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草原,燕州邊境,天氣晴朗,萬里無雲,午後的太陽似乎有些耀眼和灼熱,照的人臉上有些火辣辣的,這和過去有些不同……
就在這百來人的金族騎兵即將到達他們的目的地——一個燕州邊境村寨的時候,他們發現遠處有一道煙塵正向着自己這邊而來。
這讓他們緊張了一把,那道煙塵可以看出對方的人數或許是己方一倍,而酋長說了這邊如今應該不會有大明軍隊出沒纔對,難道那些攻打柳城的大部也騎兵出來劫掠了麼?
一直以來的認知,讓他們對於一倍於己方的大明騎兵並不害怕,但是如果來的是那些大部的劫掠騎兵,那就不好說了,畢竟金人內部也不是那麼和諧的,運氣好,他們看在同族的份上,不動你們。
如果遇到一些貪婪之輩,那麼可能在遇到他們這些小部同族時,直接就發動攻擊滅了先,反正出來就是劫掠的,只要物資到手,來源上頭並不會過問!
而且這個關鍵時候,大部正在徵召各小部參與攻打柳城,如果讓大部的人發現自己等,那麼上戰場是少不了的了,說不定還將成爲炮灰,甚至於危害到那些還在營地中的族人們。
而此時朱風所部騎兵一頓急行軍,眼見的即將與敵人接戰,在朱風的示意下,立刻轉換戰馬,以體力更加充足的備用戰馬去對敵人發動最有力的攻擊。
就在這些金人認定對方是那些大部出來的劫掠騎兵後,他們減緩了馬速,以表示尊重和謙卑的時候,卻陡然發現來的居然是衣甲鮮明的大明鐵騎。
但這時候已經來不及反應做最充分的接戰準備了,如果調轉方向逃離的話,或許還有那麼些機會,可是這些金人對明軍的態度,使他們不會如此選擇。
於是一場騎兵對決就這樣發生了,一方是裝備精良,全力衝鋒的精銳鐵騎,一方卻是遊牧好戰,但裝備簡陋,又措施先機的金人騎兵。
這簡直就是一場毫無懸念的碾壓,就在接戰的瞬間,這些金人就意識到自己過去對於大明鐵騎的認知是多麼的錯誤,但是他們中的許多人已經無力在去思考這些了,死亡來的是那麼的突然。
緊緊一波衝鋒,就徹底擊潰了這一對人數還在己方之上的金人騎兵,讓朱風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他屬下的那些騎兵們卻是一副本該如此的表情。
那些僥倖活下來的金人騎兵,早已經在這一波衝鋒下喪失了膽量,因爲這隊大明鐵騎居然只有和自己相當的兵力,卻在一波衝鋒下將他們這些馳騁草原的金人鐵騎屠殺過半。
於是那些被衝散了的金人騎兵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四散逃離……
朱風沒有下令部下分兵追殺,而是收攏兵力,認準了向着金人來時方向而去的那幾騎金人騎兵,帶着隊伍緩緩追了上去。
但是朱風卻並不急於追近去擊殺對方,而是在幾個追蹤好手的引導下,遠遠的吊在那幾騎的身後,儘量不被對方發現。
而那些逃跑的金人也還真是一直都沒有發現身後跟隨而來的大明鐵騎,或許在他們心目中還是相信大明軍隊是不敢深入草原的,又或許是他們早已經嚇破了膽,已經慌不擇路了,哪有精力去關注身後,逃命要緊。
那一隊大明鐵騎人人雙馬配置,他們這些僥倖活下來的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如果對方鐵了心要追殺自己等人,想來自己等也逃不到這時候吧!
那幾個催馬飛奔的金人心中如是想到,中途卻不斷的有一些之前潰散逃離的騎兵與他們相遇,原本孤單的身影,一下子又變成了一對三四十人磨樣的小股騎兵隊伍。
朱風帶着部下,一路尾隨,終於在臨近下午時被那隊小股騎兵帶着繞了不少路來到了這個新遷徙而來的小部附近!
而且朱風部下原本的遊俠們發現,這小部離自己等所在的營地的直線距離並不遙遠,居然敢如此靠近燕州邊境下寨,看來這幫金人也是目中無人的很啊!
該給他們點教訓了,不過朱風並沒急着下令部下出戰,而是在那小部營地外四五里磨樣的一處小樹林中暫時休整,吃些乾肉等補充體力。
朱風他們可都明白,攻擊金人部落營地可不是什麼簡單容易的事情,雖然這個部落似乎剛在此地落腳,營地都還沒有完全建立起來,只是簡單的搭着一些帳篷。
而此時那金人小部營地之中,酋長正一臉震驚的聽着逃回來的三十幾位族中勇士彙報今日一戰的情況……
營地中卻是一片婦孺的哀嚎聲,那些死去的戰士的家屬如今都在哭泣,而今後這個部落的日子也必將更加難過!
酋長簡單的安排處理了下對於那些死去親人的成員家屬的安撫工作,就打算回自己的帳篷中思考接下來該如何抉擇了!
但是這時一直在部落中有着超然地位,卻從不輕易離開他的帳篷的薩滿祭司來到的酋長的帳中,告訴他要安排族人儘快做好營地的防禦安全設置。
並且這位薩滿祭司還問了族長,是否聽說過數百年前,大明鐵騎長驅直入草原,屠戮金族各部的事情!
將這位有些自以爲智慧高絕的酋長嚇得不輕,那些普通族人或許忘卻了當年的事,但是每一個金人部落中的記載都是有明確記錄的,每一任族長都會被上一代長者告誡明軍不可小覷!
使得他想起了那些記載中大明鐵騎的可怕,於是他在那薩滿祭司離開後,離開出了自己的地方,安排部落中的人手緊急進行營地的建設!
而那位好心告誡酋長的薩滿祭司在回到自己的薩滿帳中後,立刻就開始收拾東西,將對自己有用的東西都收入到了他的獸皮儲物袋中……
可惜這一切都已經晚了,就在落日即將沒入遠方的山巔的時候,這部金人正在進行基本的營地防禦建設,遠處傳來了一陣雷鳴般的馬蹄聲……
瞬間使得這個部落中一片混亂,那個真正收拾東西的薩滿在聽到那馬蹄聲時,也是一陣愣神,他也沒想到那些大明鐵騎會來的那麼快。
雖然他也是突然有種危機之感,纔去找這酋長談話,並且已經決定好了,收拾完東西就找藉口暫時離開部落,出去躲避一段時間。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薩滿神殿明文規定,部落遭遇入侵時,部落中的薩滿祭司是絕對不允許臨陣脫逃的,否則就只有以死謝罪!
不過他還是有些信心,哪怕是真正的大明鐵騎精銳前來,只要不是人數太多,最後在部落被滅的時候,他都有機會逃離,畢竟他如今已經是個煉氣十二層的高階薩滿了!
就在這位薩滿思慮萬千的時候,朱風帶着部下騎兵以鋒矢陣,如狼似虎的衝破了那酋長臨時組建的防禦隊伍,殺入了這片營地當中,對部落中的民衆展開了血腥的屠戮……
朱風一馬當先,做爲鋒尖,最先衝破了敵人的陣地,企圖直接前往該部落的薩滿營帳,但因爲營地尚未完全建立,朱風居然一時間沒能找到那地方。
就在朱風騎着戰馬在營地中四處尋覓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暴喝,朱風扭頭看去,只見一道身影呈拋物線裝高高飛起,那裝扮擺明就是自己部下的士兵。
朱風立刻自馬上縱身而起,在空中接住了那道身影,並且穩穩的落在地上,這時在附近的其他騎兵也已經趕來,朱風將這重傷的士兵交給其他人照料,自己則快速向着此人飛起的地方而去。
他知道有此實力者,就是不是此部落的薩滿祭司,也至少是一個高手,不是普通士兵可以抵擋的住的,除非以軍陣圍殺!
朱風趕到後只見一個四五十歲,一身肌肉糾結,披着特製的薩滿祭司制服的中年人正護着身後帳篷門口的一羣孩童,隱隱可見帳篷內還有一個懷中抱着一個嬰兒少婦,中年人正對着趕來的大明騎兵怒目而視。
朱風到來,那些本來打算圍攻的士兵們自然恭敬的對着朱風施禮,然後退到一邊,這讓那薩滿祭司明白此人就是這些鐵騎的首領了!
“爲什麼屠戮婦孺?”薩滿祭司雙眼通紅滿含殺意的盯着朱風。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朱風說的風淡雲輕,毫無壓力,他本就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何況還有之前的那一番經歷!
“他們只是孩子!”那祭司依然咬牙堅持,雖然他是知道哪些金人騎兵在大明邊境的的所作所爲的!
人就是這樣,當你的人對別人殺戮迫害的時候,你會理所當然,以爲弱肉強食,但是當別人如此對你的時候,你卻會覺得對方做的不對,對方應該仁慈的放過你。
“如果他們長大了,還是會去做那種事,不是麼?”朱風面帶一絲嘲諷的笑意。
而那些圍在一旁的士兵們都滿臉的不懈,他們在心中都認爲因爲朱風的軍令,沒有進行慘無人道的某種本能行爲,自己已經比這些金人要好太多了。
何況他們面對的可以說是全民皆兵的草原金族部落,而那些金人騎兵屠殺的對象卻是大明那些手無寸鐵的普通百姓!
看着這些士兵的反應,那位薩滿祭司有些無言以對,他不知道該如何辯解,雖然他也料想過這個結果,但是他沒想到真的遇到的時候,自己竟然會感覺如此無力!
“我可以不殺他們!”朱風看着那位薩滿祭司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真的?”薩滿驚訝,隨即他有反應了過來:“條件?”
“你束手就擒!”朱風還是那麼隨意。
“這不可能,只有戰死的薩滿,沒有投降的祭司!”那中年祭司斬釘截鐵的說道。
“嗯,我也可以給你個機會,你我一戰,勝,我放你離開,敗,從此你不再是薩滿,而是我的僕人!”朱風隨意的掃了一眼殺戮聲漸漸平息的四周。
來到附近的朱風屬下也越來越多,大家都警惕的看着中間的中年人,將他和那些孩童圍在了中間,卻沒有任何過激的舉動。
“你能信我?或者說你的話能信?”中年人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血誓!且你別無選擇!”朱風的語氣依然平淡。
對於朱風的表現,中年人已經有種感覺,這個青年有所圖謀,但他究竟圖謀自己什麼,他卻不知道,真的只是自己的忠誠麼?
中年祭司並不那麼相信,哪怕眼前的青年將領說出了薩滿神殿的一個秘密——薩滿血誓,永遠不可違背的誓言,否則將受無盡折磨,生不如死!
但是他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再說眼前這青年如此年輕,甚至有些神秘,讓他也無法感應出對方究竟是什麼煉氣層次。
大明軍中有修行者將領,他是知道的,這並不是什麼秘密,而眼前的青年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強大,如果是那種天才,想必也不會進入軍隊之中了,早就成了那日月門的內門弟子了吧!
最後考慮再三,中年人決定答應這位年輕將領的要求,“好吧,我接受,希望你不要食言!”
朱風示意部下退開一段距離,這時有一小隊騎兵趕來,他們還帶來了一個俘虜——該部落的酋長。
朱風沒有在意,只是讓他們和本就在此的士兵一起退開一段距離,讓出一塊較大的空地來,作爲他和那位中年祭司的戰場。
“薩滿,赫舍裡·扎布!”中年祭司走出一段距離,行了一個薩滿禮。
“大明騎都,朱風!”朱風回了一禮,卻同樣是薩滿禮。
這使得這好像不是兩大勢力之間的戰鬥,而成爲了漠北金族祭司之間的切磋較量,讓這位滿身殺氣的祭司心中好受了不少。
但是決鬥是不會因此放水的,哪怕是爲了自己的未來!所以在朱風行禮完畢後,扎布就立馬發動身形向着朱風衝了過來,他沒有動用武器,而是一雙鐵拳泛着一絲熒光,向着朱風的胸口狠狠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