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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其容還專門找來一根紅綢系在了酒罈子上,酒罈子是普通的瓦罐,讓紅綢這麼一系,生生多出幾分喜慶來。徐四老爺看了,眉眼裡面都是笑,顯然是滿意極了。
滿意極了的徐四老爺隨手把那青銅爵和甌塑茶盤給了徐其容:“你拿去玩吧,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可也是爹爹好不容易尋來的。”
頓了頓,徐四老爺補充道:“就那青銅爵,還是爹爹拿兩方古硯和十七顆玲瓏子母珠換來的呢!”
徐其容乖巧的讓秋濃把東西抱了,眉眼彎彎:“謝謝爹爹,灼灼會好好愛惜的。”
徐四老爺高興了起來:“你喜歡就好。”
徐其容點點頭,說是還要看祭祀的金元寶折得怎麼樣了,帶着秋濃出了書房。心裡卻是想着,只要不把東西送給唐志洲,她怎麼都是喜歡的。
卻說唐志洲那邊,到了大年初九的時候,唐志洲的妻子開始帶着下人整理別人送來的年禮,該入庫房的入庫房,該分給大家用掉的分給大家,該上冊子的上冊子。唐志洲看到了,便問了句:“徐亭遠那邊,今年送了什麼來?”
唐夫人笑得頭上的步搖上的流蘇一直晃,道:“去年徐老爺送的是一副上好的墨玉棋子,老爺不是跟他提起過甌塑茶盤麼,今年大概是送這個吧!”說完就帶着下人在一堆年禮裡面翻檢起來。
唐志洲聽唐夫人這話,臉上立馬露出了笑意:“本來以爲去年他會送青銅爵之類的。沒想到送的卻是墨玉棋子。不過,好在那墨玉棋子也是極品中的極品,不算太差。今年就算不是甌塑茶盤,想來也不會廉價到哪裡去。”
唐夫人奇道:“老爺,您不是跟他斷了來往嗎?爲何他還會給咱們送禮?”
唐志洲得意道:“你不知道他這個人的爲人,只要我沒有當場跟他翻臉,或者是寫絕交信。他都會把我當朋友的。我跟他絕交是因爲他不識好歹。樑大人和段大人那樣的大人物他都敢得罪。如今那兩位大人跟他兄長交好,若不是沒有揪住他的錯處,早就找他麻煩了。我可不能就這麼被他給連累了。”
頓了頓。又道:“送上門來的東西,又樣樣合乎我的心意,豈有不要之理?”
唐夫人一臉崇拜的看着唐志洲:“還是老爺通透!”然後笑道,“難怪老爺囑咐我逢年過節就往狀元巷徐府那邊送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這是提醒那徐老爺,他還有你這麼一門好友呢!”
唐志洲點了點頭。又等了一會兒,有些不耐煩了:“怎麼還沒有翻出來?”徐亭遠送的東西向來貴重,只管在貴重的那一堆裡面找就是了,哪裡要得了這麼久的時間?
找東西的丫鬟面帶難色。最後衆人推了一個年紀最小的出來說話。年紀最小的那個怯生生的把兩壇繫了紅綢的酒罈子推了出來:“這個便是徐家那邊送來的年禮。”
唐夫人臉色有些難看,斷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東西,一臉忐忑的看向唐志洲。
唐志洲也是一臉訝異。然後笑道:“徐亭遠素來喜歡給人驚喜,這看着像是酒罈子。可裡面的東西,就不知道有多珍貴了。”
然後臉色一僵,他看到小丫鬟把酒罈子挪了個方向,正對着他的這面,貼了張紅紙,紅紙上是墨寫的“雪裡春”三個字,一看就是徐亭遠的手筆,再一把撕開壇口上的紅布,下面卻是完整的泥封。
唐志洲尤不相信,伸手把那泥封給排開了,然後屋子裡便瀰漫了一股子濃郁的酒香。
這真的是兩罈子酒,就算是兩罈子好酒,那也只是兩罈子酒而已,能貴重到哪裡去?
唐志洲臉色陰鷙。唐夫人忙罵小丫鬟:“定是你們沒有找仔細,徐家那邊送來的年禮怎麼可能只是兩壇酒?快仔細再找一遍!”
小丫鬟哭喪着臉,她們來來回回都翻了好多遍了,真的就只有這兩壇酒而已,她們能怎麼辦?
唐志洲冷笑一聲:“好你個徐亭遠!”
唐夫人遲疑了一下,道:“要不然你去信問問?說不定是徐家那邊搞錯了呢!”
“問問?”唐志洲一臉的怒氣,難得的是還能保持冷靜:“如果問了之後,發現人家真的只送了兩壇酒怎麼辦?豈不是自討其辱?就算真的是徐家下人搞錯了,難不成還能叫他們再換回來不成?沒得侮辱了我自己的名聲!”
唐夫人皺了皺眉,既然也不能問,難不成就這麼算了?不由得嘟嚷道:“咱們今年送給徐府的年禮,是一塊做工精巧的玉佩呢,雖然不是什麼好玉,但怎麼也比兩壇酒值錢啊!”
唐志洲臉色難看,最終道:“我去書房寫信。”
唐夫人詫異:“不是說不能問麼?”
唐志洲壓着怒火,冷笑道:“我寫信謝謝他一番心意!”這樣,若真的是送錯了,徐亭遠自然會讓人再補上一份來賠禮道歉,若是沒有送錯,這一封表達謝意的信,也能給他自己博一個不重錢財的名聲!
徐其容此刻還忙着準備晚上的年夜飯,雖然這頓年夜飯只有她和爹爹兩個人了,卻也不能輕忽的。根本無從知曉唐志洲那邊收到她爹爹送的禮物之後還有這麼一番醜態!就是後來他家爹爹高高興興的告訴她唐志洲很喜歡他送的年禮,徐其容也不過是教徐四老爺以後都按照這個法子送禮罷了。
到了大年初二的時候,徐其容正跟徐四老爺一人拿了把剪刀剪窗花玩。徐其容手巧,幾下便剪出來一個五福臨門,徐四老爺跟着學了半天,連最簡單的福鼠拜年都沒學會,那老鼠的腦袋剪出來比身子還大。
徐四老爺笑道:“你娘剪窗花剪得比你還好,以前我也曾陪你娘一起剪過窗花,我剪了一個亂七八糟的東西,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你娘偏說那是花開富貴,讓人拿出去貼了。”
徐四老爺很少在兩個女兒面前提起沈氏,因此,徐其容此刻聽徐四老爺提起她娘,還愣了一愣,然後才笑道:“就沒有人笑話那窗花難看嗎?”
徐四老爺點了點頭,道:“自然是有人笑的,不過你娘告訴大家那是她剪的,大家便以爲那真的是一種新花樣了。其實,你娘就是閉着眼睛剪的窗花都沒有那麼難看。”然後頓了一下,道,“你……還記得你孃親長什麼樣嗎?”
徐其容仔細思索了一下,發現她確實是不記得了,便道:“只記得孃親很溫柔。”
徐四老爺失笑:“她哪裡溫柔?帶着你在花園裡面,慫恿你爬到假山裡面躲起來嚇我,又或者帶着你去城外的一條小溪捉魚……最不溫柔的就是她了,可最心靈手巧的也是她。”然後臉上一陣黯然,“你不記得她,也是應該的,芸英都已經去了七年了啊,那個時候你還那麼小。”
徐其容鼻子有些酸,對於徐四老爺來說,她孃親沈氏是走了七年了,可對於她來說,又豈止是七年沒有見過沈氏了!加起來,至少也是二十幾年了吧!這二十幾年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沈氏在她的腦海裡,早已經模糊不清了。
這話卻是不能對徐四老爺說的,又想起了徐四老爺之前在娶繼室這件事上的鬆口,恍惚有些明白徐四老爺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提起沈氏了。
雖然平日裡看不出來她爹爹有多愛她孃親,可這個時候,她爹爹還是不忍心由着她孃親被人遺忘的。
正要開口勸慰兩句,就見採榴滿臉通紅的跑了進來,臉上笑得喜氣洋洋的:“老爺,姑娘,大小姐和新姑爺回來了!”
徐四老爺和徐其容一愣,昨日他們才提起徐其錦,江浙和西京城隔這麼遠,徐其錦又剛嫁過去,只怕今年過年就不會回來了,頂多讓下人送一些年禮過來。
採榴笑道:“老爺和姑娘還發什麼呆呢,大小姐和新姑爺帶了好多東西,已經到了門口了!”然後抿了抿嘴,有些羞澀道,“大小姐不僅給婢子打賞了大紅包,還給了婢子一大把蘇州那邊的芝麻酥糖呢!”
徐四老爺和徐其容這才反應過來,忙把手裡的剪刀一丟,也來不及換衣裳了,稍微整理了一下就趕緊帶着人出去迎接。徐其錦和杜仲這個時候來了,豈不是連除夕都沒有在蘇州過?徐其容有些擔心是因爲姐姐跟姐夫之間鬧了大矛盾,所以姐夫帶着姐姐來找爹爹要說法了。
徐四老爺和徐其容到大門口的時候,正看到徐其錦站在一邊,由虞秋和一個婆子在旁邊伺候着,手裡捂着一個小手爐,身上裹着白兔毛的披風,梳的是十字髻,上面插着一支累絲鑲寶石玉兔銜仙草髮簪和兩支鑲玉蝶戀花金步搖,端的是富貴榮華、風華無雙。
徐其錦就那麼站着,看着一身廣袖玄衣的杜仲指揮着大家把車上的東西往下搬。兩人之間的氛圍看起來雖然不怎麼和美甜蜜,卻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針尖對麥芒。
這許久不見,徐四老爺和徐其容眼睛都有一些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