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天空已經泛白,山崗上朱風的右手緊握着一支新取出的羽箭,正一步步走向坐靠在大樹上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死去的樣子的毒狼。
左手已經沒有知覺,傷口開始發黑,這是中毒的徵兆,但是對於這一切朱風都沒有去理會,因爲他知道毒來自於與毒狼的鐵爪,那麼毒狼必然是有解藥的。
而此時毒狼雖然看起來奄奄一息,但他那雙包含仇恨的雙眼依然如故,使得朱風明白,哪怕重傷垂死的狼,也依然是狼,他隨時有可能再次發動襲擊。
看着朱風一步步向着自己走來,毒狼的眼中居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隨即被他的深情所深深的影藏起來,朱風雖然一直盯着毒狼,卻也沒有發現那一閃而逝的神情變幻。
不過本着來自於本能的小心謹慎,朱風在即將走到毒狼身前時,突然猛的一個加速,將手中的羽箭當作一把刺劍,向着毒狼的左眼刺去。
毒狼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之色,本能的一偏腦袋,並舉起他還能掌控的左手向着急速衝來的朱風的胸口襲去。
這時朱風眼中流露出一絲狡黠之色,猛地變幻手中羽箭的箭頭方向,身形也猛的一停,箭頭恰到好處的刺入了毒狼左手的手腕部分,並且隨之而來的是箭頭一個上挑,劃斷了毒狼左手的手經……
然後朱風突然身形暴退開來,同時他手中的那支羽箭猛地掃向右側,隨即鬆手,收回右手,以調節身體平衡。
原來就在朱風用箭頭挑斷毒狼手經的時候,毒狼那本來沒有任何動作的雙腿,突然左腳屈膝踩在地上以爲支撐,右腳腳尖猛的伸直,在其鞋頭部位居然冒出了一截泛綠光的匕首,猛的掃向朱風的腰腹部。
可惜這一次襲擊依然被警惕的朱風躲了開去,並且藉機以手中的羽箭在毒狼發動襲擊的那隻腳上劃開了一道傷口,並且將羽箭插在了上面。
隨後退開的朱風雙眼猛地一亮,盯在了毒狼腰部的位置,眼中閃過一絲渴望,原來那裡掛着一隻刺繡精美的荷包。
朱風當然不是在渴望得到一隻普通的荷包,而是朱風看的出來那荷包也是一隻儲物兜囊,只是做工比較精美罷了,或者還是個相對高級的儲物囊也有可能。
而朱風渴望的就是毒狼那儲物囊中的解藥,他知道自己已經中毒頗深了,只因爲他本身身體強健,血氣充足,又能控制部分的血脈流動,才使得這毒發減緩很多。
要知道毒狼混跡漠北,他武器上所塗抹的毒藥豈能是普通之物,如果是一般的正常煉氣期修行者的話,恐怕此刻已經毒發身亡了。
在發動剛纔的那一系列動作後,毒狼顯得更加的虛弱了,那氣息彷彿隨時都會死去一般,他那雙眼中的色彩也黯淡了不少,也不再盯着朱風了。
不過朱風依然,沒有輕舉妄爲,他還在尋找機會,雖然明知道自己必須儘快的取得解藥,但是行動上他依然在和毒狼比耐性。
“少年,我不知道你叫什麼,也不奢求你的原諒,只希望你能在我死後,將我和血狼葬在一起,別讓我們曝屍荒野,這是一個將死之人的最後請求!”
突然毒狼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兇悍,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將死之人一般,對着朱風開口說道,這是他的朱風的第一次對話。
“可以!”朱風疑惑的向毒狼那變得滿面滄桑的蒼白臉頰,隨即又意有所指的補充道:“如果我能活下來的話!”
“我已經輸了,活下來的自然是你!”此時的毒狼頗有些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樣子,有氣無力的笑道。
“傷成這樣還能笑對人言的,我看也就你了!”朱風回道,卻依然站在毒狼剛好攻擊不到的位置,沒有上前。
“我自出道以來,見過的生死場面太多了,在踏上這條路後,我早已經將生死看淡了!”毒狼依然是那副模樣。
朱風沒有去接話,他在思考,不是思考毒狼所說的“這條路”,而是思考着該如何安全迅速的取到毒狼的儲物囊,他壓根就不相信毒狼會真的放棄。
“我這些年來的積蓄基本都在我的儲物袋中,被我隨身攜帶着!”說着毒狼居然看向自己腰間的荷包,一臉的溫馨。
“這是她當年親手爲我繡的,我雖然從沒有表示過對她的喜歡,但是卻一直將這荷包戴在身邊,從不離身。”毒狼繼續述說。
“我知道她是因爲喜歡我,才留在我身邊的,我就自私的享受着來自她的好,卻從沒有過表示,不是我不愛她,而是我在怕,我怕我會經歷得到後失去時的那種傷痛!與其如此不如不曾擁有。”
“你或許不知道我們的經歷,但我告訴你,我們五人所選擇的道路,讓我們隨時都有可能面對死亡,她曾經爲我擋過三次刀,如果不是她,或許這世上早就沒有毒狼這號人物了,這種感覺你是不會明白的!”毒狼依然在講述。
而朱風的臉上漸漸的流露出了一絲不耐,他明白對於自己身體現在的狀況,想要等到毒狼這樣身體特別強健的人徹底死去,再去取那荷包解毒並不是很現實的事情。
朱風突然感覺到毒狼如此煽情的講述,或許是在拖延時間,他想等到朱風毒發身亡的那一刻,他想要比朱風晚一步死。
所以朱風明白自己必須馬上行動,如果再不拿到解藥的話,或許他真的會死的比毒狼還快一點也說不定。
於是朱風的雙眼中閃現出一抹貪婪之色,盯着毒狼腰間的荷包,開始一步步的走向毒狼的身邊。
毒狼眼掃了一眼向着自己走來的少年,發現少年眼中居然滿是貪婪之色的盯着自己的荷包,他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微微的弧度,卻依然保持着原本的身姿。
朱風終於來到了毒狼的身旁,他低着頭眼中去一片清明和警惕,伸出右手一把抓住毒狼腰間的荷包,正待發力扯下這東西,卻感受到了一絲致命的危險。
於是朱風猛的身子一矮,並且順勢撲倒在了毒狼身體左側的地面上,然後右手猛的發力撤下那個精美的荷包,同時身體翻滾着,遠離了毒狼。
就在剛纔朱風伸手去抓毒狼腰間的荷包時,毒狼突然轉頭盯着他,然後在其嘴裡吐出一根毒針射向朱風的腰腹部。
卻被假裝被貪婪所驅使,其實依然保持清醒警惕的朱風提前發現了端倪,然後撲倒在地躲過了毒狼這最後的致命一擊。
此時的毒狼彷彿耗盡了身體中最後的能量,帶着一絲遺憾,無力將頭靠在樹幹上,雙眼看向遠處血狼的屍體,雙眼漸漸失去了最後的色彩。
朱風在翻滾出數米遠後,身體裝上了一塊突起的大石,方纔止住身形,然後都沒有急着爬起來,就開始嘗試着取出那荷包中的東西。
然後朱風前方的地面上就多出來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有玉石,有銀票,還有不少的瓶瓶罐罐,朱風並不知道哪個瓶中裝的是解藥,所以他只能努力的去一件件的查探。
也許是老天也在幫助朱風,就在朱風隨手拿起的一個交大的瓷瓶中裝作一些黑乎乎的粘稠藥液,朱風聞了了下,竟然感覺到了一絲絲清涼之意自肺部傳向身體各處。
憑着自己對於藥理的瞭解,和在程敬南那裡瞭解到的一些丹藥常識,朱風斷定這必然是一種類似於金瘡藥的外敷性解毒藥劑。
於是朱風當下也不管這是否就是對症的東西,就先在其左肩的傷口上塗抹了一層先,然後就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意自那傷口處透入胸口附近,然後傷口處居然開始傳來即爲輕微麻癢之感,顯然是恢復了部分知覺。
頓時朱風就感覺自己應該用對東西了,不過他依然不放心,在坐起身子後,繼續開始查探那些可能裝有解藥的瓶瓶罐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