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徹底清醒!
蹭地一下坐了起來,顧不得傷口的疼痛,他低下頭快速說道:“su,對不起!是我的失責,對不起!對不起……”
只是一句話,他額頭上已冒出一層冷汗。
一秒,兩秒……
一分鐘過去了。
面前人卻沒有說話,病房裡說不出的安靜,近乎詭異。
男人卻不敢有絲毫怨言。
“對……”
“對不起就有用?”比之前還要冷漠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男人喉頭一緊。
接着,他聽到了su冷笑了聲。
他很清楚,su很不高興。
心中當即有了決定,他擡起頭,堅定說道:“是我大意,我這就重新回國,一定完成任務!不會……唔!”
猝不及防的一掌,劈在了他手上的肩膀上,不消幾秒,鮮血染透煞白溢了出來。
男人的臉色白了又白!
“蠢貨!”su就站在一步之外,居高臨下的睨着他,面露不屑,“霍清隨已經有警覺,那個夏晚,也不是蠢的,你以爲,你還有機會?!”
男人聞言,說不出的羞愧。
“我……”驀地,他混亂的腦中想到一個人,“薄意卿!她……”
剩下的話,卻在看到su冰冷的眼神時,硬生生堵在了喉嚨口。
死一般的寂靜迅速蔓延,涔涔冷意充斥在空氣中。
“su……”
“那個女人,現在已經找不到了,沒人能查到她在哪,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一直站在su身後,穿着緊身皮衣的女人冷冷開口,話語中帶着顯而易見的冷意,“所以,因爲你的判斷失誤,不僅沒有把薄意卿帶回來,還讓夏晚和左霆川逃脫了,你說,你該不該死?”
男人呼吸隱隱急促起來。
“我……”
女人面露輕視,繼續替su把話說完:“不僅霍清隨警覺了,薄家那邊,也有了防備,另外,不妨告訴你,目前還有一股不明勢力在調查我們,拜你所賜,我們必須格外小心。su準備了那麼久的計劃,就因爲你……無功而返!”
男人再也在牀上坐不下去,掀開被子下牀,單膝跪在了地上,垂下了腦袋。
“su,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迴應他的,除了足以令人不寒而慄的沉默,再無其他。
不出片刻,男人後背一層冷汗,受傷的傷口也因爲他的動作隱隱作痛起來,肩膀那的鮮血更是明顯。
但,他始終一動不動。
良久。
su冷冷的聲音終於響起:“先把傷養好,然後,我會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再把握不住,你應該知道下場。”
“是!”男人重重點頭。
su卻是看也沒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緊身衣女人緊跟其後。
很快,兩人走出了住院部。
“su。”緊身衣女人面無表情的說道,“雖然霍清隨已經有防備,但也不是無機可乘,這件事,不如交給我,我不會讓你……”
su伸手止住了她的話。
“su?”
“照我說的,暫時按兵不動。”su神色未變,“我知道你的能力,但那股不明勢力一天查不明白,我們一天就會受桎,我們不能腹背受敵,這麼多年都等了,不在乎多這點時間。”
“是,我明白了。”緊身衣女人頷首。
su眯起眼,看向了不遠處。
思緒似乎不受控制的有些飄遠了。
但這樣的失神,也不過緊緊幾秒,su便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緊身衣女人順着su的視線看了過去,說道:“我會盡快找到薄意卿的下落,有了她,就等於是抓住了夏晚的最大軟肋。”
“嗯。”su淡淡的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被南沉帶走了,南沉那個人……不能小覷,有他在她身邊,想要綁走她,很難。”
緊身衣女人不屑的笑了笑:“su,你應該相信我。”
話剛說完,一陣腳步聲傳來。
她的雙胞胎姐姐快步走了過來。
“su。”
“說。”
女人一張萬年撲克臉:“青城傳來的消息,那個叫程雨的,搞定了,之後可以利用她毀了夏晚的新電影,我們在青城的勢力,也安排的差不多了,目前沒人發現。”
“包括霍清隨?”
“是,包括他。”
su聽了,臉上沒有露出高興的表情。
“su,有問題嗎?”緊身衣女人奇怪地問道。
su沒有迴應。
雙胞胎姐妹對視一眼,兩人皆是神色一凜,誰也沒有再說話。
就在她們以爲su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她們聽到了su的聲音——
“按原計劃行事,切記小心,那個霍清隨,不是省油的燈,他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緊身衣女人下意識就要反駁,然而想到剛剛su的話,又想到su的脾氣,她到底還是把話嚥了下去,只是對自己的姐姐使了個眼色。
“明白。”姐姐頷首,頓了頓,她想到另一件事,第一次明顯的皺了皺眉,“另外,su,很抱歉,那股試圖調查我們的勢力,我……還是沒有追查到,不過,我也沒讓他們查到我們半分。”
那股不明勢力……
su閉上了眼,陷入了沉思。
姐姐看了su一眼,想了想,提出了她的懷疑:“su,那股勢力,雖然還查不到來源,但我的直覺告訴我,是敵非友,很像是針對我們的。但在生意場上,暫時還沒有敢算計我們的人,所以,su,你覺得,會不會,和霍清隨有關?”
霍清隨?!
su猛地睜開了眼。
驀地,一個模糊的可能在腦中冒了出來。
su的臉上頓時像覆了層寒冰一樣。
“你……”
“su。”緊身衣女人不得已打斷了她,餘光瞥向不遠處的一個人影說道,“小姐來了。”
未說話的話暫時消失,su擡頭。
幾步之外,薄沁的臉漸漸清晰。
另一邊。
法國,巴黎。
一幢莊園別墅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的奢華,讓人移不開眼。
莊園雖大,傭人也很多,但都是受過訓練的,不管進行什麼工作,基本都是有條不紊且安靜的,所以偌大的地方,此刻安靜到了極致。
除了……
書房。
一個老人手拄着柺杖,正站在辦公桌前,他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表情,有的只是久居上位的威嚴,只需一個眼神,就足夠讓人雙腿打顫,不寒而慄。
此時,在他的背後,一個端莊的中年女人正站着,欲言又止:“父親……”
“啪!”
一個牛皮紙袋被扔在了她面前,發出不重不輕的聲響。
女人卻是知道,父親這次真的震怒了。
彎腰,她撿了起來,深吸口氣,隨即鼓起勇氣拿出了裡面的東西。
只是……
她看的越久,手指抖得就越厲害,根本不受控制一樣,而她的臉,也漸漸變白。
最明顯的,莫過於她的眼睛,紅了。
“父親,他……”
老人轉過了身,嚴厲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女人一個激靈,猛地別過了臉。
但,已來不及。
她的眼淚,還是被看到了。
只是,老人沒有管,也沒有出言安慰,他的面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是先前那副不虞的樣子。
女人拿着紙袋,突然覺得紙袋說不出的重。
終於,她承受不住老人的目光,狼狽地開了口:“父親,您打算怎麼做?”
老人終於收回了視線。
冷哼了聲,他不答反問:“你覺得,那個叫夏晚的,配的上他嗎?”
女人一聽,猛地擡起了頭,捏着紙袋的手不自覺加重了力道。
“我……”
“砰砰!”
老人重重將柺杖砸在地板上。
剎那間,他的雙眼說不出的凌厲,語氣裡也毫不掩飾他對夏晚的不滿:“配不上!無論是家世,還是能力,她都不配他!”
“可……”
老人斜眼睨了過去:“一個小小的夏家,還是不乾不淨,名不正言不順的,就算她的生父是南家人,那也配不上,我們這樣的大家族,你應該知道,需要的是門當戶對,需要的是強強聯合。”
門當戶對……
女人臉色白了白,腦中忽的想到了當年自己的一錯再錯。
“父親……”
老人眼中的厭惡之意逐漸明顯:“袋子裡的東西,你也看到了,一件件,一樁樁,她不僅配不上他,還一再拖他後退!如今,他哪裡還有當初調查時的樣子?!”
他忽而又冷笑:“還有那個什麼薄家,僱傭兵……哪一個,不是她招惹的麻煩?!”
女人被他說的語塞。
“把他找回來,家族……需要他!”老人轉過了身,冷漠下命令。
女人另一隻緊握成拳的手顫了顫。
隔了這麼多年,終於,她再一次違抗了父親的命令:“父親,我懇求您,不要……不要讓清隨回來,我……我欠了他那麼多,他不該……”
“放肆!”老人語氣愈發凌厲,“他身上流着我們勞倫斯家族的血,這是他的責任!回到這裡,總比他呆在那個青城好!他天生就屬於這裡,這裡,才能讓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父親!”
老人聞聲看了過去,好幾秒後,才面無表情繼續:“這件事,你親自回去辦,另外,讓那個夏晚,主動離開他,勞倫斯家族的少夫人,絕不可能是她!”
女人身體一顫,閉了閉眼,她苦笑:“父親,您是要……逼他們離婚麼?可是您這樣做,想過沒有,他會不會接受?他會不會……承認我們這個家族?以及,難道……您還想悲劇重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