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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
營地內衆多修士便開始爲即將到來的大戰,做各自的準備。
符合陣法要求的人都在努力鑽研合擊之術,精通法陣者在附近佈下防禦性的法陣,對煉器有研究者無償爲其他修士修繕法器,還有人將自己積攢的丹藥分享。
在這般生死存亡之際,人們空前的團結起來,展現出極強的積極性。
鬼尊一方的戰力固然強大,畢竟,這可是集結了整個遺蹟的一股力量,但這不代表安樂等人就沒有一戰之力。
要知道,聚集在營地內的衆人,同樣也都是常人眼中的天驕,隨便拎一個挑出去,哪個不是響噹噹的人物?
只不過由於安樂過於耀眼,才遮蔽了他們的光芒。
邪祟中的大部分鬼將和古秋童這種天才,實力不過在伯仲之間。
像是之前的多目真君,雲無痕或許也能戰勝。
如今通力合作之下,足以應對金丹之下的任何敵人。
唯一的問題就在於――
鬼尊!
在忙碌的人羣中,安樂獨自穿行其間,顯得格格不入。
但是沒有人會質問他在做什麼,只會投去敬畏的注視。
“金丹……”
安樂掃視身邊的人們,喃喃自語。
他回憶血戰時的場景,毫無疑問,鬼尊至少也有金丹的修爲,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金丹。
在遠古時期,鬼尊的實力肯定還要更強,只是在漫長歲月的侵蝕下,淪落到了現在的地步。
而眼下營地中,能與之稍作對抗的,僅有安樂和雲無痕而已!
“要正面抗衡那種存在嗎?”
安樂捏了捏拳頭,發現他的身體在輕輕發顫。
然而,這並不是在害怕,而是興奮到發抖!
他感到胸腔內的戰意在節節攀升,彷佛滾燙的岩漿一般,在體內流淌。
面板上的【武神之姿】,更是泛起了耀眼的金光,好似在躍躍欲試。
是了,既爲武神,又豈會害怕戰鬥?
想通這一點的瞬間,安樂體內傳出些微的轟鳴,渾身的氣息再度向上攀登一步,眼中閃過一抹神光。
他隱有所悟,當心境和詞條高度契合時,便會發生意想不到的蛻變。
******
營地外不遠處。
獨自一人離開的潘影面色陰沉,滿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泄,隨手一揮,一面古樸的牆壁就轟然倒塌。
“可惡!居然敢趕我走!”
潘影只覺得被安樂等人赤裸裸的輕視,心裡滿是怨氣,渾然不想承認是他自己的問題。
吼!
牆壁後,傳出一聲獸形邪祟的怒吼,隨後,惡風襲來。
潘影先是一驚,但馬上回過神來,靈力涌動,一擊就將其擊潰。
“呵……還以爲有多厲害,結果是隻小鬼。”
他冷笑兩聲,愈發覺得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鬼麪人肯定是胡編亂造的,這些邪祟只剩下這種貨色,哪裡有什麼威脅?”
想到這裡,潘影心中暗暗期待:“等到之後,鬼尊沒有出現,那些修士就知道我說的是對的了。”
“到時候再回營地裡,鬼麪人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吧?”
試想一下那種打臉成功的情況,潘影只覺得比在酷暑吃下一大塊冰鎮西瓜還要舒爽。
正浮想聯翩的時候,忽然,潘影體表泛起一陣寒意,汗毛倒豎。
他微微睜大雙眼,靈識不斷顫慄。
他感覺到,要變天了!
只見灰濛濛的天幕中,悄無聲息的浮現出一道裂痕,而後,比周圍空氣中濃郁數倍、接近液態的黑色邪氣,像是決堤的大河一般,洶涌奔流而來。
其目標,赫然正是人類營地附近的區域。
天空中的灰色,好似被濃墨侵染,眨眼間就變爲純粹的黑暗。
接着,地面開始劇烈晃動起來,堪比一場超大型的地震。
潘影身邊的古老建築轟然陷落,土石崩裂、牆壁倒塌。
他只來得及勉強站穩身子,還想清楚這背後的原因,就看見從凹陷下去的地面中,赫然爬出了一隻又一隻的邪祟。
它們生得千奇百怪、形貌可怖,有隻剩下半張臉的腐屍,也有脣齒流涎的異種兇獸,還有黃泥捏成的人形。
單一的一隻,或許不算可怕。
但當邪祟聚攏在一起,簡直如同一片烏黑暗紅的浪潮,勐地涌了過來。
比起邪祟,更讓潘影驚懼的,乃是一尊復甦的神像。
這神像和他之前見過的任意一座都截然不同。
它的肢體、軀幹,由數不清的神像拼接而成。
它們好似人偶一般被拆卸成大大小小的零件,再以一種荒誕的、違背常理的方式拼湊起來,使其變得無比龐大,甚至可以用“臃腫”來形容。
這尊神像共有六條手臂,每條手臂分別是不同的“零件”組成,有一條手臂是連成串的一顆顆頭顱,有一條則是數條手臂像麻花般扭曲在一起。
不僅如此,它周圍的其他神像,也都在向它靠近,要繼續融合成它身軀的一部分。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潘影面色難看,心中泛起滔天巨浪。
“鬼麪人說的,居然……全是真的?”
到這時,他終於意識到,安樂的預言沒有任何虛假。
“但是,這樣的敵人,真的是我們可以戰勝的嗎?”
潘影心念急轉,泛起了異常強烈的求生慾望,他曾聽說,有人類修士投靠了羅魂宗的邪祟,從而留存了一條性命,還獲取了強悍的秘法。
“他做得?我就做不得?”
想到這裡,潘影看向高處的黑雲,那裡隱約有一道極強的氣息,恐怕正是所謂的鬼尊。
他最後掙扎了一下,還是覺得自己的小命更重要,咬牙駕馭法器,向高處飛去。
“鬼尊大人,在下潘影,想……”
飛到一定高度後,潘影高聲喊道,以吸引鬼尊的注意力。
下一刻,一道黑煙洞穿了他的心臟。
高處的鬼尊冷笑:“什麼阿貓阿狗,也想入我羅魂宗?”
“你也配?”
潘影錯愕的瞪大雙眼,身體好像脫了線的風箏一樣快速下墜。
‘早知道,我就……’
直到臨死前,他心中終於泛起了強烈的悔意。
只可惜,爲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