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秒,她的手腕猝不及防的就被握住了!
宋祁那張妖孽的臉瞬間在眼前放大。
夏晚陡然生出了一股厭惡。
“放手。”她索性冷靜了下來,也不掙扎,就拿一雙沁了冰霜的眸子淡漠的睨着他。
勾人的丹鳳眸微不可察的閃了閃,宋祁依言放開,轉而捂着自己的心口,輕笑着極其曖昧地說道:“唔……小晚晚這麼兇?”
現在不是拍攝期間,夏晚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直接無視了他:“微染,我們走吧。”
“嗯。”紀微染點頭。
兩人擡腳就要離開。
“小晚晚你這是過河拆橋?”眸光閃閃,宋祁只當看不到夏晚眼底掠過的反感和厭惡,一隻手閒閒的伸進褲袋裡,一副吊兒郎當的姿態擋在了兩人面前,“好歹上午小晚晚你暈倒,還是我發現抱住的你啊,現在對我這麼兇?我很傷心的。”
夏晚原本打算側身繞過的動作頓了頓,側眸,她涼涼一笑,毫不客氣揭穿:“非要我明說?我是暈倒了,也很感謝宋先生你出手幫忙,但,你敢否認你在我暈倒之後,是故意往片場走,故意讓所有人看到的你抱着我?”
一開始的時候,她其實並不知道。但周圍人若有似無的曖昧目光總圍繞着她和宋祁,加上她後來在洗手間聽到的一些話,聯想到暈倒之前的事,她就肯定了。
宋祁,從今天出現在片場,一件件事都是故意的,故意示好,故意曖昧。
她不清楚他到底想幹什麼,她唯一清楚的是,她討厭極了這種行爲。
宋祁一眨不眨的瞧着她,聞言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嗯,我就是故意的。”
“呵。”夏晚冷冷扯了扯脣。
“小晚晚。”脣角的笑意逐漸加深,宋祁盯着她,眸中的璀璨亮光愈發的明顯,“我說了,我喜歡上你了,所以,我要追你。”
如果說之前只是反感他這種輕浮的行爲,那麼現在,在她早就說明白,但他還是我行我素的情況下,夏晚對他真的算得上是極度討厭了。
不過她知道,無視就是最好的打擊。
於是,她連看都沒再看宋祁一眼,目不斜視,全當他是空氣一般繞過他走了。
“小晚晚!”宋祁揚脣,輕笑着叫住她。
夏晚腳步未停。
宋祁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勾了勾脣,隨即用她能聽得到的聲音堅定道:“我會等着看你離婚的,畢竟,你和那個人,一點都不合適,你們走不到最後的。”
夏晚始終沒有停下,只是在他話音落下後的那一瞬間,她落在身側的右手還是不受控制的悄然緊了緊。
走不到最後?
呵!
敏銳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紀微染捏了捏她的手:“別聽他瞎說。”
“嗯。”夏晚隨意應了聲,但心裡還是煩躁了起來。
而這股煩躁,在視線中出現某個老男人的身影時,徹底發酵,莫名變成無法言明的惱怒。
她其實看到的是一輛黑色的賓利慕尚,隔着距離,她能隱約看到駕駛座上坐着一個人,一隻手搭在窗外,手指間一根菸明明滅滅影影綽綽的。
只一眼,她就知道,那個人,就是霍清隨。
可現在,她一點都不想看到他,只要一看到他,她的大腦就會不受控制的想起他和趙綰煙的種種,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同時也討厭這樣的自己。
紀微染順着她的視線看去,脣角無奈勾起:“想見?還是上車?”
夏晚咬了咬脣,彆扭又傲嬌的小聲嘟囔了句:“我纔不想見他!”
“行行行,不見就不見。”紀微染失笑搖頭,推着她往車裡坐。
一路鬱悶,直到到了公寓,夏晚仍是處於煩亂狀態,哪怕面對着平時最愛吃的幾道菜,她都沒胃口。
反倒是,有些想喝酒。
多年的默契,紀微染一眼就將她看穿。
起身,她走到酒櫃那裡拿了兩隻高酒杯和一瓶還未開封過的紅酒,沒有再回餐廳,而是走到了陽臺懶人沙發那坐下:“晚晚,過來。”
夏晚很沒出息的覺得心尖有些發酸。
最瞭解她的,永遠是微染。
“微染……”撒嬌似的撅了撅嘴,她過去,挨着她盤腿坐下,腦袋歪着靠在了她肩膀上,“有你真好。”
脣角微勾,紀微染淺淺笑了起來,紅酒打開,她倒了一杯遞給了身旁的傢伙:“試試,看看味道喜不喜歡。”
她是知道的,晚晚滴酒就醉。
不過今晚,或許醉一點更好。
夏晚依言抿了一口,紅酒的醇香沁入心脾,好似帶着心情都變的好了些。
“好喝。”臉頰不自覺染上了一層淺淡的粉暈,她點頭。
紀微染看着她無意間流露出來的傻乎乎樣子,忍不住笑了笑:“好喝那就再喝一口?”
“嗯!”夏晚重重點頭。
紀微染見狀也抿了口,沒再浪費時間,她主動挑起話題:“一個月前,宋祁憑藉古裝劇大火,關於他,我知道的不多,只無意間聽說過,他似乎沒有父親,從小由母親帶大,身份……成謎吧。他這個人,是圈子裡少有的肆意妄爲,不會爲了市場刻意去迎合什麼,這一個月,他很低調。”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神色間添了幾許認真:“晚晚,和他保持距離,我總覺得,他對你的態度有些奇怪。”
女人的第六感,向來很準。
夏晚喝了兩口紅酒,已隱隱有些醉意,聞言一雙眉擰在了一塊,櫻脣也撅了起來,但還是乖巧點頭道:“嗯,我知道,聽微染的。”
其實就算她不說,她也是那麼打算的。畢竟她不想再有什麼會讓霍清隨誤會。
霍清隨……
夏晚捏着高腳杯的手指猛的一用力。
啊啊啊!
她怎麼又想到那個老男人?!幹嘛要想他!
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煩躁重新又冒了出來,不自覺的用力咬了咬脣,仰頭,她氣呼呼一下將杯裡的紅酒喝掉了一大半。
紀微染一直在注視着她,見狀無奈失笑,意味深長道:“顧言說,中午霍清隨親自接你回家了?”
夏晚只覺霍清隨三個字就像是一根針一樣,猝不及防的刺在了她身上,疼得厲害。
“我不要提他!”她氣憤的吼道,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是在發脾氣。
紀微染勾了勾脣,直接拿走了她的紅酒,輕笑道:“吵架了?因爲早上的緋聞?他解釋了麼?”
夏晚沉默了很一會兒,才悶悶不樂道:“吵架了,算是……解釋了吧。”
可是,那算解釋麼?
她真正想要聽的,他始終沒說啊。
“微染……”咬脣的力道不自覺加重,腦袋微微發暈,夏晚重新奪回紅酒喝了幾口,而後低垂着腦袋輕聲道,“我……我好像……”
只是猶豫了好久,嘴脣都快被自己咬破了,她都沒勇氣說出來。
紀微染靜靜地看着她:“愛上霍清隨了?”
“微染!”夏晚猛的擡起了頭,向來靈動的眸子裡全是無措和慌亂,“我……”
片刻後,她又垂下了頭。
“微染……”酒醉眩暈的感覺襲來,一下將她的思考能力牽制住,身體開始搖晃,她一下靠在了身旁人的肩膀上,眼前一片迷濛,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說什麼,“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愛上的,我……是不是不該這樣?可是,患得患失的感覺,太難受了,太折磨人了,我不想……不想要。”
委屈的情緒冒出,她鼻尖泛酸:“我……我以爲不會介意他曾經有過未婚妻,可事實上,我很介意,非常介意,可是……可是他都不說,他就會欺負我……”
“晚晚。”紀微染順勢摟過她的身體輕輕拍着,視線透過她看向了窗外的夜空,“你知道你和霍清隨很像的一點是什麼麼?”
“什……什麼?”
紀微染笑着聳聳肩:“你們啊,在感情這件事上,一樣的悶騷傲嬌。”
只不過,霍清隨那個男人太過腹黑,她的晚晚,到底還是輸給了他,一步步,走進了他精心準備的世界裡。
“誰要跟他一樣!”腦袋越來越暈,夏晚想也不想恨聲道,又像是胡攪蠻纏,“不像不像!纔不跟他像!”
紀微染瞧着她分明孩子氣的樣子,不着痕跡哄道:“喜歡就去告訴他,表白敢不敢?”
夏晚一愣:“表白?”
“是啊,跟霍清隨表白,晚晚敢麼?”
“我……”
“叮鈴鈴——”
門鈴在此時響起。
睫毛微閃,紀微染推了推身上人:“晚晚。”
“嗯?”
“去開門好不好?”
夏晚眨巴着眼睛擡起了頭,想了想,笑盈盈點了點頭:“是言言麼?好呀,我去幫微染開門。”
“晚晚乖。”紀微染忍不住抿脣笑了起來,等了兩秒,她起身跟在了搖搖晃晃的她身後。
夏晚腳步有些浮,慢吞吞摸到了玄關那,又慢吞吞的開了門,因爲喝醉,她笑的有些煙媚:“言言你來……”剩餘的話在看清楚門口站着的人時全都堵在了喉嚨口,最後變成委屈又惱怒的一句,“你來幹什麼?!”
霍清隨深深看了她一眼,喉結微動:“接太太回家。”
夏晚沒有發現他眸色已變得深暗,只是一個勁地搖頭:“不要!我不要跟你回去!”說罷,她還躲在了紀微染身後,“微染微染,關門!我不要看到他!他就會欺負我!”
而不等紀微染回答,她一個轉身,熟門熟路的往臥室那跑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喝醉的緣故,搖搖晃晃的,她一下撞到了沙發。
“嘶!”
她向來怕疼,立即就彎下了腰。
“晚晚!”紀微染眉心一跳。
不等她過去,原本在門口的男人已一個大步走了過去,扶住了她。
“疼不疼?”霍清隨啞着嗓音問道。
他不問還好,一問,夏晚的委屈沒來由的就更濃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