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是徐其錦累了,徐其容也累了。再加上有了身孕之後徐其容本來就嗜睡,本來打算聊會兒天的,結果沒說兩句話,兩姐妹就在正房裡面睡着了。
徐其錦醒來的時候,徐其容還在睡,小心翼翼的起了牀,吩咐人打水來洗了臉,等到了外間,才小聲問道:“福哥兒吃奶了沒有?”
打水伺候徐其錦洗臉的不是她自己帶來的丫鬟僕婦,是秋淺,徐其錦開口問了之後才反應過來,改口問道:“我身邊的綠綺呢?就是那個額頭上長了顆美人痣的。”
打量了一下秋淺,心裡微微有些不滿意,灼灼這貼身丫鬟,未免選得也太有風韻了。
秋淺自然看得出來徐其錦在想什麼,知道她與徐其容感情好,不欲讓她擔心,所以開口時的語氣就格外嚴守下人的本分:“綠綺姐姐剛剛還在外面與婢子一起守着,後來肚子忽然疼了起來,交代了婢子照看杜大奶奶,這纔去了。福哥兒的奶孃一刻鐘之前過來過一趟,說是福哥兒已經吃了奶,跟杜大少爺一起午睡呢!”
徐其錦見她沒有一點“恃美而驕”的樣子,態度謙卑,這才鬆了口氣。又想着徐其容自來看人眼光就準,便不打算插手她身邊丫鬟的事情了。便道:“我睡得久了,頭有些昏沉,出去在院子裡面走一走,你不必跟着,在這裡守着你們奶奶罷,等她醒了跟她說一聲。”
秋淺答應了,端了碗黃澄澄的水遞到徐其錦面前:“這是花蜜水,杜大奶奶喝兩口,頭便不會昏沉了。”
徐其錦心裡想着,她倒是周到!便接過來喝了兩口,涼而不膩,又帶着一股子涼意,喝下去之後果然覺得眉目清明瞭許多。
正要走,扭頭看了眼內室的方向,徐其容睡得正香。忍不住問道:“要不要叫醒她?她平日裡也這般嗜睡?”
秋淺笑道:“之前趕路的時候,奶奶到客棧都是吃了膳食就開始睡覺,等出發了,上了馬車接着睡。爺也擔心得緊,專門問了大夫。大夫把了脈,說是沒有問題,過段時間就好了。”
徐其錦將信將疑:“我懷福哥兒的時候,也沒有嗜睡成這樣。”
秋淺回憶着餘大夫的話。解釋道:“大夫說,一樣米養百樣人,不同人懷孕時的反應也是大相徑庭的。比如說,有的人吐得昏天暗地,有的人就是聞着海腥味也不會覺得胃裡翻騰;有的人食慾全無,吃東西挑來揀去,有的人卻是食慾大開,不管什麼吃的,送到面前了都不嫌棄;有的人有了身孕之後睡眠不好,一個夜裡要驚醒好幾次。有的人卻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有八個時辰在睡覺。”
徐其錦聽着也覺得有些道理,忍不住問道:“你們奶奶除了嗜睡還有什麼反應?”
秋淺抿了抿嘴,道:“奶奶倒是不吐,胃口也好,比往日食量又大了一些,比別的孕婦更加嗜睡。”
徐其錦聽着,整個人呆了一瞬,這哪裡像是懷孕了啊,倒像是夜裡去礦裡挖煤了吧!反應過來之後,徐其錦就有些哭笑不得了:“你們爺怎麼說?”
秋淺笑道:“爺和奶奶感情好。心疼着奶奶呢,自然是說奶奶怎麼舒坦,就怎麼由着奶奶!”
徐其錦點了點頭:“灼灼素來都是招人疼的。”
然後聽見裡間有翻身的聲音,徐其錦笑道:“怕是醒了。我也不拉你說話了,快進去伺候着吧。”
秋淺卻是走了幾步到屋外看了看日頭,回來道:“沒醒,還早着呢!”
徐其錦登時無語了,雖然是孕婦嗜睡,可睡久了到底是不好的。徐其錦有心親自把徐其容喊醒。可又不想姐妹見面第一天就連個覺都不讓人睡清靜了,想了想還是作罷。自個兒出了門打算走一走散散步。
秋淺卻不敢真的讓徐其錦一個人散步,身邊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只是一時之間找不着人,又不敢走遠了,好不容易瞧見有小丫鬟躲在假山後面打瞌睡,忙把人叫了過來。
卻是白屏。
白屏一見鞦韆站在檐下喚她,整個人都精神了,笑嘻嘻的問道:“秋淺姐姐找我做什麼?”
白屏指了指徐其錦走的方向:“杜大奶奶身邊沒人伺候,你快跟上去,機靈着點。杜大奶奶跟咱們奶奶是親姐妹,關係好着呢,你伺候好了杜大奶奶,咱們奶奶少不得賞你。”
白屏聽了這話,更是歡喜:“謝謝秋淺姐姐,這麼好的差事還想着我,明兒個我請鞦韆姐姐吃酸梅湯!”
說完就蹦蹦跳跳的追了上去。
秋淺笑着搖了搖頭,若是別的小丫鬟,她是不敢冒冒失失的叫上去伺候徐其錦的,可白屏機靈,模樣又討喜,年紀雖然小了點兒,懂得卻不少。徐其容把她放在身邊,也是有心要把她往一等丫鬟的方向培養的。所以秋淺這才放心讓她去。
白屏追上徐其錦,規規矩矩的行禮自我介紹,徐其錦笑着點了點頭:“你秋淺姐姐讓你跟着我,你便跟着吧!”又笑道,“你也叫白屏,我們家也有個白屏,只是年紀大了,她老子娘給她說人家呢,就沒有帶出來。”
白屏笑着逗趣,故意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得虧杜大奶奶沒有把那個白屏姐姐帶出來,不然人家叫一聲白屏,奴婢時答應呢,還是不答應呢!”
徐其錦被她逗得直樂,心裡卻是想着,這個丫鬟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太過聰明,一般稍微機靈點兒的丫鬟聽到她那話,少不得說些“原來杜大奶奶家還有個白屏姐姐啊,可見奴婢跟大奶奶是有緣分的”之類的話來討好她。
徐其錦處處想着徐其容,自然希望她的丫鬟對她都是一心不二的。所以如果白屏真的那麼說,不但得不到她的讚賞,反而會引起她的反感。
白屏卻沒有那麼說。
徐其錦笑着對她點了點頭:“白屏是個好名字,你用着很好。”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散着步往客房那邊走,剛走到一半,就見杜仲獨自一人正往這邊走來。
二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高伯往這邊走,見了他們,行了禮,道:“爺回來了。”
杜仲的臉色卻有些不好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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