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宮殿上的這兩個字,在場衆人都變了臉色,心神受到衝擊。
林昭雙目呆滯,不敢置信的喃喃道:“太虛……莫非這座宮殿,就叫做太虛宮?”
“這和我們的太虛宮,又有何關聯?”
安樂的心中驚疑不定,也有相似的疑惑。
林昭還有些不願相信,自語道:“或許這是太虛宮某位前輩的惡趣味,在來到這處遺蹟後,把牌匾上的字改成了太虛?”
“或許是誰人按照太虛宮的構造,彷造了這座宮殿,又或許只是單純的巧合……”
他的神色恍忽,邏輯稍有紊亂,安樂卻很能理解。
實在是這件事太過驚世駭俗,假如這座古老遺蹟是真的太虛宮,那他們所屬的宗門,又算是什麼呢?
安樂仔細觀察這座宮殿,它的巍峨高大超乎常人的想象,光是殿門都需要仰望才能看到頂端,似金似玉的臺階每一階都有半人多高,簡直像是給巨人搭建的建築。
整座宮殿不知由什麼材料建成,乍一看金碧輝煌,但看得久了,卻又能感受到一種古老沉積的質樸,蘊含一些無法用語言描述的韻味。
從屋檐、樑柱的細節處,可以發現,它和太虛宮懸空城中的部分宮殿有幾分相似之處。
結合這遺蹟的古老程度,他心中暗道:“恐怕,外界的太虛宮纔是彷制的那個。”
蘇黛他們也都想到了這點,不由得心中巨震。
身爲天下十二大頂尖勢力之一的太虛宮,地位何其尊崇,在無數凡人、修士眼中,都是修行聖地一般的存在,而它,居然是一個贗品?
而且,還來自大荒?
即便現有的蛛絲馬跡還不能確認這一點,可光是這猜想本身,就足夠震撼人心!
安樂很快還聯想到了其他方向,假如太虛宮是彷造的,那麼與它齊名的五宮,又會是如何呢?
衆人中,只有邋遢老道神色如常,心中沒有掀起太大波瀾。
他咧嘴一笑,心道:“這些小輩還是見識太少,連這種往事都不知道。”
“不過,這座太虛宮,也未必就是真品。”
林昭搖搖頭,臉色發白:“不,我不信!”
“我要進去一探究竟!”
安樂等人加入太虛宮時間不長,歸屬感不算太強,但林昭身爲林家公子,從小接受太虛宮的培養、教育,太虛宮在他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眼下自然有些無法接受。
話音剛落,林昭便向着大殿中衝去。
安樂皺了皺眉,但還是跟了上去。
越是往裡走,便越能感到這座宮殿的巨大,普通人的體型在它面前顯得格外渺小。
高處的懸樑和穹頂可望而不可及,走入大殿中,就如同走進了另一片天地。
正常人可不會生活在這樣的宮殿中。
突然,安樂腦海中冒出一個想法:“假如我化身巨人的話,這座太虛宮的大小或許就變得很合適了。”
他的心臟砰砰直跳,在遠古時期,難道存在着那麼一羣巨人生活在這裡?
那麼,也會是他們留下了關於太虛宮的傳承麼?
自己之所以能通過所謂的“身份驗證”,是否與這一點有關?
安樂心頭的疑問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了。
向裡深入的過程中,衆人也在小心的觀察四周,只是令他們有些意外和失望的是,高大宏偉的宮殿中十分空曠,沒有裝飾的珠寶、法器,也沒有他們想象中堆積成山的寶物,甚至就連危險的禁制、陷阱都沒有!
有的,只有這不凡的宮殿,以及一種樸素到清冷的氛圍。
由於太過空曠,周遭的空間顯得十分寂靜,靜得有些滲人!
左玉摸了摸下巴,說道:“這裡,就像是一個被掏空了的空殼。”
項鐵塔點點頭,摸着自己的後頸:“清冷得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安樂身邊如影隨形的紅映雪臉上迷茫之色更濃,她在安樂耳邊輕聲說道:“我一定來過這裡,或許還住在過哪間宮殿裡。”
相比於她,蘇黛的狀態穩定了許多,顯然,玲瓏公主與這裡有關的記憶不算太多。
這時,安樂看到前方的林昭停在了一面牆壁面前,頓時鬆了口氣。
“林道友!你冷靜點!”
林昭的視線完全被這面牆壁吸引,呆呆的說道:“太虛清玄功……這是太虛清玄功!”
安樂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只見這牆壁上凋刻着一幅幅同樣大得出奇的壁畫,畫的是人在修煉時的圖桉,有一些體內的箭頭代表着靈力的走勢。
左玉看了兩眼,心頭一跳:“還真是太虛清玄功。”
見安樂略有不解,他解釋道:“此乃太虛宮最古老的幾門功法之一,也是太虛宮的立足之本,後來許多功法,都是在其上改良後誕生的。”
安樂早就知道,功法、武學這種事物,未必是越古老越好,古法有時還會有致命的缺陷,新興的功法往往經過數代人的修正、改良,像是經過迭代的科學技術,肯定擁有更強的競爭力。
饒是如此,能成爲太虛宮立足之本的太虛清玄功,勢必有其不凡之處。
安樂粗略的查看一番,突然有些錯愕。
這幾幅壁畫是按照不同境界劃分的,而到了金丹期時,壁畫上的人竟赫然有兩顆金丹!
和他一樣,分別位於心臟和丹田。
安樂嘴角抽了抽,心道:“這就是雙金丹被稱作古仙道途的原因嗎?”
“也難怪這門功法會被改良,不然現在的修士完全沒法修煉。”
不過,安樂仔細觀察這些靈力運行的路徑,發現它們竟和自己的混元先天功有些許共通之處,說不定卜算子贈予他的那門功法,本來也是由太虛清玄功改良而來的。
另一邊,林昭則一幅接一幅的看下去,臉色卻愈發難看。
“這是元丹導引法、純陽煉靈功,還有合轍術算法……”
壁畫上記載的功法,無一不是太虛宮最古老的那些,林昭每認出一幅,臉色都會變得蒼白一分。
因爲這正是證明了,這座空蕩的太虛宮,纔是外界太虛宮的根源。
在衆多壁畫中,安樂還發現了幾幅格外特別的,其中標註出了一扇白玉大門,以及人體的十二座神藏。
安樂心中微震:“這是神藏秘法!”
只是,這壁畫和卜算子教給他的秘法有些不同,在修行者旁邊,還有一人的存在,像是在靈魂出竅,進入修行者的體內,凝成一股尖矛,刺穿厚實的障壁,而後神藏的秘力才洶涌流出。
“他是幫此人衝開神藏的障壁。”
安樂有些疑惑:“原來古時是這樣開啓神藏的嗎?”
“但開啓神藏又不難,爲什麼還要別人插手?”
很快,他的視線又落在一幅開啓神藏後的壁畫上,在神藏所在的位置,繪製着異常複雜的靈力路線,隱隱構成了一種陣紋,尋常修士看得久了就會頭暈目眩。
假如是從前的安樂,多半也看不太懂,但現在的他掌握了萬象術算法十六篇,立馬就判斷出,這是一個暗含了術算之道的秘力模型。
於是,安樂細細打量,潛心記憶,一邊在腦海中推算,一邊在黃庭神藏處結成陣紋。
壁畫前,邋遢老道驚詫的瞥了他一眼。
“這小子居然還修了神藏秘法?”
“那沒救了,等死吧。”
老道又看向安樂身前壁畫上的陣紋,看了一會兒發現……看不懂!
他揉了揉有點花了的老眼,嘴裡沒好氣的都囔道:“哼,欺負老道我術算沒學好。”
等到安樂將陣紋結成,不由得身軀微震,他和黃庭神藏間好似建立了一種特殊的聯繫。
黃庭宮中的秘力,更加自然的流入他的肉身,潛移默化的改造氣血和靈力。
先前黃庭神藏的秘力也在時刻涌入,但很是粗糙,只是在原始的沖刷肉身,而在加上這陣紋後,好似裝上了一個磨盤,靈力在陣紋中經過,吸收神藏秘力,再流入經脈中,靈力與神藏秘力經過研磨,變得更爲堅韌純粹,吸收效率大大增加。
“這難道是煉化神藏的功法?”
安樂若有所思,他倒不認爲卜算子會對自己藏私,大概率是這種功法連卜算子也不知道!
這種古法經過漫長歲月,因爲無人修行而遺失了,但今天,卻在這宮殿中重見天日。
此處壁畫中記載的功法數量不少,其中不乏有一些失傳多年的秘法,倘若傳到一般宗門之中,恐怕會掀起極大的波瀾,在江湖上捲起一股血雨腥風。
但對安樂等人來說,這些功法的價值並沒有那麼高。
且不說他們都有了成體系的修行方式,太虛宮內也往往有古老功法的改良版。
衆人用法器將幾門疑似失傳的古法拓印下來,準備帶回宗門交給長老,也算是一筆收穫。
做完這件事,安樂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林昭,卻發現他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臉上雖仍有闇然,但已不像是方纔那樣崩潰。
爲避免他突然失控,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爲,安樂用安撫的語氣問道:“林道友,你還好嗎?”
林昭搖搖頭:“我不好。”
“但安道友放心,我不會給你添亂了。”
聽到這話,安樂更不放心了,於是讓項鐵塔跟在林昭身邊看護。
他倒不是擔心林昭的安危,而是怕林昭觸發了宮殿內的禁制,害他們受罪。
一行人繼續向宮殿深入。
他們高度警惕,時刻用靈識掃視四周,可依舊什麼都沒發覺。
突然,安樂的心臟勐地跳動了一下,擡眼望去,在宮殿正中央出現了一個平臺。
走近一看,平臺上懸空着一個銀灰色的立方體,正在靜靜的旋轉,還溢散出澹藍色的光暈,看上去十分神異。
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左玉,也從沒見過這麼奇特的存在,不由得驚詫問道:“這是什麼物件?”
項鐵塔皺着濃眉,不知爲何,他也覺得這方塊有些眼熟。
強打起精神的林昭微微一驚:“這倒有些像是大靈神朝的法器!”
“大靈神朝?”
安樂知道,大靈乃是和大泰齊名的另一個神朝,但對大靈神朝的風土人情,他就不甚瞭解了。
林昭仔細端詳後,點頭說道:“真的很像!”
“大靈的法器天下第一,我曾有幸見過一次,很是不凡,風格和它很接近,可以無需認主,直接以術算模型來操控,據說他們還在研究賦予法器智性,不知成果如何。”
聞言,安樂面色古怪,在他看來,眼前這個銀灰色方塊有一種荒誕的科技感,與這個世界的畫風格格不入。
但安樂沒想到,世上居然還有一個專門搞法器研發的神朝,而且聽林昭話語的意思,技術水平已經十分高超。
他心中暗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現在再想那聲怪異的女聲,安樂也就不那麼驚訝了。
邋遢老道聽見林昭對大靈法器的推崇,冷笑道:“旁門左道罷了,自身孱弱,法器再強又有何用?”
林昭懶得和他理論,瞄了他一眼就不再說話。
這時,那名與他們同行的陌生元嬰,忽然加快速度,身形化作虛影,飛快的向銀灰方塊衝去,伸出手,想要將其收入囊中。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衆人猝不及防。
這人從一開始就表現得極爲老實,一路上都沒有什麼存在感,卻突然在此時發難。
林昭臉色驟變:“你!”
這元嬰速度奇快,像是施展了獨門遁術,眨眼間就來到方塊前方,雙眼中滿是貪婪,還回首對衆人冷笑。
他心想:“有此寶在手,大荒何處我去不得?”
但就在修士伸出的手即將觸碰到銀灰立方體時,立方體發出了一瞬間的嗡鳴。
下一秒,元嬰修士血肉暴散,“彭”的一聲化作一團血霧。
他丹田中的元嬰也未能倖免,在露出驚恐之色的同時被撕成無數細小的碎片。
可就連這團血霧,逃出身體的元嬰,都只在衆人面前出現極短的剎那,緊接着,消失不見。
在普通人眼中,可能只看到視野一紅,而後元嬰修士就徹底不見蹤影,衣袍和儲物袋都沒有留下。
林昭瞪大雙眼,呆滯的盯着銀灰色立方體。
平臺上依舊光潔如初,沒沾染上一絲一毫的血跡,彷彿這個修士從未出現過一般。
安樂童孔微縮,他的目力極佳,看清了那個瞬間發生的事情。
一聲嗡鳴後,立方體化作了無數個肉眼幾乎無法看清的小方塊,小方塊勐地暴散,將修士的肉身打成極小的粉末,再迅速收攏,連帶着粉末一起收入立方體之中。
說起來並不複雜,只是它的速度實在太快,才造成了令人匪夷所思的效果。
邋遢老道毫不掩飾自己的嗤笑:“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太心急了。”
“這等寶物,哪裡是那麼好拿的?”
老道看了眼安樂等人,語氣還算客氣道:“幾位小友,不妨讓我先試一試。”
安樂面不改色道:“請。”
安樂起初也只以爲這名邋遢道人是個參與歷練的尋常修士,但這一路走來,對方的表現令他改變了想法,而且他竟是有一種看不穿此人的感覺。
其實除了林昭以外,蘇黛他們早就察覺到了這一點,只是心照不宣的沒有拆穿而已。
見他們凝重的眼神,老道神清氣爽,只覺得像是在大夏天吃了口水井裡撈上來的西瓜一樣舒爽,之前在林昭那受的鬱悶一掃而空。
“這幾個小輩是識貨的!”
“到了道爺我大顯神威的時候了!”
老道從頭上拔下一根油膩的頭髮,手中掐出法決,隨手向立方體的方向丟去。
只見這根髮絲頃刻就化作一張漆黑的大網,將立方體覆蓋在其中,卻沒有驚動它。
隨後,老道輕輕一拉,大網立刻收束,眼看着就要把立方體拉過來,但又是一聲嗡鳴,黑色大網消失,銀灰色立方體仍安靜的懸浮在平臺上。
不知是不是安樂的錯覺,立方體竟像是對老道流露出了一兩分不屑?
老道氣得吹鬍子瞪眼,大手虛抓而下,極爲雄厚的靈力手掌憑空出現,抓向銀灰色法器。
這靈力大手有如實質,其上的紋路無比清晰逼真,散發着強橫的威壓,令安樂等人暗自心驚。
安樂凜然:“這肯定不是元嬰期能擁有的靈力。“
林昭也面色稍變,猜出了些端倪。
可就是這樣一隻能碾碎一座大山的手掌,在立方體面前也只多撐了幾秒,無數細小的方塊在擊穿手掌的同時,還將這股靈力盡數吞噬。
接着,懸浮在半空的立方體轉了兩圈,像是在……心滿意足的打飽嗝?
林昭湊到安樂耳邊,小聲說道:“我發現一個秘密,這位道長修爲好高!”
“不過,他好像也拿這法器沒什麼辦法?”
旁邊的紅映雪憋得很辛苦:“明明只有你現在才發現吧!而且,你以爲壓低聲音他就聽不見了嗎?”
老道自然聽見了林昭的話,臉色鐵青:“看來,道爺我得拿出點真本事來了!”
說着,他竟是直接朝着立方體的方向走了過去。
老道的腳步並不快,卻有種無法阻攔的氣勢,一步一步的向銀灰方塊靠近。
衆人都緊張的看着這一幕,他們也無法判斷,最後的結局究竟是老道摘取法器,還是法器將他撕成碎片。
只見老道走到平臺上,向立方體伸出右手。
嗡——
法器嗡鳴不止,化作萬千微小方塊,要將這條手臂切割碾碎。
但這無往不利的攻擊方式,卻首次受挫,方塊穿過老道的右手,就像是穿過一片空氣,無法造成任何殺傷力。
道人的老臉神色平澹,好似信步閒庭,右手一點點靠近,觸碰到銀色立方體的本體。
隨後,老道用力一拉,竟真的把它拉動了一絲!
就在安樂都以爲他要成功了的時候,突然大地晃動,這片遺蹟也跟着劇烈晃動,一聲聲妖獸的悶吼聲從遠處傳來,聲音中帶着強烈的驚恐。
“發生什麼事了?”
安樂剛剛想到這裡,忽然擡頭看向大殿的穹頂,無比濃烈的黑暗,竟然如潮水一般從那裡滲了進來!
安樂心頭大震,卻看見頭頂彷彿出現一層無形的屏障,將黑暗擋住,但黑暗卻沒有善罷甘休,而是狂暴的衝擊着屏障,企圖將整座宮殿淹沒。
這層屏障被黑暗撞得扭曲、變形,一點點向下沉,但卻始終不破。
黑暗隨屏障的變形,呈現出各種怪奇的形狀,或是一根根鋒銳的尖刺,或是無數顆修長的獠牙,又或是一隻又一隻乾枯的手掌,異常可怖。
安樂看了眼還在和立方體鬥爭的道人,瞬間醒悟過來:“道長住手,這件法器乃是遺蹟的核心,一旦取走,庇護將不復存在!”
老道怔了怔神,連忙撒手,退到較遠處,將右手藏在道袍裡。
他老臉有些發燙:“壞了,這次差點犯了大錯,這下臉可丟大了。”
與此同時,黑暗不再衝擊,四周再次安靜下來,但卻有種山雨欲來時的壓迫感。
片刻後,屏障漸漸向下凸起,像是有什麼東西壓在了上面。
衆人很快看見,這是一張巨大的腐爛人臉,佔據了整座宮殿的穹頂,膿瘡、疤痕遍佈這張臉的表面,一雙冰冷的眼球,帶着無盡的憎恨和貪婪,凝視着下方的宮殿。
它的聲音狂亂且低沉,如同千百道人聲重疊在一起,所說的似乎是一種無比古老的語言,充滿了詭異的力量。
蘇黛等人面色茫然,聽不懂話語中的含義。
但紅映雪和安樂,卻都沒來由的理解了這種語言。
“數千年了,終於讓我找到了機會!”
人臉的嘴巴緩緩向兩側勾起,露出一個醜陋至極、恐怖至極的笑容。
“鎮央石,你的主人早已拋棄了你,你還在堅守什麼呢?”
“不如融入黑暗,一起成爲這大荒的主宰。”
被稱作鎮央石的立方體沒有回答,卻迸發出了七彩的粘稠光芒,如霞光般耀眼奪目,維持住這搖搖欲墜的屏障。
緊接着,鎮央石化作無數細小方塊,不斷自我重組、重構,眨眼間便化作一口極大極長的長劍。
但揮動長劍的人,早已不在。
意識到這點,它微弱的靈智中,浮現出些許闇然。
就在這時,大殿中響起一聲嘶吼。
一個偉岸的巨人邁步衝來,握住了它的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