瓷磚碎裂。黑衣女“咯咯”的笑聲還在繼續,這種赤.裸裸的嘲笑和蔑視,這種騎到我頭上拉屎撒尿的感覺讓我悲憤莫名!
“鬼、叔!”我拼盡全力發出連個勉強能辨別的音符,迅速看了老鬼一眼。
老鬼聞言一驚,但貌似旋即理解了我的意思。他二話不說從包裡掏出一把糯米撒在我門腳下,然後取出三張兩寸見方的黃符紙,抓起我的左手在刀尖兒上一劃就在紙上開始寫畫。
但就在他剛剛要用我的血畫出第一張符紙的時候,突然一陣響動從地上傳來,我低頭一看竟發現腳下的糯米不知道受了什麼影響,竟然全都朝着一個方向自動的打着滾飛躥,看上去像是被吹風機狂吹一般。
老鬼說了聲不好,抓着我的手立刻寫畫完其中一張,趁着那糯米還沒被吹盡便用打火機將紙符點燃,然後放在嘴邊一吹,那燃燒的灰燼便漫天飛舞起來。
我驚訝的看着這些灰燼,它們本來應該做一個自由落體運動掉在地上,但讓我難以想象的是,這灰燼竟然在沒有風的情況下開始懸浮,沒有絲毫落下。
而我身旁的老鬼更是艹蛋,他看到那灰燼剛剛開始懸浮,用力便是一吹,這一吹讓那灰燼猛的打了兩個轉,徑直開始朝前方某個地方飛去!
還不等腳下糯米被吹盡,我眼看着面前就出現了一個影子!準確的說是被這燒成灰的紙燼給附着在上面形成的。
我一看那影子的地方,再一聽那影子爆發出的憤怒聲,立刻便知道這影子就是黑衣老太!
“你這個混蛋,找死!”黑衣老太尖叫了一聲,半現半隱身子去拍打身上的灰燼,而我則是凝眉立目,一個爆發到極致的慢視瞬間發出,將身子的全部力量都向右拳彙集。
上一次擊魂的經歷給的我是感覺,卻不是現成的套路。這次我想要做到的只能催動着自己的心情和感覺,想讓自己身體內隱藏的那熱流再次彙集。但從我發動慢視起的那一刻,藏在肌肉骨骼、五臟六腑間的熱流像是無法被完全催動,就在我拳頭即將打到不懂的黑衣老太時,那熱流才彙集了一半還不到。
“砰!”來不及了,我一拳頭已經打在了老太身上!
一陣踏實的感覺從拳頭傳來,告訴我沒有打空。當這擁有奇異能量的拳頭擊打在黑衣老太半透明的身體上時,黑衣老太一下便騰空而起,被我打的向後直飛。而她的魂也突然就虛弱起來,眼看着還微微顫動。
我毫不猶豫,將怒意和悲憤全都聚集在這隻拳頭上,一下又一下的擊打着她,根本就不讓她落地。
大概在我打了五六拳後,慢視也戛然而停。那被灰燼附着的黑衣老太一下就從牆上滑落下來跌落在一個洗手池裡。
“富貴!”老鬼喊了我一聲追上來,將我那個還在滴血的指頭抓起又是在黃紙上狂草一番,然後趁着黑衣老太虛弱一下點了黃紙燒盡,由是一口氣吹向老太,讓她的身形更加明顯。
難道之前那幾拳就夠了?
遠遠不夠!
我再次發動慢視一個箭步衝上,就在這一刻,我只覺得自己眼前一花,突然看到滿是灰燼的黑衣老太面前,突然就出現了......母親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