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風站立一座巨大的雕像前,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這處雕像方圓十丈之內,其他地區全被迷霧所籠罩着。
凝視着眼前這尊巨大的雕像,十分明顯這是一位帝王的雕像,一位遠古時期的修士帝王,哪怕只是一座雕像,也依然充滿了威嚴。
朱風凝視着它,彷彿它也在凝視着朱風一般,兩者一個是活生生的人,一個卻是不知存在了多少歲月的帝王雕像,一個巨大威嚴,一個看起來時如此的渺小,卻有一種傲氣沖天的感覺。
但是兩者就這宛如對峙一般,卻給人一種奇特的和諧之感,好似並非人與雕像只見的對視,而是兩位帝王隔着千古歲月在相互凝視一般。
“不屈之魂,風姓血裔,有王者之志,可得孤之傳承,然少昊之國已滅,氣運之金不存,能否真的得到還需看你自己!”一道威嚴的聲音在朱風腦海中響起。
隨後雕像的雙眼中爆發出兩道金光,隨即兩道金光在朱風面前匯聚,化作一團耀眼的白光,隨即白光散去,化作一塊金色的令牌,懸浮在朱風身前。
這時朱風先對着這雕像抱拳一拜,隨後身手拿住那懸浮的金色令牌,只見令牌的正面有幾個突起的古字“昊天令”,古字的四周有五條栩栩如生的金龍環繞。
在這昊天令的北面四條同樣栩栩如生的金龍環繞着一副浮雕畫面,一顆大樹託着一顆圓珠,圓珠上隱約可見一隻三足之鳥。
在握住這金色令牌的瞬間,朱風感覺到有一股暖流自其中融入到了自己體內,隨即消逝無蹤,雖然修爲上似乎沒什麼變化,但是朱風感覺自己似乎和之前有了些許不同。
朱風正想細細感受一番,卻猛的感覺到一陣眩暈,隨即四周的畫面一變,朱風站在了一座巨大府邸的大門內,正面對着一面照壁。
環顧四周,朱風發現其他人都在,只是似乎都處於一種奇特的狀態,盯着眼前的照壁發呆,唯有那史無法不在這裡。
朱風當即心中一緊,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妥與危機,卻不知道這危機究竟來自何方,只能環顧了下四周的情況。
他感覺到這面照壁似乎有着奇特的精神波動在不斷的散發出來,正是這種精神波動才使得自己陷入幻境之中,而這些人的情況看來,他們應該也陷入到了某種幻境之中了。
再細細感應,朱風發覺這面照壁似乎隱隱的和整個城市聯繫在一起,且有種那籠罩了整個遺蹟的巨大法陣也和這照壁有所聯繫的感覺。
突然朱風臉色一變,他想起自己的那幻境中似乎得到了一樣東西,這件東西一直被他捏在手中,而如今手中也卻是捏着一面令牌。
正想拿出來細看,卻感受到有人正向這裡而來,於是他不動聲色的將這拿着令牌的手藏在袖中,裝作和其他人一樣陷入幻境之中不可自拔的樣子。
不久之後,一個身穿一身銀色戰袍的身影來到了照壁這裡,看着眼前這些呆立不動的身影,他臉上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容。
這人正是史無法,看他現在的裝扮,顯然是在這府邸中得到了一些機緣造化,只是他究竟如何擺脫這照壁的精神波動吸引的,朱風想不明白。
這時史無法的眼睛突然看向場中這些人腰間的儲物袋,眼中有貪婪的光芒閃爍着,他漫步走向了朱風所在的地方,因爲這時朱風離他最近。
突然史無法的臉色一變,急忙取出那顆昊日神珠,在這神珠金色的光芒下,他的臉色好了一些,但是神情上卻顯示除了猶疑之色。
朱風可以感受到,史無法身上的戰袍和他手中昊日神珠的金光正在幫他抵擋那照壁上的吸引力。
“怎麼回事,先祖明明說這神魂壁只要吸納三五人的精神意志,就不再對他人產生作用了啊,但爲什麼我有着傳承寶珠的守護,還抵抗的如此吃力!”
“剛纔進來時刻沒有這樣的情況啊,難道我動了府內的東西,使得這神魂壁也有了變化?”史無法自言自語道。
他咬了咬牙,似乎打算放棄了,這時一陣微風吹過,朱風藉機動了下拿着令牌的手,使得那令牌露出了部分,並且將體內的真氣送入了一絲到這令牌上。
這是朱風的陽謀,雖然有沒有作用他也不能肯定,但是他還是決定一試,因爲這次他們這幾人明顯是被這史無法坑了。
這時正打算離開的史無法看到朱風手中居然一陣微弱金光,而且隱約的引動了四周的天地靈氣,他眼中的貪婪之色猛的加重了不少。
“那是什麼,能在這裡還引動天地靈氣波動,必然不少凡物,難道這就是他的某種依仗?”史無法輕聲自言自語道。
一番思慮後,他再次咬了咬牙,手中的昊日神珠也猛的一下金光大盛,顯然史無法無法抵抗心中滋生的貪婪,決定冒險一搏了。
在這強盛的金光下,史無法快速向着朱風而來,他的雙眼一刻不離的盯着朱風手中的金色物件,那似乎是一面令牌,在他靠近的時候,那物件的金色居然也濃密了不少。
這下使得史無法的呼吸都開始急促了起來,他感覺朱風手中的東西應該也和這遺蹟有着某種聯繫,如果自己能夠得到,那麼或許還能在這遺蹟中得到更多的好處。
不過史無法沒有注意到的是,隨着他的接近,那照壁似乎都明亮了一些,而朱風那原本顯得無神的雙眸中有一絲殺氣正在縈繞。
史無法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短劍,在靠近朱風時,他猛的揮動短劍,就要一劍削斷被神魂壁吸納了全部精神,出於呆滯狀態的朱風的手腕,以便迅速得到那件東西。
這時一直出於呆滯狀態的朱風動了,一直被他背在背上的百辟到不知怎麼的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沒去格擋史無法的短劍,而是一刀猛的劈向史無法。
史無法當即大驚,但是他的反應居然快的出奇,一下子定住身形,回劍格擋向朱風的刀。
刀光一閃,史無法手中的短劍應聲而斷,並且一刀劈在了史無法的胸前,卻被那身戰袍所阻擋,沒能一下重傷之。
但就這一下史無法也不好受,他的身體被朱風這一刀劈的倒飛出去,手中的昊日金珠也沒能拿住,而是被朱風反手一握,抓在了手中,也不細看,就和那令牌一起丟進了儲物袋中。
朱風再次看向史無法,而史無法則帶着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朱風,他想不明白,朱風爲什麼能夠醒來,按照他祖上的遺言,被這面神魂壁吸引後的修士無不是最後精神耗盡而死。
當年他祖上也是運氣好友這昊日神珠守護,才勉強逃離這裡,卻也因此神魂受損,不久就離開了人世。
史無法對於這遺蹟城市的瞭解都是來自於其祖上的遺言,所以他並不明白,他只知道這是他祖上一次機緣巧合下得到上古傳承,才發現的這處遺蹟,後來探索遺蹟得到了一些機緣,進階金丹期。
但是他祖上也因此信心大增來探索這處在其感應中或許和他有所血脈關聯的府邸,卻因爲這面神魂壁而弄的神魂受損,最後坐化。
在史無法看來,他祖上身爲金丹期修士都因爲昊日神珠方纔逃離,但也弄的神魂受損,那麼身爲築基中期的朱風是什麼也不可能脫了這神魂壁的限制的。
但是現在事實就這麼擺在了眼前,讓他無法置信,卻不得不信,但內心深處史無法認爲這一定是朱風手中那被自己看到的金色物件幫助了他。
所以他心中的貪婪更重了,因爲就是他有昊日神珠守護,都感受到了神魂壁的巨大吸引力量,而朱風此刻就站在那裡卻若無其事。
不過史無法沒有魯莽,他心中還有一絲希望,這纔是他的底牌,於是他急忙轉身,出了這府邸的大門,並且迅速的取出幾枚丹藥,丟進了口中。
朱風見得史無法逃離,他立刻追了出去,因爲他對此地一無所知,而史無法顯然對此地有所瞭解,所以絕對不能讓此人逃離自己的視線。
但是出了大門,朱風看着眼前的一幕顯然的一愣,因爲史無法並沒有逃跑,而是好整以暇的站在了大門外不遠處的空地上,看着朱風。
他手中正捏着一把巴掌長的小劍,手上正有一絲絲血跡流出,被那小劍吸收着,而他的眼中卻滿是自信,彷彿朱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一般。
看到這小劍,朱風豈能讓他繼續施法,他可是吃過這種東西的虧的,於是朱風當即運轉真氣就向着史無法衝去。
這時史無法的氣勢居然猛的一變,一股築基後期的威勢沖天而起,他手中的短劍也在這時候飛了出去,朱風感覺到了危機,急忙憑着感覺,一刀劈向正前方的某處。
只聽見叮的一聲,朱風就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道自手中的刀上傳來,這裡到宛如巨浪一般般,迎面撲來,完全容不得朱風抵抗。
朱風只能順着這力道,順勢一個後空翻,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道,但是還有不少的震盪之力傳入了朱風體內,頓時朱風感覺一陣氣血翻涌,面色一片潮紅。
史無法這時也是噔噔的退後了幾步,似乎受到了某種反噬,嘴角流出了一絲鮮血,但是他眼中卻閃爍着瘋狂之色。
不及朱風再次衝來,史無法就伸手在自己的眉心一點,一滴鮮紅妖豔的血珠出現在了他點眉心的手指之上,但是他的臉上也因此變得極爲蒼白,彷彿受了某種極重的創傷一般。
但是他的眼神中的瘋狂卻沒有減少哪怕是一絲,反而他的嘴角上翹了一些,露出一種陰森恐怖的微笑,這時那被朱風砍飛的小劍則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史無法沒有任何遲疑,他屈指一彈,那滴妖豔的鮮血就落在了那小劍之上,瞬間被其吸收一空,這時小劍上散發出了一種極爲驚人的波動,讓朱風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危急。
他不及細想,就以自己最大的力度運轉起體內的真氣來,就連原本還在翻涌的氣血都顧不得去平息。
這時那把小劍動了,空中一道白光閃過,小劍已經到了朱風的身前,他明白這次絕對無法硬抗,所以他手中的百辟刀不是正面劈向那迎面飛來的小劍,而是自其一側斜着磕在了那小劍上。
朱風妄圖藉此使得小劍偏離原本的軌跡,已達到自己的目的,但就這麼一接觸,小劍的軌跡卻是變了,但是朱風的手也因此被巨大的力道震盪的直接麻木了,就連那百辟刀都有些握不穩的樣子。
他體內急速運轉的真氣也因此猛的一頓,這時被磕碰的偏離了軌跡的小劍居然在不遠處停了下來,再次調轉方向,向着朱風飛來。
此時朱風感受到了一種隨時都會死去的致命危機,他體內的真氣也不知不覺的在他所能的極限速度上再次加快了不少。
也就在這一刻,朱風感覺到體內的某種屏障就此被打破,真氣的運轉頓時變得極爲暢快,就在這一刻朱風突破了最後的穴道屏障進入了築基後期的行列。
這因爲這種變化,朱風的真氣運轉再次加快,而他的感官也變得更加敏銳,居然對那小劍的行進感受的輕輕楚楚。
不過此時的朱風根本無暇顧及這種變化的原因,他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突破,因爲他此時的全部心神都已經用在了保命上。
真氣運轉變化,使得他手部的麻木瞬間緩解,但是要運刀再次去阻擋那小劍顯然已經來不及了,而感官的敏銳也使得朱風感受到了來自於小劍的殺意。
他感覺到這小劍彷彿已經不是劍了,而是一個人一個修士,那氣息上感受似乎有些類似於史無法,卻又不是史無法的感覺。
朱風臉上狠色閃過,他沒有去躲閃,也沒有去用百辟刀阻止小劍,因爲已經來不及了,他只是用身體迎向了那滿是殺意,急速而來的小劍。
這時朱風居然在小劍上感受到一絲興奮的味道,他當即有種自己決策錯誤的感覺,不過他不是那種舉棋不定之人,既然決定了,那就將它進行到底。
所以朱風沒有改變,而是在小劍即將刺到他時扭轉了下身形,使得小劍一下子自其肩胛骨附近刺入,但是朱風沒想到的是小劍居然速度絲毫不減的自其後肩穿出,並且帶走了朱風不少的鮮血。
讓朱風因此臉上更加蒼白了不少,但是比那邊正盤膝閉目中的史無法顯然要好上不少,是的史無法正盤膝閉目,似乎在全力操控那把小劍。
但是朱風內心深處卻感覺這小劍並不是依靠史無法的操控,因爲小劍給他的感覺似乎是另一個人融合了史無法的部分氣息而已。
再加上小劍身上傳來的種種致命威脅之感,讓朱風沒有去動心思擊殺那閉目中的史無法,雖然他如果拼着在挨一劍的話,投出百辟刀擊殺史無法並非難事。
朱風自從踏入修行一來從未將生死交予這種孤注一擲的事情上過,在他心中把我自己比什麼都重要,哪怕最終戰死也可以毫無遺憾。
於是他再次凝神應對那小劍的再次來臨,這次他手中的麻木已經完全祛除了,如果不是那一劍的傷,他幾乎是以自己的最強狀態去對待這把小劍了。
在朱風那急速運轉的真氣灌注下,他手中的百辟刀居然開始散發出類似小劍上的那種白色的光暈,不過朱風並沒有注意到這種情況。
他只是莫名的感受到來自於小劍的一種凝重之感,在他感受中這小劍之前對他似乎存在了一種戲弄之感,此時卻有了凝重!
這讓朱風心中活下來的希望更加大了不少,也讓朱風緊繃的心情似乎有些放鬆的感覺,只是這種放鬆似乎是另外一種層面的放鬆,他讓朱風的注意力居然更加的集中了不少。
小劍再次飛來,這次居然帶着一種莫名的氣勢,好像引動了周圍的天地靈氣一起向着朱風碾壓而來。
此時的朱風有種面對黑雲壓頂,高山阻隔的感覺,但是他心中的不屈讓他有種一往無前的氣勢,帶着這種氣勢,朱風手中的百辟刀悍然劈向那急速而來的小劍。
再一次朱風用手中的百辟刀與那小劍來了一個正面的硬碰硬,朱風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一往無前的氣勢好似給了百辟刀無限的加成一般。
使得這一刀的威勢似乎變得極爲巨大,以一種神擋殺神的氣勢,劈開了被小劍引動那碾壓而來的天地靈氣威壓,叮的一聲劈在了那小劍之上。
隨即小劍發出一聲無聲的哀鳴,這種哀鳴朱風能夠感受到,那盤膝的史無法也能聽到,但卻沒有在這真實聲音之後出現響動。
這時那閉目中的史無法的嘴角再次流出了一絲鮮血,但是朱風沒有關注,他的注意力依然在那小劍之上,他甚至感覺到這小劍與自己都有了某種聯繫。
雖然不解,但是朱風沒有時間去思考,他也不是被動挨打之人,所以這次他率先向那被劈飛的小劍衝了過去。
手中的百辟刀在他的真氣灌注中,白光瑩瑩,帶着一種特殊的靈動,劈向那還沒來得及調轉之態的短劍,這一次刀身劈中的劍身,小劍被砍的靈光極爲暗淡掉在了地上。
朱風感覺到也股來自於小劍的哀求,似乎想要朱風放它一馬,但是本就極爲謹慎的朱風,豈能答應,他氣勢不變,手中的百辟刀再次向着那小劍而去,不過這次不是劈,而是拍。
他想要策底拍散那小劍的晶瑩的白芒,只有這樣他才能放心,對與這種自行飛盾的小劍,說實在的朱風是很心動的。
但是朱風沒想到的是,這時這本已經熒光暗淡的小劍居然突然熒光大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自地上飛起,猛地衝向朱風。
朱風都來不及躲閃,那小劍就已經紮在了朱風的大腿上,不過這次它卻沒有如上一次一般急速穿透而過,而是就這麼刺在了那裡。
朱風卻在被小劍刺中的一刻面色再次蒼白了不少,隨即雙眼慢慢變得無神起來,小劍也在這一刻熒光消散,變成一把平淡無奇的微型劍,卻因爲深深的紮在朱風的大腿上而顯得有些醒目。
這時不遠處原本盤膝閉目打坐中的史無法也莫名的昏了過去,顯然這小劍前一刻還是和他有所聯繫的。
此時朱風感覺自己來到了一處熟悉的陌生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